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辣

第27章 吃辣

姜歸辛踏入南決明的辦公室,發現下屬們果然都被遣走了,四周悄然無聲。

南決明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高大身形在昏暗燈光中投下深邃的陰影,為他的輪廓加幾分神秘。

姜歸辛下意識感到氣氛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但卻似是動物的本能,在獵食者的耽耽視線下會神經緊繃。

南決明擡眸,嘴角依舊挂着那種文質彬彬的笑容:“來了?”

姜歸辛莫名喉頭發緊,卻又謹記自己身為金絲雀的身份,擺出最甜美的笑容,答道:“來了,可沒讓您久等吧。”

南決明凝視着姜歸辛,第一次用手術刀般的眼神去審視姜歸辛的微笑——說起來,姜歸辛對自己的笑容常常是這樣的,如他的發型衣着以及打磨圓潤的指甲一樣,看似天然而成,實質精心編排,無一處不透着對上位者的讨好。

姜歸辛以狐貍的姿态,竭盡全力地演出一種舉重若輕的妩媚。

南決明作為細心的觀衆,不可能看不出:眼前這個男人總用一副精心雕琢的面具來迎合自己。

一開始,南決明是十分受用的。

只是漸漸的……

南決明說不上來。

南決明擡眸看向牆上的挂畫。

姜歸辛的視線也自然而然地随他轉到畫作之上。

看到鎮店之寶懸挂在此,姜歸辛眼神也流露出幾分感慨。

南決明忽而問道:“你一開始大概沒計劃這幅畫會這麽早賣出吧?”

“嗯。”姜歸辛聳聳肩,答道,“我以為這幅畫會挂在牆上很久,畢竟不是名家大作。價格也是忒高了。”

“你不希望它被賣出?”南決明又問。

姜歸辛笑着轉頭:“哪有賣畫的不希望畫被賣出?”

南決明頓了頓,忽而剖析一般說:“但你希望這幅畫被賣給一個真正懂它、認可它作為藝術品價值百萬的人。”

姜歸辛聞言一怔,心下觸動,緩緩點頭:“是有過這樣的想法。”

南決明心下微沉,問道:“你覺得這幅畫畫的是什麽?”

姜歸辛答:“約莫是狂風吹過的森林吧。”

話音剛落,南決明就來到姜歸辛面前,驀然把他壓在牆上。

這一刻,姜歸辛被南決明所鉗制,身體無法掙脫,被來自這位西裝紳士的蠻力束縛得動彈不得。

姜歸辛下意識地想退避,但背脊卻只能貼在挂着畫的牆壁上。

南決明的嘴唇靠近姜歸辛的耳邊,鼻子微微一嗅,說:“你用了香水?”

姜歸辛心下迷惑,喃喃答道:“噴了一點。”

南決明從來不會問這個問題,姜歸辛還以為他沒有發現。

因為,姜歸辛使用的香水,和他的發型一樣,都是宛若天成的幽微,用的是仿佛僞體香的類型。

姜歸辛吸了吸鼻子,小心問道:“不好聞?”

“不,我只是發現我更喜歡你本來的氣味。”南決明把手拂過姜歸辛的發際,指尖從他的下颔線滑過,最後擡起他的下巴,烙下充滿侵略性的一個吻。

姜歸辛的心跳急劇加速,無法抗拒地軟下腰肢。

——他似感到:這個吻帶着一股霸道和占有欲,像是在宣示着某種權力的占有。

一陣天旋地轉,姜歸辛在模糊的意識裏轉過身體。

等他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雙手撐在那幅被他珍而重之的畫作上。

被壓得太大力,他的指尖緊緊按在畫布上,指甲都微微刺入了畫布的紋理之中。

那股來自背後的力量如同野獸,毫不留情地将畫作壓迫得發出嘎吱的聲響,如不堪承受這強烈的擠壓和折磨。

姜歸辛在混沌中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待他又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上——頭竟枕在南決明的膝上。

南決明一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肩上,一手舉着一杯威士忌,目光深邃地凝視着牆上的抽象藝術畫。

