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這次期末考的成績已經出來了，等會兒就會把成績單發到大家手上，分科意向書大家盡快填寫交回，學校還要安排分班事宜，等過了寒假再來時，很多同學可能就到別的班去了，但不管怎麽說，能跟大家在一起相處這半年我很開心，特別是親眼見證了大家的成長和努力，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問老師的問題盡管來找，老師一定盡心竭力幫大家解答。”張娜站在講臺上，把相關事宜都安排完畢後又跟學生們說了幾句心裏話，離別的氣氛相當濃重，下面的學生沉默着，就連平時愛說笑的馮小偉也一言不發。
張娜拿起一摞紙遞給姜笑笑：“笑笑，你把成績單給大家發了，三節課後收回意向書大家就可以離校了，最後老師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老師新年快樂！”下面的學生也立刻沖着講臺喊，但是有快有慢，聲音有大有小，跟交響樂似的。等到最後幾句稀稀落落的祝福聲也落下了，張娜才沖着秦秋招了招手：“秦風，你過來一下。”
估計是關于這次成績的事，秦秋心道，難道是自己沒控好分，考太高了？
懷着心思跟張娜進了辦公室，果然是要說成績的事。
“秦風，你知道你這次考了多少嗎？”
張娜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有嘴巴在一開一合。
秦秋心裏有數，但為了保持好人設，還是裝作迷茫地搖了搖頭：“我考得很差嗎？”
果然這副乖巧的樣子極大地取悅了張娜，她調出電腦上的成績單電子版指給秦秋看：“差什麽差！全校75，這個成績進重點班穩了！”
75，倒是和他估計的沒什麽大出入，他當然是收了力的，就算一個人開始發力努力學習了，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為了秦風，也是操碎了心。
“真的嗎？”秦秋故意擺出一副發揮超常的驚訝模樣：“這……這真是我考的？”
張娜十分欣慰：“老師早就說過，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成果，你看你，這不就有了這麽大的進步嗎？只要你照這個勢頭再發展下去，肯定能考上一所好大學。”
“嗯！”秦秋眼睛亮亮的，就差把壯志滿酬寫在臉上了：“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張娜擡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顯然是對這個回答的肯定，然後笑着問他：“看你文科理科成績都挺好的，打算讀哪科，想好了嗎？”
“我打算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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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讀理挺好，男孩子嘛，以後就業面廣。”
張娜還打算說些什麽，就被對面的王老師叫了一聲：“張老師，這邊有份資料需要你核對一下。”
“來了！”張娜應了一聲，轉而跟秦秋道：“那行吧，回家過個好年，當然，學習也不能懈怠呀！”
秦秋回了她一個笑，出去時順手帶上了門。
因為放長假東西都比較多，還不到下課時間校外就已經聚了一批來接孩子的家長，秦秋自然是沒人接的，他們父母還是很忙，平時連家長會都來不了，更別提這種了。
他倒也早習慣了，搖搖頭自己背着一大書包的書再抱着一摞書就要往樓下走。
因為視線受阻，秦秋走得極慢，也看不到路，結果一下子就撞到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他急忙道歉，結果卻是手上一輕。
熟悉的聲音從上方飄來：“看不見也投懷送抱得這麽準啊？”
程遠臉不紅心不跳地歪曲着事實，顯然已經選擇性忘記了是自己剛剛故意堵在人前面的插曲，抱着秦秋的書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真沒看見。”秦秋無奈。
程遠壞笑着把書往緊抱了抱：“投就投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哥又沒嫌棄你。”
秦秋：“……”他怎麽就不能正經一會兒。
“小流氓，今天誰來接你啊，你爸，還是你媽？”程遠靈巧地躲開了秦秋妄圖收回自己書本的手，并迅速轉移了話題。
秦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自己回去。”雖然神情僞裝得很平淡，但程遠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落寞。
好像又說錯話了。
他現在是真想縫上自己這張破嘴，那麽多話題偏挑中了這個，淨往人槍口上撞了，這運氣就該去賭球，一押一個準。
“謝謝你了，來，書給我吧。”秦秋一出校門就伸手去接程遠懷裏的書。
“給你幹嘛？”程遠偏開身子一躲，“我媽來得遲，我送你回去吧。”
秦秋連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
程遠是好心，但他也不能讓人家放着自己東西不管，先來送他。
“你跟我還這麽客氣？”程遠吊起了眼梢：“趕緊給哥開路！”
經過這一個學期的相處，程遠對秦秋的好感簡直就是指數式增長，人懂禮貌，教養好，學習認真，努力上進，偶爾被逗得炸毛了還特別可愛……完全與他聽說過的人設相反。而且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沒有特別怯，甚至在自己不夠優秀之前把這份感情藏在心底，雖然也藏不住，但到底是有擔當的象征。
秦秋不知道程遠心裏的這些彎彎繞繞，只當是好朋友的互相幫忙，顯然跟馮小偉他們呆久了也習慣了這種表達友愛的方式，沖着程遠笑得明媚：“謝啦！”
秦秋的眉眼被陽光暈得非常柔和，眼睛裏似乎裝滿了星辰大海，一派少年氣息，叫程遠心跳漏了半拍。
兩人聊着天，倒也沒覺得這段路有多長，把書放好之後，秦秋十分順理成章地把程遠領回了房間，讓他休息休息再走。
“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果汁。”秦秋離開後程遠很自然地打量這個房間，衣櫃大床不消多說，關鍵是連書桌上的東西都擺的整整齊齊，跟貼了號碼一樣，壁紙是淺淺的綠色，配上小葉子窗簾，風格倒是十分小清新。
小流氓品味挺不錯的。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秦秋端着一杯果汁走了進來，然後塞進他手裏：“可能有點涼，緩緩再喝，要不然會胃疼。”
“嗯，”程遠順手把杯放到了桌子上，随口跟他聊起這次期末考來：“成績已經下來了吧，來，讓哥聽聽自己的指導有什麽效果。”
“沒丢您老人家的臉。”秦秋也學着他的語氣說話：“張老師說這次穩進重點班。”
程遠驚喜：“不錯啊小流氓，進步這麽大？”
雖然一番努力用錯了地方，但程遠這半個月來的的确确是在用心教自己，能有這樣的朋友秦秋很感激，也順便誇了他一波：“多虧了程老師教得好！”
沒想到這人一點也不謙虛：“那是自然的。所以，你以後可得要抱緊我的大腿。”各種意義上的。
跟程遠在一起還是挺讓人放松的，秦秋沒怎麽思考就下意識地回答：“好，我一定抱緊，纏住不走了！”
結果下一秒他腿上就伸過來一條筆直緊實的腿，程遠懶洋洋地看着他：“那要不，先抱一個試試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