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想要我嗎
你想要我嗎
宴席結束後,肖子恩不由司晗反應就帶着肖子絡離開了。大廳的人逐漸散去,只剩下司晗一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天空的水晶吊燈回憶自己那經歷不多的人生。
自己以前帶着一腔自負,學着作為旁觀者看待一切,他自認為開了上帝視角,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對事情有影響,這份莫名而來的自信讓他做事沖動不計後果。
他承認謝可钰給他人生中帶來了一抹很驚豔的顏色,但當顏色混為一團時,留下的只有黑色的記憶。他那時是一個極喜歡付出的人,興許是害怕旁人将他抛棄,可事實證明他确實被抛棄了,不止別人抛棄了他,他也抛棄了別人。
--
“喂,你為什麽還不走?”司琦和司瑤幫忙做着最後收尾工作,他們看見司晗已經癱在椅子上半天了,難免開口催促道。
“走?你們讓我去哪裏?”
兄弟倆面面相觑,“當然是回你家啊。”
“我家在哪裏?”司晗仰頭歪向一旁,在他疲憊空洞的雙眼中,司琦和司瑤才意識到他原本就住在這裏。
而他的那間卧室被他們兩個當成雜物間,他們兩個以為司晗不會回來了,所以就很大膽的随意處置他的房間,只是他們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房間也就那樣扔着了。
“呃...,你去外面找酒店吧,反正你不就在這裏待到葬禮結束嗎?”這對自私的兄弟不可能承認自己有錯誤,而且他們對司晗的印象本來就不好,所以根本不會管他那麽多。
司晗沉默了兩秒鐘緩緩起身,“好主意,我去找一個能住三年的酒店。”
“三年?!你要在這裏待三年?別開玩笑了。”
“我從來不開玩笑,”司晗抿唇勾起冷笑,還不忘順手拿起桌上的半瓶酒,“住宿費我會開發票,到時候麻煩你們幫我報銷。”
“啊?”
在兄弟倆的驚呼聲中,司晗腳步不穩的離開了這裏。
索性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司晗得以在路邊喘氣,空氣中寒意夾雜着泥土的腥味朝他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拿起手機開始尋找周圍有沒有能住的酒店。
很不幸的,他才剛打開手機手機就沒電了,一股無力感向他襲來,他慢慢悠悠的晃到附近的公園,一屁股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繼續發呆。他舉着酒瓶像喝水一樣猛灌,可越喝越渴,直到最後他一口氣将酒全部喝空,喉嚨幹澀難忍到快要裂開。
他渾身滾燙的如同火球,雙手開始不安分的解着領口的扣子,司靜借他了一件黑色的寬松襯衫,他暈暈乎乎的将扣子全部解開,就這樣敞着衣服躺在長椅上。
司晗的意識快要消退,困意已經将他環繞,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了腳步的聲音,聲音不輕不重,沒有任何規律的在他心頭踩踏,他眯起眼睛朝那邊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淡紫色的領針,以及那張令人火大的俊美臉龐。
“哪來的醉漢?”沉穩又平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司晗認為這聲音有種特殊的魔力,能将他內心的騷動撫平,同時又帶動了另一股騷動。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司晗雖然意識不清但口齒伶俐,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辨。
“我是為了市容市貌,現在臨海市已經沒有流浪漢像你這麽做了。”
一聽這話司晗不樂意起來,他雙腿騰空從長椅上翻下,“這位謝總,我不是流浪漢,我有家。”
“你家在哪裏?”謝可钰饒有興趣的看着司晗的表演,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個人表情變化可以這麽豐富。
司晗随手指着前方挂着紮眼而又鮮豔燈牌的高樓,“那裏。”
謝可钰回頭一看,臉上從容的表情立馬垮了下來,“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知道,情人酒店。”司晗很有自信的回答,國外也有類似的酒店,他有幸光顧過幾回。
“...你要去那裏?你的家呢?”
“我家變倉庫了,不過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哪裏都一樣。”司晗頗為大度的甩甩手,自顧自的朝着那棟酒店走去。
就在他即将繞過謝可钰時,謝可钰忽然伸手拉住他,司晗視線模糊難以看清謝可钰臉上的表情,卻知道他似乎在忍耐着什麽。
“你不能去。”
不能去?司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心裏卻升起一個念頭,他噗嗤笑出聲來,很快靠近謝可钰的耳旁低聲道,“那你讓我去哪裏?去你家嗎?”
謝可钰沒有過多思考,立馬道,“可以。”
“啥?”司晗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下一秒謝可钰雙臂用力,竟然将他攔腰抱起。
司晗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塞進車中,而謝可钰的家就在公園附近,開車不過10分鐘的時間,等到司晗終于迷糊過來時,他人已經處在一間灰色格調的卧室裏面。
房間的裝潢簡約精致,空氣中飄散着謝可钰身上特有的香氣,司晗很快發現香氣的來源是落地窗下擺置的擴香石,只有長期生活在這裏的人才會沾染上味道,比如謝可钰和肖子恩。即便如此,司晗認為這個家還是缺乏生活氣息,這裏更像供人參觀的樣板間。
“咳咳咳。”司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幹咳了兩聲,回過神來後他難以置信的看着旁邊忙碌鋪床的男人。
他現在說他只是開個玩笑還來得及嗎?而且為什麽謝可钰要親自幫他鋪床啊,床上不會藏有兇器吧?