姜歸辛發現自己枕在總裁膝上,實在有些不合分寸,忙撐着起身。

“我竟然睡着了。”姜歸辛揉了揉眼睛,帶三分做作的嬌媚。

南決明輕輕望他一眼,說:“是我有點欺負你了。”

姜歸辛的臉刷一下紅了——這下倒不是做作的佯羞,是真的有些忸怩。

今晚的南決明确實比平常還狂得多了。

姜歸辛摸了摸身上,發現肩膀上蓋着南決明的西裝外套,從外套上傳來特屬于南決明的木質香。

他輕呼一口氣,垂了垂眼,問道:“南總剛剛一直在看那幅畫?”

南決明點點頭:“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森林。”

姜歸辛愣了半晌,笑道:“這種抽象畫沒有明确的主題,其實是一千個讀者一千個哈姆雷特,我覺得像森林,也未必是。”

姜歸辛打量南決明的神色,莫名覺得南決明聽了這話,臉色還更陰沉了。

姜歸辛倒好奇起來:“南總怎麽突然對現代藝術起了興趣?”

南決明并非不懂藝術的人,只是他素來對傳統藝術較為感興趣。

他會花很多時間欣賞和品味古畫、書法,以及古籍文化,他自己也從小學習書法,現在長大了,也還時不時在家練字。

據姜歸辛觀察,南決明對現代藝術的興趣則相對較少,很少主動去探索這個領域。

因此,南決明盡管資助了姜歸辛的畫廊,卻還從沒去那裏購入過一幅畫作——當然,除了這幅鎮店之寶。

姜歸辛的員工還笑着調侃說:“南總這是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買最貴的!”

但姜歸辛真的賣出這幅鎮店之寶的時候,卻又不免悵然若失。

姜歸辛和南決明之間的信息,大多數都是姜歸辛以不太高的頻率發去看似自然但實質字斟句酌的生活分享配上氣氛惬意但其實是拍攝一百張中選一張的照片。

南決明偶爾回複,但忙的時候就不回了——而南決明此人,總是忙的時候居多的。

姜歸辛并不疑心南決明說工作忙是借口。一來,他是跟過南決明工作的,南決明的忙是真的忙,忙得讓生産隊的驢都要在磨盤旁邊跪下喊“大哥,您歇會兒吧”;二來,就算南決明真的是閑下來了也已讀不回,這仍沒有不妥之處。

南決明不是姜歸辛的男朋友,不必對姜歸辛提供任何情緒價值;相反的,該是姜歸辛思考自己發生活碎片有沒有太多太雜,以至于礙着甲方爸爸的眼。

只是這幾天,姜歸辛發現情況有了變化。

南決明開始會回複自己的生活碎片,還會和姜歸辛交流自己對某些片段的看法。

雖然回複得不快,或是中間時常聊着聊着就不見了,但足以讓姜歸辛受寵若驚。

以南決明的工作強度,能抽空回他這些碎片,還帶上思考的時間,已是十足的纡尊降貴。

同樣的,他們見面的頻率也比以往多了。

姜歸辛雖然知道甲方爸爸的要求必須盡量滿足,但也确實是力有不逮,所謂“有錢掙沒命花,辛苦一場全白搭”。

只是姜歸辛也不好直接說,只當着南決明的面從他新買的荔枝紋黑金配色托特包裏拿出一瓶保健品死命猛吸。

南決明好奇問:“這是什麽?”

姜歸辛虛弱一笑:“把腎透支的補回來。”說這,他揮動了一下瓶身,露出“健腎牡蛎精華”的标簽。

南決明:………………這保健品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是在我那個不中用的老爹的書房裏見過。

南決明只好一笑,拍拍姜歸辛肩膀,說:“可憐小姜了,我們今天就去吃飯,補一補。”

姜歸辛柔弱道:“謝謝南總。”

——不枉我塗了發灰的粉底液和發青的唇膏,這個病人妝專業打工必備,老板看了都想摁着你的手讓你請病假。

姜歸辛拿出手機,臉帶微笑問:“南總今晚有想吃的菜色嗎?”

