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淩晨三點,屋外突然掀起狂風,樹葉沙沙作響,落地窗前的簾子随着夜風的來襲,也擺動起來。

一道炸裂的雷聲突然而至,沉浸于往日的夢中人猛然睜開眼睛。

前塵往事便都跟着夢境主人的清醒從而徹底消失。

安穩的美夢從不會因外界的撕鳴聲而裂開縫隙,能被打擾的夢境都是求而不得,得而不安的幻想。

阮南動了動手,依着外面劈下的閃電看清了依偎在自己懷裏的人。

是說着睡不着覺,卻能在雷聲大作裏不被吵醒的大少爺。

似乎只有在深夜,膽小鬼才會真正顯露屬于自己的情緒。

阮南泛起癢意的手指壓制不住地動了一下,他擡起手,撩開了林木期額前的碎發。

過了這麽些年,原來這個人還會再回到我身邊啊。

外面的惡劣天氣正在越演越烈,阮南放下手,走到落地窗前把窗門關上,不料一回頭,發現有一個人不聲不響地站在自己後面,“我天!林木期,你半夜三更不睡覺,悄無聲息跟在人後面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

林木期看阮南把手放在胸前心有餘悸的膽小樣,不禁嗤笑,“至于嗎?你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麽,原來你還會怕鬼啊?”

“你難道不怕鬼?”阮南繞過他,挪到床邊坐着。

原先睡醒還留着的溫情,全被吓得魂飛魄散了。

林木期轉身,視線往下一壓,“我當然不怕。”

阮南以己度人,不信世上真的會有人不怕鬼,“你那是還沒遇到,所以才嘴硬。等你哪天走黑路,突然一個人影從你後頭冒出,你不被吓死才怪。”

林木期看着他,篤定道,“不會。”

以前有一次,有人要他的命,找了很多人來,把他的保镖都解決了。

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穿梭于黑夜中,牆上邊印着一個又一個象征着死亡的黑影時,林木期不僅不害怕,反而升起一股嗜血的鬥志。

他最終一個人,左手握着一把只剩一顆子彈的槍,右手拿着一把短刀,硬是憑着一股狠勁把那八個人全都殺了。

不過他當時能活着走出,也多虧他外公目光看得遠,不溺愛孫子。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開始訓練他的戰力和心理素質。

林木期一直很狂的原因,除了家庭背景實在逆天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自身真的很強,從小高強度的訓練下,使他能夠在面對多數人時,仍舊不慌不忙。

所以,不論是惡鬼,還是惡人,他都不怕。

林木期唯一怕的,只有阮南這個大傻子。

阮南信他就有鬼了,但是半夜三更的,也不和他鬧,“行,你說是就是。別再那站着了,現在離起床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他說完話,便自個兒躺下了。

“……”林木期知曉他不信,輕聲嘆氣,“算了,我跟你個傻子講什麽。”

阮南沒聽清,為了自己能睡個好覺,也沒問。

因為他不用猜就知道,林木期說的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阮南閉着眼,“你喜歡站那就站,我困了,先睡了。”

話音落下的一秒,柔軟的床随着一個身體的上來,陷下去了一角。

一個大型玩偶,自覺地把自己塞進了阮南的懷裏。

阮南:“……”

他頓了頓,還是伸出手摟住了林木期。

林木期不着痕跡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即使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金主大人的視線順着大概的輪廓走了一圈後,仍舊心滿意足地睡了。

刺目的陽光照在窗簾上,透過薄紗穿進室內時,阮南晝夜颠倒的混亂作息表,便如約而至地醒來了。

他先是摸了摸旁邊,發現懷裏的人不知何時沒了蹤影。接下來他點開手機屏幕一看,才知道現在不是早上七點,而是中午十二點。

中午?十二點!

“……我靠……我怎麽睡到現在……我昨天明明覺得自己覺意不是很深啊……”

門在這時被推開了,一身西裝穿着的林木期走了進來,他邊走邊把外套扣子解開。

阮南還有點沒醒,渾身迷糊,“你剛穿好的衣服幹嘛要脫?”

林木期把外套随手一扔,不輕不重地睨他一眼。

“現在下班了,不脫難不成還要繼續穿?”

阮南震驚,“你已經上完班了?!”

哦,想起來了,現在已經中午了。

“……不然”林大總裁知道這個人剛睡醒,意識還在慢慢回籠,“醒了就去洗漱,等下帶你去外面吃。”

阮南想起自己今天一早還得去給簡影那丫頭做思想教育,現在都到中午了,再不能耽擱下去了。他便擺了擺手,“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昨晚跟我妹商量好了,現在得去她那兒。”

林木期本來要走過來跟他接吻,聽到這話,瞬時間停滞了步伐,眼眸又開始變得陰沉。

“你昨天說撿回來養的那個?”

阮南點頭。

林木期忍了忍,松了松領口,還是罵了一句,“操!”

“你怎麽了?”阮南還沒明白自己又惹啥禍了,被他突然的一吼,和暴力解領帶的動作給吓到了。

林木期把領帶往地上一甩,沖過去壓在他的身上就開始親。

因為肺裏充斥着火氣,這個吻顯而易見帶着暴力因子,唇角自然而然也咬出了血。

阮南被撕咬痛了,一把将他推開,抹了下嘴,“林木期,你又發什麽瘋?”

“你說我發什麽瘋?”林木期湊上去,抓着他的手,眼底纏繞着血絲,“你昨晚才說以後要對我好,今天你就要去陪別人。你倒是說說,我發的什麽瘋!”

陪的還是青梅竹馬,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被阮南喊作妹妹的人!

阮南萬萬想不到,因為自己不陪他吃這頓飯,才會被咬。

不過是一頓飯,用得着嗎?

阮南心裏也有氣,跟他對着吼,“你以為我想去?要不是怕簡影誤入歧途,不得不去給她做思想工作,你以為我會放着自己的一大堆工作不做,非要跑過去沒事找事幹啊?為了一頓飯,你他媽至于發這麽大的火嗎?你要是非讓我陪着你吃今天這頓,就自己跟着我過去,到那邊吃!”

林木期聽前半部分還委屈的要命,聽到末尾,整個人突然呆滞下來,“你讓我跟着去?”

“……”阮南也知道是自己氣急了,才會慌不擇言,現在冷靜下來了,揉了把頭發,重新組織語言,“我知道你忙,下班能抽出時間回來吃個飯,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也知道你時間有限,再沒空去應付其他事。我剛剛就是話趕話了,那句脫口而出的話,你不用在意。我沒有要逼着你,跟我過去的意思……哎,是我不對,明明說好要對你好的。算了,走,我們先去吃飯。至于簡影的事,等你上班了,我再找她談……”

林木期打斷他,有點煩躁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倆談話,我在旁邊合适嗎?”

阮南搞不懂有什麽不合适的,“這有什麽?你在那待着,要是我沒詞了,你還可以幫我想幾句教育人的話。但是你不是要上班嗎,你确定可以過去一起吃個飯?”

他如此問心無愧,反倒整的林木期不自在了。

林大金主知道是自己在胡亂吃醋了,用力擦了下眼角,站起來拉着人往外走,“不用等了,現在就走。我時間多的是,你教育孩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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