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仇得報
大仇得報
“啊！”
看到鏡中景象，聶小玲再次被吓得大叫，她想躲到許俊才身後，可許俊才抓着她不讓她躲過去。
“站好，你一個已經嫁為人婦的女子怎可如此粗魯，做出大喊大叫這種舉動！”
聶小玲被迫面對銅鏡，她奮力掙紮想躲開這面鏡子，但她平日只愛女紅，十足十的閨秀做派，哪裏有力氣掙得開許俊才的雙手。
她大喊着：“放開我，有鬼，有鬼啊！”
許俊才自诩是讀書人，內心只有一句“子不語怪力亂神。”根本不信聶小玲說出來的話，只是覺得這個聶氏瘋瘋癫癫的。
聶小玲沒辦法躲開，只能眼睜睜看着小倩從鏡子裏撲到自己身上。
而許俊才就見剛剛還狀若瘋癫的聶氏突然停住掙紮，開始顫抖，看她的臉色像是怕到極致，她眼神有些呆滞的摸着自己的臉。
“你在做什麽？”
她哆嗦着想要抓着許俊才，說：“姐姐……姐姐在我身上！”
姐姐？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娶的妻子應該是聶家長女，哪來的姐姐？
這麽想着，他幹脆就問出來了：“你哪有姐姐？”
沒有其他人在，聶小玲可以沒有顧及的說出真相了，她說：“因為我是小玲啊。”
“小玲？”
許俊才覺得自己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為什麽大婚之日意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從在門口看不見喜娘開始，這個新婚之夜仿佛像脫缰的野馬一樣不受控制。
“對啊我是小玲，許郎，明明與你有情的是我，你每次來我家見的也是我，我做不到讓你娶其他的女人。所以……所以，我代替了姐姐。”
雖然她知道兩人早就心意相通，但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忍不住面皮發燙，可是已經與她拜過堂的夫君卻是不贊同的看着她。
她心裏‘咯噔’一下，語氣惶惶地說：“怎麽，你不願意？你還是想娶我姐姐？”
她為了嫁給許俊才不惜铤而走險，被小倩的鬼魂糾纏，怎麽他竟然不願意娶自己？
許俊才不止不願意，甚至還想掐死這個蠢女人。代替聶小倩嫁過來這種辦法，虧她想得出來，若是聶小倩将此事嚷嚷出去，她自己的名聲不要緊，沒得帶累了許家。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聶小玲突然低低的笑了，說：“她不會說出去的。”
“你怎麽知道她不會說出去？”
聶小玲的眼睛漆黑如墨，細長的手指染着紅色丹蔻伸過來。
“因為……我把她殺了啊，就是用這只手捂住她的口鼻，讓她窒息而死的。”
“什麽！？”
許俊才大驚，只是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她竟然要殺死自己的姐姐？或者她并沒有這麽做，只是有些瘋癫在說胡話？但不論怎麽樣，這女人都是個瘋子無疑，他想要離得遠一些，可不想被瘋子纏上。
早知道這樣，當初在聶家時，他就不應該因為聶小玲嬌美可愛跟她多說話。
可是突然間聶小玲又換了一副面孔，驚慌的搖頭擺手：“我沒有殺她！”
她努力地想解釋清楚，不想讓丈夫認為自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可是許俊才并不理她的解釋，只是慢慢後退想要離開這間屋子離開她。
“你在害怕我？”
這不是廢話嗎，誰和一個瘋子待一起不害怕。
但許俊才是個內斂的讀書人，他什麽也沒說，就是默默摳門把手，想趕緊出去。
聶小玲一把拽住他：“你不準走！”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連你也不理我那我做這些有什麽意義？”
“誰說是為了我？”許俊才被她拽住，竟然也不想着出去，反而轉頭跟她說話。
