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謝芷瀾臉頰又紅了一分,伸手推了推他的腦袋,從他身前掙脫開來,命丫鬟擺了晚膳。
他用膳時,她先去沐浴了一番,她喜歡泡澡,熱氣騰騰的水,淹沒身體時,會覺得格外解乏,趁他在用晚膳,她多泡了一會兒。
等她出來時,他已經用完晚膳,懶懶靠在榻上,左手拎着一本書,随意翻看着,這本仍是她看過的書,上面有她的筆跡,他看得認真,瞥見她的身影,才丢開手中的書。
晚上睡覺時,顧邵嶼又将她擁入了懷中,夏季天熱,謝芷瀾穿得單薄,他一時心猿意馬,大掌順着她單薄的紗衣往上,撫摸了一下她光滑香軟的肌膚。
謝芷瀾的身體霎時緊繃了起來,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別亂動,你有傷在傷,早些睡。”
“傷的是另一只手。”他火熱的唇貼着她柔軟的臉頰,輕蹭了幾下,聲音沙啞。
謝芷瀾眉頭都蹙了起來,按着他的左手,沒有松。
男人一雙眸深邃漆黑,薄唇抿了起來,緊繃的下颌線顯得淩厲,帶着男人獨有的魅力。他的手沒再動,唇卻順着她軟滑的臉頰下移,碰到了她的唇。
他先是親吻她的上唇,随即是下唇,緊接着含着兩個唇瓣,啃咬吸吮,極富挑逗。
謝芷瀾心髒快得似要炸裂開來,呼吸也有些不暢,微微有些喘,有那麽一刻,想被他擁抱,想讓他滾燙的身軀,像之前一般,覆蓋上來,羞恥的念頭一閃而過,她狼狽地別開了腦袋,心中也湧起一股陌生的悸動。
顧邵嶼微眯着眼,露出一點疑惑,有些不滿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傷個胳膊而已,親都不給親了?”
謝芷瀾平複着呼吸,聞言輕哼了一聲,“你也只敢親。”
聲音不大,帶着絲沒怎麽掩飾的嘲諷。
顧邵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他伸手将她白嫩的小臉掰了過來,對上了她清冷的眸,她臉頰泛紅,唇瓣被他吻得嬌豔欲滴,神色卻很平靜,有着尋常女孩沒有的清冷叛逆勁兒。
他忽地笑了,一雙深邃黝黑的眸染上一絲亮光,有種懶洋洋又痞氣的勁兒,“知道圓房是怎麽回事了?怎麽?想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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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芷瀾全身僵硬,被他直白的話,打得措手不及,她下意識擡眸,他直勾勾盯着她,漆黑的眸底似染着一蹙火苗,盯得人心裏發憷。
她不自在地別開了目光,只是不明白他為何一直隐忍,若說不喜歡,他的反應明明不是這樣,為了取悅她,他甚至願意放低身段,若說喜歡,每次險些失控時,他總能停下來。
謝芷瀾承認,自己有些看不懂他。
若是怕她懷孕,分明有避孕的法子,兩人成親已大半年,雖說聚少離多,一直沒圓房也匪夷所思,若是傳出去肯定令人大開眼界。
他火熱的唇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上,輕輕咬了一下,留戀地吻了吻她,并未給她一個答案,反而悠哉地躺了回去。
謝芷瀾說不上什麽感受,直接背過身,閉上了眼。
她平日是右躺,這會兒卻是左躺,又給他一個倔強的後背,顧邵嶼啞然失笑,湊過去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生氣了?”
謝芷瀾自然不至于生氣,只是懶得理他。
他半擁住了她,火熱的唇,輕蹭着她的肌膚,發出一聲喟嘆,“再等等,還不是時候。”
謝芷瀾睡着後,顧邵嶼還沒睡,他尚有事,他盯着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眼沙漏,随即披上外衣,下了床。
片刻後,院中出現一聲,極小的鳥叫聲。
顧邵嶼束好腰帶,推門走了出去,淩寒正在院外等着他,瞧見他,他壓低聲音道:“王爺,賢王已經到了翡翠閣。”
顧邵嶼颔首,也出了府。
賢王雖是長輩,實際上,只年長于顧邵嶼幾歲,兩人都在皇宮念的書,彼此間也有幾分了解,因為母妃對賢王頗為照應,顧邵嶼也曾關注過他。
他一直覺得這位皇叔,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他的邀約果真佐證了他的猜測。
翡翠閣是京城頗有名氣的一家青樓,裏面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才藝雙全,因賣藝不賣身聞名于世,平日翡翠閣一到夜間就人滿為患,這兩日翡翠閣因要重新裝修,暫時不對外開放。
顧邵嶼來到翡翠閣門口時,一位年輕女子将他迎了進去,壓低聲音道:“王爺請随我來。”
顧邵嶼并不吃驚。他在一樓包廂見的賢王,他仍坐在輪椅上,今日的他穿了一襲黑色錦袍,少了幾分儒雅溫和,多了絲平日沒有的深沉。
室內有個身姿綽約的姑娘正在斟茶,她生了張芙蓉面,瞧着嬌滴滴的,動作卻很麻利,一瞧就習過武,等她倒完,賢王才開口,“退下吧,別讓外人進來。”
姑娘應了一聲,恭敬地退下去前,還戀戀不舍地瞥了眼賢王。
顧邵嶼斜靠在門上,瞧着吊兒郎當的,“母妃若知曉,京城最大的銷金窟是小舅舅所開,估計也不會這麽擔心你的親事。”
賢王露出一抹苦笑,“之岩快別打趣我了。”
顧邵嶼擡腳走了進來,室內熏香很重,還夾雜着女子的胭脂水粉味,顧邵嶼不自覺擰眉,淩寒幫他拉開了一張椅子,待他坐下後,才退下。
顧邵嶼大喇喇坐着,單刀直入道:“不知小舅舅喊我來,所謂何事?”
