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情我願
你情我願
龍牙牙沒想過是這個原因,她沒有懷疑檀機說的通過氣味确認她身份的真實性,因為她也是老遠嗅到了他身上的海鮮味才湊過來的。
但是,她趴在檀機尾巴上,擡起手嗅了嗅自己:“真的有兔子味嗎?我怎麽沒有聞到。”
她只是覺得奇怪:“兔子味兒是什麽味兒,我又不是兔子,我只是長得像兔子,怎麽會有兔子的味道?”
龍牙牙擡起手臂橫在兩人之間,兔耳朵垂下來,毛絨絨的兔耳尖尖掃過他大臂,歪着腦袋好奇地等着他的回答。
檀機眼神微閃:“這個......”
他是随便亂說的,他根本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一點都不敢直視她。
“什麽呀, 你說不說,你到底怎麽聞到的兔子味。”到底是她娘劈了腿還是她爹出了軌,這關乎着小兔子以後要找媽媽還是找爸爸的問題。
龍牙牙伸手用力戳他,尖尖的指甲在他皮膚上甚至不能留下一個劃痕。
“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嗎。”她認真極了,檀機點了點頭,準備附和她,就見她指甲摳着他胸口,若有所思道,“說不定我某位外祖父是只兔子呢。”
檀機被她的話驚住,啞聲問:“某位外祖父???”
他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一個很新鮮的問題上,有誰的外祖父是不确定數量的嗎。
龍牙牙眨着眼睛,單純又無辜地看着他:“啊,不然呢?”
“外祖父只能有一個嗎?”
“你們龍不也給孩子搞很多位母親嗎?”
龍牙牙坐在他尾巴上,往前湊了湊,捂着嘴巴和他小聲說悄悄話:“我聽學堂的夫子說,你們龍最性丨淫,比我們兔子還厲害。”
檀機心中一淩,心想,你在這種地方,用這種姿勢,确定要和我讨論這個?
難不成你還想比比???
這可不興比的。
自知曉訛獸的思想有多無恥後,檀機已經對她在這方面不抱什麽期待。
只希望她能收斂些。
可龍牙牙明顯沒領悟他的神情,還以為他見識短淺不相信她的話,以為她是在亂他們龍族名聲,遂哼了聲,撲到他耳邊。
夏夜的月光明亮,滿天星河璀璨,耳邊是一陣陣細小的蟲鳴,清涼的夜風将她身上的暖香吹過來,她被泉水打濕的銀白色長發在月光下折射着細碎的光。
她和他認知的所有都不一樣,她是那樣柔軟,他将她從水裏撈起來時,圈着的腰肢是那樣軟那樣細,好像用力就會折斷。
從前她的尖牙沉溺于咬破他的血管,此刻卻收斂着,在被他拖起的那一刻,那小小的牙收斂着,只有在她伏在他胸前大口口端息時才會輕輕磕到他皮丨肉。
她離他很近,近到可以聽到彼此交錯的呼吸,聞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
直到她開口,懵懂的暧昧被打破。
“你可別不信,我們夫子說了,龍生九子,就是龍在水裏看見牛在岸邊啃草,人家牛尾巴扇牛蠅,他覺得人家是暗示他,就性丨欲大起和人家生囚牛;在天上看見鳥飛過,米青蟲上腦拉着人家颠鸾倒鳳生鳥龍;路過水窪,人家蛤丨蟆在旁邊呱呱呱唱歌他都能來興趣,按着人家生蛤丨蟆龍;最過分的是他看人家王八翻身不方便,短腿亂劃很性感,把人家掀翻了提槍上馬,硬生王八龍!”
龍牙牙自認為很認真地跟他科普,兩只手扒在他肩上,笑得甜絲絲地,眼裏的光輝亮得嘞,像個鬥勝了的小将軍:“我們訛獸都是找你情我願的相公,看對了眼才哄上榻。”
對于同時身負訛獸和犼的血脈的龍牙牙來說,她确實深得兩族真傳,把胡說八道這個本事發揚光大。
對于她口中美化的兩情相悅你情我願,大多是時候是訛獸欺人,言東而西,把人騙得團團轉,将一顆真心交予她們。
訛獸愛說謊話是真的,是善良的神獸也是真的。
只不過她們的真心太過短暫,見一個愛一個,落下一屁丨股情債。
她又道:“你們龍和我們比不了,你們可混了,是霸王龍,霸王硬上弓一點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此時正被她霸王硬坐,根本不被顧及感受的檀機:“......”
他定定地看着龍牙牙,心中無言,只是動了動尾巴,讓她感覺到了一陣颠簸。
龍尾在水下翻滾,又滑又坐不穩。
龍牙牙感覺有落水的危險,連忙抱住他脖子,腿往上竄了竄,夾住他腰。
她也注意到了兩人目前的情形,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小聲說:“這種不算霸王硬上弓。”
她心想,霸王硬上弓,她上了嗎?她根本沒上好不好。
她就是征用一下尾巴,坐一下,又不是做一下,怎麽了!
