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送走了鄒雄,阮南拿出手機給林木期發了個短信,問自己的書是不是在他那兒。

不過一直沒得到回信。

眼看等下第一節就有課,他手上卻還沒有書,而現在離上課只剩半個時辰了,阮南只得又打電話催人。

萬幸的是,林木期接電話了。

阮南開門見山,“我聽鄒雄說我書放你那了。我們等下第一節有課,你現在有空沒?如果有的話,我來找你拿書。”

“……你跟鄒雄關系倒是好。”林木期坐在石板上,目光聚集在來來往往的車輛上,“沒空,我現在不在學校。”

阮南腦殼疼,“你不在學校在哪?”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人就跑遠了?

“在家裏。”林木期眸光散漫,不急不慢,“你跟鄒雄關系不是好嗎?那你沒書可以找他借啊,找我幹什麽?你倆既然那麽熟,他應該不會不借你吧?”

阮南無語,這陰陽怪氣的話,當誰聽不出來。

此時樂天派鄒雄還不知道自己因為在操場上跟阮南說了一兩句話,便被林大少記恨上了。

“他跟我一個班的,這節課他也得上。”阮南沉默了一秒,又問,“你家離這兒遠不,不遠的話,我可以打車過來找你。”

林木期唇角抿了抿,“你不是最舍不得花錢了嗎?那你現在怎麽舍得為了一本書,費錢打車了?我還以為,你那麽喜歡錢,會為了省錢,直接不上課。沒想到,比起錢,你還是更喜歡書。看來阮老師心裏看重的東西還挺多的,錢也重要,課也重要,就是朋友最不值得一提。哦,不對,只是我這個朋友不值得一提而已。除了我,其他人在你心裏都重要。”

那句“阮老師”是在諷刺阮南前幾天寧願給學生當家教,都不願陪他去酒會。

阮南眉目蹙緊,喊了句,“林木期。”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木期搶先說了一句,“你不是不想再跟我有交集嗎?你既然那麽有本事,如今不過區區幾本書而已,應當是難不倒你的。你可以自己慢慢想辦法再弄一套,也可以找別人借。總之,不管如何,都別再來煩我!”

然後就把電話挂了。

阮南拿着手機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這搞得算是怎麽一回事。

沒有辦法,阮南只得先去找認識的人借書,先度過今天的課再說。

阮南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在學校逮到林木期,打給林木期的電話跟發過去的信息一樣,全都沉入海底,一個回音都沒有。

而他這兩天上課的書全都靠借別人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阮南望着手機,愁的頭都要變大了。

夜幕慢慢降臨,街道兩旁的路燈逐個亮起。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正是消失了快有兩天的人。

阮南一喜,趕緊接了起來,“喂,林木期,你把書還我後,我保證不再給你發……”

他沒來得及說完全部的話,便被對方含着醉意的語氣打斷了。

“阮南,你為什麽不能理一理我?”

真是十月的天,阮南卻比窦娥還冤啊,“我兩天裏打了你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咱兩到底誰不理誰啊?”

“你要是真想把書拿回去,為什麽不來我家裏找我?看來,你連喜歡上學都是裝的。阮南,你就是個騙子。”

“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上學這回事吧……”

“我不管,你要是想拿書,就來找我。”

“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

“我過生日你來過的……”

阮南再繞進去都要到家樓下了,他默了下,“林木期,你喝醉了酒,有人跟你待在一起嗎?”

沒人回答,手機便被挂斷了。

阮南站在路燈下徘徊了将近十分鐘,終歸還是妥協了。

車外一幕幕的風景光速往後退去,晚風響起,試圖吹走人們的迷茫。

阮南心疼地付完車費,站在保衛室門外。他正要掏出電話給林木期打去,人保安大叔看見他,卻直接把門打開了,“進去吧,小夥子,我認得你。”

況且就算不記得這個人,看着不遠處那些保镖默然放人的态度,也知道此人跟林家少爺交情不淺。

否則根本近不了百米之類。

“大叔,你記性這麽好?”阮南都驚詫于這人的記臉技能了,結果保安大叔拿着保溫杯喝了一口,才說,“我年紀大了,哪有那麽好的記性。這裏雖說樓多,但也就上次帶你過來的那位少爺一個戶主,加上他從來沒帶人進去過,我自然便記住你了。”

阮南哦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這麽貴的地段,确實很難有人買得起。但是就一個人租這兒,那賣屋子的人不得虧死!”

保安大叔也是閑,連連搖頭,“哪有,這一處的樓層都是你那位朋友自家的,不得虧。本來這裏的房子都是才修好,要賣出去的,但是人少爺喜歡安靜,便把計劃否決了。”

“……”

阮南無言以對,只得道了聲謝,默默把顫抖的手插回了兜裏。

這麽大個地段,只住一個人!

窮鬼的他搞不清楚有錢人的想法,只好當做沒聽見。

他還在愁着怎麽進去林木期的公寓時,擡眼間便看見了前方的樹邊靠着一個人影。

經過剛才那一頓房屋所屬權的科普,阮南不用猜都知道前面那人肯定是林木期。

阮南一邊加快腳速走過去,一邊沒話找話,“你不是喝醉酒了嗎?怎麽不在床上躺着,反而跑出來了?”

林木期雙臂抱在胸前,站在明亮的燈光下細細打量着眼前人,也不說話。

阮南只當他醉了,上前一步拉着人的手往回走。

林木期有點開心了,“我接到電話說你來了。”

這是在回答阮南剛才的問題。

将人送回客廳沙發上坐好後,阮南便站在中間,試圖用視線尋找出自己的書被藏在哪裏了。

找了半天也沒看見,他只得求助林木期,“你把我書放哪了?”