賢王道:“你父王的事,我也知曉了,請節哀。”
顧邵嶼清楚,他喊他來沒那麽簡單,只要笑不笑地扯了下唇,靜待他的下文,下一刻,便聽他開了口,“皇兄這些年,總是如此行事,不僅你父王死于非命,你的外祖父,我父皇同樣死于非命。”
他苦笑道:“包括我這雙腿,同樣出自他之手。”
晚上,謝芷瀾喝水有些多,她半夜醒來時,才發現顧邵嶼不在,她微微一怔,伸手摸了一下身側的位置,已經沒了溫度,也不知他走了多久。
謝芷瀾起來去了一趟淨房,回來後,他仍沒回來。
謝芷瀾不自覺蹙眉,明明受着傷,也不知大半夜跑去了哪兒,她沒管他,又閉上了眼,打算繼續睡。
不知為何,竟遲遲沒有睡意,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總算傳來了腳步聲,謝芷瀾閉着眼,懶得動彈,也沒問他去了哪兒。
他徑直走到了床前,謝芷瀾慫了慫鼻子,隐約聞到一股香味,像極了女人的胭脂水粉味。
她下意識睜了眼,“你出府了?”
顧邵嶼剛脫掉外衫,對上她清冷的雙眸時,怔了一下,“吵到你了?臨時有些事,便出去了一趟。”
他沒有多說的意思,謝芷瀾便也沒問,他靠近後,身上的味道又重了些,也不知是哪個女人的味道,若非清楚,他不重欲,謝芷瀾都要懷疑,他大半夜跑出府,是找女人厮混去了。
味道有些重,也有些刺鼻,謝芷瀾對香味一向敏感,有些聞不慣,她瞥了眼沙漏,已然寅時,礙着他有傷在身,也沒催他重新沐浴。
後半夜,謝芷瀾沒怎麽睡着,天蒙蒙亮時,便起來了,片刻後,含輝殿便傳來了長公主病倒的消息。
謝芷瀾有些擔心,早膳都沒用,打算過去時,被顧邵嶼攔了下來,“別擔心,母妃沒有大礙。”
謝芷瀾這才知道,長公主只是有些頭疼腦熱,是他有意讓長公主裝病,“若我所料不差,皇上應該會提前去行宮避暑,你和母妃留在京城就行。”
謝芷瀾眼睫不由一顫,夢中他便是在行宮,親手砍了皇上的腦袋。她壓下心悸,沒有多問。
長公主病倒的消息,也傳入了皇宮,顧邵嶼讓人入宮了一趟,請了蕭太醫為長公主診治。
皇上自然是準了,他還特意讓成公公往長公主府跑了一躺,給她送了不少珍貴藥材,饒是如此,仍有風言風語傳出來。
皇上為了一己之私,命鎮國公坑害老韓王,害得大魏損失數萬将士的消息,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遍了整個京城,哪怕皇上下了旨意,亂造謠者會被砍頭,仍有人私下議論此事。
皇上大為震怒,特意命錦衣衛指揮使绉明睿嚴查此事,但凡聚衆議論此事的,就會被錦衣衛的人帶走。
绉明睿和夏玉勳是至交好友,跟顧邵嶼關系也不錯,他并未一股腦地将“造謠者”抓起來,尋常百姓和讀書人都沒動,只象征性抓了幾個平日愛鬧事的小混混。
第二天早上,皇上便下了旨,将去行宮避暑的時間提前了幾日,明日便要出發,夢中六月中旬皇上才帶着大臣趕往行宮,許是朝堂上發生的事,令他顏面受損,他實在不想待在京城,才選擇了提前。
長公主因身體不适,無法前往,謝芷瀾在顧邵嶼的提議下,去了一趟皇宮,見了皇後娘娘一面,跟她說了自己想留下照顧長公主和顧邵嶼的事兒。
一個有傷在身,一個身體不适,都不适合長途跋涉,謝芷瀾身為韓王妃确實不适合丢下他們獨自去行宮避暑。
皇後娘娘不敢做決定,特意命人詢問了一下皇上的意思,“王爺說了,待他的傷恢複的差不多時,如果皇上尚未歸來,他會前往行宮賠罪。”
皇上如今恨顧邵嶼恨得牙癢癢,也懶得瞧見他這張臉,自然應了下來,他不去更好。
第二日皇上便帶着一幹大臣離開了京城,由首輔和五皇子監國,皇後娘娘也留了下來。
皇上走後,謝芷瀾才知道,顧邵嶼也要離開京城。他甚至讓淩寒收拾好了行囊,僅僅一個包裹,裏面就兩身換洗衣物,一些銀票,一些金瘡藥。
為了拉攏他,賢王展露了部分實力,他有恃無恐,此次,行宮之行勢必會出事,顧邵嶼能用的人不多,無論如何,都需要回北疆一趟。
謝芷瀾有些沉默,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勸了一句,“王爺有傷在身,這時候離開京城,太冒險了,萬一路上遇到刺客……”
夢中,他不曾偷偷回京,也沒有偷溜回北疆的劇情,她秀美的眉輕蹙,無意識揪着帕子,眼中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擔心。
顧邵嶼伸出左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心中軟成了一團,“這點傷,影響不大,路上我會小心,皇上想不到我會這個時候回北疆,不會再有刺客。”
謝芷瀾眸中閃過一抹掙紮,終究沒有再勸。
他俯身湊了過去,伸手将她一縷發絲,撩到了耳後,拿鼻尖蹭了蹭她的,眷戀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他一時沒忍住,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舔弄得極為小心,半晌才移開,“等我。”
明天中午見,争取十二點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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