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理想型?◎
“——知知, 你就不覺得,賀弦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嗎?”
回到酒店後,孫若芙和簡一妍沒有回自己房間, 而是跟着進了南知房間說悄悄話:“他剛才是在邀請你雙人蹦極的意思吧?”
“對啊我也覺得。”簡一妍認真思考了一番, “誰沒事邀請異性一起蹦極啊?”
“而且之前他還特意幫你把漫畫從老何那要回來。”
“還有你給他補習,我聽付堯說賀弦一直不讓你走?”
“還有還有……”
被她們兩張嘴輪流念叨, 南知聽得頭都大了。
她無奈道:“不是,真的不是,你們想多了。”
她覺得,賀弦既然怕鬼,那說不定也怕高,找她一起蹦極很有可能只是單純地找個伴安撫一下自己柔弱的心靈。
再加上賀弦之前也确實說過, 自己不可能喜歡她,所以南知更不會自作多情地誤會什麽。
但她又覺得在背後說賀弦不敢蹦有點像說壞話, 于是她沉默了一會兒, 最後只說道:“找人一起蹦極還挺正常的,畢竟這項目太刺激了,我看別人也找朋友一起。”
“而且,”南知話音一頓,再次指出漏洞:“他也沒說是雙人蹦極, 可能是各跳各的, 只是找個人一起玩這個項目而已。”
“那我們打賭?”孫若芙笑吟吟地打了個響指, “就賭明天他會不會找你一起雙人蹦極?”
其實南知不太明白為什麽要打這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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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贏了輸了又怎麽樣呢?賀弦又不會喜歡她,她也不會喜歡賀弦。
她自己也不會從中獲得什麽成就感,很沒有意義。
加之南知不樂意給人當樂子, 所以她幹脆地搖了搖頭:“我感覺沒必要吧, 他肯定不喜歡我。”
話音未落, 她腦海裏又不知不覺地浮現起賀耀城之前問賀弦的問題——
為什麽在華都理工和南港大學之間選擇了後者?
翟婉和賀耀城明顯是希望他去華都的,但他卻自己選擇報了南港。
說不定就是因為想避開她才這樣的。
沉思片刻後,南知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于是反問道:“而且,南港和華都那麽遠,要是他真喜歡我的話,為什麽去南港大學?華都還有華都理工呢。”
“唔……”這個問題倒是把孫若芙和簡一妍問倒了。
她倆支吾猜測道:“可能當時填志願的時候沒感覺,這幾天相處下來開始對你有意思了?”
“……”雖然南知确實覺得賀弦善變,但他應該也沒善變到這種随便的地步。
她搖頭:“不會的,而且我跟他也沒可能,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啊?可是賀弦那麽帥诶。”簡一妍似乎覺得南知的想法很不可思議,“高考後回校那天還有高二學妹找他表白,人家還問他考了哪所大學。”
“帥是帥,但我不是很看重顏值。”南知也沒喜歡過誰,她只能憑着自己的感覺描述:“我比較喜歡脾氣好的,情緒穩定能相處得舒心的。”
“啊,這麽平淡?”孫若芙趴在床上,晃着腿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又喜歡鬼屋又喜歡蹦極,可能會喜歡刺激的戀愛呢。”
“像狗血劇那樣?”南知連忙擺擺手:“還是別了,好麻煩啊,我喜歡安穩一點。”
“這倒也是。”孫若芙點點頭,下意識在腦海內搜尋了下符合南知條件的身影,靈光突然一閃,“那知知,你覺得蔣如松怎麽樣?”
“對哦!”旁邊的簡一妍聞聲猛地一拍腦袋,激動道:“蔣如松不就很符合知知的描述嗎?而且他也上了華都大學!感覺确實可以發展。”
“對吧對吧!我就是這麽覺得的!蔣如松還總是找知知講題,說不定還真有點意思!”
“?”
南知被她們的腦補驚得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雖然她描述的形象,蔣如松似乎很符合,但是她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她想象了下,如果自己和類似蔣如松的人在一起,她大概會覺得生活少了點什麽,索然無味。
可她也不知道到底少了什麽。
恰好一陣敲門聲适時傳來,解救了水深火熱的她。
她不想參與話題,于是立馬從床邊起來去開門:“來了。”
門一開,只見賀弦正繃着臉站在門口。
他臉色似乎不太好,視線定定地落在南知臉上,眸色幽深漆黑,深不見底。
看着他這眼神,南知愣了愣,心裏沒由來地一緊:“怎麽了?”
