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楚音寧道:“像不像燒焦的味道?別是着火了吧?好像就在前面,過去瞧瞧吧,園子裏花草樹木,多不勝數,若是着火,後果不堪設想。”

謝芷瀾扯住了她,低聲道:“前面太偏了,出門在外還是慎重點好,咱們去人多的地方,讓宮女內侍過來瞧。”

謝芷瀾的母親參加宴會時,險些被人擄走過,謝芷瀾也中過一次藥,上次狩獵,馬兒還發了狂,過往的經歷,讓她對危險有股敏銳的直覺。

楚音寧點點頭。

兩人沒有繼續朝裏走,又繞了回去,這時,一個宮女卻朝她們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她氣喘如牛,口中還喃喃着什麽,直直朝謝芷瀾和楚音寧撞了過來。

楚音寧吓了一跳,忙将謝芷瀾往身後拉。

不等她靠近,小九就擡腿踹了宮女一腳。一腳下去,她重重摔在了地上,她好似不怕疼,又朝謝芷瀾飛撲了過來,小九又一腳踹了過去,這次用了十成的力氣。

宮女倒飛了出去,捂着肚子摔得很慘。

她雙眸猩紅,口吐鮮血,疼得在地上呻/吟了片刻,哼哧着爬起來後,繼續往謝芷瀾跟前撲,她身上味道很重,靠近後愈發有些刺鼻,幾人都覺得這股味道有些沖。

小九失去了耐心,将她踹倒後,一腳踩在了她胸口上,宮女拼命掙紮着,小九踩着她沒松,不知為何,她忽地一陣眩暈,腳上力氣也輕了些。

那位宮女趁機爬了起來,飛快朝謝芷瀾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青黛制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在了地上。

那股刺鼻的味道越來越重,青黛也有些眩暈,謝芷瀾忙道:“快屏住呼吸。”

她忙摸出一個瓷瓶來,從中倒出幾粒解毒丸,這藥丸也是莫淵給她的,據說能解百毒,她給衆人一人分了一顆。

楚音寧道了聲謝。

服下後,青黛才覺得眩暈感緩解了些,那位宮女仍被按在地上,她拼命掙紮着,片刻後,身體忽地抽搐了起來,她口吐白沫,眼睛一翻,抽搐了過去。

Advertisement

青黛探了探她的呼吸,已經沒氣了。

幾人神情皆很凝重,謝芷瀾也有些心驚,幾乎篤定那位宮女是沖她來的,謝芷瀾讓青黛喊了人過來,又忙喊了太醫,沒敢動她的屍體。

片刻後,成公公也得知了此事,他匆匆走了過來,忙安撫了一下謝芷瀾,抱歉道:“王妃放心,咱家一定盡快查明此事,給您一個交代。”

太醫驗完,又讓仵作驗了一下宮女的屍體,她身上果真有毒,但凡被她觸碰到就中毒。

中毒者會眩暈,抽搐,若沒有及時服下解藥,一炷香的功夫便會毒發身亡,幸虧謝芷瀾入宮時帶了解毒丸,要不然青黛和小九只怕難逃一死。

沒一會兒宮女的身份就查了出來,她是鐘粹宮的人,是德妃身邊的二等宮女,宮女一死,德妃成了最大的嫌疑。

德妃匆匆走了過來,對謝芷瀾解釋道:“我就是再蠢,也絕不可能讓我的人以身為餌,跑來害你,肯定是有人故意害我,這小蹄子不定被誰收買了,我身邊的宮女還曾瞧見過她和景仁宮的飛雁見過面,也不知說了什麽。”

德妃娘娘是四皇子的生母,她一來,淑妃也來了,淑妃在生三公主後,又懷過一次孕,可惜孩子沒能保住,她一直懷疑,是德妃害她落的胎,這些年,兩人沒少鬥法。淑妃是怕她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才趕了過來。

她們但凡碰面,都要陰陽怪氣地互怼幾句,淑妃輕嗤道:“某些人啊,還真是會往旁人身上波髒水,飛雁,來,你說說,你們何時見的面。”

淑妃身後跟了好幾個宮女,其中一個站了出來,道:“奴婢去尚衣局領冬衣時,見過她一面,她擋了道,走得又慢吞吞的,奴婢還趕着回去伺候,便出言嘲諷了兩句,如果這也算有嫌疑,只怕各個宮殿的奴才都有嫌疑,還請王妃明鑒。”

德妃和淑妃都是宮裏的老人,都不好得罪,成公公倒也客客氣氣的,“兩位娘娘先回宮裏待着吧,咱家已讓人在查了,事情未查明前,還請兩位娘娘勿要到處走動。”

成公公派人去各個宮殿搜了搜,最後竟是在長信宮內搜到了這種毒,長信宮是惠妃的住處,她是五皇子的生母。

惠妃不若淑妃張揚,也不若蘇貴妃受寵,在後宮并不起眼,五皇子的性子也随了她,瞧着不争不搶的,不論對誰都溫和有禮,比四皇子還要穩重幾分。

惠妃也直呼冤枉,為了自證清白,直接撞了柱子,好在被侍衛攔了下來,這才撿回一條命。

謝芷瀾沒再管,一切都交給了成公公。

從皇宮出來時,已然午時,謝芷瀾剛回到府裏,長公主就來了韓王府,她拉住謝芷瀾上下查看了一番,“聽說你險些遇到襲擊,究竟是怎麽回事?”

