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服務生也沒想到能現場抓住吸/毒的,而且看這毒品的量,還有可能是有買有賣。他慌張的點了點頭,快步去了。

林振東本就要走了,江寒今晚找他有事兒,一只腳踏出大門的時候傳話的過來了,他只好跟江寒解釋了一下,大步流星趕過去。

服務生跟不上林振東的步子,說話一喘一喘:“東哥,真搜出來東西了,有一把那麽多。你說這事兒會不會牽連到咱們這兒?”

林振東步子大,卻走的很穩。臉上的神色沉着冷靜,似乎完全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不确定。”

服務生也不再多問,小跑的跟在他身後。快到的時候,他又說:“東哥,打頭的警察是個女的,看起來挺厲害的樣子。我用不用讓六哥提前在警局打個招呼?不然到時候麻煩。”

林振東:“不用。”他頓了一下,問:“女的?”

服務生連忙解釋:“是,個子挺高,長得還挺白淨的,不過看起來很英氣,有點咄咄逼人。”

林振東突然停了腳步,服務生差點兒沒撞上。

他面無表情的臉色變了,眉毛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他腦海裏閃過一個面容,匆匆一過,又毫無理由。

服務生問:“東哥,怎麽了?”

林振東靜默了一下,繼續往前走:“沒事。”

包間裏的三個人被随從的警察帶走了,蘇瑤在現場詢問幾個證人。

她問着幾個循規蹈矩的問題,手上簡單的記錄着,控制住了場面,周圍平靜的像暴風雨前的海面。

她餘光看着手腕上不斷轉動的秒表,像是在無聲的等待着什麽。證人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小,她筆下的字跡也不知不覺停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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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東的手放在門把上的那一刻,那種感覺突然無比強烈的湧上心頭,他居然有些害怕。可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不到一秒,他毅然的開了門。

包間裏,最小的閃燈還開着,在空中不斷的打出紅紅綠綠的光圈,林振東一眼就看到了他正前方的身影,纖瘦而堅/挺,包裹在一身冷酷的警服裏,安靜的背對着他。

蘇瑤在門開的那一刻,所有的意識都回來了,她聽到門外的雜音沖進來,又因為關門而被斬斷。她聽到了沉穩的腳步聲,這聲音剝離所有其他的聲音,獨獨落盡了她的耳朵。

林振東在距離蘇瑤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好奇又忐忑的盯着眼前的人。兩個心系對方的人會有不可思議的感應,到下一秒林振東才相信。

蘇瑤轉身的那一刻,心裏異常的平靜。旋轉的燈圈打在稀薄的空氣裏,在人的兩側營造出不那麽冷清的錯覺。燈光錯影之間,她看到林振東的臉上也是如此的平靜。

四目相視的一瞬間,他們都為心底的鎮定而感到驚訝,可惜長久而專注的注視無聲又殘酷的出賣了他們。

蘇瑤收起記錄本走了過去,她朝林振東伸手:“好久不見,林先生。”

林振東沒動,直直的看着蘇瑤,直到她要收回手的時候,他才輕不可微的握了一下:“林警官。”

蘇瑤很輕的笑了一下,糾正:“錯了,是蘇警官。”

林振東很明顯的怔了一下,似乎是在反應一個難以言說的事實,而後他偏頭輕咳了一聲,再看過來時眼底以是一片冷淡涼薄,像他平日慣有的模樣。

“蘇警官有什麽要指教的嗎?”

蘇瑤順着他的話,即刻恢複了工作狀态,“3728包房出現了吸食海/洛因的現象,夠不夠成販/毒還要再确定,既然林先生是這裏的主管,我想有必要和您确認一下情況,或者給警方一個解釋。”

林振東擡眼掃了一下房間,說:“結果怎麽樣由你們警方鑒定,人該帶走帶走,要我們配合也在所不辭,不知道蘇警官還想要什麽解釋。”

林振東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蘇瑤再清楚不過,現在是愈發的爐火純青,她索性挑明:“這個包廂區為什麽沒有在大廳地圖的顯示區內,而且用倉庫加以隐蔽?除此之為,對于你手下夜總會,難道不應該盡到監察的責任嗎?”

林振東牽了牽嘴角,說:“蘇警官可能不懂我們這行的規矩,貴賓包廂不是誰都能進的,自然不是誰都能知道的。至于你說的監察,我們這是夜總會,不是警察局,難不成蘇警官還想讓我在門口放個安檢不成?什麽級別的?海關?”

