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胎動
胎動
郁驕沒想到自己會懷一顆“種子”，看到影像後愣了愣，“難怪三個多月一點都不顯懷，原來是顆種子……”
但是，他看向自己的腹部說：“這要怎麽生？”
越想越是腦洞大開：“它不會在我肚子裏生根發芽，長成一棵樹吧？然後從我肚子裏鑽出來一只小樹妖？”
“我要把它種在花盆裏嗎？”
郁驕說着自己都有些害怕了，眼神惶然不安地顫動，“或者像李靖他老婆懷哪吒那樣，一懷三年，然後生個……嗯，大西瓜，剖開來才是小娃娃？”
婁醫生：“……”這實在是超出了醫學的範疇，恕他無法回答。
邢骁嚴卻懂得郁驕的不安，一把抱住了他，“別怕，我們再觀察觀察，會有辦法的。”
男人的懷抱讓郁驕稍稍平靜下來，找回一絲理智，對，別慌，會有辦法的。
又聽邢骁嚴撫着他的後腦勺繼續說：“實在不行……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這回郁驕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卻忽然動了一下，令他身體一僵。
“怎麽了？”邢骁嚴察覺他的僵硬，松開懷抱緊張地看向他。
郁驕低頭看向腹部，又扭頭看向婁醫生說：“它好像動了。”
話音剛落，郁驕又感覺肚子裏的小家夥動了下，眼睛頓時睜大，像沒見過世面一般驚訝道：“又！又動了！三個月就會胎動？這科學嗎？”
婁醫生：“你躺下我再看看。”
等郁驕躺下，肚子裏的動靜卻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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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婁醫生卻看着影像皺眉：“好像是動了一點……”
“怎麽說？”郁驕緊張地問，他感覺就是輕輕動了兩下，竟然能在影像裏看到變化嗎？
“它好像翻了個身。”婁醫生拍攝好影像，與之前的對比，“你看這裏，就是我說的像是發芽的種子長出的兩片嫩芽，剛才在這個位置，現在轉過去了一點。”
郁驕還能看出一點，邢骁嚴則完全看不出來，只問：“什麽意思？”
婁醫生也沒見過這種胎兒影像，只能推測：“看起來就像是它原本是側身蜷縮在父親的肚子裏，現在卻像是扭頭背過身去了。”
“之前的影像還分不出他的頭身，現在一看，發芽的位置應該就是頭部？”
郁驕和邢骁嚴同時一愣，前者眨了眨眼，看向後者說：“你完了邢骁嚴，你剛剛說什麽？它好像生氣了。”
邢骁嚴僵住，他剛才說郁驕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意思是在必要的時候，他寧願放棄這個孩子。
男人不确定地問：“它聽得懂？”
婁醫生也表示懷疑。
郁驕卻感覺肚子裏的小家夥又動了下，擡眸看向邢骁嚴，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用口型說：“又、動、了。”
邢骁嚴：“……”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個尚未成型的孩子，竟然聽懂了他的話，向他表達不滿？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但一想到這是郁驕的孩子，他又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于是他在病床邊蹲下，一邊抽紙巾幫郁驕擦拭腹部，一邊道歉：“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也很重要。”
他替郁驕放下卷起的衣服，手放在他的腹部。等了片刻卻沒有感覺到掌下傳來任何動靜，便眼神詢問地看向郁驕。
郁驕搖頭，他也沒感覺到。
