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
真相
今天薄興禮心情不錯。
公司裏的人都感受到了。
但這份好心情沒保持多久。
“薄總,東城那個娛樂公司最近好像鬧得有點兇。”劉助理上前說道:“本來找點人把輿論壓下去就行,但白玲一直在微博上跟網友對罵,好像還牽扯到了您,她的整容醫院還出了好幾起事故。”
薄興禮皺眉:“她是閑着了嗎。”
白玲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現在是前妻了。
她當初是個明豔動人的小明星,不少人為之傾倒。
如她所願。
她嫁到了薄家。
但是好景不長,沒到兩年就被薄興禮趕了出去。
他倒不是那種對女人不憐香惜玉的類型,而是因為對方觸到了他的底線。
哪怕他對薄嶄這個兒子不在意。
但歸根結底是自己的血緣,被人欺負就是在打他的臉。
薄嶄被繼母虐待這件事。
當初是被一個新聞報道出來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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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那段時間他有些膩味。
于是跟白玲離婚,沒打算再結婚。
婚姻這種關系說到底還是太約束着對方。
薄興禮更喜歡那種各取所需的關系,比如包養。
劉助理小心翼翼:“那白玲那邊要不要插手?我們法務部已經警告了她,要是再損壞您的名譽,我們會起訴的。”
薄興禮翻開文件:“她再折騰也翻不出什麽浪花。”
劉助理以為薄總還惦記這那份舊情,于是沒吭聲了。
說實話昨晚跟薄總的那個男孩他知道一點,這男生是個幹幹淨淨的大學生,是之前幫薄總的兒子補課的家教。
是個很乖巧的孩子。
劉助理心裏有些可惜。
但也知道這事跟他無關。
薄興禮簽了幾個合同,看了幾分報表,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他把人弄哭了,他也沒想到溫阮居然是很敏感的體質。
後面就一直在顫抖在哭。
就跟個小貓兒似的嗚咽着。
晶瑩透明的眼淚墜在漆黑如鴉的睫毛上,襯着白皙的皮膚,殷紅的小嘴,格外的讓人憐惜,男生的皮膚很薄,手上的力度稍微用點力,就會泛起淡淡的粉色,那鎖骨也是分外精致小巧,惹人想要親吻。
還有那雙纖細光滑的雙腿。
薄總垂着眸。
喉嚨不可避免滑動。
“沒事的話就出去。”
劉助理也不問,轉身離開。
辦公室的門随之關閉。
昨晚在房車上的時候,薄興禮是系着領帶的。
但後來那領帶就變成了溫阮的裝飾品,有時候會綁在手腕上按在頭頂。
有時候只是随意搭在腿彎處。
薄興禮低頭看了眼。
漆黑的西裝褲看不出什麽變化。
他冷靜了許久。
這才繼續看着報表。
雖然溫阮說暫時不要房子,但薄興禮對待小情人一向是大方的,他跟秘書打了一通內線,讓她處理這件事情,并把位置定在了最好的一個地段。
秘書對這種事并不生疏,畢竟不是一回兩回了。
溫阮從床上坐起。
別墅的阿姨給他端來熱粥。
早上他差點爬不起,連走一步都很難,薄興禮見狀後便讓他今天就待在房間,說會有專門的人照顧他。
溫阮也沒推脫,應下了。
昨晚的事情并沒有讓他懊惱,這件事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
如果說當初是為了試探薄嶄才來那麽一出,那這次就是認真的了。
溫阮深知自己現在需要什麽。
他重生後一直想要報複當初害了他的人,可是對如同龐然大物一樣的孟氏集團,面對三番四處挑釁他的孟潺,他能做什麽?他現在就是一窮二白的大學生,沒錢沒勢,他拿什麽報複人家?
關于被包養這種事。
溫阮現在已經放得很開。
上輩子畢竟都乞讨了,身體的事哪裏有命重要。
舍棄與得到是守恒的。
要想得到什麽,必然會失去什麽。
關于昨晚在招聘會洗手間發生的事,目前薄興禮對他一字未提。
溫阮隐約還記得洗手間的那個女生穿着山城高中的校服校裙,身材玲珑。
他猜到了是誰。
現在只需要去證實。
溫阮沒想一整天都待在別墅的床上,這樣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昨晚跟薄興禮做了什麽似的。
他喝完粥就下了樓。
這個別墅的布置對于他來說很陌生,不是薄嶄所在的公寓。
想也知道,薄興禮怎麽可能會把他帶到有薄嶄的地方。
溫阮心情很平靜。
他走到庭院裏,看到有花圃。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走到他旁邊:“薄總交代過,如果你要是醒了,覺得無聊,可以開車出去購物。”
他遞給溫阮一張卡:“這是薄總給的。”
管家繼續說:“車庫在地下一層,薄總說你可以随意挑選。”
溫阮接過那張卡。
垂眸看了幾秒,收下。
“我還不會開車。”
管家想了想:“薄家有專門的司機,若是需要,可以讓他送你去。”
溫阮還是拒絕了。
他能從床上下來,不代表他現在就多想走動。
原來周賀說的不是假的,薄興禮确實體力比較好,本來還以為對方會體諒自己,起碼會适合而止。
但是并沒有。
男人的強勢一如既往。
昨晚的事情讓薄興禮得到了好處,但是他也沒有忘記洛依以及另一個男生。
這兩個人被他的人帶走,經過審訊,嘴巴死緊。
所以薄興禮打算下班後親自去一趟。
剛走進倉庫,就聽到裏面傳來聲音:“這是非法囚禁!”