“你這麽做不過是因為不想嫁給一個屠夫，想做官太太而已。”他面露嘲諷，淡定地說中她內心所想。
“你……你怎麽會知道？”
這種事情之前被聶小倩知道了，這沒關系，反正她知道後就被變成了死人。可如今被許俊才知道了，她該怎麽辦？像對待姐姐一樣讓她閉上嘴嗎？
當然了，他知道你嫌貧愛富，還殺了人，你就不怕他說出去嗎？你就不怕他嫌棄你休了你嗎？
當然怕！
那你就攔下他，不要讓他出門……
仿佛有個聲音在聶小玲耳邊蠱惑，讓她不由自主地，把雙手伸向許俊才的脖子，然後倏地收緊。
“唔！”
許俊才被掐住脖子的時候還有些懵，沒想到剛才面對自己還情意綿綿的聶小玲會突然發難，更可怕的是剛才還被他鉗住掙紮不開的人此時力大如牛。
他聽長輩們說過，瘋掉的人力氣總是比常人大一些，說不定這個聶小玲真的瘋了。
“你，松手！”
聽見許俊才痛苦的喊聲，聶小玲有些清醒，她慢慢的想松開手，許俊才感受到脖子上松懈的力道也松了一口氣，但還不等這口氣喘勻，力道再次加大。
而那個掐着他的女人正雙目赤紅怒視着他，仿佛他是她的生死仇敵。
事實上，在聶小玲看來她掐着的不是許俊才，而是已經化鬼的聶小倩。
“姐姐，既然你已經死了，去投胎不好嗎，為什麽還要來打擾我和許郎的生活？”
聶小倩不說話，只是看着她嘲諷的笑。響起許郎對她的冷待，聶小玲怒從心來，加重手中的力道。
“笑，我讓你笑！我能殺你第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等我掐斷你的脖子，看你一會還笑不笑得出來！”
等到許俊才臉漲的通紅，掙紮的力氣都變小之後，聶小玲終于能看清，她掐着的正是自己新婚丈夫。
就好像剛剛蒙蔽她心志的厚布被揭開，頭腦瞬間清醒。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她立刻松開了手。
許俊才掙不開聶小玲的手，但他不敢松開力氣，生怕下一刻就被掐死。他一直用力掰着聶小玲的手，突然間抓住的手撤去了力道，但他的力度收不住，聶小玲竟被這股大力掀翻在地。
倒地時，不知是不是巧合，她頭部正好撞在桌角，只這一下就撞得鮮血直流，頭腦發昏。
她的袖子還帶倒了桌上的喜燭，蠟燭落在她身上紅色的喜服上，沒有一刻遲疑就燃燒起來，甚至比正常的火勢還要猛。
而站在喜房外面等候的紅玉，突然聽到一直安靜的新房裏傳來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她急忙進來查看，結果就看到許秀才把二小姐推到。
頭上的劇痛和身上的火熱都是危險的信號，她擡頭看着許俊才和紅玉，想說一句：“救我！”可是她的嗓子裏像堵了棉花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火勢更猛了，甚至不向一旁蔓延，只在她身上燃燒。
紅玉比許俊才先回過神來，抄起茶壺往她身上倒，但是火焰接觸到茶水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她仔細一聞，原來這茶壺裏裝的茶水不知怎麽竟變成了酒水。
火光裏，聶小玲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似乎還有另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孔在笑，笑着說：“妹妹，來陪我啊……”
在角落裏吃酒的喜娘酒足飯飽之後，終于想起婚禮還差合卺酒沒有完成，連忙小跑着來到新房，正好看到火舌吞噬聶小玲。
“來人吶，死人了！”
瞬間許家一片鬧哄哄，還有走到門口的賓客折返回來看熱鬧。
新房上空，聶小玲的魂魄懵懵懂懂地聚形，她看見同樣飄在一旁的聶小倩驟然發瘋撲上來。
不過剛死不到一刻鐘的女鬼還是打不過死了一個時辰的，被小倩一把抓住，團吧團吧就扔進嘴裏吞掉。
她就是變成鬼才能尋仇，當然不會給聶小玲也留下這樣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