見她确實無礙,長公主才松口氣。

謝芷瀾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母妃別擔心。”

謝芷瀾将她拉到了榻上,将宮裏的事,同她說了一下,末了才感慨一句,“我總共也就入宮幾次,對宮裏的人了解得不多,也不知究竟是誰想要我的命。”

長公主道:“惠妃這人,瞧着不聲不響的,實際上最是聰慧,若真是她做的,不可能将毒藥放在自己宮裏等着人搜查。”

謝芷瀾也覺得她被冤枉的可能性很大。

自打前太子有不臣之心被廢後,皇上就有些害怕早立太子會威脅自己的地位,一直沒有立儲的意思,這就導致皇子間的争鬥愈發激烈了幾分,誰都想登上那個位子。

害她的是德妃宮裏的人,毒藥在惠妃宮裏,一下将四皇子、五皇子的生母都牽扯了進去,成公公讓人将兩個宮殿的人都看守了起來,如今正在一一審問。

可惜沒人承認,宮女和內侍嘴中也沒能吐出什麽,皇上是個怕麻煩的,為了安撫安國公和長公主,他直接将惠妃和德妃各降了一級,這件事便就此打住了。

顧邵嶼也知曉了此事,和冬獵時,要壞她名聲不同,這一次,背後之人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顧邵嶼一張臉都冷了下來,他又約見了顧磊一次,這次沒再似是而非的試探,而是直接将他販賣私鹽的罪證甩到了他跟前。

顧磊眸色一凝,盯着顧邵嶼的眼神,透着一股兇勁兒,“來人。”

他話音一落,十幾個親兵便沖了進來,直接拔刀對準了顧邵嶼。其中一人的刀劍,幾乎怼到他脖頸上。

淩寒戒備地上前一步,欲要動手時,顧邵嶼攔住了他。

顧邵嶼仍巋然不動,臉色都沒變一下,“二叔真想殺了我?”

顧磊撫摸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我想過饒你一命,你若肯乖一些,就算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動你,錦衣玉食地養你一輩子,能花幾個錢?阿邵,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想起他近來給他挖的坑,顧磊就一肚子氣,“你一回北疆就搞事,我根本不曾刺殺你,你卻煽動士兵仇視我,許多士兵都以為是我刺殺的你,你倒好,私下還調查這麽多東西,是你想對我動手吧?既然如此,就別怪二叔心狠。”

他手中的匕首朝顧邵嶼逼近了幾分,抵住了他的脖頸。

顧邵嶼眼皮都沒掀一下,反而是淩寒緊張地出了一身汗,顧邵嶼道:“我若真想殺你,早在十日前,就将這疊東西呈給了龍椅上那位,不會将東西交給你。”

顧邵嶼語氣很淡,“北疆苦寒,糧食收成一直欠佳,深入調查後,我才發現,二叔販賣私鹽得到的銀子,有多半都花在了軍饷上,就沖這一點,我也不會動你,更別提父王最信任的便是你。”

顧磊聞言手不由一抖,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脖頸,淩寒瞳孔不由一縮,見主子沒有指示,他站直沒動,只死死盯着顧磊手中的匕首。

顧邵嶼幾乎是拿命在賭。

顧磊目光深沉,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分,一道血,順着刀刃流了出來,他咬牙道:“死到臨頭,還想給我打感情牌?顧邵嶼,別以為你提到大哥,我就會放過你,旁人不知道,不代表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你根本不是大哥的孩子,狗皇帝怕我們顧家留下血脈,不僅給我下了毒,大哥也沒能幸免,他根本不可能有子嗣。”

顧邵嶼像是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麽說,神色淡淡的沒太大反應。

顧磊咬牙道:“我早跟他說過,不能信任老皇帝的女兒,他偏偏被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迷得七葷八素,可笑,一個野種竟也被他當寶。”

顧磊一直懷疑,他和兄長的毒是長公主下的。

直到聽到這話,顧邵嶼才掀起了眼皮,他神情冷得滲人,一把将顧磊,按在了廊柱上,捏住了他的脖頸,“說我可以,侮辱我母妃不行。”

侍衛們一驚,根本沒瞧見他怎麽動的,冷汗都快掉了下來,他們忙上前一步,将顧邵嶼包圍了起來,想逼他放人。

顧邵嶼沒松手,臉色無比難看,一字一句道:“我母妃同樣被下了毒,無法受孕,她此生唯一的摯愛便是父王,因為他的離去,這幾年她傷心欲絕,成宿難眠,蒼老了不止十歲,你侮辱誰,都不該侮辱她。”

顧磊臉頰憋得有些紅,見他即将喘不過氣了,顧邵嶼才松開手,顧磊有些震驚,顯然沒料到,他并非長公主所出。

顧邵嶼一松手,顧磊的近衛,便将劍尖對準了顧邵嶼,十幾把利刃,泛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芒。

哪怕被劍抵住,顧邵嶼也毫無懼色,他淡淡瞥了顧磊一眼,“我若真死在北疆,皇上立刻便會以謀逆罪逮捕你,二叔難道真以為刺殺的事是我自導自演的?我沒那麽無聊。”

顧磊一怔,他腦子雖然沒有老韓王轉得快,也不算蠢,顧邵嶼這麽一說,他便全懂了,原來是皇上安排的刺殺,他早就想削藩,不過是忌憚北疆的兵權罷了。

皇上若真能殺死顧邵嶼,再栽贓到他身上,還真能一石二鳥。

偏偏顧邵嶼命大,躲過了他的一次次圍堵。

顧磊眼神有些複雜,倒是有些欣賞這小子,臨危不懼,還有勇有謀,可惜不是他哥的種。他沖近衛們擺了擺手,讓人退了下去,“你究竟是誰?”

顧邵嶼讓淩寒也退了下去,淩寒瞥了一眼他脖頸上的血痕,遲疑了一下,順從地退了下去。

顧邵嶼道:“總歸不是你的敵人,我知道你有心替父王報仇,考慮一下,合作如何?”

下章就見面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peachi- 1瓶;,比心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