洛依昨晚沒睡好覺,整個人很憔悴:“你們報警吧,我只是進錯洗手間,昨天的事情我也很意外,我什麽都不知道。”
旁邊的男生也說:“對,跟她沒關系。”
然而保镖們紋絲不動。
洛依抱頭很崩潰:“你們到底還要把我們關到什麽時候?我說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個男生只是想幫我,他聽到我說不舒服,我本來想讓他叫救護車的,我不知道,別問了行不行。”
劉助理坐在椅子上翹起腿。
“我再問你一遍,背後慫恿你的人是誰?”
洛依尖叫:“不知道!”
他旁邊的男生臉色鐵青:“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是犯法的,如果我們有錯,法律會制裁,你們又是什麽東西……”
話沒說完,他就被一腳踢倒!
男生悶哼了聲。
倉庫的大門傳來吱嘎的聲音,有人進來了。
洛依用手擋了一下,這白光有些刺眼,她知道這個倉庫應該是停在海邊或者湖邊的一個廢棄倉庫。
這周圍的布置看得出來。
倉庫裏有一股魚腥味。
廢舊的漁網以及工具都散亂在地上。
劉助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薄總。你來了。”
薄興禮淡淡嗯了聲,已經有人在他身後搬了個椅子,他優雅坐下,還有心思整理自己的衣袖:“還沒松口?”
洛依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就是昨天在洗手間打亂他們計劃的人。
她臉色蒼白:“你,你是薄興禮?”
薄興禮垂着眸不說話。
他伸出手,一沓文件落在他手中。
他随意翻了翻。
“你是孤兒?”
洛依身體顫抖了下,她早就該知道,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已經沒有任何隐私可言。
對于有錢有勢的人來說,沒有什麽辦不到的,更何況只是簡單的身份背景資料。
薄興禮又說:“光明福利院這個地方有點熟悉。”
他擡起眸:“我覺得周賀也是這個福利院的,你們認識?”
洛依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薄興禮不再看紙上的內容,他居高臨下看着面前的女生。
女生身上還穿着山城高中的校服,哪怕身上有污漬,也遮不住她的靓麗。
“是他指示了你?”
洛依大喊:“不是,不是他!”
“是我自己的主張,跟他沒有關系。”
薄興禮饒有興致,手指輕輕敲打椅子的扶手:“我記得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只是普通的學生,只是偶然撞見的。怎麽?現在忽然承認了。”
洛依咬緊唇不說話。
薄興禮冷冷看着她:“你和周賀都是光明福利院出來的,到現在你還願意聽從他的指示,看來你們情同兄妹。”
洛依閉上了眼睛。
“有什麽不滿,你可以讓周賀親自跟我談。”薄興禮說,“對補償金額不滿,我可以加錢,或者要房子也可以,他不該在背後對付我的人。關于許勤這個名字,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周賀動用我的人手在slave酒吧後巷動刑的事,我會一筆筆跟他算清的,我今天過來不是來問你,只是告訴你一聲。”
“今天的事,都轉告他。”
薄興禮看向那個陌生的男生,資料裏顯示對方也是這個福利院的孩子。
“至于他,交到警察局去。”
男生瑟縮了一下。
薄興禮離開了倉庫。
溫阮接到了薄興禮的電話,得知這件事是周賀指示的,他有些愕然,但仔細想了想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大的。
是他當初被蒙蔽了雙眼。
他以為周賀是想跟自己做朋友的。
這麽說,上輩子他被打斷腿很有可能就是周賀指示的。
溫阮不明白,因為那時候他跟周賀是完全不認識的,也沒跟薄興禮有交集。
溫阮晚上回到了學校。
他來到周賀的宿舍,敲了敲門。
門開了。
周賀站在門後,神情很冷。
“你都知道了?”