“……”賀弦沉默兩秒,“周麟不知道吃了什麽上吐下瀉的,付堯他們已經帶他去醫院了。”
說到這裏,他又莫名頓了頓,忽地挪開視線:“我就來跟你說一聲。”
“上吐下瀉?”南知一愣,“很嚴重嗎?那其他人有症狀嗎?”
“沒有。”賀弦瞄了她一眼,別扭地嘀咕道:“你确定你沒問題啊?沒問題的話我走了,我去醫院看周麟。”
“我也去吧。”南知從門口抽出房卡,“他應該是吃壞東西了,說不定我們也吃了一樣的,只是發作晚了點。”
聽她這麽說,屋裏孫若芙和簡一妍也跟着跑了出來,“也是,我們也去吧,不然等發作了就晚了。”
于是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醫院。
八個人打了兩輛車,賀弦跟南知她們三個女生一輛,比周麟那輛車到得晚了點。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附近一起車禍的傷者被送過來。
醫護人員推着傷者從他們旁邊路過時,南知下意識往那邊看了一眼——
其中一位傷者是個懷孕的女人,臉上沾着血,看不清面容。
另一位好像是個中年男人,臉上也沒好到哪裏去,一樣糊着血跡,看得人膽戰心驚。
但南知在看見這個中年男人的時候,卻覺得有種熟悉感驟然襲來,莫名恍惚了一瞬。
某個角度,她覺得這人和她爸爸長得很像。
然而就在她想定睛仔細觀察一番的時候,視線卻被賀弦阻隔。
他步子本來就大,往前一步好巧不巧擋着了她。
南知頓了頓,立馬伸手拍了下賀弦,想讓他讓開一點。
結果賀弦卻轉過頭,垂眸看向她,輕皺着眉問:“打我幹嘛?”
語氣似乎帶了點譴責的意味。
“我……”南知被問得一愣,小聲說:“我感覺那個男人有點眼熟,跟我爸爸長得好像。”
賀弦是見過南程錫的,每年春節前後,南程錫回國會來賀家接曲江柔和南知。
只不過南知也沒指望他記得,畢竟一年才一面。
但賀弦卻順着她的話認真看了眼那個受傷的男人,回答道:“不像啊,哪兒像了,叔叔回國了還能不告訴你?”
前幾天南知在得知錄取結果後,還跟她爸爸報過喜,但南程錫因為工作原因暫時沒法回國,只能給她寄一份禮物回來,現在也不可能突然悄無聲息地回國。
所以在聽到賀弦的話後,南知跟着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你這是前段時間在密室裏看見太多鬼了。”賀弦打了個哈欠,輕飄飄道:“所以覺得臉上沾血的都眼熟。”
“可能吧。”恰好傷者被推進了電梯,南知便收回視線,沒再糾結于這件事。
他們一行人後腳到了急診,就看見周麟正坐在牆邊在病殃殃地挂水。
他并沒有太大的事,是吃壞了東西導致的急性腸胃炎,其他人都沒什麽反應,估計罪魁禍首是周麟今天獨自在路邊買的燒烤。
付堯聽完他買燒烤的事就樂了:“讓你吃獨食,gg了吧。”
“我靠,那不是你們跑太快了嗎?”周麟小聲哔哔道:“我還問了南知她們要不要吃呢。”
“吃了還得了?”賀弦靠在牆邊輕嗤一聲,又轉頭看向南知,指着周麟說:“看到了吧,外面的男人真不靠譜。”
周麟:“……”
南知:“?”
無辜被噴的周麟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立刻憤憤道:“我不就買了個燒烤嗎?你怎麽還上升高度?”
然而賀弦沒搭理他,依舊自顧自地跟南知說道:“這叫以小見大,見微知著,細節決定成敗。”
“像他這樣不靠譜的男人,大學裏可踏馬太多了。”
“你會見識到物種的多樣性。”
“所以,”賀弦一臉正色地拍了拍南知的肩,認真道:“你自己一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華都上學,真的要小心。”
南知:“……”
南知實在不明白他最近為什麽這麽喜歡給人上“男人科普小課堂”,所以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沉默地聽着他胡扯。
一旁的孫若芙聽見他的話後,好像想起了什麽,視線在賀弦和南知之間意味深長地逡巡了一番,忽然道:“知知也不算一個人去吧?”
“?”
“就蔣如松,”她看了眼賀弦的表情,嬉笑道:“他不是和知知一個學校?”
“……”
“他倆郎才女貌的,結伴一起去探索華都,對一個城市從陌生到熟悉,豈不是很浪漫嘛?”
