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以秦秋的成績，市立一中是肯定沒有問題的，但秦風就比較尴尬了，挑來選去也就那麽幾所學校，栗江雪女士本着寧做鳳凰尾不做野雞頭的原則，給他報了市立十二中。
十二中的師資和設備各方面跟一中二中自然是沒法比的，這點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但在二流高中裏，也算是比較好的了，因此分數上也稍稍高一點，秦風以高出分數線3分的成績壓線險過，拿到了通知書。
但在報到的前幾天，栗江雪卻坐不住了。
她們參加了一個小型聚會，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鄰居李太太。李玫的兒子比秦秋秦風大幾歲，小時候還好，結果一上高中就跟一幫小混混攪合在一起，還差點進了局子，最後只上了一個不入流的三等大學，還是塞錢進去的，現在每天混日子，除了要錢還是要錢，把他爸氣得要死。
“要是他當年再多考幾分上個好點的學校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帶得這麽偏。”李玫語氣裏滿是嘆息：“以前初中的時候他就經常跟那些小混混一起玩兒，我覺得沒什麽，孩子還小，想着等他大了就懂事了，結果……唉！”
栗江雪越想她的話不由得越擔心秦風。
對了，好像她有一次不小心聽到兒子打電話，好像說着什麽“要修理誰”，當時沒怎麽在意，現在卻是細思極恐！
作為父母肯定都不願意自己孩子長歪，因此栗江雪和秦嶺兩個人一商量，以後不能再這麽慣着秦風了，得把他好好打磨打磨。
學生平時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學校了，校風是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的，提到校風，就不得不提市立一中。
市立一中之所以能年年保持升學率，師資和學生素質固然占着一部分，但校風的影響也是不容小觑的，在市立一中，老師管得嚴，主任查得緊，毫不誇張地說，再廢柴的學生扔進去三年出來都能人模狗樣的，但是近幾年來它卻順應改革，取消了付費生，想把秦秋塞進去是絕對不可能了。但十二中……
現在換學校的話肯定來不及了，栗江雪和秦嶺兩個人愁雲密布，瘋狂刷着手機上的學校介紹，甚至連外省的也考慮進去了。
“我跟他換吧。”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栗江雪一擡頭，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秦秋。
秦嶺還有些發愣：“小秋你說什麽？”
秦秋利落地反手把門關上，然後直視秦嶺的眼睛：“我說，讓秦風用我的身份去市立一中，我去十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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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是要找父母說一說報到的事，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他們在談論秦風學校的事，語氣裏滿是擔憂，轉校到外省的主意都想出來了，甚至還有越想越離譜的方法，他才不得不進去打斷。
栗江雪聽清他說什麽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拍桌：“胡鬧！”
秦秋的學校是靠自己考出來的，怎麽能随随便便讓別人享受成果！
“媽，你聽我說，”秦秋絲毫不受她影響：“我和秦風長得一模一樣，到了新學校，只要裝得像一點，沒人認得出來。”
“我說的是這個嗎？”栗江雪厲聲：“不行，絕對不行！”
秦秋：“那你們打算怎麽做，是把他送到外省，還是國外？”
栗江雪：“這個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的學習就好。”
秦嶺也發了話：“小秋，我知道你從小就寵着你弟弟，也比他懂事，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秦秋沉默了幾秒，然後幾乎沒有什麽起伏地說道：“我成績好，在哪裏學都一樣。”
栗江雪和秦嶺沒有說話。
“可秦風不一樣。”秦秋說：“你們這麽大費周折，不就是想讓他上個好學校嗎？”
“我不想一家人分居各地，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
他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情緒，卻像刀子般紮進了栗江雪和秦嶺心裏。
站在面前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出落的高挑修長，好看的眉眼卻透着一股淡漠，栗江雪仔細地想，最後浮現在眼前的卻是秦風的笑臉。她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好好看過秦秋了？
一直忙于工作，陪伴的時間本來就少，即使偶爾回來一趟，注意力也都集中在歡脫的秦風身上，因為秦秋懂事，她便把本該屬于他的關注全都加在了弟弟身上，這麽懂事聽話又争氣的孩子，父母卻缺席了他的成長。
栗江雪一時間如鲠在喉，但還是堅持着：“我們不走，就在這兒待着，小風就去十二中，你好好在一中上學。”
“都是為了他好，我不在意這些。”秦秋從來沒有态度這麽強硬地跟父母說過話：“秦風是我弟弟，我願意。而且，我決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
“小秋你……”
“如果他不去，我也可以從一中退學。”
秦秋轉身出去帶上了門，他知道父母的難處，也知道這樣是最好的方法，他不想失去了朋友，又連着弟弟也不在身旁。
事情最終被定下來了，秦風反抗了幾句，但這事也根本由不得他，哪怕他去質問這樣對哥哥是不是太不公平，得到的也只是秦秋一句“這樣對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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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終于屈服了。
他認命似的到秦秋房間，聽他哥講怎麽僞裝才更像一點，不被發現。
“少說話，多做題。”秦秋如是說。
秦風怨忿：“剛去就做題還有沒有人道啊？”
秦秋反問：“那你覺得全校第四該是怎麽樣呢？”
“我……”秦風說不出話了。
秦秋：“天天領着一群人幹架，，一言不合就問候別人祖宗？”
秦風垂下了腦袋小聲嘟囔：“我知道了哥，我會好好忍住的。”
“哦還有，”秦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這頭黃毛，得染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