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跟我
跟我
“你在看什麽?”薄嶄忽然問。
溫阮垂下眸,落在他身上的那道視線依然強烈,他側頭看向薄嶄:“能幫我去取個東西嗎?”
薄嶄疑惑:“什麽。”
溫阮從身上拿出手機,在圖庫裏翻了翻,翻出幾本書。
“幫我去借幾本書。”
薄嶄盯着他看了半響,忽然冷哼了一聲:“你看我像是傻子?”
溫阮沉默:“……”
薄嶄無意瞥了瞥周圍的路人,沒發現有舉止異常的人,這才徐徐收回視線,落在溫阮臉上。
“支開我想幹嘛?”
說完這句,薄嶄餘光暼到了楊時俊的存在,他想到什麽,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十分黑沉。
他死死盯着溫阮。
企圖從他臉上盯出什麽。
楊時俊站在溫阮旁邊,眼睛就沒有從旁邊的人身上移開過,過了幾分鐘他才注意到薄嶄。
對這學生他并無好感。
“阮阮。”楊時俊開口,他沉思了片刻才問道:“剛才沒有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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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阮看他:“你怎麽在這。”
“我不放心你。”
溫阮沒有絲毫感覺。
他無意撇了眼旁邊站着的高大的薄嶄,發現對方垂在身側的拳頭握得很緊,青筋直冒。
溫阮眉梢微微上揚。
楊時俊盯着面前的兩人,明明這兩人什麽都沒做,但他們之間的氣氛他卻很難融入進去。
他不由有些焦躁。
分手這才多久,他跟阮阮的隔閡就越來越深了,他也……越來越看不懂阮阮在想些什麽了。
楊時俊心底不安。
“阮阮。”他試着去牽阮阮的手,以前他們經常十指相扣:“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們的感情不可能就這麽……”
薄嶄把人扯到自己身後,神色很冷:“滾遠點。”
楊時俊其實在看到面前這個高大的男生在阮阮周圍晃悠的時候就已經很排斥。
此刻更是忍無可忍。
“這是我跟阮阮兩個人的私事,我們的感情還沒整理好,你是他的學生,不覺得管得太寬?”
“擅作主張幹涉他的事,這已經超過家教跟學生的距離。”
楊時俊冷冷看着薄嶄,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對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充滿敵意。
“你父親是薄興禮,這我知道,你家大業大,權勢滔天,想要什麽就要什麽,但……”
“不要把主意打到阮阮身上,他不是那種你可以随意玩弄的人。”
薄嶄冷笑:“那你呢?”
“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意思。”薄嶄伸手去牽旁邊的手,一根根嵌進去:“也許……他現在更鐘意我。”
薄嶄心裏其實在打鼓。
他怕阮阮忽然把手抽回去。
但那只纖細的手乖乖被他握在手心裏,皮膚的溫度傳遞着,沒有掙紮,有點暖暖的。
薄嶄耳垂泛着粉色。
楊時俊十分震驚,他盯着兩人緊握的手:“你,你們真的……”
他不敢相信阮阮是真的劈腿了,他以為分手時阮阮說的是氣話,阮阮怎麽可能出軌呢!
但現在是怎麽回事!
阮阮為什麽不反抗,哪怕把手抽回去說一句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也好,楊時俊眼中希冀暗淡。
溫阮擡眸:“你看到了,現在可以相信了嗎。”
楊時俊後退兩步。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溫阮。
“你在恨我。”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
薄嶄不懂對方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那一刻他感覺到手心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側頭看了眼。
楊時俊像是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為什麽這一世與前世大相徑庭:“你也是重……”
溫阮看了眼旁邊的薄嶄,色厲內荏喊了聲:“閉嘴!”
“你不要再死纏爛打了,沒有用的,我現在不喜歡你。楊時俊,我們到此為止吧!”
溫阮丢下這一句,拉着薄嶄轉身就走,上了出租車。
至于酒吧後巷有什麽人盯着,或者沒有盯着,他都沒心思去想,他全心思都在旁邊人的身上。
溫阮抿了抿唇,好半響才轉過頭去看薄嶄。
薄嶄一直在看着他。
這一路氣氛有些沉默,溫阮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他其實沒什麽好怕的,但他還是逃了。
索性薄嶄也沒有問。
溫阮不知道他有沒有猜到。
直到回到別墅,溫阮才發現兩人的手一直牽着,他想收回,卻被對方一直緊緊握在手心。
溫阮:“松開。”
薄嶄只好不情不願松開:“怎麽,利用完就丢?”
溫阮覺得好笑:“說得像是我先牽你的。”
薄嶄耍賴:“是你先牽的。我可都聽到了,你前男友說你跟我出軌,所以……我們算不算?”
