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阮南出去醫院之後,在外面逛了一圈,終究還是一無所獲,一個明星都沒劫到,一個料都沒揪出來。

他開着車喪氣地回家,還沒邁入社區的門,垃圾的酸臭味道便透過窗戶空隙席卷而來。

他所住的地方叫做花果山,名字聽起來很是霸氣,且十分有幸的與大鬧天空的孫大聖的老家是一個名字。

不過呢,人家那地方是鳥語花香,風清水秀,一群猴子暢享舒适猴生的桃花源。

而他們這裏就不一樣了,別說桃花源,便是垃圾堆都比不得。

這裏的花果山像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廢棄物,周圍居住的房子都是破爛不堪。

而且進入社區的大門,還會看到門口有一個巨大的坑。

那裏面裝的就是各種垃圾,也便是車子裏臭味的來源。

這裏是一個垃圾處理廠,整座城市的大部分垃圾都是拉到這裏來銷毀。

花果山,不是富人區,沒有有錢的人會進來這種地方。

這裏還未進入之前便充斥着一股貧窮的氣息。

讓富人皺緊眉頭,讓窮人迫不得已。

只有最底層的人才會窮到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居住。

一陣又一陣的垃圾味道裹挾着空氣不斷地往車裏竄。

阮南:“……”

媽的,今天心情不好,一時居然忘了這裏還放着一個垃圾處理廠。

阮南捂着鼻子,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迅速關好窗戶。

然後打着方向盤快速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得不說窮的地方也有窮的好處。

比如,阮南就從來不用去思考是花錢租一個停車位,還是憑運氣去蹭別人的停車位。

因為這裏窮人不多,但是荒廢的土地卻多,有的是地方拿來停車。

阮南拿着車鑰匙和打包的飯菜上樓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畏畏縮縮的背影。

哦,仔細一看,原來是隔壁的那個鄰居。

白景舊拉着行李箱下來,看見路口堵着一個人,挑了挑眉,“喲,這不是我們的阮大記者嗎,怎麽現在才回來?”

阮南聽他這語氣就想上去給他一拳,一直很想問對方這陰陽怪氣的本領究竟是師出何門,“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偷偷摸摸的,學別人做賊?”

“知道你一向不會說話,嘴裏從來沒好話,不跟你計較。雖然這要是換做以前呢,我還會留下來跟你扯幾句,不過嘛,現在不行了。”白景舊佯裝十分可惜的模樣。

阮南面無表情:“哦,什麽!你不行了?你終于檢查出自己腦子有問題了嗎?”

白景舊指着自己的臉,“如果不是我現在進娛樂圈了,要好好保護這張臉,說什麽我都要給你來一拳。”

阮南很是好奇,“娛樂圈現在招收人都不看身份背景嗎?你當初在大街上罵人和跟人打架的視頻現在能在某段視頻平臺挂着。”他匪夷所思道:“都這樣了,還有人敢要你?!”

“你這話說的,一看你就沒有做狗仔的天賦,還是趁早換個職業,放棄這條謀生道路吧。”白景舊說,“聽說過一句話沒有,‘黑紅也是紅’,雖說我當初是為了救人才打的架,後來這事呢也沒有一個媒體願意替我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其實我當時還挺氣憤的,心想為什麽好人沒好報,我再也不要做好人了。結果你看,現在好報不就來了。也虧我那視頻流量挺大,又加上這張臉長的還算可以,有個經紀人慧眼識光,選中我了,說要把我打包出道。”

阮南伸出手打住他,“不是,你前面那句話說的忒沒良心,什麽叫做沒有媒體給你澄清?我當初不是為你寫了一封報道嗎?你全吃進狗肚子裏了?!”

白景舊踢他一腳,被躲開了便不動了,也不試圖再踢一腳堅持一下,而是倚着行李箱,“滾吧你!就你那篇報道根本沒人看,你還好意思當着我的面再提?”

阮南納悶:“你眼睛什麽時候受傷了?什麽叫做沒有一個人看?有的好吧。”

白景舊眼中毫無波動,“一共就兩個閱讀量,一個你,一個我,這有什麽值得驕傲?”

阮南拍他肩膀:“講的什麽話,兩個人也是人好吧。”

“是嗎?有兩個人?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原來你也是人啊?”白景舊閃身避開他的手,不急不緩道。

阮南一聽冷呵一聲,轉身上樓去了,“我飯還沒吃,不跟你扯,走了。”

白景舊走了幾步,又提着行李箱回頭喊他,“不跟你開玩笑,講真的,阮南,你別再當狗仔了。你都已經做了這個職業快三年了,寫的一遍報道也就兩三百人看,抓拍到的人都是些小人物,一點錢也賺不到。你還是趁早放棄吧,別在這個職業上耗死。”

阮南已經走到二樓了,聞言轉身爬到陽臺的欄杆上,“唉,你這話說的,我又何嘗不想換個職業呢。只是吧,我欠着兩百萬的貸款,光靠普通的職業,憑借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即使工作一輩子都可能還不上。我也不想幹狗仔這行,可是目前,我只有這個方法能夠最快賺到錢。”

“那行吧。”白景舊低頭思考一會兒,然後揚起眉頭,“要是我在娛樂圈站穩腳跟了,我就聘請你當我的助理,一個月給你開十萬,怎麽樣?”

