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你幾個意思?◎

被賀弦這麽一吐槽,南知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最近晚自習她确實基本都在跟蔣如松探讨題目。

她隐隐有些懷疑賀弦是不是中途來過她,只不過她沉浸在數學題裏沒察覺到。

南知面色一滞,正想再問點什麽,但賀弦又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突然惱羞成怒地把她從門口拱了出去:“你走,你不樂意講就算了,我還不樂意聽呢。”

“砰”的一聲,房門在瞬間閉合,連走廊的小夜燈都被吓亮了。

看着面前緊閉的卧室門,呆愣的南知終于遲遲回過神來,捏着試卷心虛又尴尬地嘆了口氣。

周一晚上,南知和孫若芙從食堂吃完飯回教室。

進門時,孫若芙順口提了一嘴:“哎知知,今晚蔣如松是不是又要來找你讨論題目啊?我又得被發配邊疆了?”

蔣如松和南知鑽研題目也不是立馬就能鑽研出來的,一時半會兒讨論不出結果時就會跟孫若芙換個位置。

但他個子又高坐在最後一排,所以孫若芙戲稱自己被發配邊疆。

“不過邊疆也好,付堯總是有好吃的。”孫若芙又開始安慰自己,“他桌肚跟哆啦A夢的口袋一樣,裏面什麽吃的都有。”

聞言,南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而後又覺得不太對勁,回過神來:“蔣如松的位置什麽時候跟付堯坐一起了?”

付堯旁邊不是賀弦嗎?

孫若芙解釋道:“我坐賀弦的位置。”

“?”南知一愣,“那賀弦坐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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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你後面啊,你不知道嗎?”

“???”

看南知這表情,孫若芙也訝異了:“賀弦說要找你問題呀,所以就跟小龐子換位置了,你這麽久沒發現?”

“……”南知沉默了。

她還真沒發現。

畢竟她後腦勺沒長眼睛,也沒有回頭講小話的習慣,後面的人不吭聲,她根本不會回頭。

暗暗嘆了口氣,南知瞄了一眼坐在最後一排的賀弦,心情忽然複雜起來。

第一節 晚自習下課,蔣如松一如既往地拿着剛刷到的難題來找南知。

坐在旁邊的孫若芙瞟見有人來了,識趣地拿着東西站起身,調侃道:“知知,我去邊疆了哦。”

聞聲,南知筆尖一頓,突然轉頭看了一眼。

她後桌的龐岳正坐在原位跟同桌埋頭搗鼓着什麽。

而遠在教室後門口的賀弦,也依舊側坐在椅子上,一手撐着腦袋,懶洋洋地倚着牆玩手機,沒有要挪窩的意思。

過了幾秒,也不知是手機不好玩還是什麽,賀弦毫無征兆地掀了下眼皮,朝南知的方向看過來。

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交錯。

兩人皆是一怔。

只不過賀弦反應稍快一點。

他回過神來,立馬挪開了視線,繼續垂下眼玩手機,直接把南知當成了空氣。

南知唇瓣一抿。

“南知?”

恰逢蔣如松看見她在發呆,也跟着往後看了一眼,疑惑道:“你在看什麽?”

南知收回思緒,“沒什麽。”

她囫囵扯開話題:“你剛說是哪題?”

“就這個。”蔣如松站在她桌前,半彎下腰,伸手指了指試卷上的題目。

這套卷子是老師發給他們幾個尖子生提高用的,南知也有,但她還沒開始做。

心不在焉地掃了一眼,南知歉意笑笑:“不好意思,這個我還沒做,晚點我再跟你說吧?”

說完,她便抱了筆記和卷子徑自往後排走去。

與此同時,坐在後門口的賀弦正歪七扭八地靠在牆邊,兩條長腿伸得筆直,十分霸道地占了付堯的位置。

他垂着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手機。

中途,他察覺到餘光位置卻忽地一暗,像極了老何突擊檢查時的情景。

只不過他大概是習慣了,察覺到有人來了也是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機,然後才慢騰騰擡眼問好:“何……”

然而剛冒出一個字,賀弦卻突然啞火了。

因為來的人并不是老何,而是南知。

此刻,南知正蹙眉看着他這坐沒坐相的樣子,吐槽道:“付堯平時是不是都坐地上?”

賀弦:“……”

“怎麽?你還怕他着涼了?”賀弦把腿收了回來,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來幹嘛?”

被這麽一問,南知也有點不好意思,沉默片刻後扭頭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上次的題我還沒給你講完。”

“哦。”賀弦一邊轉筆一邊睨她:“南老師不是嫌我煩不樂意教我麽?”