溫阮偏過頭半響才說:“那些話只是騙他的話,為了讓他分手。”
薄嶄:“我知道啊。”
阮阮有沒有出軌,他這個當事人是最清楚的。
就連那個親吻,就剛才在酒吧後巷裏的那個親吻,也是在混亂中不小心親到的。
嘴唇軟軟的。
像是果凍一樣。
原來兩個人親吻是這樣的感覺,那時候薄嶄沒有仔細回味,這時候回味起來覺得有些熱。
薄嶄摸了摸嘴唇。
溫阮擡眸就看到了這一幕,顯然也想到了暗巷裏的事,他神情不自然偏過頭看向另一邊。
為了避免被大漢發現。
他們臨時演了一場好戲。
“咳咳,我去洗澡。”薄嶄捂着嘴神情不自然地上樓,上到一半停住腳步,他回頭說:“那個約定,我會遵守,今天只是意外。”
說完腳步匆匆上樓。
溫阮緩了緩,才明白薄嶄話語裏的意思,不由笑了笑。
那個承諾其實是荒唐的,看似是薄嶄向溫阮索要,其實,溫阮何嘗不是在放大自己的欲望。
他閉上了眼睛。
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恥。
上輩子的薄嶄西裝革履,眉眼深邃,站在花圃邊回頭淡淡望過來,那一幕藏在溫阮腦海裏。
知道薄嶄未來有未婚妻,知道薄嶄也許只是一響貪歡。
他卻還是義無反顧。
溫阮垂下了眸。
別墅的保姆阿姨不在,溫阮想了想,打算去廚房給薄嶄熬一點粥,他記得薄嶄胃不好。
前世他住在輪椅上。
想為薄嶄做這些卻做不到。
只是淘好了米,溫阮卻沒有進行下一步,他最後還是放下了手。
腰間忽然被攬住,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充斥在鼻尖,溫阮僵住,哪怕只是聞過一次。
他也清楚記得這味道!
“別動。”薄興禮攬着少年的細腰往自己懷裏摟了摟,聲音低沉:“我兒子現在就在客廳裏。”
溫阮掙紮:“你松開!”
一只手臂從他的腰間穿過胸膛慢慢來到他的下巴處,捏住,溫熱的鼻息在他脖間噴灑。
“想讓他看到這一幕?”
溫阮下巴被捏紅,他眸底有水光,聽到薄興禮的話下意識往客廳看了眼,确實有人。
溫阮慢慢不動了。
薄興禮用近乎占有欲的姿勢把溫阮摟在懷裏,哼了聲:“看來我兒子确實對你很重要。”
溫阮垂着頭不說話。
耳垂被親了親,溫阮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盯着面前被淘了的米,思緒一時間有些飄遠。
直到腰間被冰涼的手觸碰。
襯衫紐扣崩落。
廚房的門被反鎖住。
耳邊傳來男人低笑的聲音:“知道我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嗎?聽說你前男友是柏拉圖的信仰者,這麽一塊美味,他就沒動過心?”
溫阮嘴唇被疼得泛白。
他就知道逃不過的,他太弱小,羽翼不豐滿,就連孟潺都鬥不過。
他只能等待。
等待總是漫長的。
溫阮沒那麽多時間。
這時候廚房的門被敲響,薄嶄的聲音響起:“怎麽關門了?”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似乎很疑惑。
薄興禮啧了下,手慢慢收回,他慢條斯理整理溫阮的衣領。
溫阮嘴唇有些蒼白。
“晚上我一直在書房。”薄興禮留下這麽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轉身打開了廚房的門。
薄嶄愣住,随即臉色聚變:“你什麽時候來這裏的!”
薄興禮平視自己的兒子:“別總是沒大沒小,我能容忍你第一次,不代表能容忍第二次。”
薄嶄揪住薄興禮衣領,往廚房裏面看了眼,紅着眼。
“不準碰他!”
薄興禮嗤笑一聲,他垂着眸将薄嶄的手拿開:“別急,我沒逼碰他,只是跟他聊了會兒天。”
“你們有什麽可聊的。”薄嶄死死盯着自己的父親。
薄興禮:“很多。”
薄興禮電話響了,他沒理薄嶄,走到客廳開始處理工作,過了會兒拉着行李箱上了樓。
那行李箱就放在玄關門口,薄嶄現在才看到。
他快步走進廚房。
溫阮低垂着眸,他現在腦子裏很亂,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又想要得到什麽。
他沉默不言。
剛才薄興禮摟着他,兩人的距離可以說是零距離,薄興禮身上有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
成熟男人的味道。
以及……那個男人正常的反應,他也是能感受到的。
溫阮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薄嶄喊了好幾聲溫阮的名字都沒有得到答複,溫阮衣衫整潔,薄嶄便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直到人倒在他的懷裏。
薄嶄吓到了,來不及多想就把人橫抱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打120,還沒撥出就被一只手摁住。
溫阮聲音很輕:“我沒事。”
薄嶄:“怎麽可能沒事?你剛剛都沒有意識了,乖,咱們去醫院檢查身體,我陪你去。”
溫阮:“不用了。”
他閉上眼睛,剛才那一刻他确實腦子裏有些眩暈,他承認他腿軟了,他并不是堅強的人。
對薄興禮這人。
他骨子裏是恐懼的。
薄嶄很擔心:“真的沒事?”
溫阮:“嗯。”
想着溫阮可能是低血糖,薄嶄想了想,去兌了點蜂蜜水給他喝,溫阮也沒有拒絕。
薄嶄一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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