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牙牙很不确定該拿這條龍怎麽辦。
她其實不是太想救這條龍。
那些流傳已久的傳說,各路仙子開始倒黴都從撿回一個男人開始的。
比如華山三聖母好心救劉彥昌,結果渣男臉皮又厚又油,死纏難打,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卻一點擔當也沒有,害得二哥不得不将三聖母鎮于華山,他卻在凡間梅開二度。
牙牙每次聽到精怪們傳沉香劈山救母的故事,都能感受到二哥的心情——淦你大爺!和楊天佑比差遠了,都怪你這個下賤的臭男人!那些流傳已久的傳說,各路仙子開始倒黴都從撿回一個男人開始的。
喵的,賤男人,怕了你們了。
牙牙很快就帶入進去,下意識喚出宣花斧,想一勞永逸直接提斧砍死他。
她手往旁邊一抓,料想中的沉鐵沒抓到。
牙牙視線頓了一下,擡頭看着天,嗷,宣花斧被她拿去堵結界了。
那她還是在這兒等龍咽氣了再挖個坑把龍埋了吧。
她等了好一會兒那條龍都沒沒反應,也不知是死是活。
牙牙慢吞吞地走到溪邊,攏着裙子蹲下去。
“喂......”
“你活着嗎?”牙牙撿了跟樹枝,戳着龍人腦袋。
她難得很有禮貌地發問:“還有氣嗎?沒氣我就要埋你了。”
龍人腦袋被她戳得翻過去,淩亂的長發被溪水沖開,在白色的瓷肌上留下光澤的水痕。
可牙牙視線完全留在對方眉心的朱砂痣上。
雪膚紅痣,像是潔白的雪地被人濺了一滴血珠子。
她以為那是不小心弄上去的血漬,遂低頭靠近,鼻尖貼向昏迷中的美人的頭顱。
龍人的眉間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味兒。
她伸手在他額上抹了抹也沒抹掉。
牙牙睜大眼睛,不死心地偷偷伸出指甲扣了扣。
美麗龍人的眉心都被她扣紅了,也沒扣掉那顆小紅點。
牙牙心裏一咯噔,立刻反應過來。
這不是血抹到額頭上了。
這是守宮砂!
那一瞬間,牙牙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巨大沖擊。
她捂住自己心口,心道,守宮砂都種到這個位置了。
好澀澀!
她猶豫了一下,傳說中可憐的仙女撿到倒黴男人,所以才開始倒黴。
可她剛剛一心看守宮砂去了,沒看清他長相,沒留意他是男是女。
既然有守宮砂,應該是女孩子吧?
牙牙将他完全翻了個身,仰躺在溪水中,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了對方的龍尾上。
好粗的尾巴。
玉帶緊勾出腰線,腰與龍鱗銜接處沒入破碎的衣擺,龍尾自腰腹以下生出,看不到腿,自然也看不到性征。
牙牙眼神一路往上,劃過對方微微敞開的衣襟,不小心撇到一點櫻粉。
好粉,哇——
牙牙情不自禁地吞着唾沫,眼神四處亂飄。
好白的胸口,好粉的顏色,好小的......
打住,不許盯着人家那裏看,收回來,眼睛收回來。
牙牙因激動而面色發紅,艱難地将目光收回,停在龍人出色的面容上。
這一眼的停留,牙牙就很沒出息地看呆了。
她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臉。
龍族本就是天道寵兒,這條龍更是得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每一處五官都得天獨厚。
牙牙心跳都快跳出來了,全身上下好像被人奪舍一般,沒有一處感知是自己的。
她胸腔裏像圍困了一只絕境的小鹿,都要跳死過去了。
她不知死活地開始想——撿男人倒黴,關她撿女人什麽事。
長這麽美,還那麽粉,肯定是女孩子。
牙牙一想到這樣漂亮的美人龍姐姐,以後被她飼養,養熟後每日伺候她,就感覺全身的血液在奔騰,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她丢了手中的樹枝,拿手捧着龍人的臉,輕輕拍了拍:“我把你帶回家,你不介意吧?”