溫阮許久說不出話。
周賀顯然也沒有讓人站在門外說話的習慣,他側身讓人進來。
溫阮看他:“為什麽?”
周賀随意靠在桌邊,嗤笑:“還能為什麽,我喜歡薄總,是他把我拉出了泥潭,給了我新生,我知道我跟他只是交易的關系,但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的,我喜歡他,很愛他,但我不能讓他知道。”
“或者你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對你,是吧?”
周賀從桌邊拿出一盒煙,點上一根叼在嘴上,神情冷漠。
“像我這種從小生活在福利院的人很會看人臉色,我知道薄總不喜歡除了交易之外的關系,但我還是奢望留在他身邊。”
“後來你出現了。”
“你從別墅禮裏出來,他一眼就看中了你。我太了解他了,但我還是很乖巧地跟他說要回學校,然後下車走了。”
“後來我想了很多,如果那天你沒有幫薄嶄補課就好了,或者田莉那個女人不在他面前提起薄嶄的新家教就好了,那樣的話他也不會一時興起去看你,或者說,那天你早一分鐘坐上公交就好了。”
“但是沒有如果。”
“他還是看見了你。”
溫阮想起了那個夜晚。
那是薄興禮第一次跟他打招呼。
周賀諷刺地笑:“想起來了吧?”
“他後來跟我解約,其實我都猜到了,但我還是故作風輕雲淡在你面前無所謂,還說分手費十分的客觀。”
“其實那時候我很想殺了你。”
溫阮後退了一步。
周賀盯着他,一步步靠近:“我真的很想殺了你。”
溫阮問:“許勤就是因為撞見了你跟洛依的對話,所以你猜打算滅口的?”
周賀輕笑:“算她倒黴吧。”
他彈了彈煙灰:“我倒是沒想殺了她,畢竟殺人犯法,我只是想要打斷她的腿,給她一點教訓。你也知道,我們福利院出來的怎麽可能還那麽單純呢,小時候我就被小夥伴陷害弄斷了腿。”
“所以斷腿應該很痛苦吧?”
“這一次我只是沒想到薄總會那麽及時的救你,若是他不出現,你現在已經跟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關系。”
“薄興禮應該會介意的吧?”
周賀說:“他那個人其實有時候有潔癖,有時候沒有,你也知道我是有前男友的,第一次沒有給薄總,但是薄總不介意,只要我跟了他之後不要沾花惹草就行,他喜歡本分的人,不喜歡花心的。”
“為了他,我很本分。”
“但我還是離開了他。”
“我就在想,要是讓薄總親眼看到你跟別人亂搞,哪怕他再感興趣,應該也不會要你了。”周賀慢慢說着。
“我承認我很卑鄙。”
“說實話,我現在還惦記着你的腿。”
周賀往下瞥了瞥。
溫阮此時已經全身發冷,他現在已經知道上輩子的神秘人是誰了,他沒想到是周賀,只因為薄興禮對他感興趣。
多麽荒謬的理由。
讓他付出了一雙腿的代價。
周賀讓他失去了親人、朋友、事業。
從一開始的接觸即使不單純的。
此時的門被敲了敲,周賀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打開房門,立馬就被警察抓住,雙手被制服在身後。
周賀盯着溫阮在笑:“我只是有一點很可惜,那就是沒能看到你斷腿。”
他沒有說自己經常做一個夢,夢裏的溫阮被他陷害抄襲,被他指示打斷腿,只能在街頭乞讨,而薄興禮早就在他的幹涉之下忘了這個人。
他一直都待在薄興禮身邊。
可那是一個夢。
溫阮沖上去揍了他一拳!
他這個人沒有愛打人的習慣,可是想到上輩子那個荒唐的結局,而周賀顯然就是這一切的推動者。
溫阮就忍不住想殺了他。
憑什麽?!
為什麽是他!!!
就因為薄興禮忽然對他有興趣?這麽荒唐的一個理由,甚至薄興禮那時候都還沒有對他做什麽,周賀他是瘋了嗎!
溫阮簡直不能理解。
周賀笑得開心:“你跟薄興禮睡了是吧?我很期待薄嶄知道這件事後會做什麽,你不是喜歡他的嗎。”
溫阮咬牙切齒:“你閉嘴!”
周賀被警察帶走。
整個宿舍的人都知道了。
薄嶄打來電話。
溫阮沒有接,直接挂斷了。
他坐在奶茶店裏。
盯着窗外的風景有些沉默。
上輩子的悲慘他還歷歷在目,沒想到跟了薄興禮之後,真相這麽容易就被揭發了,這一刻溫阮覺得有些嘲諷,看看吧,他重生了這麽久,一點進展都沒有,但是對薄興禮來說只是動動手指而已。
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