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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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寧決定親自出征,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他整日在宮中同大臣們商議對策,制定作戰計劃,由于時間緊急,經常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也就很少回府上。

溫若塵無事,便日日帶着竹青去香山寺替慕容寧祈福,求了個他心心念念的平安符,偷偷縫進荷包裏送給了他。

慕容寧高興得不得了,迫不及待地将荷包戴上了。

溫若塵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臣笨手笨腳的,做的不好看,讓王爺見笑了。”

“不會,我很喜歡。”慕容寧握着他的手,忽然看見他手上有個傷口,皺着眉問道,“這是怎麽弄的?”

竹青插嘴道,“那是公子故意刺破的,秋婆婆說,繡娘的血可以替心愛之人擋災。”

慕容寧一時無話,半晌才啞着嗓子說道,“我不要你替我擋災,我只想受下所有落在你身上的苦楚。”

他珍而重之地親了親溫若塵的指尖,溫若塵又不自覺紅了臉。

慕容寧戴着荷包去議事,專門将蕭玄留了下來,也不說話,就把玩腰上的荷包,特意在他面前炫耀。

蕭玄快喝完了一壺茶也沒明白他的意思,慕容寧面色不爽。

蕭玄腦筋遲鈍,這才試探地問,“這香包誰送的,你這麽喜歡,不過實在有些醜……”

話音剛落,慕容寧就冷冷地瞪着他,目光幾乎吃人,蕭玄連忙将話咽下去了,改口道,“還挺好看的,一看就是用心做的,巧奪天工。”

慕容寧頗為得意,這才慢悠悠開口道,“這是初雲親手做的。”

蕭玄堵得又喝了一壺茶,然而慕容寧還不打算讓他離開,就一直盯着他,等着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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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考了一下,試探着說道,“王妃嫂嫂對寧兄可真是一片真心啊。”

慕容寧終于滿意了,淡淡道,“你回去吧,沒事了。”

蕭玄差點氣吐血。

三日後,慕容寧挂帥出征,蕭玄為副将。

這場戰役持續了半個月都沒結束,北姜兵強馬壯,本來是壓倒之勢,不料二皇子一派的餘孽死灰複燃,與西戎大軍勾結,裏應外合,偷走了他們的軍機圖。

慕容寧連吃兩場敗仗,形勢嚴峻,不得不臨時改變戰略,将戰線無限拉長。

許久沒有收到慕容寧的消息,溫若塵擔心的緊,整日裏心緒不寧,做繡工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的,不小心紮到了手指。

“嘶……”

“公子,您沒事吧?”竹青連忙過來詢問。

“我沒事。”溫若塵搖了搖頭,把手裏含進嘴裏吮吸,心裏更加不安,慕容寧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會這麽多天沒有消息傳回來。

他讓小七去打探消息,影衛之間有特殊的傳遞消息的法子。

果不其然,晚些時候小七來報,北姜大軍營帳遭遇夜襲,敵軍手段卑劣,直擊主帥營帳,在撤退過程中慕容寧為了保護蕭玄受了傷。

溫若塵惦記着慕容寧的傷勢,思來想去一晚上,還是放心不下,天還沒亮就帶着竹青和小七追去了戰場。

他手裏拿着攝政王的令牌,沒人敢攔他,一路找到了主帥營帳。

當他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慕容寧眼前的時候,慕容寧愣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初雲?你怎麽過來了?”慕容寧捂着胸口就要翻身下床。

“你別動!我過來。”溫若塵急得喊道,趕忙讓竹青推着他過去。

他看着慕容寧身上層層纏繞的紗布,幾乎被血染紅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麽受這麽重的傷都不告訴我?疼不疼……”溫若塵伸出手不敢碰他。

“不疼。”慕容寧握着他的手貼在臉上,低聲道,“看見你就不疼了。”

溫若塵還是哭得很傷心。

“雲兒不哭了,”慕容寧擦了擦他的眼淚,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個破了的荷包,露出了裏面的平安符,笑着說道,“多虧有它,替我擋了一劫,有你的心意陪着我,我不會有事的。”

溫若塵吸了吸鼻子,俯身在慕容寧的傷口處輕輕吻了一下。

慕容寧心都化了。

三日後,慕容寧可以下床了,一刻不停地穿上盔甲上了戰場。

他們換了新的陣形,再加上天氣有利,軍中士氣大增,在慕容寧的帶領下一鼓作氣打了回去,雖然死傷慘重,但是成功退敵。

西戎大軍落荒而逃,慕容寧為了以絕後患,徹底平亂,不給他們死灰複燃的契機,趁勝追擊,一路攻到了西戎皇城。

西戎的領帥是二皇子冒厄,奸詐狡猾,趁交火之際,偷偷派人去軍營把溫若塵給帶走了,押在城牆之上作為人質要挾,要求慕容寧退兵。

“我答應,只要你放了他,即刻退兵,永不再犯。”慕容寧盯着冒厄手裏的刀,冷聲說道。

“拿出你的誠意來讓我相信,”冒厄大喊道,“在我面前跪下。”

“王爺不可以。”溫若塵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快點,不然我就殺了他。”冒厄把刀架在溫若塵脖子上,壓出了一條細細的紅線。

慕容寧心疼得不得了,厲聲喊道,“你別動他,我跪。”

他跳下馬,毫不遲疑地單膝跪地,軍中一片嘩然。

冒厄仰天大笑。

溫若塵閉了閉眼,猛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趁他吃痛之際,掙脫禁锢,雙手在城牆上撐了下,用力向前撲過去,從上面一躍而下。

“初雲!”慕容寧瞳孔無限睜大。

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飛身上去把人接住了。

冒厄下令放箭,要亂箭射死他們,慕容寧一邊護着溫若塵,一邊指揮攻城。

“殺!”

皇天不負有心人,西戎城破,北姜大軍凱旋,慕容寧班師回朝。

溫若塵被救回去後大病了一場,慕容寧守在床畔,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三日後,他醒了。

慕容寧一勺一勺喂他喝藥,幾日未曾合眼,也沒打理自己,眼底有層淡淡的青色,下巴上冒了些青色的胡茬。

他看着溫若塵虛弱的模樣,心疼壞了,啞聲問道,“初雲,你為何要那般做?若你出什麽事,我怎麽辦,我會活不下去的。”

溫若塵蒼白的唇沒有血色,抿着唇,虛弱地笑了笑,說道,“你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合該一往無前,不受兒女情長的羁絆,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你從來就不是累贅,你是我的力量。”慕容寧抱住他,低聲說道,“對不起,初雲,這一切都怪我,我已經想好了,再過幾年,等久兒長大些,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就帶着你離開這裏,不要再做攝政王,尋個山野鄉村,樵魚打柴,做對尋常夫妻,好不好?”

溫若塵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輕聲道,“好。”

三年後,慕容寧辭官還政,帶着溫若塵銷聲匿跡,慕容久執政,蕭玄輔政,封為輔國大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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