第35章
第 35 章
顧邵嶼輕笑一聲,又俯身湊了過來,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掰了過來,修長的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聲音是平日沒有的溫柔,“怎麽?嫌夫君做得不夠好?”
“夫君”兩字,令謝芷瀾心跳有些快,他又湊過來親了親她的唇,長驅直入,撬開了她的牙關,明明最初兩人都沒有經驗,他今日已透着一股娴熟,謝芷瀾逐漸沉溺在他的親吻中。
她不自覺攥緊了他的衣袖,意亂情迷之際攥得更緊了些,他又壞心眼地去研磨她的耳垂,“歡喜嗎?”
謝芷瀾不理他,長夜漫漫,他總能逗得她羞惱地喚他的名字,最後又将她惹惱了,她又一腳朝他蹬了過去。
他竟是沒躲,任她蹬了個正着,謝芷瀾讪讪收回了腳,小聲道:“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顧邵嶼被氣笑了,他忍着渴望,伺候祖宗一樣伺候她,竟還被她嫌棄。他湊過來,咬了一下她的唇,“謝芷瀾,小爺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
謝芷瀾有些心虛,若真有上一輩子,也是她欠他的,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誰讓你不躲。”
怕他又折騰人,她默默将薄被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腦袋,直接将自己裹了起來,悶聲道:“我真的困了。”
她這幅模樣,哪還有往日的驕傲,顧邵嶼拿舌尖頂了下右頰,又莫名想笑,直到熄滅燈,在她身側躺下時,他才又将人攬懷裏。
這一晚謝芷瀾又做了一個夢,夢中顧邵嶼之所以娶她的牌位,不過是為了方便謀逆,婚後,皇上才将他放回北疆,夢境有些模糊,場景時不時轉變,最後一個場景是,他帶兵攻入了行宮,以雷霆之勢,抓住了皇上,他親手砍了皇上的腦袋,将他的屍首,挂在了城門上。
謝芷瀾是被吓醒的,意識迷離之際,心中也升起一個念頭,和離,必須和離。她睜眼後呼吸略仍局促,心髒也縮成了一團,察覺到他的手臂,正緊緊箍着她的腰,謝芷瀾臉色一白,下意識甩開了他的手。
下一刻,他便睜開了眼,眸色暗沉,語氣不爽,“對本王當真不滿意?”
被吵醒後,他顯然有些不悅,眼眸微眯了起來,透着一股危險。
謝芷瀾想起了夢中他那些殘忍的舉動,無端打了個寒顫,那句不滿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頭一次有些慫,不由偏開了腦袋,有些不自在地道:“做了個噩夢,很晚了,王爺快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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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夜色涼如水,确實很晚了。顧邵嶼沒多想,閉上眼又将人扯到了懷中,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有些僵硬,他才啧了一聲,“緊張成這樣,還能吃了你不成?真當小爺愛伺候人?”
謝芷瀾沒吭聲,臉頰卻有些紅,什麽伺候不伺候的,她也沒讓他如此!謝芷瀾又有些羞惱,唇瓣咬得泛白,她翻了個身,索性不理他。
她卻不知道,自己氣呼呼的模樣,格外招他稀罕,夜色中,他微微揚了揚唇,眼中的笑不再冷漠疏離,反而是真心實意的笑,她并不知道,自打幾年前,老韓王去世後,他再也沒這麽笑過。
謝芷瀾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誰料,沒過多久,竟又睡了過去,他的懷抱,好像格外安眠,她甚至沒再做噩夢。
第二日起床後,謝芷瀾才瞧見書案上的紙條,瞥見紙條上的內容時,她心中不由一動,她将青黛等人喊到跟前仔細問了一下,昨晚她們退下時,書案上根本沒有紙條。昨晚也只有韓王來過這裏,難道秦摯真在大悲寺?
十年前,大悲寺曾出過一件醜聞,裏面有個和尚,對女香客犯下過不少惡事,這世道對女子總歸是苛刻一些,哪怕是受害者,好多香客受了欺負後仍不敢聲張,直到其中一個女子不顧名節,誓死要為自己讨回公道,将他告到應天府後,他對女子們長達十年的欺辱,才被揭露出來。
因着這個和尚,大悲寺的名聲也變得有些惡名昭著,基本沒什麽人來上香,這些年一直冷冷清清的,秦摯若真躲在大悲寺,被人發現的可能性确實極小。
謝芷瀾不清楚,韓王為何要将這個消息告訴她,她昨晚分明得罪了他,謝芷瀾又想起了昨晚那個夢,心中一時有些亂,也不知,這次夢中的事,會不會發生?
他當真會謀反嗎?夢中,他之所以娶她,便是為了順利返回封地,難道這次,也是在利用她?
“王爺呢?”
青黛道:“王爺一早便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裏,早膳已經做好了,王妃不若先用些?”
