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啊?”龍牙牙沒想到輕輕捏了一把,就白撿了一條龍。

“你看見了。”檀機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上手了。”

牙牙很想狡辯一番。

檀機看着她這樣的神情,眼睫輕挑,平靜地看着她,嘲諷道:“我知道你窺觎我的美貌,倒也不必如此神魂颠倒。”

牙牙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檀機唇角輕扯,理所當然道:“老子長得這麽美。”

“你對我心動是應當的。”

“......”他好水仙啊。

牙牙粉色的唇瓣幾次開合,對上漂亮龍人那捏緊衣襟的手指,還有他布料下招搖地頂起來的小桃花,辯解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嗓子裏。

這小龍人一副傲慢矜貴的小模樣,真是讓她不爽得很啊。

牙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對。”她眼睛彎彎。

龍牙牙順着他的話承認,笑容逐漸扭曲,開始胡說八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了,你沒說錯,我就是窺視你的美貌,我不僅看見了,我還把你衣服扒了。”

她長得那麽可愛,聲音軟甜,此時卻像一個墜魔的妖孽,聲音幽幽地落入他的耳畔。

“我不只扒你衣裳,還把你摸了一遍,我還把你全身上下,包括你龍角、龍尾、龍身子......通、通、都、玩了一遍。”

“......”

檀機微笑的嘴角慢慢回落,拉成一條平直線。

牙牙見他吃癟,腦袋後的兔耳朵開心得蹦跶。

他不開心,她就特別開心。

牙牙毫不在意他逐漸變臭的臉色,想起狗妖喜歡看的話本子裏那些邪帝狂仙之類說的話,拖長了聲音道:“誰讓你長得這麽好看還穿成這樣跑出來,你穿成這樣不就是讓人看讓人摸的嗎,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勾引我,很好,小龍,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檀機表情空了一瞬:“”

“這麽好看的小龍,要是被人知道清白早沒了,還被人上下其手,全身都觸碰了個遍——”

她軟甜的聲音就這麽停住。

牙牙的紅瞳在他身上掃視,搖了搖頭,眼神直白又大膽,繼續刺激他道:“應該沒人會看上了吧?”

“......”檀機,“  ”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你大爺的,你說啥呢!!!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牙牙重新蹲下身,攏着裙擺低頭看他,歪着腦袋,話裏帶着點‘便宜你了’的味道,仿佛在給他某種恩賜,大方道:“既然你的清白都被我壞了,那我勉為其難地接受你跟着我吧。”

“......”檀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她的眼神仿佛有大病。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給她遞了一個大白眼。

你他大爺的在做夢。

你咋不說剛剛你身上多了根棍子,把我給搞了呢?

-

檀機最後還是默認了牙牙把他帶回家。

他本就是龍,重傷掉在這條小溪上,久違的接觸到水,剛開始泡着,還挺舒服。

泡着泡着,他好像有些失活,這時候檀機才想起來,自己是一條海龍,不是淡水龍。

在淡水裏的時間長了,他全身都不舒服。

所以當牙牙最後一次問要不要和她走時。

檀機抿着唇,別扭地點了點頭。

牙牙樂得兩只兔耳朵都要打架了。

她撈起檀機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咬牙切齒地将他背負起來。

“麻煩你,把你的神通收一收,太重了。”牙牙艱難地拖着他,檀機長長的尾巴被拖出清澈的溪水,在陽光下的草地上留下一道濕噠噠的痕跡。

檀機挑了挑眉。

神魂越強大的神獸就威壓就越重,此時他并未刻意收斂自己的神魂重量,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落在牙牙身上。

這只兔子實在是不會憐香惜玉,拖着他,光走在磕磕絆絆的石子路上。

檀機要報剛剛的仇,睜着眼睛說瞎話,銀白中微微泛着冰藍色的眸子冷冷看着她纖細的脖頸道:“受傷太重,神魂不要受控制,收不回來,你多擔待。”

說着,他就擡起尾巴,又長又壯的尾巴整個盤在牙牙身上,絞了一圈又一圈。

窒息!

非常窒息!

好像被一噸屎給纏上一樣。

牙牙整個身體都在負重顫抖,她非常嫌棄,非常想将龍丢在地上,誰愛要誰要,誰想撿走趕快撿走,她是不想要了。

檀機好像看出了她現在對自己的嫌棄,也是怕她真的把自己丢在這兒,小聲解釋:“尾巴在地上磨着太疼了。”

“所以你就把尾巴纏我身上!”牙牙特別想尖叫。

龍尾巴纏身的恐怖觸感讓她想起小時候自己還是一只小奶兔時,一只未開智的大蛇游進兔窩,将她叼走,蛇身死死纏着她的那種冰冷黏膩的窒息感。

牙牙正要不管不顧地将他丢下時,忽然,肩上觸感不對。

檀機腦袋軟綿綿地搭在她頸窩,眼睛閉着,沒了意識。

離了溪水,白色龍尾上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血腥味散開,鮮血瞬間湧出來。

牙牙身後長長的兔耳朵垂着,雪白的兔耳尖尖已經被他的血打濕,柔軟的耳尖毛一團一團地揪在一起。

難受,太難受了。

毛毛不僅被打濕,還被弄髒了。

“喂!”牙牙硬着頭皮搖了搖肩頭,“你裝死是什麽意思啊?”