蘇瑤直直的盯着林振東,好一會兒,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冷聲道:“這兒能不能放安檢我不知道,但警局可以放,林先生哪天可以來體驗體驗。”

林振東面無表情:“客氣了。”

蘇瑤主動結束了這場劍拔弩張的對話,帶着剩下的人離開了。林振東緊繃的身體在她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全然松懈了下來,像個被抽了魂的傀儡。好一會兒等他回過神來,匆忙回頭的時候,走廊早已空蕩蕩。

蘇瑤帶人做了收尾工作就收隊了,回到朝渡的門口,張揚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一旁的周妍說:“今天沒白跑,餓嗎?我請。”

他邊說邊往車前走,回頭卻發現蘇瑤站在門口一步沒動。

“蘇隊,撤了。”

蘇瑤被他喊的回了神,頓了幾秒,說:“你們先回吧,我有點兒事。”

周妍疑惑:“什麽事兒啊?還有什麽問題嗎?要不把人再叫回來?”

蘇瑤搖了搖頭:“私事兒,你們回吧。”

兩人沒有多問,帶隊回了。路上,張揚煞有心事對周妍說:“我怎麽覺得她今天不在狀态呢?”

周妍似乎沒有多注意,支吾道:“不知道啊。”

林振東慢悠悠的走在包房的走廊上,因為剛才的這一出,很多包間的人都提前撤了。他也清了貴賓房剩下的所有客人。他從兜裏拿出一根煙,但似乎把它送到嘴邊的力氣都沒有,最後又放回去了。

她回來了?

看這樣子,還是要安營紮寨。

林振東在不知道問了自己多少遍以後,終于确定了這個事實。

他突然覺得今晚就他媽像個笑話,自己的出現像,自己的反應像,最笑話的是他們見面的方式。林振東抑郁的呼口氣,這他媽什麽事兒啊?

他的心思又亂又深,渾身的防備都卸了下來。就是這麽不堪一擊的一刻,他突然從背後被擒住了。

力氣不大,放在平時,林振東可以紋絲不動。可惜此一時彼一時,他才一下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翻過來壓在了牆上。

林振東思緒一頓,搞不清怎麽在自己的地盤兒還被襲擊了。

他剛要動手,擡眼看見了眼前的人,渾身都僵住了。

蘇瑤雙手壓着他,目光對上的一瞬間,霸道又不講理的吻了上來。

林振東整個人麻木住,一如七年前的那次。

嘴上傳來了一陣無法言說的觸感,她的唇軟的讓他渾身發麻,牙齒卻報複似的咬他的唇。蘇瑤不是一個有吻技的人,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這個吻像更像是在宣示着什麽。

他的腦袋放空般的閃過一些過去的畫面,不願提起的,無法忘記的。一股電流順着他的脊椎骨竄上腦袋,直到唇上傳來了無比清晰的痛感他,他才如夢初醒,身子一動,燙手般毫不留情的推開了蘇瑤。

林振東大喝:“林瑤!”

一句吼出,他竟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

蘇瑤被狠狠的甩到了牆上,傳來一聲巨大沉重的聲響。她悶哼一聲,把痛忍在了喉嚨裏,她咬着牙緩了很久,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我叫蘇瑤。”

林振東驚愕的看着她,覺得這一切荒謬至極,心裏卻堵着一塊巨石般窒息難受。

兩人沉默着,隔着一個走廊的距離,默默回味、接受、消化眼前的一切。

終于,林振東不可思議的發問:“你瘋了?”

“我沒瘋。”

蘇瑤平靜的看着她,一雙漆黑的眼睛亮的讓他心裏發虛。

“我是你哥!”

“你不是。”

林振東咆哮起來:“我說是就是!”

蘇瑤倔強的盯着他,而後把頭別開:“自作多情。”

……

林振東簡直哭笑不得,他又氣又無奈,像只被調戲的瘋狗,還偏偏被一根繩無形的拴着。在原地打了幾個轉之後,無可奈何的問:“好,蘇瑤,你回來就為了這個嗎?”

蘇瑤:“不全是。”

林振東:“我早就說過了,不可能。”

蘇瑤:“随你怎麽想。”她頓了頓,說:“我走了,以後會再來找你的。”

她說完利落的離開了,林振東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事情裏徹底回過神,怔了片刻,忽然叫住她:“你怎麽做警察了?”

蘇瑤停住腳步,沒答,卻留下了一句話:“林振東,別讓我拿槍對着你,你最好老實點兒。”

說完離開。

林振東覺得自己今天的反應慢成了萬年王八,等到蘇瑤不見了蹤影,他才想起除了這可笑的重逢,荒謬的對話,還有那麽多他想問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七年還好嗎?

我真的……真的……

你可算是回來了……

他像被抽光了力氣,靠在牆上,用手虛掩住頭頂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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