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許人典×周非)

番外(許人典×周非)

“你放學怎麽回家?”許人典背起書包,跟在周非身後。

不知道是不是許人典的錯覺,周非對他的态度似乎要好了一些,“自行車。”

“我送你回去。”許人典躍躍欲試。

“不用。”周非仍舊淡淡的,往自行車棚去,許人典卻從來聽不懂拒絕的,仍舊跟着他往車棚去。

周非把他的自行車推出來,許人典邁開長腿一把跨坐上去,得意回頭,“走,我載你。”

周非只得坐上後座。

這後座對他來說有點矮了,蜷起兩條長腿勉強坐着。

“我都送你回來了,不請我上去坐一下吃個飯嗎?”許人典不知道禮貌客氣為何物,得寸進尺道。

“不方便。”周非搖頭,“你回去吧。”

“我吃得很少的。”許人典仍不放棄。

他似乎聽見周非輕輕嘆了口氣,正一猶豫間,卻聽見周非道,“上來吧。”

許人典一喜,緊緊貼着周非上樓。

這是個老小區,樓道裏陰暗潮濕。

周非把鑰匙插進鎖孔中,輕輕轉動一下,門應聲而開。

許人典一愣,屋裏很昏暗,隐約可以看見,正對着大門的地方,擺放着兩張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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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周非把燈打開,昏黃的燈光照亮整間屋子,也照亮了那兩張照片。

是兩張遺照。

照片上的男女可以看出和周非有幾分相似。

周非站在這兩張照片之前,回頭看過來,眼神好像也是昏暗的,像剛剛他們走過的那一截樓道似的,陰暗潮濕,透不進光。

許人典渾身一震,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平時就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許人典的聲音有點緊。

周非淡淡一點頭。

“你怎麽吃飯?”許人典實在沒辦法想象,周非平時是怎麽過來的。

“自己随便做一點。”周非拉開冰箱門,“你還想留下來吃飯嗎?”

許人典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想。”

周非下了兩碗面,連雞蛋也沒有,就兩碗素面。

實話實說,周非的廚藝真的很差,面條一點味道也沒有,甚至還夾生。

許人典硬着頭皮吃完,把湯也喝幹淨。

“周非。”

“搬出去吧。”

許人典放下碗,擡起頭來道,“可以申請住校。”

至少不用這麽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方。

周非沒什麽反應,“吃完了就回去吧,碗放着我來洗。”

其實張老師也曾經勸過他讓他住校,說可以幫他向學校申請,讓他免費住校。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還要堅守在這個地方,是因為一旦搬出去,就徹底覺得自己變成了孤兒嗎?

“周非。”

許人典忽然哐當一聲站起來,凳子挪動的聲音像打雷,就像他第一天搬到周非同桌位置的時候。

嚣張任性,大張旗鼓。

許人典拉住周非的手腕,拉着他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對着兩張遺照鞠了三個躬。

周非的精神是飄忽的,看着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啪。

燈光熄滅了。

啪。

門關上了,将一室黑暗關在身後。

許人典申請了住校。

他和爸媽說,他想要住校專心學習,勇奪年紀第一,打敗虞景程。

爸媽立刻同意了,給他申請了宿舍。

本來是要給他申請單人間的,但是許人典堅持選了一間雙人間,他和周非成了室友。

張老師也很欣慰。周非這孩子雖然還是沉默,但比起之前,好像總算多了幾分活力,沒那麽死氣沉沉的了。

“周非,你在寫什麽?”

兩人一人一張書桌,靠在一起,兩盞臺燈映亮一小片區域。

許人典一邊寫卷子,一邊探頭看周非。

周非在寫什麽東西,但不像是試卷也不像是習題冊,是一封信。

許人典面色大變,酸溜溜的,“不會是情書吧?”

周非不理他,把信折起來放進信封。

許人典眼尖,看見信封上的名字,登時更酸了,難以置信道,“你給虞景程寫情書?!”

周非終于看他一眼,平靜道,“不是情書。”

他受虞氏獎學金的資助,給虞家寫過一封感謝信,在那之後,和虞景程成為筆友,通過幾封信。

很多話,他沒辦法當面對着人說出口,但是寫下來卻要容易一些。

許人典的醋都沖進了腦子裏,脫口而出道,“我們家也可以資助你。”

周非瞪他一眼,警告道,“許人典。”

許人典冷靜下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是,你如果有什麽話不願意說出口,但又想要傾訴的話,也可以寫信給我。”

許人典低聲道。

周非一愣,沒有回話。

許人典半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虞景程這混球,真是陰魂不散。

周非在信裏都會寫些什麽?

為什麽給虞景程寫不給他寫?

越想越氣,悲從中來。

不行,許人典爬起來,也不敢開燈,打着手機電筒,開始寫信。

蹑手蹑腳放在周非枕頭底下,蹑手蹑腳回到自己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趁周非還沒起床,蹑手蹑腳穿衣服去教室。

周非關掉鬧鐘,看着枕頭下露出的一角信封。

周非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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