兩個新手爸爸大眼瞪小眼，這是消氣了？還是在賭氣呢？
婁醫生對上兩人的視線，攤手：看他做什麽？他也不知道啊。
在婁醫生這裏做完常規産檢，郁驕還要去陳風那邊做一次異能和精神力檢測。
好在異能研究所的研究本就以醫學技術為基石，醫院好些設備研究所這邊都有配套，再加上兩邊剛聯合成立了輻射病研究室，郁驕可以直接在研究所完成産檢，不用先跑醫院再去研究所。
陳風這邊的檢查比較順利，結果也出得很快：“沒發現什麽異常，就是你的異能好像又增強了，應該是最近吸收晶核和運用異能比較多的緣故。”
“可能是你的異能增強和邢隊的異能安撫讓孩子的發育跟了上來，雖然身形輪廓還不明顯，但已經有了胎心和胎動，而且體積看起來也長大了一點，對吧？”
陳風說着看向婁醫生，後者才是專業的産科醫生，陳風的判斷需要對方的專業支持。
“可以這麽說。”婁醫生點頭說，“我們之前也在好奇，在沒有臍帶的條件下，孩子的營養是如何供應的。現在看來，除了父體通過孕囊提供的營養，還有一部分來自兩位父親的異能。”
他之前也聽說過邢隊到處找自己失散的愛人的事，今天在檢查室看到兩人親密成那樣，雖然不理解為什麽失散六個月會有三個月大的孩子，郁驕還說邢隊是孩子幹爹，但他已經默認了邢骁嚴是孩子的另一位父親。
幹爹以後就是親爹。
邢骁嚴也沒有反駁，只是忽然想到：自己的異能竟然真的可以安撫郁驕腹中的孩子？
按國外那個案例，提供安撫的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而且是木系異能者。可他兩樣都不占。
難道說，郁驕說的是真的，孩子就是他的？
邢骁嚴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已經不再是下意識糾結郁驕懷孕的時間，而是先生出一絲喜悅。
如果孩子真的是他和郁驕的結晶，那該有多好。
“邢隊。”陳風的聲音打斷了男人的思考，“麻煩你給孩子輸送點異能，我們實時監測一下安撫效果和相關數據。”
邢骁嚴點頭，蹲在戴好了檢測儀器的郁驕身邊，擡手輕輕覆上他的小腹，緩緩輸入異能。
然而，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水系異能流淌入郁驕的身體後，順着血管脈絡流向孕囊後，轉了一圈又被推了出來，回到邢骁嚴的體內。
邢骁嚴和郁驕同時一怔。
陳風也發現異常，問：“怎麽回事？”
仿佛是在回答陳風的問題，郁驕發現肚子裏的小家夥又動了一下，手掌貼在他腹部的邢骁嚴也感覺到了這次胎動，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兩位新手父親再次面面相觑。
郁驕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用口型說：“它在抗拒？”
邢骁嚴噎了下，點頭，用口型說：“好像是。”
兩人同時沉默。
郁驕想的是：這小崽子才幾個月，脾氣就這麽大？于是拍了拍小腹，命令道：“別鬧，乖一點，爸爸幹正事呢，有氣待會再生。”
肚子裏的小崽子沒動，似乎在抗議。
邢骁嚴想的卻是：一句話就記仇，像嬌嬌，可愛。
于是他湊近郁驕的小腹輕聲道歉安撫：“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說你不重要，沒有不要你的意思。”
他承認自己的确勸過郁驕放棄這個孩子，但自從接受了郁驕就是嬌嬌且對方想留下孩子的事實後，他已經慢慢開始期待這個和郁驕血脈相連的小生命誕生。
不管與他有沒有血緣關系，往後這個小生命都是他的孩子，他沒有理由不去愛它。
但肚子裏的小崽子還是沒動。
陳風和婁醫生在一旁吃瓜看戲，啧啧稱奇。
邢骁嚴見道歉沒有用，皺眉有些苦惱。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袒露出隐藏的慈父心腸，溫聲說：“你都不知道，我和爸爸有多期待你的降生。”
說着他擡頭看了一眼郁驕，眼裏有郁驕熟悉的溫柔。
