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禍國妖妃
禍國妖妃
“姐姐!”
隐忍三年,只想要見到姐姐,見到時,卻是意想不到的情緒。
元曠提劍回身格擋。
“绫妃墨氏,果然是明庶細作!”
素绫只與元曠打鬥,并不理會元曠的話。
“修煉許久,你的內力為何大不如前?”歷時三年,素羅理應是如同元樞與琴發那樣的高手,怎知方才一見,居然如此不濟。
她發現了?
元曠心想內力只剩原先的一半,對素羅來說并無區別,但是對付绫妃……
“他們封鎖了我的功體,若非前日進入天法閣,連這一點都無法恢複!”
“怎會如此?”
原來她是在問她的小妹。
元曠內心偷偷舒了一口氣。
“我們的家傳典籍被帶走之後,并未公開,只有先哲手記、辭苑雜錄那一箱書被歸還。所有的法器也被戚約燒毀了!”
“什麽?!”竟是缇雲的小弟!
素绫心神一失,被元曠刺中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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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曠趁機加強攻勢,素绫回神擋招。
“既然你們受到這等對待,何不棄暗投明?”
“姐姐,我們一起逃走,再不要為他們效力!”素羅借機用術法控制傷勢。
“那你又為何來此勾引元樞?”
“我逃出時被元郎搭救,本是真心喜歡他……”素羅心生萬般慚愧。
“真是愚蠢!”小妹居然如此糊塗!
“我知錯了……”十五年來,從未這樣悔恨過!
“只要你們歸順投誠,你和侄兒的婚事,我可以做主。”元曠漸覺對招不如之前輕松。
“我絕不背叛!”素绫猛攻一招,将元曠逼至一旁,讓出門前道路,“拿好随身物品,逃往廣莫隐居,沒有我的通知,不得與我聯絡。”
“是。”素羅勉力站起,持着佩劍,意欲奔向門口。
“哪有這麽容易?”元曠搶上前去阻擋,再次傷到素羅。
素绫越到元曠和素羅中間,阻擋元曠。
“不要讓人看到你的血痕!”
“是!”素羅抓起桌上的新郎禮服,披在身上,匆匆逃出屋外。
元曠不想功歸一篑,急忙向上躍起,撞破屋頂沖出。
素绫躍上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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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方才打鬥時,弄得發絲散亂,素羅便從暗紅禮服上撕下一條,在頭上紮起男子發髻,如此,就成了完整的男裝。
琴發要自己找他彙合,但是現在,真要繼續拖累他嗎?除了姐姐,素羅不過是孑然一身,但是他還有他的大哥,這次幫自己逃走,必定要受處罰。
素羅一路奔向山腳,接近琴發的居所時,卻生出猶豫。
但是憑自己的能力……
既然不能回報,又何必要再欠人情?
腳步幾番往返,終究是下定決心,不與琴發同行。
素羅從已破損的衣衫上撕下一片白布,手指點在滲血的傷口處,寫下“告辭”、“勿尋”這四個字,以術力令其飛落到琴發居所附近的枝頭,便調加快腳步,朝三邊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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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元曠與素绫已戰過數百回合,雖然元曠的內力穩占上風,但素绫身法飄忽,難以傷及,外加善用暗器,更是阻得元曠不得脫身。
绫妃擅自出宮,若被軍士擒獲,就算拿不到任何證據,只要令王上看到嫌疑,便有扳倒她的希望。
元曠思及此處,不再急于脫身,猛發氣勁,順勢退後幾步,拿出懷中竹筒,決意釋放訊號。
“休想!”
绫妃看出元曠的意圖,急忙發出兩枚石子。
元曠閃身躲過打向竹筒的一枚,卻被另一枚石子打在手臂上。
撥開木塞,火光沖出的一瞬間,元曠竟覺水氣撲面,一番術力自從頭頂壓下。
“什麽人?”
火光尚未飛出樹林,就熄滅散落,壓力降下,令元曠呼吸窒礙。
“元将軍,你可以死了。”施術之人輕聲道。
元曠轉身一看,見到一名俊美的青年男子,手持竹簫,催動術法。
“他是……啊!”