“……”南知被他擠兌得有點挂不住面子,但因為自己理虧,她還是多分了一點耐心給這位大少爺,幹巴巴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前段時間來找我問過題目,你也沒喊我。”

“你跟人家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我橫插一腳豈不是不懂事兒?”賀弦輕哼一聲,像是對她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十分不滿:“你還指責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南知抿着唇,沉沉地呼了口氣。

看他這吹胡子瞪眼的樣子,似乎并不歡迎她,她也不好意思再熱臉貼冷屁股:“算了,你要是不想聽我就回去了。”

話落,她便抱着東西準備離開。

結果賀弦更火大了:“你這人怎麽這麽讨人厭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你腳是租來的趕着還啊?急什麽呢?”

“……”

聽他哔哔叭叭了一通,南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迷茫至極。

她頭疼地嘆了口氣:“你有話能不能直說?我真的跟你對不上腦電波。”

賀弦正想嗆她“你跟蔣如松就對得上”,但看南知的表情,他覺得再嗆下去南知肯定要走了,于是只能把話硬生生咽回去。

他憋悶地哼了一聲,擡腳踢了下付堯的椅子,“我都給你騰位置了,你說我什麽意思?”

說完,他也不管南知這次到底能不能聽懂了,轉身就趴在了桌上。

整個背影就差寫上一個“煩”了。

南知頓了頓,躊躇了兩秒後還是在付堯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椅子拖動聲從邊上傳來,賀弦耳尖一動,忽然偏過頭看了一眼。

只見南知已經坐了下來,正在整理帶來的卷子。

從側面看去,她鼻梁精致挺翹,細密的睫毛纖長卷曲,開合時宛如小扇子般,在眼底揮落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再加上膚色白裏透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精雕細琢的洋娃娃,笑起來柔柔的,但不笑的時候又酷酷的。

賀弦思緒忽地一飄,莫名想起那次和體育班吃飯時聽到的話。

好像有人說南知是級花來着?

當時他沒什麽感覺,但現在一看,好像也确實……

名不虛傳?

“你看我幹嘛?看題。”南知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秀氣的眉毛倏地一皺:“我臉上有題嗎?”

賀弦:“……”

也許是被南老師的氣勢壓到了,賀弦終于沒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他讪讪地從桌上爬起來,拎出一張卷子就開始看。

“你遇到不會的題就問我,我知道的話都會告訴你。”南知手在卷子上翻飛,嘴卻忍不住吐槽道:“你別老憋着讓人猜,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很累。”

“……”賀弦捏了捏筆,過了一會兒才別別扭扭地應聲:“知道了。”

就這麽維持了一段時間下來,南知發現賀弦這人并不是學不會。

相反,他學什麽都很快,但他最大的問題在于沒耐心。

遇到一道題,他看完了感覺會就是會,感覺做不出來也不樂意去花時間細想。

這也是他平時成績不上不下的原因之一。

有一次,南知忍不住好奇道:“語文不是更需要耐心嗎?你閱讀為什麽做得還不錯?”

“嗯?”賀弦頭也不擡地順口回:“哦,可能小時候看雜書看多了。”

南知:“……”

南知無語地噤了聲。

由于賀大少爺做起題來稀奇古怪的疑問太多,南知幾乎沒時間管別人,他們這種晚自習一對一的補習模式持續了好幾個月。

付堯的位置也被南知征用了好幾個月。

以至于被踢到教室流浪許久的付堯,終于忍不住指責賀弦:“你這人真自私。”

“?”賀弦正對着一道物理題抓耳撓腮,突然被罵了一句一時也沒想到要反擊:“罵我幹嘛?”

“我們學霸美女的時間都被你占用了,其他想問題的人都問不到了。”付堯啧啧兩聲,“你是不知道,你最近在班裏風評急劇下降,因為大家都說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南知問到發脾氣。”

“……”

“還要我來告訴你,你不懂珍惜美女,就請把美女還給大家。”

“……”

“我就奇了怪了。”賀弦無語地把筆一撂,“班裏學霸又不止南知一個,他們不能問別人啊?非逮着南知薅幹嘛?”

“這有什麽奇怪的?”付堯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頂尖學霸跟普通學霸能一樣嗎?南知成績特別好啊。”

聞言,賀弦輕嗤一聲:“成績好怎麽了?有本事教會我。”

“……”付堯噎了噎,“可是南知還脾氣好啊,講題溫聲細語的還特別有耐心。”

聞言,賀弦又冷笑一聲:“脾氣好怎麽了?有本事別兇我。”

“……”付堯被噎得再次沉默片刻,終于抛出了最關鍵的理由:“可是——”

“南知還長得好啊!”

賀弦:“?”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付堯話音落下後,賀弦卻忽然沉默了。

氣氛像是凝固般死寂。

一旁的付堯還當賀弦正在找話反駁他,于是他也想着羅列幾條南知漂亮的地方來說服賀弦。

誰料還不等他開口,他卻忽然聽賀弦冒出來一句幽幽的質問——

“你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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