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掠奪
掠奪
從淨化系異能的出現開始，與之有關的事情都是郁驕在原著中沒有看到的劇情。
可能是作者埋了伏筆，但還沒寫完，或者是因為他沒讀完原著，所以不曾知曉。
但這些已知劇情之外的事件，一次又一次令郁驕意識到，他現在身處的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他尚未看完或原著不曾寫到的內容，不代表它不存在，不會發生。
就比如這位治愈、淨化雙異能的母親的存在和死亡。
陳風表情凝重地說：“不是手術失誤，而是因為那個孩子的異能。”
郁驕愕然：“真是天生異能者？”
邢骁嚴追問：“什麽異能？”
陳風：“掠奪。”
郁驕和邢骁嚴同時一驚：“掠奪？”
陳風點頭：“母親難産的時候，孩子可能出于求生的本能，使用了自己的異能。這導致即便醫生很快轉了剖腹産，也無法阻止孩子不可逆轉地掠奪了母親的異能和生機。”
郁驕下意識攥緊了邢骁嚴握着自己的手，“那個孩子的異能，不是只掠奪異能，還掠奪生命？”
陳風搖頭：“不一定。對方基地的研究員推測，可能是因為孩子的求生欲過于強烈，又暫時無法控制自己的異能，掠奪了母體的治愈系和淨化系異能後能量依舊不足，所以沒能停止。”
“但産婦當時本來就難産，失去異能後就相當于一個普通人，所以孩子失控的情況下，就連最後的生命能量都被掠奪了。”
他沒說的是，母親最後的死狀有些可怖，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毫無血色。
“根據救治他們母子的治愈系異能者反饋，他們當時也有異能不受控制地被吸收的感覺，但沒有被掠奪走異能，有可能是孩子的異能等級還不夠，不足以支撐他繼續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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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驕眉頭微蹙，沉默了片刻，問：“那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陳風說：“目前住在醫院的保溫箱裏，身體沒什麽大問題，但也不算強壯。只是醫院的異能者和普通醫護人員都有些懼怕他的異能，不太敢接觸他。”
郁驕眉頭皺得更緊，邢骁嚴則問：“孩子的父親呢？”
陳風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孩子父親對孩子的态度有些複雜，估計還沒從失去妻子的沖擊中緩過來。”
郁驕聞言也嘆息，多少能理解這位父親。
只是他也無法想象，一個出生時就無意識“殺死”了自己母親的孩子，長大後要如何面對自己。
他與那些母親單純難産去世的孩子還不一樣，他擁有的異能名為“掠奪”，是他在母親死亡這件事上并不無辜的證據，是他的原罪。
可一個剛降生的孩子，只是憑借本能想活着而已，世俗又該如何評判他的對錯？
邢骁嚴卻點破了關鍵：“确定他的異能是掠奪？”
陳風疑惑：“嗯？”
邢骁嚴：“以前沒出現過，剛命名的？”
陳風點頭：“應該是。”
郁驕聞言一怔：“萬一不是掠奪呢？”
萬一只是母親想讓孩子活下去，獻出了自己的全部呢？
“我的意思是，他們需要更多是證據來證明那個孩子能夠掠奪其他人的異能，才能用這個名字給他的異能命名。”
邢骁嚴接着問：“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擁有掠奪異能的能力，對方基地為什麽會這麽輕易地告訴我們？”
“他們之前就喜歡藏着掖着，這次發現了這麽特殊又具有威脅性的能力，會這麽輕易透露嗎？”
隐藏下來的話，豈不是一個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的“大殺器”？
陳風聞言陷入深思，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
“到底是不是掠奪我不确定，但他們告訴我們是掠奪，估計是想提醒或試探我們。”陳風說着看向郁驕的小腹，“他們可能想知道你這個孩子，會不會也擁有相似的異能。”
郁驕心一沉，邢骁嚴臉色也不太好看。
“不會的……”郁驕将手覆蓋在總算有些顯懷的腹部，“它、它是一顆種子，代表的是生和希望，它不會的。”
邢骁嚴卻沒有那麽樂觀，郁驕本就是以男人之軀懷孕，分娩必然不如女人順利，如果還存在其他變數和意外，他簡直不敢去想。
他垂眸看向郁驕的腹部，郁驕立刻捂住腹部瞪他，口型警告：“別亂說話。”
邢骁嚴搖頭，并沒有不要孩子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生産更加順利。”
郁驕聞言沉默下來，這确實是個問題，他會給寵物做助産手術，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生這個孩子。
陳風揉着額頭苦惱地說：“這也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你肚子裏這個孩子，比他們那個還要更特殊一點，或許不能考慮常規手段分娩。”
郁驕和邢骁嚴同時問：“什麽意思？”
陳風：“你也說了，它像是一顆種子，到現在也看不出身軀輪廓，就好像還包裹着一層外殼，裏面才是真正的娃娃。”