郁驕怔了下，唇角微微揚起，就聽邢骁嚴語氣溫和地試圖和這個天賦異禀的早熟孩子講道理：
“只是爸爸懷着你已經很辛苦了，所以我們乖一點，好不好？”
肚子裏的小崽子安靜了一會兒，又輕輕動了動。
邢骁嚴連忙嘗試輸送異能，這一次成功被小崽子吸收了。
郁驕仰頭壓下眼眶裏的微熱，心想邢骁嚴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嗯，哄孩子和教育孩子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陳風收集到了想要的數據，不住地贊嘆：“你們這個孩子可了不得，這才三個月就能聽懂人話了？我只聽說國外那個孩子有可能是天生異能者，沒聽說還是天才啊？”
“不對，這已經不是天才的範疇了，這是神話裏生而知之的精怪吧？”
郁驕感覺肚子裏的孩子輕輕動了動，笑道：“就當你是誇它了。”
只是他的笑中還帶着憂慮，畢竟他也不敢相信三個月大的胚胎能聽懂人話這種事，更相信是父子間的情緒感應。
是他聽到邢骁嚴那些話後，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微弱情緒變化影響了這個孩子，讓他有了不同尋常的反應。
但轉念一想，他剛剛還說小崽子脾氣大來着，不就相當于在變相罵自己嗎？
那……還是就當自己懷了一個生而知之的“小妖精”吧。
郁驕心虛地想。
自從孕檢聽到胎心音後，郁驕的胃口似乎更好了一些，飯量增大不少，還總是容易餓。
幸運的是他一直沒出現孕吐的症狀，不知道是小崽子太結實好養活，還是被邢骁嚴上次講的道理說服了，沒有折騰懷着他的爸爸。
邢骁嚴猜測是孩子在快速發育，提高了輸送異能安撫的頻率，避免郁驕出現精力不濟的狀況。
異能研究所也接連傳來好消息。
一個是李文俊好像摸索到了淨化系異能的門道，在輔助郁驕淨化治療的時候，表現出了與以往不同的異能特性。
這證明淨化系的第二異能是可以通過學習或引導激活的，使衆人信心大振。
郁驕也沒想到自己設想竟然能成真，教授幾個學生的時候又更認真了一些。
他從不藏私，不認為自己應該用獨一無二的淨化系異能去争取什麽特權。相反，他覺得太過特殊反而不安全，也不自由。他巴不得有更多的淨化系異能者來幫助全人類，好顯得他不那麽特殊。
另一個好消息則是陳風他們雖然沒有研究出晶核的所有成分，卻探索出了将被吸收後的晶核碎片重新熔鑄成型的辦法，正在嘗試合成第一批人工晶核，再實驗它能否存儲晶核能量。
這意味着郁驕的另一個設想也可以成為現實，也許用不了多久，所有異能者都能用上能量純淨的晶核。
中央基地在這個寒冬悶聲幹大事，消息傳出的時候，其他幾個官方基地徹底坐不住了。
哪怕現在是寒冬臘月，他們也想派木系或治愈系異能者到中央基地來學習。
什麽？中央基地說等到開春再來？
這怎麽行？
等到開春，郁驕懷孕的身子就重了，那個時候還有沒有精力淨化治療都不一定，更別提帶學生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等了。
但容不得他們争取，中央基地就強勢地通知：來了也沒用，郁驕他愛人不同意，說了開春再來就是開春再來，非要來打擾的後果自負。
各基地高層：嗯？郁驕他愛人這麽霸道？
各基地幸存者：哈？愛人？是誰？！是誰搶走了嬌嬌老婆？！
只是衆人不知道，真正讓邢骁嚴和中央基地拒絕其他基地來求學的原因，是國外那個基地的傳來消息。
那位治愈系和淨化系雙異能的女性，在分娩的時候難産。
基地的醫生及時轉了剖腹産，還有好幾個治愈系異能者在一旁協助，可也只救下了孩子，沒能挽回母親的生命。
郁驕聽到消息的時候臉色一白。
邢骁嚴連忙去握他的手，入手一片冰涼。
《家庭地位》
邢骁嚴：小崽子一句話就記仇，像嬌嬌，可愛。
郁驕：你說誰記仇脾氣大？
邢骁嚴：……
無聊的大人問崽崽：你平時都是怎麽喊你兩個爸爸？怎麽區分？
崽崽：簡單啊，一個喊爸爸，一個喊臭爸爸！╭(╯^╰)╮哼~
邢骁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