南決明看着姜歸辛半晌,好像在思考這道問題的答案。

“想吃什麽”——這個問題從來都是很難回答的,尤其是在吃穿不愁的都市人面前,每天到底要吃什麽,實在是一道令人眼花缭亂的多選題。

姜歸辛身為秘書,往往需要負責給南總解答這個問題,解答思路也是十分清晰的——

“南總,今晚您想吃哪個國家的料理呢?比如中法意日韓……”

“有沒有什麽食材是您今天覺得有興趣的?比如海鮮、牛肉、雞肉……”

“南總,是不是想要一份輕松的晚餐?還是希望嘗試一些更隆重的菜肴?”

“都不确定嗎……那我們要不要去您之前去過的XX餐廳?您對他們的菜品似乎頗為滿意。”

“覺得去過太多次了嗎?嗯,也是,經常去吃也是會膩了。如果您對具體的菜單沒有特別的要求,我可以為您推薦最近新開又頗受好評的幾家菜館,您覺得如何?”

……

往往一套組合拳下來,姜歸辛總能讓南決明敲定今晚吃什麽。

——其實,姜歸辛早已經對南決明的口味風格了如指掌。總是那幾個類型的餐廳,那幾種特定的美食,像是一本熟悉的舊書,每一頁都能被翻得滿滿當當。

南決明的口味清淡而雅致,精致粵菜和經典法餐都是他偏愛的選擇,偶爾也能接受這二者的融合菜。

能創新,但不能太新,不然容易被創。

反正跟着米其林指南去選,大多不出錯。

這一刻,姜歸辛也準備好了和南決明走這麽一個流程,南決明卻忽然問道:“我不約你的話,你今晚本來打算吃什麽?”

姜歸辛愣住了。

半晌,姜歸辛才答:“回家吃。”

南決明笑道:“那就回家。”

姜歸辛從南決明嘴裏聽到“回家”兩字,真的好像看到倫敦橋塌下來。

南決明把姜歸辛帶上私家車,又問:“去喜曲街?”

姜歸辛搖搖頭,說:“已經不住那裏了。”

南決明莫名感慨:“什麽時候搬家了,我竟不知道。”

姜歸辛想起那個破舊的卧室、鏽跡斑斑的浴室,不覺淡淡一笑:“托南總的福,換了一個大一點的房子。”

“買房了?”南決明又問,好似納罕。

姜歸辛忙答:“哪有這個錢?租的。”

南決明雖然沒查姜歸辛的賬,但這樣淡淡看着,都能估算姜歸辛這一陣子掙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萬,要買房不是買不起的。

不過,南決明轉念一想,這城市寸土寸金,就算掏出幾百萬買房子,也不過一般商品房罷了,哪裏配得上他家狐貍?

以姜歸辛的財力,真要買一個好的房子,也确實夠嗆。

南決明忽而笑問道:“你喜歡怎麽樣的房子?”

一聽到這話,姜歸辛就來勁兒了,心想:南總這是要給我買房了?早該買了。什麽霸道總裁,都不知道給金絲雀買個房子,說出去還不怕被人笑!

姜歸辛心想:我喜歡怎樣的房子?我想要貴的房子,越貴越好,不拘什麽樣的,最緊要好出手。以後分手了,能夠直接變現,還能增值,那就爽歪歪了。

——但這些話又不能直接講。

姜歸辛尋摸一秒,迅速答道:“我喜歡不要錢的房子。”

南決明聞言,忍俊不禁,難得笑得這麽爽朗:“我既然問得你,就不可能要你的錢。難道我們之間這點默契都沒有?”