謝可钰聽見司晗咳嗽後停下手中的動作,他轉身站在司晗面前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在發燒,然而司晗巧妙躲過了他的接觸。
“我沒生病,您自重。”
謝可钰輕啧一聲,“你是我弟弟,自重什麽?”
“哦?你把我騙上床的時候怎麽不說我是你弟弟?”借着酒精催使,司晗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我們又不是親的,上個床怎麽了?”謝可钰頗為理直氣壯。
“地球上年紀比你小的和你沒有血緣關系的多的是,那每一個都能和你上床嗎?”司晗一邊說着一邊感嘆于自己的成長,這要換做以前,謝可钰和他說句話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你別說胡話了,趕快睡吧。”謝可钰好像有些無奈,他留下這句話後匆匆忙忙的朝門口走去,可司晗在他身後依舊不依不饒。
“我不會在你這兒住的,我要走了。”
“你又沒地方去,在這裏安心住下吧。”
“什麽叫我沒地方去?別看我這樣,我在這裏也是有朋友的,你知道...蘇倏嗎?我回國之前聯系他了,我今天晚上到他那裏借住一晚。”
蘇倏?謝可钰突然停下,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人,他是司晗的同學也是司晗為數不多的好友,一開始司晗沒有告訴蘇倏自己性取向的時候,兩人确實常穿一條褲子玩在一起。但是他親眼見過司晗追求謝可钰後,他立馬換了一副态度。
雖然平時還和司晗打打鬧鬧,可他目光卻變得十分異常,那種異常謝可钰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偶爾面對司晗也會露出同樣的神情。
那是欲丨望開始時的象征。
反觀司晗,司晗五官端正清秀,映襯着微弱的月光,他周邊像鍍了一層銀色的光芒一樣令人胸口發緊。
他臉上挂着酒後的紅暈,整個人看起來嬌弱柔軟,而他胸口的扣子淩亂,若隐若現的胸膛對于任何一個抱有欲丨望的人來說都是極有誘丨惑力的存在。謝可钰喉嚨上下湧動,沉寂了五年的情感在這一刻抑制不住的爆發出來。
司晗憑這副樣子去蘇倏那裏和羊入虎穴沒什麽區別,反正在謝可钰的眼中就是這樣,因為他這裏就是虎穴,所以不可能讓到嘴的羊跑到別的洞穴裏。
他反手将門關上,把兩人關在同一個空間中,司晗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本能的後退兩步道,“你想幹什麽?”
謝可钰揉了一下散落下來的墨發,臉上的忍耐已經毫不掩飾,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竟然沙啞到這種程度,“為什麽把我的傘扔了?”
“...室內不能打傘,我留它有什麽用。”司晗眯起雙眼與謝可钰對峙着。
“我給你的衣服為什麽不穿?”
“上面有我最讨厭的味道,我怕我穿上過敏。”
“你離開這麽久,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你別說還真有,我真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堅定我追逐夢想的決心,我現在肯定還在這裏耗費着光陰。”
“你不問問我有什麽想對你說的嗎?”
“不問,因為我不想聽。”
“司晗...。”謝可钰啞着嗓子叫他的名字,司晗渾身一激靈,心底的那股騷動越來越大。他眼睜睜看着謝可钰離自己越來越近,一步兩步,直到只差最後一步的距離在他面前停下。
謝可钰輕輕俯身,薄唇輕啓,“如果你還對我有點感情,拒絕好嗎?”
拒絕什麽?
司晗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謝可钰已經将自己的唇精準的貼上了他的嘴唇。
司晗在這一刻大腦完全空白,埋藏心底的感情再一次被某種東西喚醒,但是與五年前那樣沖動不同,他此時想着的更多的是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
他說對他有點感情就拒絕,那如果沒有感情就要接受嗎?
謝可钰從來不做會失敗的生意,不管選擇哪個都對他十分有利。
可能五年前被喜歡的人這樣親吻,司晗會直接失去理智的從樓上跳下去,只是現在不同,他的感情經歷早已不是一片白紙,他很清楚心底的騷動是什麽,那不過是身體上的正常反應而已。雖然不知道謝可钰這麽做的用意,但對司晗來說謝可钰和秀色可餐的暖床工具沒什麽區別。
想到這裏,司晗他決定遵循自己的本能,相信在此氣氛與情景烘托下,沒有哪個血氣方剛的人能拒絕。再者他心底的那片沖動難受的他不能自已,可這一次他要主導權。
司晗伸手握住謝可钰的脖子,他的指甲深深陷進對方的皮肉中,然而對方沒有避開的意思。
他将兩人距離分開,望着謝可钰淺色充滿qing yu的眼瞳,司晗開口道,“你現在神志清醒嗎?”
“清醒。”
“你想要我嗎?”
“嗯。”
“那就給你吧。”
司晗傲慢的微笑,随後陷入了溫暖,他依稀記得視線最後的窗外,一輪明月被擋在了樹梢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