素绫的劍鋒已穿胸而過。
“你無需知曉。”素绫抽出佩劍。
內息受制,元曠連最後的反擊也用不出,只用劍指着素绫,滿眼怒火,咒罵一句:“妖……妃……”便嘔血倒地。
苌旭收起陣法,素绫看了苌旭一眼,雙目含淚,轉過身去,稍做調息,才回頭面對。
“他将兵符帶在身上。”苌旭快速進行了搜查。
“吩咐琴積,引尉遲忠禮入宮,剩下的,你們知道該怎麽做。”
“是,绫姐小心。” 苌旭解下了元曠的随身配飾。
素绫拾起元曠的佩劍,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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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諸位整理花圃辛苦了,先去後房飲宴吧,若是王上駕到,我會提前報訊。”
“是,請缇雲女官代我們多謝娘娘賞賜!”
“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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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寝宮,本不許男性臣子入內,但一衆守衛早被绫妃慣得懶散,又經女官缇雲一番調遣,竟讓當朝丞相怒氣沖沖,徑直走入了廳堂。
“绫妃娘娘稍後就到,請大人暫待。”
“绫妃若與元曠為難,本相決不罷休。”
“是。”缇雲退出,順手将門關起。
元曠若在绫妃手上,那麽缃繼又在何處?若是他已捉到素羅,绫妃的目的,就在于交換,若是他們尚未得手,绫妃以元曠要挾入宮,同樣铤而走險。
尉遲忠禮心下憂慮,卻穩坐如山,所想諸事不行于色,靜候間,忽然看到桌面一道光華閃過,憑空現出一柄佩劍。
是元曠的佩劍!
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尉遲忠禮緩緩起身,小心翼翼将劍抽出,看到劍上的血跡。
元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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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能制造讓你落單的機會,那麽侍衛對你已是無用,我決定将內力傳你一半。”
“那你……”
“無妨,從上次交手的情形來看,绫妃的武功遠在我之下。只是不到迫不得已,你不可在人前顯露。”
“大恩不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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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拖累你……”尉遲忠禮聲音顫抖,又小心翼翼,将劍放回。
正失神間,身後一掌襲來,尉遲忠禮的身體竟自發産生反彈之力,未受重傷。
果然如此!這就是元曠功力大減的原因。
尉遲忠禮立即轉身退開,重新抽出元曠的佩劍,劍鋒指向素绫道:“你将元曠怎樣了?”
素绫竟然挺身上前,迎着劍鋒,緩步逼近尉遲忠禮。
“大人的忠義令我敬佩,但忠義之人,未必能得到善待。”
尉遲忠禮不敢妄動,只得緩步後退。
“有名和你相貌相似的少女在我們手上,你若敢對元曠不利,她也不得安然。”即使心下無底,尉遲忠禮仍将威脅說得好似胸有成竹。
素绫不做理會,只黯然道:“倘若王上值得效忠,你們又怎會在朝堂上屢遭斥責?”
尉遲忠禮心頭一緊,直覺地感到危險。
“若非你們與我為敵,我必定對你們敬重有加,無奈……”
“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元曠究竟身在何處?”尉遲忠禮立定原地,料想绫妃不敢再向前。
“元曠已死。”
“什麽?!”
驚怒交加之下,尉遲忠禮不及回神,只見素绫将左肩撞上劍鋒,數層華服皆被劃破,傷口滲出血色。
“你!?”
素绫忽然一改方才神态,做出嬌弱驚恐之狀,一邊逃向門口,一邊叫喊。
“救命啊,快來人!”
“娘娘出事了!”缇雲女官的喊聲從門外傳來。
“來人,保護愛妃!”
“啊!王上!”聽聞門外腳步聲,尉遲忠禮大驚失色,悔恨自己方才失察。
一衆侍衛湧入,迅速将尉遲忠禮包圍。
見缇雲與公良忡匆忙進入,绫妃立即撲進公良忡懷中哭泣。
“愛妃,發生何事?”
“王上,丞相要求臣妾與他裏應外合,加害王上,臣妾不許,丞相便要殺臣妾滅口!”
“尉遲忠禮,你果然勾結廉隅,暗中反叛,不但殺害元曠,私藏兵符,更強逼愛妃謀害本王!事到如今,你還想作何辯解?”
“我……”尉遲忠禮看到公良忡一副憤怒問罪的神情,忽感悲痛欲絕,以劍指向素绫:“我生平所學,皆是理政之道,自認足以忠君報國,想不到,竟敗于此等陰謀詭計!”