謝芷瀾睡眠其實沒那麽沉,平日聽到動靜時,總會醒來,許是這兩日太累的緣故,他起床時,她竟完全不知道。
她另有打算,“不必。”
青栀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大婚明明有幾日婚假,這才剛成親,王爺不說在府裏陪您,一大早也不知去了哪兒。”
她聲音壓得低,顯然是怕隔牆有耳,青黛瞥了她一眼,她才住嘴,青黛心中其實也有些不舒服。
昨日,從長公主府回來後,王爺便去了書房,根本沒帶着自家主子熟悉府裏事務的意思,也就用膳時陪了一下她,其他時間也不知去了哪兒,青黛根本不信,他一直在書房待着。
實際上,幾個丫鬟都懷疑他溜出了府,他不過在工部領了一份閑職,聽說平日都跑得見不着人,工部的上峰都見不着他,因這事,他不知被大臣參過多少次。這麽一個對公務不上心的人,幾個丫鬟自然不相信他是有事要忙,只覺得他是有意冷落自家主子。果然前段時間送的那些禮物,根本就不是看重她們主子。
連青玥都有些不忿,只覺得他沒眼光,除了一張臉,啥也沒,自家主子這麽美,怎麽卻嫁了他這麽個眼瞎的。
她臉上小表情十分豐富,謝芷瀾有些好笑,“他有他的事要忙,你們別這麽多戲,好像我多可憐似的,讓人備馬車吧,我去長公主府一趟。”
她巴不得他不在。
青玥聞言,眼睛一亮,“王妃高明,就得在長公主跟前,上上眼藥。”
謝芷瀾有些好笑,她可不是想告狀,在夢中祖母是三月底病倒的,她的病來得又快又急,暈厥過去後,精神氣就散了大半,還時常頭疼,前段時間,她特意請國醫堂的大夫為她瞧過,大夫并未診斷出異常,自古以來頭疾都很難診斷,如今距離祖母生病僅剩十幾日,長公主既然與神醫有交情,為了祖母,她也得多往長公主府跑幾趟。
謝芷瀾來到長公主府時,長公主也剛起沒多久,還未用早膳,見她來了,長公主有些驚訝,“瀾瀾怎地來了?可是阿邵那小子惹了你?”
謝芷瀾含笑搖頭,“母妃莫不是以為我來告狀來了?那您可冤枉了王爺,我是想着母妃一個人待在府裏用膳,估計會覺得孤單,就來陪陪您。”
她很喜歡長公主,這番話倒也出自真心。
長公主有些忍俊不禁,故意打趣了一句,“看來在瀾瀾眼中,那小子還是做得不夠好,若是能讨你歡心,你也舍不得丢下他,跑來陪我一個老婆子。”
謝芷瀾有些臉熱,輕哼道:“母妃這年齡,這相貌若稱一句老婆子,那我如今估計也是半截兒身子入土的人了。”
長公主不由莞爾,兩人愉快地用了一個早膳,顧邵嶼今日出府,确實是有事,他忙完,還特意在街上買了一兜小姑娘愛吃的蒸糕、糖糕,拎着東西回府時,才得知,她去了長公主府。
怕糖糕變涼,他特意快馬加鞭趕了回來,誰料人影都沒見着。他不由啧了一聲,他仍有事,索性将糕點給了秦管事,又騎馬離開了。
這一晚,他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謝芷瀾也在長公主府待了大半日,中午還和她一道用了午膳,下午才回府,晚上顧邵嶼回來時,謝芷瀾已經歇下了,根本沒有等他。
她睡得沉,因是側卧,左邊臉頰還被枕頭壓扁了些,幾屢發絲粘在她臉頰上,昏黃色燭火下,她白皙的小臉,愈發顯得瑩白如玉。
顧邵嶼竟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歲月靜好之感,放在平日,依他的脾氣,見她睡得香甜,肯定要将她弄醒,他卻只是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半晌,撩起她一縷發絲,吻了一下。
第二日,謝芷瀾醒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因着沒再做那個夢,謝芷瀾便也沒再多想,這日是回門的日子,醒來後,她腦子裏裝的全是回門的事,眼眸都亮了幾分。
顧邵嶼進來時,她才洗漱好,丫鬟正在給她梳頭,他上前了一步,“我來。”
青栀一怔,手中的梳子,已經被他拿了去。
謝芷瀾扭頭,心中覺得怪怪的,他已經拿着梳子,給她梳了起來,她忙道:“王爺,讓青栀來就好,這等事,哪裏能讓您動手?”
他慢悠悠梳着,唇邊含着笑,“伺候自己媳婦不是應該的?莫非王妃不喜歡?”
這話,洞房花燭時,他已說過一次,謝芷瀾臉頰無端有些熱,強迫自己沒想那晚的事,她不自在地轉過了頭,只覺得他這人從骨子裏透着惡劣。
想梳就梳吧,看他能梳成什麽樣,結果,他竟有一雙巧手,梳得像模像樣的,還給她挽了個漂亮的發髻,謝芷瀾有些驚訝,忍不住多盯着他的手看了眼。
他俯身湊了過來,笑道:“本王這雙手,可不止會梳頭,王妃不是已經見識過它的厲害了?”
謝芷瀾臉一熱,只覺得他別有深意,她幾乎不敢再直視他的手,內心也有些崩潰。
快來個人,将他收走吧!
明晚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白鹿瞳 5瓶;小籃子。 1瓶;愛你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