林木期穿着一件淺藍色襯衫,大約是喝了酒,熱意上頭。他眯着一雙不太好惹的眼睛,擡手扯了扯領帶,衣服被他扯得淩亂不堪,扣子也随着他大力的動作崩開了。

白皙細膩的鎖骨和起伏有力的胸膛也暴露出來了。

“書?什麽書。”

阮南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睛,“我上課的書,你不是拿來了嗎?”

林木期眉頭微蹙,整個人突然間就變得不高興了。他一把推開旁邊桌子上擺放着的幾瓶酒,“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是因為別的事。”

酒瓶摔倒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紅色的液體全都撒在了地上。

阮南吓了一跳,眼看林木期還要站起來,也顧不得還要跟這人保持距離,飛快走上去按住人,“別動,你穿着拖鞋,等下踩到碎渣,紮進腳裏受傷就不好了。”

林木期随着他的動作又坐了回去,自顧自地在一邊茫然了一會兒,擡起頭望着他,“你還會怕我受傷?你不是不想跟我有聯系了嗎?那你管我做什麽。”

“……”阮南不知道要說啥了,但是喝醉酒的大少爺會自己說下去。

“阮南,你根本就不仇富,你就是單純讨厭我。”

“你才跟我說完仇富,轉頭就跑去和鄒雄說話了。”

“不論是誰你都可以笑臉相迎,那你憑什麽要厭惡我?”

林木期越說越難過,“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望着一向趾高氣揚,盛氣淩人的小少爺皺着眉傷心的樣子,阮南的心變得很軟,軟到把自己也剖開給他看。

“林木期。”

“嗯?”林木期順着聲音擡頭,一個陰影落了下來,清香洗衣液的味道随着主人的靠近,氣味越來越明顯。

直至唇齒相貼,呼吸緊閉,味道方才聞不見。

阮南低下頭吻住了還有着醉意的小少爺,這個吻很淺,卻無端纏綿,甚至在分開時,心裏還蔓延起了數不盡的難過。

那是他長大以來第一次不管不顧。

他即使考慮了後果,仍舊順着心意碰了自己喜歡的人。

因為喜歡,所以親了。又因為喜歡,所以只是淺嘗。

他不該趁着林木期意識淺薄時,做出這個動作的。

不過既然做了,也不後悔。

林木期醒後,是打是罵,還是別的,都可以。

阮南徹底退身離去,“就是這個樣子。還有那幾本書,你要是扔了,就算了。”

林木期不可置信地眨眼,還沒弄明白阮南為什麽親自己,便見那人留了個背影就要離開。小少爺哪能忍,立刻站起來去抓人,“你剛剛是在幹什麽?”

阮南看他踩了玻璃,怕他傷到腳,急忙把他拉去沙發上坐着,讓他脫鞋檢查。

林木期還是懵懵地,竟然也順着他的動作跟着動。

“還能做什麽?”阮南抓着他的腳踝,擡起來看,沒見到有傷口和玻璃碎渣,才放下心,“當然是親你。”

“哦。”林木期腦子遲鈍地點頭,又問,“為什麽要親我?”

阮南把他小腿放下,斜睨着他,覺得這人喝醉酒了是真的乖,連被自己親了都不知道要生氣,“因為喜歡你啊。”

林木期白皙的脖頸明顯地升起一抹紅暈,極力皺眉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哦。”

阮南看他沒事了,于是站起來,“好了,我走了。”

“你去哪?”林木期抓着他的手。

阮南掃了眼,卻沒抽回,只打個哈欠,“回去啊,不然等你醒來打死我啊?”

能牽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我沒睡,一直都醒着。還有,我為什麽要打你?”林木期跟着站了起來。

阮南看他喝了酒,傻乎乎的樣子,心都快化了,“因為我親你了。”

酒醒後的大少爺要是知道自己被他親了,不把他拔掉一層皮都算是林木期改性了。

林木期腦子仍舊轉不過彎,跟他的想法根本不在一條線上:“然後呢?”

反正這人現在是醉着的,阮南的耐心也很好,“你要是酒醒了,意識清醒後知道被我一個大男人親了,那不得叫人打死我。”

林木期今晚的酒好像是喝得多了,導致腦袋有點暈。他感到自己要站不穩了,于是上前一步抱住阮南,閉着眼,整個人依偎在阮南身上。

他的臉也慢慢埋在阮南肩膀上,随之嗅到了剛才洗衣液的香味。

他心情陡然變得很美好,因而把腦袋趴在阮南肩頭,聞着熟悉的味道,用腦袋蹭來蹭去的,像只慵懶的大老虎收起了爪牙,“不會的,你別走。我明天要是醒了,知道你親我了,也不會生氣的。阮南,你上周給我過生日喝醉酒後,我也親你了,我們算是扯平了。”

阮南睜大眼睛,感受着小少爺的氣息游動在自己的脖子邊緣。

他腦子還在迷糊,喝醉酒了的林木期又說,“阮南,我親你,是因為很喜歡你。即使知道我們倆都是男人,但因為克制不住欲望,所以才親的你。那你親我,是不是也是因為喜歡我到忍不住了,才親的?”

被林木期偷親的那個消息砸的五迷三道的阮南下意識點頭,應了聲,“嗯。”

雖沒再喝酒,但醉意卻漸深。

小少爺很開心,直起身子,湊過去落了個吻在阮南唇邊,“既然心意相通了,那我們交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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