“而且它獲取營養生長的方式也和普通胎兒不一樣，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把它剖出來，體外培育？”
邢骁嚴連忙問：“安全嗎？技術水平能實現？”
郁驕則問：“怎麽算時機成熟？體外培育能保證它存活嗎？”
陳風被兩個新手爸爸問得噎住，撓撓頭說：“我也只是在天災前聽說過體外培育的技術，也沒真正嘗試過，或許要找相關專家來會診研讨，看看是否具有可行性。”
他看向郁驕，鄭重道：“你知道的，大家都盼着你好好的，給大家帶來更多希望和可能。”
郁驕也知道自己無法保證用自己身體來孕育這個孩子就一定最穩妥、最安全，他和孩子都不能拿生命去冒險，只要有其他辦法，有一線希望——
“那就試試吧。”
中央基地召集了醫學、生物學等衆多領域的專家，同時向其他基地發出援助申請，邀請各個基地的有關專家參與線上研讨，讨論體外培育的可行性。
據這些專家透露，天災前已經有些團隊在研究體外培育其他哺乳動物幼崽的技術手段，也有人提出研發人造子宮，但進展到底如何、技術是否成熟，以及其中涉及的倫理問題，一時間衆說紛纭。
但既然現在确定有必要做，專家們立刻行動起來，從小白鼠開始做實驗，驗證體外培育的可行性和技術要求。
只是，郁驕的孩子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一顆種子形态的人類幼崽，難不成該用土培？還是水培？
可把專家難住了。
給專家出了難題的郁驕躺在邢骁嚴給他買的沙發上，摸着肚子看着男人組裝嬰兒床，突發奇想地問：“你說，孩子的小名就叫顆顆怎麽樣？”
“一顆種子的顆，郁顆顆。”
邢骁嚴點頭：“可以，它應該會喜歡。”
郁驕又問：“那大名叫什麽？”
這可把邢骁嚴問住了，男人想了想，說：“不着急，慢慢想。”
郁驕覺得有道理，以後想到什麽好字都可以記了下來，囤着給顆顆取大名。
他最近又更忙了一些，一天有兩個淨化治療的任務，還要帶學生，另一邊還要去輻射病研究室、體外培育研究室和人工晶核合成室轉一圈，配合着做一些檢測，提供一些實驗數據。
可喜的是李文俊成功覺醒了第二異能——淨化，為他減輕了不少負擔。
另一邊，體外培育研究室的專家們也提出了一個方案：制作一個類似于人造子宮的育兒箱，模拟郁驕體內的孕囊的結構和環境，為胎兒提供營養，再由郁驕和邢骁嚴提供異能，保障孩子的發育。
理論上可行，能不能做出來就考驗技術了。
郁驕把這條路當做備選，本質還是更希望孩子能像普通孩子那樣，在他肚子裏孕育成熟，六個月後自然分娩——咳，還是剖腹産吧，他怕疼。
為此他最近經常和肚子裏這個早慧的孩子交流，“顆顆，打個商量，不管遇到什麽情況，爸爸都會保護你，但你要是有什麽特殊能力，先跟爸爸打聲招呼，好不好？”
顆顆小朋友翻了個身，又沒辦法說話。
郁驕拍拍小腹：“爸爸就當你答應了。”
旁觀的邢骁嚴：“……”
他輕輕擁抱住郁驕，輕聲安慰：“別怕，顆顆很乖的。”
郁驕睨他：我懷疑你在給我的顆顆戴高帽，我有證據！
邢骁嚴笑了下，并不否認。
原諒他也黔驢技窮，只能期盼顆顆真的生而知之，不會像那個孩子一般，無意識做出傷害至親的舉動。
郁驕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去，我要睡了，你該回去了。”
邢骁嚴厚着臉皮摟着他，将額頭抵在他頸邊，說：“我不放心，讓我守着你吧，打地鋪都行。”
郁驕推他：“想得美！你誰啊就想留宿我家？”
邢骁嚴摟住他的腰，大手覆在他小腹上說：“孩子他爹。”
郁驕白他一眼：“得了吧，你現在勉強只能當孩子幹爹，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幹爹也行，幹爹申請打地鋪。”
郁驕其實有些心軟，畢竟傻狗的懷抱還是挺暖和的，用來暖床相當不錯，但是——
“邢骁嚴，沒恢複記憶之前，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郁驕冷聲說，“所以，趁我還沒有生氣，你最好馬上離開。”
邢骁嚴僵了一瞬，掩下眼底的失落，在郁驕的唇角蹭了下，“知道了，這就走。”
他松開郁驕，說是馬上走，但還是把東西都收拾好，又給郁驕的保溫杯裏倒好了溫水，放在床頭才離開。
郁驕看着床頭那個保溫杯，勾起唇罵了一聲“傻狗”。
郁驕本來以為邢骁嚴還會厚臉皮纏他幾天，沒想到第二天就得知他突然要出任務的消息。
他愣了下：“不是說天氣太冷了不适合出任務嗎？”
邢骁嚴：“基地接到了幸存者的求救信息，不能坐視不理。”
郁驕皺眉：“一定要你們7號救援隊去？”
邢骁嚴說：“還記得我們第二次遇到變異犬的地方嗎？”
郁驕一怔，點頭。
邢骁嚴：“求救信號是從那附近發出來的，我當時主張留下了那裏的變異犬，如今是個隐患，沒道理讓其他救援隊去涉險。”所以7號救援隊主動請纓了。
郁驕不說話了，因為他想起來，這個隐患還是他多嘴才留下的。
“抱歉，我不知道會這樣。”
邢骁嚴抱了抱他：“沒關系，只是趕巧了，我和彭隊他們會小心行事，你別擔心。”
郁驕下意識想嘴硬一句“誰擔心你了”，但還是忍住了沒說，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輕聲說：“早點回來，顆顆還等你給他‘補水’。”
邢骁嚴在他額頭親了一口：“好，等我。”
郁顆顆：我超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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