阮南一愣,随後揚了下唇,“騙你的,我現在當狗仔還是挺賺錢的,起碼目前存了有十萬左右,就不去當你的助理了。再說,要是你以後真的在娛樂圈混到有一點知名程度,那我還當啥助理,直接靠賣你這些年的黑料賺錢,那不得發大財。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景舊氣得想脫下鞋往他臉上甩,最後還是顧着自己的形象忍下去了,“再見。”

阮南看着他揮着手轉身離去,心下一股離別的愁緒湧起,深深嘆口氣,也跟着輕聲說了一句,再見。

只是這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

算了,想這麽多做什麽,還是先去吃飯填飽肚子再說吧。

阮南第二天還沒醒來就聽見一陣十分粗暴的敲門聲,他煩躁地揉了一把頭,以為又是哪個喝醉酒的瘋子大早上的借着酒勁撒潑,結果透過門縫一看,發現外面站着一群紋身的漢子。

這沖擊力一下把阮南震醒了,他拿起手機一看,發現借給他高利貸的那個人這幾天給他打的電話不少于二十通。

媽的,所以現在是上門用武力逼人還債嗎?

他想了想跑到另外一邊窗戶前打開一看,嗯,還好他住的是二樓,距離地面不是很高,窗戶旁還連接着一個白色的下水道管子,一直延伸至路上,從這裏爬下去應該不是問題。

摔斷腿也好過被外面一群催債的打死。

惜命又貪財的阮南當機立斷下了決定,拿上錢財,順着下水管便爬了下去。

很幸運,沒有摔斷腿。

很不幸,一只腿暫時瘸了。

從醫院出來的阮南拿着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他停在一棵大樹底下開始思考人生。

不知道那幾個大漢得在門口守多久。

他的車還沒開出來,沒有交通工具可怎麽去跟蹤人。不能跟蹤人可怎麽拍照,不能拍照可怎麽賺錢,不能賺錢可怎麽還債。

阮南掏出一根煙點燃,一點一點星火聚集着,他手指夾着煙頭,随手一彈,心裏操蛋:完了,死路一條。

又沒錢又沒錢!

“喂,你在這站着做什麽?”林木期戴着口罩,壓低帽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阮南一怔,目光移向他來的方向,不知何時街道上停着一輛藍色的法拉利。

“問你呢,看什麽?”林木期不滿意他木楞的眼光。

阮南極緩極緩的把目光從車上挪開,心裏破有些不是滋味。

同樣一個學校出來的人,怎麽差別那麽大?

人都開上法拉利了,他還在這憂愁怎麽還債。

難道是他不夠努力嗎?

啧,想起來了,人是位富少爺,上學時就換着法開着各色的燒錢車子。

果然人和人之間一比較,就很容易得心梗。

阮南彈下煙灰,見煙灰都落了地,才擡起手把煙湊到嘴邊,十分痞子似的深吸一口,“來醫院還能是幹嘛?看病啊,不然在這等你啊。”

林木期聽他說看病,臉色一白,有些着急,拉着他的手就開始上下看,“你受傷了嗎?”

阮南反手拉住他,把人按着,“什麽毛病,一見面就亂摸?沒事,就腿瘸了一下。”

“我看看。”林木期說着就低下頭準備掀起他的褲子。

阮南這個人還是挺要臉的,及時拉住了準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蹲下去的少爺,“不用,又沒啥事,就拐了一下,又不是流血了不能走了。”

林木期還是不放心,想蹲下去看一下,不過被人按着沒法動,只好問:“怎麽拐的?”

阮南下意識隐瞞情況,随便扯了一句,“還能怎麽拐?偷拍人被發現了,跑路的時候沒注意,就不小心拐了一下。”

林木期皺眉,“發現了就發現了,你跑什麽?”

阮南無語:“少爺,我是個狗仔,偷拍人明星是違法的。被發現了那不得跑,怎麽,你想讓我留下挨揍是吧?”

“沒有。”林木期低下頭不說話了。

阮南看他戴着口罩,低着頭的樣子,手沒收得住,伸出去擡了擡他的帽檐,一股痞子氣,“還沒問你呢,我們大明星跑這醫院來幹什麽?”

林木期擡眼輕輕掃他一眼,“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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