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莫名其妙被秦秋撲了個滿懷，程遠當然不會放過調戲的機會，立刻就伸出手在他的背後虛虛地圈住，看起來就像兩個人極為親密地抱在一起。程遠笑着在他耳邊吹氣：“哥的懷抱，夠溫暖嗎？”

秦秋本來眼睛就不舒服，再加上剛剛那一撞，就更難受了，也不說話，直接就用力推開了他。

程遠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後連退了幾步，心道這是惱羞成怒了還是怎麽地，結果一擡眼就看到了秦秋發紅的眼角。

微微的紅色泛在白皙的皮膚周圍，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正望着他，就連鼻尖也紅成了一顆草莓，一抽一抽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顯然是剛哭過。

自己欺負他了？也不算啊，不就逗了兩句嗎不至于吧。

程遠目光一瞥，看到了盡頭的老師辦公室，似乎明白了幾分，“你被叫過去談話了？”

“嗯。”秦秋幾乎是用鼻子哼出來的，聽起來奶聲奶氣的，可愛得緊，讓程遠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他們班主任也太狠了，程遠不禁想，得是多重的話才能把人罵哭？

秦秋還吸着鼻子，剛才那一碰可不止是眼睛倒黴，鼻梁骨實打實地撞在程遠堅硬的肩膀上，酸得要命。

上課鈴聲适時地響了起來，程遠快速地摸了下秦秋的頭：“先去上課，放學等我。”

看在他這麽可憐的份上，就哄哄他吧。

我為什麽要等你？秦秋想不通程遠在想什麽，但也不想和他過多糾纏，立刻就低頭轉身跑回了四班教室。

程遠眼底的笑意完全藏不住，啧，又害羞了。

化學老師是個講話慢吞吞的老頭兒，脾氣很好，耐得住性子，也不管底下的學生都鬧成什麽樣兒了，自顧自講着題--他已經拖堂十五分鐘了，其他班的學生都差不多走光了。

好容易等到下課，馮小偉跟猴兒一樣就竄了過來趴在他前面：“風哥快點，我頂不住了，我快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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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出去先買東西墊一墊？”秦秋把筆蓋蓋好放進筆袋，确保每本書都擺放整齊了，才起身跟馮小偉往出走。

“走走走，我去買點面包先，早上就沒吃飯……”馮小偉一邊抱怨着一邊拽着他往樓下走：“風哥，我總覺得你這兩天有些不對勁兒啊。”

“哦？哪裏不對了？”秦秋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畢竟馮小偉跟秦風一起待了這麽長時間，他能看出來不同也是意料之中。

“你看哈，”馮小偉居然扳着指頭數了起來：“話少了很多，東西也整齊了，還有……還有你現在上課居然不起哄了，搞得我也不敢亂說話。”

秦秋：“……”

“還有你天天去小自習室，我還聽別人說你老往程遠旁邊湊，恨不得黏在人身上，”馮小偉似乎想到了一些可怕的東西，還十分誇張地打了個哆嗦：“風哥，你不會打算要好好學習了吧？還是說你對程遠……總之你正常點，我害怕！”

秦秋的一句“你聽誰說的我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反駁還沒質問出來，身後就有一個聲音響起來：“小流氓走挺快啊，哥等你這麽久，你就這麽對哥？”

秦秋這才想起來程遠上午讓自己等他，原來不是句玩笑話啊。

“找我有事嗎？”秦秋無奈發問。

“有啊，但也不是什麽大事。”他輕笑，十分自然地揉了把秦秋的頭：“哥就想請你吃頓飯。”

目睹了一切的馮小偉的世界觀有些崩塌，他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先抛開小流氓這稱呼不說，印象中秦風的頭那就是老虎的屁股，除了他哥誰也摸不得的禁地，現在就這麽輕易地被程遠揉來揉去。班裏一些女生推薦給他的帖子一股腦兒地全湧了上來，擠得他腦仁生疼，什麽學霸攻校霸受溫柔攻炸毛受在腦子裏炸成了煙花，轟得他眼前一黑。

難不成真像帖子裏寫的那樣，風哥喜歡程遠？

馮小偉內心的八卦之火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以前風哥就不怎麽對女生感興趣，他們在一起讨論班裏哪個女生胸大腿長的時候幾乎從不參與，當時還沒多想，現在一看……難道真是口味不同于大衆？

“我不去。”秦秋斬釘截鐵，誰知道他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別鬧。”程遠一臉無奈的寵溺：“聽話，我有事和你說。”

秦秋：“……”這人有毒吧，誰跟他鬧了？

程遠卻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走吧，哥帶你去萬福軒。”這小流氓，當着兄弟的面還是挺好面子的嘛。

兩個人拉拉扯扯的眼看就要走遠，被晾在一旁的馮小偉連忙快走幾步追了上去：“那個，風哥我就先走了啊，你們記得別太遲。”他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的，再加上剛剛那一句“別鬧”，更讓他确定了這倆人關系不一般，這種時候還是趕緊閃人比較合适。

“再見！”秦秋還沒說什麽，程遠就沖他揮了揮手，似乎是對他的行為很滿意。

秦秋：“……”

萬福軒離十二中并不近，一告別了馮小偉，程遠就不由分說地把秦秋塞進了出租車，然後緊貼着他身邊坐下。

雖然天氣已經轉涼了，但因為剛剛的拉扯，兩個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秦秋的體質又容易上臉，臉頰有些微微熱，便往裏挪了挪，試圖緩解緩解。

不料他挪，程遠也跟着往裏，再挪，再往裏，到最後秦秋已經緊緊貼在車門上，程遠和他蹭在一起，胳膊貼着胳膊，反倒是右邊空出來一大片座位。

“你要不過去點？”秦秋盡量委婉。

“不。”程遠說着又往過擠了擠，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不是想黏着我嗎？怎麽現在滿足了就不認人呀？哥好傷心啊！”

顧忌到司機的存在，秦秋也不便發作，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別過頭去不理他，他怕一看這張臉會忍不住揍他。

程遠看到秦秋這副氣鼓鼓還不能發洩的樣子，就不由得想欺負他，回過神來，他的一只手已經準确無誤地擒住了小巧的泛着紅的耳垂，又軟又滑，和他手指的溫度比起來卻是涼涼的，程遠忍不住揉了兩下，手感好到爆。

“你幹什麽！”感受到異樣的秦秋一把拍開了他作亂的手：“別老動手動腳的！”

“動手我承認，動腳可沒有。”程遠理直氣壯，絲毫不理會他的死亡凝視，然後伸出小腿不安分地在他腿上蹭了蹭，低低地笑：“不過現在有了。”

“！！！”秦秋被氣得說不出話，幹脆閉嘴不理他。

程遠也怕真把人惹惱，也不說話了，只是不停地撫摸自己剛剛揉過秦秋耳垂的手指，似乎是在回味。這小流氓炸毛的樣子，也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