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貼尾(下章入v啦)
貼尾(下章入v啦)
屋子裏,小草人們正勤勞地給龍牙牙和檀機鋪被子。
他倆在溫泉池裏弄得全身濕濕地,在木地板上一留一個水印,水印從後院一直延續到院子裏。
因為後院的溫泉水來自天河,經過地獄火溫煮,已非尋常之水,并不能以法術烘幹,只能等它自然幹透。
小草人不要他們進屋嚯嚯家具,他倆只能躺在院子裏的草席上歇涼看星星。
準确說是檀機雙手規矩置于腹部,粗丨長的龍尾攤在席子上,而龍牙牙大字一樣躺在他尾巴上消暑,誰也沒有說話,她好似已經默認了他會答應明日中午去找她。
不,應該說是,她默認了他明日會自投羅網。
但檀機拒絕了:“到點自己回來吃,過時不候。”
他只接受堂食,沒有外賣服務,堂食還是限時那種。
龍牙牙撅着嘴巴,小聲埋怨他小氣,拉起他的龍尾巴就是一陣折騰。
檀機微微移着目光,視線自她面上掠過,不動聲色地将尾巴從她臀下挪了挪。
她的衣裙濕透了,長發披散在她身上,在後山溫泉池時看不真切,此時躺在燈籠高挂、長明燈熾白的院子裏才發現,她瘦歸瘦,矮歸矮,該有肉的地方......
“腰細月匈大,屁 月殳翹是不是。”龍牙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樣,想到什麽,突然伸手拍了拍他胸大肌,“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偷瞄,就你這樣的,還想偷偷和我比大小。”
“......”檀機薄唇輕啓,心中一萬句比你妹想罵出口,臨到嘴邊又閉上。
良久,他心口起伏着,将尾巴抽走。
龍牙牙不知道他又在發哪門子癫,她貼近,一邊追着他的尾巴将尾巴勾過來抱着不撒手,一邊拿熱烘烘的臉蛋貼他冰冷冷的手背:“看星星,不許亂動。”
尾巴猛不丁被她塞進懷裏。
盡管檀機從來沒有過和女孩子貼尾,手上也沒貼過女孩子的臉蛋,更沒有和哪個女孩子一起仰躺着看星星這樣親密的經歷。
這種事情他是頭一回,雖然有些別扭,還有些緊張,但也不賴。
月光在他倆身上靜靜地流淌,他忽然就覺得,明日午時去找她也不是不行。
他仔細些,讓她吸血時不被她的妖怪同窗們發現,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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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龍牙牙是變回原型,在仙君為她特制的昆侖玉小床上睡的。
她讓檀機把她的小床搬到他睡的榻旁邊挨着,确保她醒來就可以跳上榻,喝到新鮮的龍血。
清晨小草人将簾幕卷起,滿室的清晖照進一雙水汽朦胧的眼睛裏。
她還沒徹底醒過來,被小草人推着坐在小蒲團上,兔子尾巴焉了吧唧地垂在蒲團下,濃密蓬松的毛毛蓋住了腳,只能在肚子前面看到一點點兔腳。
小草人疊着羅漢,搖搖擺擺地舉着牙刷給她刷牙。
檀機聽到動靜睜開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不一會兒,小草人們幫她洗漱好,她“砰”地一下恢複了人形,撲到床上,溫熱的呼吸灑在他面上:“春花,花花~花花~”
檀機閉着眼睛,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偏了下頭,露出脖子:“嗯。”
龍牙牙沒有客氣,用手撥開他霜白的長發,拉下他衣領,在上一個還沒長好的齒印上再次咬了上去。
其實是有些疼的。
她認準一個地方咬,又從來不換位置,咬脖子時就只咬那一處,新的牙印還沒好全,就被她再次咬開。
小尖牙刺破皮膚,血管被咬破,她的存在感十分明顯,檀機僵了一下。
龍牙牙以為她把他咬疼了,他緊張時血管痙丨攣收縮,血液流速會變慢,她喝到的血就會變少。
出于對事物的尊重,她抱着檀機的脖子,伸出滑溜溜粉嫩嫩的兔舌頭在創口上輕輕舔了舔,慢慢地安撫。
漸漸的,有鮮血被擠出來,浸潤她口腔。
檀機輕輕撩起眼皮,銀灰的的眸子看着埋在他肩頸裏的少女緩慢進食,喝到滿足的量,她雙頰都激動得泛起粉色,柔軟濕潤的雙唇彎起來,再沒放下去過。
龍牙牙小心翼翼地進拿捏着分成完食,捏着袖子把他脖子上的口水擦幹。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檀機跳動的頸動脈,雖然她還沒吃飽,還想再喝,但是她不敢再喝了。
想到檀機重傷的身體還沒好,要每天三頓供奉她,萬一哪天血被她吸幹了,以後就再也找不到長得這麽好看,血這麽好喝,還這麽聽她話的龍了。
她只是嘴巴饞,不是真地要把他吸幹。
她擦幹淨嘴巴,還不忘把檀機敞開的衣裳拉好,輕輕地拍了拍他清冷俊俏的臉:“我要去學堂了哦。”
然後她從檀機胸口爬起來往學堂方向去。
逃了好幾天課,再不去,喵祖該給她阿爹阿娘告狀了。
龍牙牙剛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懶懶地躺在床上的檀機,想了想,拆下腰間挂着的乾坤袋回到床榻邊。
她把乾坤袋裏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忍着肉疼,把一袋裝着靈石和銅錢的荷包交給他:“喏,這是錢,你要是覺得無聊想出去玩,可以出去逛逛,剛好這幾日山下的凡人集市開起來了,裏面有凡人也有些精怪在賣東西,靈石和銅錢都可以用,你要想買什麽可以去買。”
檀機瞄了下她手裏的荷包,上下打量她。
她之前一直說可以騙她感情但不能騙她感情,怎麽突然變大方了。
他沒立時說話,也沒馬上接過她手裏的錢袋子,只是慢慢坐起來,抱着手看着龍牙牙,等她自己說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龍牙牙見他不接,伸着的手有些尴尬,腳尖在地上摩擦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把錢拿着,我們學堂旁邊就有集市的,你出去玩的時候可以順道來學堂嘛。”
原來拐來拐去地是為了這個。
“想讓我順便去找你?“檀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峰一挑,“然後讓你吃一頓飯後甜點?”