姜歸辛聞言,喜不自勝,自感無以為報,只想着待會兒多磕兩瓶健腎牡蛎精華。

今晚咬咬牙使使勁,提攜玉龍為君死。

姜歸辛租住的公寓位于一個寧靜的高檔社區,緊鄰他的畫廊。

姜歸辛請南決明進入公寓,一進門便開燈,柔和暖色光線瞬息照亮起居室,可見白色絨面沙發和光滑大理石咖啡桌組成一套簡約而高雅的組合。

白色牆壁上挂着幾幅油畫作品,以各種色彩和線條勾勒出抽象的美。

南決明的目光在油畫上掠過,意味不明,只道:“看起來你很喜歡現代派的畫作。”

姜歸辛謙虛一笑,說:“這幾幅都是賣不出去的畫,擺在我家也是擺着。”

南決明卻不知出于什麽心态,竟然說道:“陸英說不定會喜歡這幾幅畫。”

姜歸辛這善解人意的狐貍竟然也有讀不出老虎心思的時候,還真歪歪腦袋思考,說:“還真說不定。”

聽見這話,南決明莫名胸悶。

姜歸辛的心思卻不在此處,不過是順嘴一說,又問南決明道:“您真的要和我吃一樣的菜?”

“是的。”南決明笑笑,“你就按你原本要吃的準備,加一雙筷子就行。不必特別為了我而弄得隆重其事。”

姜歸辛點點頭:“那我真的就不客氣了?”

姜歸辛請南總在就餐區落座,自己則輕松地朝開放式廚房走去。

在廚房的一角,一臺智能電飯鍋因為設好定時,已經做好了一鍋粥。鍋蓋打開,熱氣散出,姜歸辛拿出兩個碗,把粥勺進去。

接着,他打開冰箱,取出一罐醬菜,和粥一起帶到就餐區。

南決明看着這一頓飯,不免也有些意外:“你晚上就吃這些?”

姜歸辛點點頭,露出笑容:“今天收工都很晚了,也沒功夫準備三菜一湯啊。”

南決明看姜歸辛怪不得比常人要清瘦一些,便道:“你這樣可不太營養啊。”

姜歸辛輕松一笑,道:“南總自己還經常廢寝忘食,一邊敲鍵盤一邊吃三明治,可別說我了。”

南決明倒是無言以對。

姜歸辛笑了一下,随手打開那罐裝着醬菜的玻璃罐。

這罐菜一看就不像外面買的,醬菜的色澤鮮豔,每片都泛着微紅的光澤,散發着濃烈的辛香。

南決明皺了皺眉:“這是你自己做的?”

“我哪兒會做這個?”姜歸辛笑着道,“這是我姥爺做的。”

要說這醬菜的賣相确實不太好,每片菜都大小不一,還皺巴巴的,看上去并不像外面那些經過精心包裝的商業醬菜那樣光滑和整齊。

南決明食不厭精,頭次看到處理得這麽粗糙的食材,倒是有些意外。他的眼睛在醬菜上停頓了一下,對于這看似樸實無華的食材,他顯然有些好奇。

姜歸辛看起來卻不打算跟南決明分享,只笑道:“我記得南總是不吃辣的吧?”

南決明卻道:“也不是完全不能吃。”

姜歸辛略感意外,便把醬菜遞給南決明。

南決明接過姜歸辛遞來的醬菜,微笑着對姜歸辛表示感謝。他輕輕夾起一片醬菜,目光定格在那微紅的表面,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品味這道看似樸素的美食。

南決明慢慢地将醬菜送入嘴中,咀嚼之間,泰然自若。

姜歸辛這時才真正吃驚:“南總,你可真的能吃辣啊!”

畢竟,姜歸辛姥爺做的醬菜可是十分的辛辣。從來只吃粵菜和法餐的南決明是怎麽吃得進去的?

南決明緩緩喝下一口白粥,然後笑着回答:“有時候,嘗試新事物也是一種樂趣,而且你的姥爺做的醬菜實在太有特色了,不嘗試一下可惜了。”話雖如此,南決明的咽喉已經火燒火熱,但他依然用鬼斧神工的意志和霸道總裁的自尊保持着一副安之若素的神色,然後噸噸噸吃粥。

姜歸辛自以為奧斯卡演技,卻沒想到南決明更是爐火純青,已經辣到魂飛魄散了還能微笑點頭。

不過,姜歸辛看着南決明一口接一口地喝粥,也覺疑惑:“光吃粥嘴不淡嗎?”