然而檀機已經暈了過去,不能回答她。

“......晦氣。”牙牙非常無奈,只能罵罵咧咧地将龍人馱回去。

檀機這麽大一條龍,光是尾巴就能将樹洞撐爆。

牙牙只能放出小草人和小草驢,讓它們去樹窩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先帶龍人回仙君神邸。

-

牙牙帶着檀機回來的的時候,貓妖白疎漁正挂在樹上曬太陽。

他遠遠地就嗅到了龍牙牙身上的兔子味兒,還有一股誘人的海産味兒。

他早就知道兔子一大早就搬出去的事。

剛剛地動山搖,大家都往後山來了,兔子膽子那麽小,肯定也要跑回來,所以,他早早就在樹上藏着守株待兔。

果然沒讓他白等,兔子這次回來身上一股海味兒。

難道是帶了海産回來

他一定要給她搶走,一邊啃魚,一邊欣賞她生氣跳腳的模樣。

白疎漁扒開樹葉,貓貓頭開心地探出去,遠遠就看見龍牙牙身上好像長了個半蛇半人的東西。

好怪,長了角。

再看一眼,好家夥,是龍!

他目光掠過那條龍,視線不自覺地在龍人的臉蛋上停留片刻。

同性的排斥感告訴他,龍牙牙身上的那個龍人并不簡單。

白疎漁不開心地撇嘴,他跳下樹幹,幾個起躍落在龍牙牙前面。

牙牙此時非常狼狽。

她銀白色的長發全被血染濕了,兔耳朵上軟密的絨毛淩亂地貼在一起,又濕又亂,漂亮的小臉上全是汗珠。

她在路上就想把檀機丢下,可檀機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一樣,就算是昏迷中,龍尾依舊死死纏着她。

當白疎漁停在她面前時,牙牙累得連眼皮子都不願意擡:“好狗不擋道哦。”

若是平時,龍牙牙用狗這個詞彙來侮辱他,他一定會跳腳。

但這次,白疎漁詭異地沒有反應。

他微微低頭,看着兔子疲憊的神情,還有她巴掌大的小臉旁睫毛輕顫的龍人,只那一瞬,他就察覺出這條龍在裝暈。

他的惡意和讨厭幾乎不會隐藏,直白地盯着檀機的臉,對牙牙命令道:“你怎麽能不經我同意,随便撿破爛,你把他丢了。”

檀機額角抽了抽。

好可惡的貓。

破臉,你才是破爛,你全家都是破爛。

好在牙牙才不聽貓的話。

若說在這之前她還存了丢掉檀機的想法,此時此刻,卻将檀機摟緊了些。

她挺起小胸脯,看向貓男。

“我不,我就不!”

讨厭的貓,從小就愛和她搶東西,只要是她看上的,他都要來搶。

以前她小,他欺負她,沒事就扯她耳朵,扒拉她腦袋,把她弄哭,當時她通通反抗不了。

現在不一樣了。

她已經是能一拳揍哭一只小動物的兔子了

這只膚淺的貓,肯定是又犯病了想和她搶東西。

畢竟他抗拒不了任何會飛的和彎曲的長條物。

巧了不是,龍人兩樣都占了。

龍不僅會飛,還是長條狀地。

龍牙牙都能想到她養着龍人,白疎漁求而不得的悲慘好笑模樣。

她好想仰天長笑。

“我不丢,這是我撿到的,我要養起來。”牙牙昂着頭,挑釁地看向白疎漁。

白疎漁氣得牙癢癢。

就在此時,檀機歪在龍牙牙肩頭的腦袋輕輕動了一下。

白疎漁看過去。

他嘴角愉悅地勾了一下,雙眼輕輕睜開,側眸與白疎漁對視。

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厮殺較量。

短短的一個來回,不過須臾,在白疎漁打算戳穿他之前,檀機收回了目光。

白疎漁剛擡起手,指着檀機,對龍牙牙說:“他活得好好的,還有力氣瞪人,你丢下來。”

“”牙牙疑惑地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只見歪在她肩上的龍人痛苦地抽搐了一下,蒼白的漂亮臉蛋痛苦地皺起,在昏睡中,“噗——”地噴出一大口血。

“......”

牙牙半個臉蛋被波及:“你還有什麽說的嗎。”

檀機不動聲色地挑了挑嘴角。

白疎漁驚恐地後退一小步。

好恐怖的演技。

他才不是狗,這條龍,才是真狗。

竟然能茶成這樣。

他是賣茶長大的吧!!!

白疎漁搖着頭,看向面色沉沉的龍牙牙:“真不是那樣,我這次真沒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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