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賀兄在想什麽？”
寧采臣順着賀子言的視線看過去，什麽也沒看到，再觀察一下賀子言都眼睛才發現，雙眼無神，分明正在發呆。
“嗯？”賀子言回過神，但眼睛依舊望着小倩離去的方向，喃喃道：“總覺得，這個姑娘有點像……”
寧采臣饒有興趣地問：“像誰？”
難不成賀兄真的認識她？
這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煩，不然以後還要想辦法去打聽那姑娘家住哪裏。
本來他還想，要不就暫時不回家，在這附近守一些時日再走。
“難道賀兄與她相識？”
賀子言搖搖頭，神色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這畢竟只是個猜測，如果的确如他所想，也算是救了寧兄一次。
但如果只是個誤會，萬一讓寧兄與自己交惡怎麽辦？
都是一起參加過歲考的人，賀子言可是知道寧采臣實力的。
雖然大家都是秀才，但賀子言只是個吊車尾的，歲考都是險而又險擦着邊過的，但寧兄卻是五個廪生之一。
如果沒有意外，過不了多久恐怕就是寧舉人了。
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影響他們的同窗情誼，實在不值得。
思慮再三，他選擇閉口不言。
“沒什麽，就是很少見有姑娘穿正紅的衣裳，覺得奇怪而已。”
聽了他的解釋，寧采臣也陷入思緒中。
“正紅……的确是很少見啊。”
賀子言的解釋很明顯就是搪塞，一聽就能聽出來。
平時若是有人不想告知某件事，為了表示尊重，寧采臣一般都不會追問。
但今天這件事與自己有些關聯，而且涉及美女佳人的事情，總是更加讓人好奇，所以今天的他一改往日溫和有禮的形象，逼問道：“賀兄，你剛剛想說的不是這句吧？”
“如果不是你打斷的話，我可能就要問姑娘家住何方，不日将去提親的事。”
寧采臣說自己要去提親，賀子言驚訝地張大嘴，看向他的眼神佩服中又帶着一些憐憫。
這下寧采臣可以确定，的确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話說到這了，賀子言覺得自己繼續扭捏下去也不好，咬咬牙還是決定說出來。
“寧兄，事先說好，這只是我的猜測。剛才我走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了那位姑娘的背影，所以我也不确定。”
他左右看了看，感覺在大街上說實在不安全，而且還是晚上，據說鬼怕陽光，都是在晚上出來活動的。
萬一他正和寧兄說着話，女鬼就從角落裏跑出來怎麽辦？
吓都吓死了。
衡量過後，賀子言帶着寧采臣一路回到了賀家，進入到貼滿符的房間裏，這才安心。
這是寧采臣第一次來賀家做客，對賀子言別具一格的房間很好奇。
他用手輕輕碰了一張符，遲疑道：“賀兄，你這是……”
粗略數一下，屋子裏貼了至少二十張符。
難道賀家有不幹淨的東西？
看見寧采臣摸牆上的符，賀子言慌忙走過來拍下他的手：“哎，別碰。”
“萬一沒效果了怎麽辦。”
沒想到賀子言黃符看的這麽重要，寧采臣有些無法理解。
“至于嗎？”
賀子言煞有介事地撫平剛剛寧采臣碰過的符紙，用力點頭。
“至于，當然至于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在山上遇見了厲鬼，還有妖怪。”
“以前沒見過的時候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世上真的有鬼，那就一定要認真對待。”
說起來，之前還是寧采臣幫忙引薦的燕赤霞，不過當時他也沒想到真的有鬼，只是賀子言疑神疑鬼，請燕赤霞這個道士幫忙，可以讓其安心一些。
但是看賀子言的表現，他們在山上是真的見到鬼了。
“說起來，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到燕道長。你們在山上都發生了什麽事，燕道長把那些厲鬼和妖怪除掉了嗎？”
這個問話成功把賀子言難住了，他支吾了一會才尴尬地說：“沒有。”
“那個寺裏的鬼怪太多了，燕道長也沒辦法對付。”
考慮再三，賀子言決定隐去燕赤霞實力不夠的事實，只說是因為鬼怪的數量太多才打不過，堪堪替他保住了顏面。
“沒除掉？”寧采臣詫異道：“那你們是怎麽下山的？”
厲鬼和妖怪，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東西，而且如賀子言所說，恐怕還不止一個。
那麽既然雙方已經打起來了，還打不過，他們是怎麽成功從魔窟裏逃出來的？
能怎麽逃出來的？
交了贖金出來的呗。
“哎呀，寧兄，這些都不重要。”
這麽丢臉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
賀子言快速轉移話題，也不在乎之前糾結要不要說的問題了。
“關鍵是今天和你站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有點像蘭若寺的一個女鬼，而且就是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吓唬我的那個。”
也不只是吓唬，後來她還扣下燕道長，對燕道長公報私仇！
明明她也打不過燕道長，還被燕道長打的幾乎魂飛魄散，就仗着寺裏的槐樹精撐腰，居然把燕道長打的渾身是傷，簡直可惡！
總之，是個又可怕又可惡的女鬼。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女鬼居然趁着夜色下了山，這時候說不定就盤踞在什麽陰暗的地方打算收割人命，他就害怕的哆嗦。
寧采臣倒是沒有感覺到害怕。
一來，他見到的小倩時正常人的模樣，而不是青面獠牙的厲鬼。
二來，就算小倩是厲鬼，可她不曾傷害自己，反而在第二見面的時候，對方正在把玩一盞可愛的兔子燈。她看起來就像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讓人根本生不出害怕的心思。
可當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賀子言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寧兄，那是厲鬼，不是人，你不能用看人的标準去衡量一個鬼。”
“她只是看起來十七八歲，說不定事實上已經七八十歲了呢。”
寧采臣不同意這個觀點，七八十歲的人哪裏會喜歡玩兔子燈？
“話不能這麽說……”
但賀子言可不想聽他說，強硬要求寧采臣天亮之後和自己一起去找燕赤霞要幾張保平安的符。
甭管今晚遇見的到底是不是蘭若寺的女鬼，戴上平安符總是能安心一些。
天剛蒙蒙亮，吃過早飯賀子言就帶着寧采臣出發了。
院子裏早起做活的下人還是第一次見自家公子起的這麽早，竊竊私語。
“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聽說是去找燕道長要平安符。”
“不是貼了二十多張了？怎麽還去要？”
“不知道，可能又鬧鬼了吧……”
當日上午，坊間流傳，金華城鬧鬼了。
提前和大家說一下，這篇文體量不長，大概只有十萬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