南決明也不能解釋自己不噸噸噸地喝粥喉嚨就要爛掉了,只好笑着回答:“我很少吃這樣家常的白粥,偶爾一吃,實在是有滋有味。”聲音被辣得沙啞,但因為霸道總裁氣泡音加持,倒聽不太出來。

姜歸辛:……啊,這就是吃慣山珍海味的有錢人的趣味嗎。

南決明又道:“看來你是很喜歡吃辣的。”

“嗯,從小吃辣了。”姜歸辛回答道。

南決明了然了:“看來,你應該是無辣不歡的。這些日子,你陪我吃粵菜法餐,倒是難為你了。”

“這是哪裏的話?”姜歸辛想:光想到那些餐廳一頓飯的價錢,我就抱怨不起來哈。

南決明又緩緩道:“也可以選你愛吃的,不一定非要按我的标準來。”

姜歸辛聽了這話,心跳變得急促起來。

但他馬上命令自己按捺住悸動的感覺,可不要輕易被南決明溫情的面目給蒙蔽了去。

這可是南決明啊。

事實上,南決明确實不能吃辣。

但是他有狠心和毅力。

從那天開始,他每天中午吃三明治的時候都加一勺辣椒面,把秘書麥冬震驚得下巴脫臼:“上流社會最近流行的飲食風向令人大開眼界!”

因為在麥冬面前沒有偶像包袱,南決明直接咳嗽起來,大口喝蜂蜜水解辣。

麥冬忙問:“南總,您……”

南決明眉頭微皺,看着麥冬,堅毅地說:“不夠,加辣。”

麥冬:瘋了!!!!!南總瘋了!!!!

日複一日的鍛煉後,南決明已經可以三勺辣椒面配三明治面不改色,甚至意猶未盡。

終于,南決明神功煉成可以出關,直接把姜歸辛約出來吃火鍋,不用鴛鴦鍋。

姜歸辛大感震驚:“南總,你能吃這麽辣!”

南決明輕輕一笑:“上次吃了你姥爺做的辣菜之後,我才發現,其實我也很喜歡吃辣。”

姜歸辛先是意外驚訝,随後是喜出望外:太棒了,以後工作餐也能吃辣了。

南決明對姜歸辛姥爺辣醬贊口不絕,姜歸辛便忍痛割愛地贈他一瓶:“這個給你。”

南決明把醬菜放在辦公室,卻也沒有打開過一回。

——直待數天後,陸英上門拜訪。

南決明拿出醬菜,遞給陸英,說:“要不要嘗一點?”

陸英看着那粗糙油膩泛着紅光的醬菜,眉頭大皺:“這什麽東西?”

南決明道:“是農家人自己做的辣菜,據說味道很好。”

“這玩意兒哪裏吃得?”陸英連連擺手,“先別說我不愛吃辣,就真要吃醬菜,也該吃些體面點的,這看起來像三無産品啊。”

南決明連連點頭,不再糾結。

但陸英看南決明吃得挺香,便也有些好奇。

南決明與他分享了一塊,陸英吃了,差點兒沒吐出來,只說:“這又鹹又辣的,既不好吃,也不衛生,又不健康……表哥,你為什麽要吃這玩意兒?”

待陸英離去之後,南決明轉頭對秘書麥冬說:“你聽到陸英說這醬菜又臭又髒,狗都不吃嗎?”

麥冬震驚了:“他有……有這麽說嗎?”

南決明卻道:“他不就是這個意思?”

麥冬:“嗯……”你說是就是吧。

南決明道:“找個機會,不經意地讓小姜老板知道這件事。”

麥冬:?????總裁最近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

南決明撩起眼皮:“你能做到嗎?”

南決明這人笑容和煦,眼神卻似刀,猛地飛向麥冬,這年輕人險些招架不住,冷汗潸潸,心想:老板這麽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只是我道行尚淺,不能領會而已!

麥冬忙說:“當然,我一定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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