龍人依舊雙眼緊閉。
牙牙不放心地趟進溪水裏,将他拖到岸上。
龍人身上有傷,是兇獸利爪所為,此時已經泛白發脹。
牙牙顧不得那駭人的傷口,将手伸到龍人挺直的鼻子下,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呼吸,他鼻翼甚至不會扇動。
“......不會死了吧。”
牙牙輕輕蹙着眉,心裏微微失落。
早知道就不拖上來了,害得她裙子和鞋子都濕了。
她的裙子和鞋子可是自己的毛毛化的。
弄濕了它們就是弄濕了兔兔的毛毛,可難受了。
牙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死心。
她突然想到,龍生活在水裏,可能和魚一樣不是用鼻子呼吸。
她立即伏下身去,将耳朵貼在龍人心口,打算聽他還有沒有心跳。
隔着濕漉漉的衣裳,她的兔耳朵都被打濕了,還沾上了龍血,這極大地影響着牙牙的聽覺。
牙牙擡起頭,看着眼前龍人胸前被血水染成淡粉的濕衣,猶豫了一下,掐訣支了個結界,咬牙伸手扒開他的衣裳,将龍人的左胸膛露了出來。
龍牙牙面紅耳赤地用袖子給他擦幹心口的水。
可眼神老是止不住地往人家小山坡上的小桃花上撲。
擦着擦着,手使勁的方向就不對味兒了。
然後,還沒等牙牙重新低頭去聽龍人的心跳,就看見龍人的心腔上小桃花支了起來。
牙牙驚訝地眨了眨眼,試探地用指甲刮了刮。
小桃花抖了抖。
牙牙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眼睛瞪得老大,好奇怪,再試一次,捏一把。
檀機當時害怕極了。
他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如此下流無恥的神仙。
他剛與一只墜魔的大妖大戰三千回合,将之暫時封印在體內,重傷落入這片仙山中動彈不得。
沒被墜魔的妖害死,反倒落入了一只法力低微的兔子手中。
他肉身昏迷過去,可強大的神識卻對外界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他看見這只淫惡的兔子對他極盡殘忍之事,說句壞事做盡也不為過。
先是用某個尖尖的東西戳他腦袋,然後是嫉妒他的盛世美顏,拿爪子劃他臉。
最後還問他死了沒,有沒有氣,趁他無力反抗,扒他衣服,侮辱他高貴的身體。
可惡!
這個該死的兔子。
他記住她了。
檀機神識化作的小人在靈府中咬牙切齒,被她手指撥弄得眼睛都紅了。
他要出去,他一定要出去,他要馬上醒過來,咬死這只淫惡兔子。
這樣想着,檀機攥緊了手指,額上青筋跳動,很快,□□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湧出染紅了胸膛。
牙牙是只好奇的小兔子,原本還想再來一下,就看見眼前的龍人身體開始顫抖。
他胸口的傷再次流血,越流越多。
牙牙慌了,想伸手捂住,就聽到一聲冰冷的帶着強烈殺意的沙啞聲音。
“你在對我的身體做什麽?”
他說的不是“要”,也不是“想”,而是“在。”
你在對我的身體做什麽。
這說明他是完全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的。
銀灰色的帶着冷意的眸子牢牢盯着她,裏面冰藍色的瞳孔呈現出豎狀,被這樣的眼神盯着,所有的小心思好像都無所遁形。
繞是牙牙這般厚臉皮也被他盯紅了臉。
她看着自己還覆蓋在人家胸膛上的手,心虛地往回縮了縮。
但她沒有檀機反應快。
早在察覺她想收回那只罪孽之手時,檀機就半眯起了眼睛。
他身體尚且不能動,但眼神死死地鎖定在她手指上,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再次開口:“你對我的身體幹了什麽。”
幹..幹,幹了什麽?
“......”
牙牙心虛地咽了口唾沫。
她先是看向美麗龍人姐姐淩亂的烏黑長發。
然後,看向他紅紅的帶着她指痕的眉心。
最後,看向他暴露在空氣中微微顫抖的小桃花。
牙牙迎着他的目光吞了口口水,不知道他問的是那一樣。
還是說,都承認
在沒有比這更尴尬的時候了。
牙牙抿着小嘴,怯巴巴地看向他。
檀機心底冷哼一聲,這兔子,還挺心機,剛剛那樣對他,現在倒是開始裝無辜了。
這是想提起褲子不承認
渣兔。
他冷冷地看着兔子,毫無波動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說話。”
“對..對不起。”牙牙低頭。
檀機:“”
“我...我不是磨鏡,我對龍君姐姐沒有什麽想法,我只是覺得姐姐你長得好看,手裏忍不住癢癢,但我确實不是磨鏡,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覺得有點粉,就是摸了摸,真的。”
“......”
檀機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他目光落在臉色爆紅的龍牙牙身上,龍牙牙的兔子耳朵微微抖着,紅通通的兔子眼睛還在不自覺地往他胸膛上撇,看得出她正強壓着激動。
“呵......”檀機冷笑一聲,用了極大的力氣控制僵硬的手指,将身前被她扯得什麽也遮不住的衣襟攏好。
我曰你大爺。
信你就有鬼。
“捏了就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