若不得信任,辯解也是無用,但只要缃繼平安,此事仍可挽回。
“拿下!”公良忡下令道。
見衆侍衛逼近,尉遲忠禮忽發內力,揮劍一周,将攻來之人擊退,看準方向,飛身越窗而逃。
“丞相居然身懷武功,臣妾到今日方知!”
“如此深藏不露……”公良忡亦是驚怒交加,“即刻傳令追捕,決不可讓此人逃脫!”
“是!”衆侍衛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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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介書生,尉遲忠禮不過從元曠處習得些許護身之法,雖無實戰經驗,但憑借元曠灌注的深厚內力與對宮廷守衛的熟悉,居然一路拼殺逃出宮外。
阖闾多年未曾興兵,元曠也不過憑借家世與武功,方能手握兵權,想不到,未入沙場,便遇害身死,而自己一介文官,竟然代他厮殺作戰。
思及此處,尉遲忠禮不禁苦笑,有生之年,從未想過會有親手殺人的一天,看着劍上鮮血,不知該逃向何處?
元曠已死,不能再連累缃繼,唯有在不受朝廷管轄的幽朱聖山,方能求得一線生機。
于是,獲罪之人,挑選偏僻小徑,飛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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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羅生怕苌旭得知自己要通過三邊境前往廣莫,只敢繞路而行,方出文番不久,便聽聞全城兵士調動,意在追捕逃犯,不知是否與自己有關。雖然形勢危急,但自己內傷沉重,外傷也不曾處理,若這樣下去,未到廣莫,就已力不從心,不如先尋隐蔽之處,以術法治療傷勢。
素羅不熟地勢,勉強找到一處樹林,剛要坐下調息,忽聞身後人聲。
“阿旭說得沒錯,你果然見過小發。”
不等素羅轉身,琴積已閃至素羅面前,手中握着素羅留給琴發的血書道:“跟我回去吧,我會讓小發陪伴你。”
“不可能!”
素羅退後,嘔出一口鮮血。
“你的傷勢已不能再拖,沒我幫助,你無法令自己痊愈。”
琴積徑直走來,抓住素羅的手臂,強行拖拽。
素羅一時情急,也不顧自身力弱,揮起佩劍,向琴積刺去。
琴積單手一擋,便将劍打落。
“唉……”
琴積伸手欲封素羅的穴道,不料素羅忽然淚流滿面,跪倒在地。
“琴師兄,我求你放我走!我發誓,絕不洩露任何秘密!”方才還要掙脫的手,現在卻将琴積緊緊抓住。
“你的委屈,我明白。但是你若流落在外,阿旭必定無法交代。”琴積雖然有力掙脫,卻不忍再傷到素羅。
“向誰交代?對你用刑的太後嗎?”
“你!”被人提起痛處,琴積只覺心頭一緊。
“他對太後千依百順,難道你真的開心?”
“不開心,又能怎樣?不管如何,我都必須先帶你回去,何況阿旭和小發都在擔心你的安危。若有一天阿旭想通,我一定會帶你出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告辭了。”
話未說完,素羅又拾起地上佩劍,揮向自己的頸間。
“阿羅!”
琴積揮手阻止,不料素羅劍鋒忽轉,又刺向自己的腹部,琴積生怕素羅自殘,急忙松手,素羅借機退開一段距離。
此刻,林間傳來第三人的腳步聲。
“什麽人?”琴積聽出此人不屬己方。
一棵樹後發出窸窣響聲。
“救命啊!有淫.賊!”素羅索性大聲呼喊。
“快住口!你不怕是敵人嗎?”琴積急忙上前将素羅掩口,全神戒備。
林中人影忽向遠處逃竄,琴積擔憂行蹤洩露,攬起素羅,飛身追趕。
只見一名布衣書生,黑布裹頭,背着佩劍,發足狂奔,不時回望。
“閣下今日歹運,在下只能抱歉了!”琴積說着,就要發招滅口,不料此人忽然停步轉身,凝氣于劍,刺向素羅。
琴積迅速閃身,令素羅躲過,誰知又一道劍氣臨身,運氣抵擋之間,竟被素羅掙脫。
“原來你并非路過!”
琴積心想素羅傷重,想必逃不遠,便不作理會,決定先收拾掉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