“嗯 。”被他看透樂了小心思,龍牙牙也不裝了,她誠懇地看着他,彎着眼睛,“可以嗎,我們學堂周圍小食街的東西可好吃啦。”
提到這個,她話就多了,哄着檀機:“你來這麽久也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到時候你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去吃去玩呀。”
“那要是怕不安全,這沒關系呀,有我呢 ,我會保護你的!”
她倒是說的理直氣壯,讓人聽得一愣一愣。
她也不想想,他來了這麽幾天,一頓飯沒吃上,是誰一直不給他飯吃。
檀機不說話,龍牙牙意識到他可能真的不想出來,她中午喝不到好喝的龍血了。
她垂頭喪氣地收回手,低低地“嗷”了一聲,低落道:“好吧......那我自己走了。”
她把荷包裝回乾坤袋裏,垂着腦袋,兔耳朵都顯得無精打采,正焉巴巴地離開,走到門口聽到檀機叫住她。
“喂。”
她不死不活地轉過身去,看了眼漂亮的他:“怎麽啊。”
檀機動了動,龍尾伸過去,示意她把錢袋子放上來:“午時幾刻下學。”
龍牙牙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紅瞳眨了眨,傻傻地看着他:“啊?你說什麽。”
直到他尾尖勾了勾她袖子,自動把她乾坤袋勾出來,她才回神檀機說的話。
她馬上把乾坤袋打開,将裝着靈石和銅錢的荷包挂到他尾巴上。
她很開心,漂亮的兔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午時二刻在學堂門口等我就好啦,你要早一點來等我嗷!”
檀機點了點頭,看她還在屋子裏磨磨蹭蹭地,看了眼天色不由問道:“你們上學不點卯不唱名?”
龍牙牙一看天已經亮了,想起今日該白疎漁當值,連忙坐上小草驢,釣着胡蘿蔔杆,催促它快去上學堂。
緊趕慢趕,到學堂時果然遲到了。
但今日不知為何,學堂門口擠了一堆人,它們都不進去嗎?
龍牙牙騎着小草驢過去,随便拎了個小精怪問話。
小精怪原本抱着紅薯啃得很開心,一朝被拎起來,光着的腳在空中亂劃,一邊扭動一邊罵人,等它轉頭,發現拎它的是龍牙牙,吓得紅薯都掉了,屁丨股後面的尾巴夾得緊緊地,結結巴巴回她話:“貓還沒來上學,沒人開門。”
“那喵祖奶奶呢,喵祖奶奶身上有鑰匙呀,她也沒來嗎。”龍牙牙有些懵。
“喵祖奶奶請假了,學堂請了新的夫子過來代課,新夫子沒有鑰匙。”
龍牙牙懂了,白疎漁那家夥因為她這次沒配合他玩幼稚的搶門游戲生氣了,他還趁着喵祖奶奶不在,逃課了。
龍牙牙睜着寶石般的大眼睛,無辜地看着學堂大門。
逃課就逃課呗,反正和她沒關系。
她又不想和他玩,憑什麽要顧及他的感受,他從來也沒顧及她的感受不是嗎。
小時候,她不和他玩,他就欺負她。
長大些,她血脈力量覺醒,他欺負不了她了,就開始搞一些讓她生氣的小把戲,什麽搶她的門,搶她喜歡的小東西。
他覺得有趣,便以為她也覺得很有趣。
呸!
她又不是賤東西。
她放下瑟瑟發抖的小精怪,知道按照慣例一會兒學校的守衛兼包租公蛇大爺會拿着鑰匙來開門,就坐在小草驢上和它們一起等着。
不一會兒,接到通知的響尾蛇大爺果然過來了。
他白底黑花的尾巴上挂着幾串鑰匙,先彎腰跟龍牙牙行了個禮,才游到學堂門口,匆匆在衆多鑰匙中找到準确的那一把,開了學堂大門。
龍牙牙跟着精怪同窗們進學堂,大半天過去,白疎漁也沒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直到臨近下學的時候,他們正上着今日最後一節課,屋外狂風大作,烏雲傾滾,看起來像是要下雨。
“砰”地一聲,學堂的木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狂風卷襲着落葉和塵土,呼啦啦湧進學堂裏,龍牙牙及時擡手用袖子擋着臉,避免吃一嘴灰塵。
此時學堂裏此起彼伏地響起咳嗽聲。
“好大一股妖風。”有小妖怪抱怨着,正掙紮着起來去關門。
一睜眼,就看到一個一身黑的紅眼東西站在龍牙牙面前。
他彎着腰,向龍牙牙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她。
白疎漁原本琥珀色的眼睛裏此時正飄着暗紅色的血霧,他猙獰地龇着牙,惡狠狠地盯着兔子脖子上尚未愈合的齒印。
他滿腦子都是昨夜那條綠茶龍滿身的齒痕和他的話:“她累了,已經睡了。”
她累了。
她從小這麽有活力,什麽時候累過。
你既然累了,為什麽不去乖乖睡覺,為什麽和他一樣,身上都有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