她龇着牙齒靠過去,拿着手敷衍地在他脖子上擦了擦。
不聽話的龍,就該挨一頓咬才會認清形勢。
她湊近,剛準備咬下去,讓他疼一疼,結果這次檀機不配合。
檀機微微往後仰,身子撤開,手指捏住她下巴,将她小臉挪來。
“你幹嘛,才答應的事,一日三餐讓我吃飽,難道這麽快你就要反悔了?”龍牙牙被捏着嘴巴,含糊道。
她臉蛋上微鼓的肉肉被檀機兩指捏着往中間擠了擠。
檀機手指移動,帶着她腦袋移動,看向大門的方向。
“不是我不讓你吃,你确定一會兒喝完血,你還願意動彈。”平常她喝完血就載倒睡了,她要是睡了,誰去把門搶回來,檀機懶得和她掰扯,只是點了點門外,示意她看。
龍牙牙眨着眼睛,長翹的睫毛輕扇,在一池磷光中水葡萄似的紅瞳裏出現了空蕩蕩的大門。
“唔哇!!!”她長大嘴巴,轉過來看向檀機,“誰把我們家門偷了!”
她睡覺的時候檀機在家裏放了消音結界,加之她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她注意力又在魚湯身上,真是一點也沒注意到“家門慘遭不幸”。
檀機看了她一眼,手指收緊,将她長大的嘴巴擡起來合上,語氣平淡道:“一只貓妖。”
一只和她很熟悉的貓妖,來宣誓存在感的貓妖,不自量力的小醜。
聞言,龍牙牙只是“哦”了一聲,并沒有別的反應。
檀機很意外。
他似不經意地撇過她的神色,淡淡道:“不去追回來嗎。”
龍牙牙雖然心裏很氣,但這麽多年,她搶門實在是搶累了,她不想承認是她跑不過白疎漁了,滿山追着白疎漁跑多丢臉啊。
所以她硬着頭皮道:“我可是萬獸之主犼的孫女。”
“跺一跺腳就能讓萬獸臣服的好嗎,區區一只小貓妖~讓給他好了。”反正明天去學堂,她能逮住他,不急于一時。
她不信白疎漁那只小貓妖敢像她一樣逃課。
他敢離家出走不過是仗着仙君不在家,他若是敢逃課,他親奶奶,也就是他們的夫子喵祖,不拿着戒尺把他手掌打個稀巴爛,頭給他打偏。
檀機看着她:“那你今晚還要回去睡嗎。”
龍牙牙垂着眼睛看手指:“當然啊,我不回去睡在哪睡,你都把這兒占了。”
檀機垂着眼看她,将她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開。
他大概從那位紅衣貓耳少年的話中知曉面前這只兔子和貓妖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甚至吃喝睡都在一起。
那只貓妖過來鬧了兩次,不過是幼稚地争寵,外加想宣示主權。
檀機單手穿過她腋下将她舉起來放到岸上,散漫地問她:“你就放心把我留在這沒有門的屋子裏,我若是魔氣發作,有人趁人之危怎麽辦。”
龍牙牙想說,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怕的。
大半夜的,誰沒事進來看你發馬蚤啊。
她擡頭看了一眼懶洋洋地躺在水裏的純白色的龍,出喉的話突然頓住。
龍人清柔的白色的長發半鋪在石頭上其餘沒入翹丨挺的臀線,半遮住他的身軀,以往霜白冰冷的膚色被溫泉水激成粉色,琉璃美人似的面龐聖潔得沒有半分表情,可半出水的胸口上齒痕卻蜿蜒至脖頸。
好吧,他确實長得很有姿色,在這民風剽悍的桃止山,這幅摧殘得破碎的模樣也确實很有幾分危險。
龍牙牙身上濕得透透地,夜風一吹,她不絕冷,反倒覺得從裏到外地感覺燥熱。
她坐在岸上,雙足垂下沒入溫泉,檀機的龍尾擠占着不大的溫泉池所有的空隙,他龍尾上漂亮柔軟的耆在水中飄蕩,時而觸到她的足心。
又癢又難受,像是情人間親密的撫摸,龍牙牙腳趾蜷縮起來。
她小聲道:“那我晚上在這陪你行了吧。”
檀機表情舒展了幾分。
“正好我明日起就得去學堂了,”龍牙牙看着他,“吃早飯不用來回跑耽誤時間。”
她可以醒了就咬他一口,吸兩口血,多棒啊!
龍牙牙眨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早飯是解決了,那你午飯時候,可以親自來學堂找我嗎?”
檀機嘴角的笑僵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龍牙牙。
我勸你別得寸進尺,偉大又高貴的小龍王怎麽可能送外賣!
他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