“……”
也不知道這些客觀事實又哪裏惹到了賀大少爺,孫若芙話音落下後,他一言難盡地跟孫若芙對視了好半晌。
然後又跟來大姨夫似的開始自閉了。
很長時間沒再吭聲。
他一不說話,這一圈的氣氛霎時沉寂下來,只剩旁邊付堯他們的說話聲在叽喳作響。
南知雖然察覺到了賀弦的情緒變化,但她覺得這人本來就是一會兒一個态度的百變小弦,陰晴不定已經他的常态,很有可能是因為被人反駁傷及了他脆弱的少男心。
所以她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扭頭就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賀弦看着她毫無波瀾的樣子,額角一跳,忽然感覺自己氣息都不順了。
他兀自在那兒咬牙切齒了好半天。
結果卻見南知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又過了一會兒,直到确認了她是真的要睡覺,他才頂着一張不甘不願的臉、以一聲悶悶的“哼”終結了今晚的話題。
因為這一晚上他們在醫院度過,一個個都沒睡好,所以原本去雲極塔蹦極的計劃現在也沒精力去了。
旅行最後一天就直接在酒店躺着了。
倒是在最後的晚上,付堯這個閑不住的,休息完又精力旺盛了,吃飯的時候突然提議說要去酒吧——
“我們都成年了!成年了啊!”付堯敲着桌子道,“現在不玩兒什麽時候玩兒啊?七老八十再玩兒啊?”
“你能喝嗎?”孫若芙一臉嫌棄,“別到時候喝醉了我們還得扛你回來,費勁。”
“能喝能喝。”付堯拍拍胸脯保證道:“而且我都打聽好了,那家酒吧離得很近,就在酒店過去拐個彎的地方,沒幾步路,只要不是昏過去都能回來。”
“大家有沒有其他意見?沒有的話待會兒就走起!”
南知并沒有去過這些地方,也不會喝酒,心裏有些好奇也有些擔心,于是問了下旁邊的賀弦:“去酒吧一定要喝酒嗎?”
“不一定。”賀弦還在自閉,聞言也只是興致缺缺地撂了句:“可以喝果汁。”
雖然這是南知自己問的問題,但聽他回答了,她還是覺得怪怪的,忍不住問道:“你偷偷去過酒吧?”
賀弦:“……”
賀弦:“你詐我呢?”
“不是,我就好奇。”南知狐疑地看着他,“你什麽時候去的?”
“……”賀弦盯着她,無語片刻,忽然被她氣樂了。“我知道不代表我去過。”
“我還知道月球呢,我也沒登上啊。”
南知:“……”
好像有道理。
付堯似乎早就在這附近打探好了,居然在跟他們商量之前就約了臺,大概是今晚勢必來這嗨一次才肯罷休。
他點完酒水後又拿了副撲克牌,嚷嚷着要玩真心話大冒險,說是在臨別前增進一下大家的感情,別到時候寒假回來一個個都生疏了。
全桌只有他和賀弦最會嗨,現在賀弦不搭腔,其他人自然都是聽付堯的。
見大家沒意見,付堯笑了笑,把牌推給了賀弦,意味深長道:“你來洗?”
賀弦看他一眼,接過了牌,“玩什麽?”
“貼牌呗,一人就一張牌,簡單點。”付堯看向其他人,“玩兒過嗎?沒玩兒過我給你們講規則。”
大家都是剛高考完的乖寶寶,大多都一知半解,只能依靠付堯給他們講規則:“就是每個人輪流拿一張牌,貼在自己腦門兒上。不能看自己的牌,但可以看其他人的。”
“A最大,2最小,數字大小相同的情況下看花色,紅桃大于方塊大于黑桃大于草花。”
“然後每個人根據別人的牌和表情,猜測自己的牌的大小。”
“如果覺得自己的牌最小,可以主動投降,接受真心話或者大冒險的懲罰,不願意真心話大冒險的話呢,那就喝酒,然後随機換一張牌,繼續玩。”
“直到沒人投降,所有人亮牌,最小者受罰,由牌面最大的人提出懲罰條件。”
規則倒是簡單,就是有點考驗演技和判斷力,實在不屬于南知擅長的範疇。
再加上她也是真的手氣差,每次拿牌一直在2、3、4徘徊,所以她也輸得最慘。
得虧大家先問的都是一些平平無奇的問題,比如出過什麽糗事之類的,南知覺得沒什麽大不了。
只不過也架不住懲罰次數一多、大家酒一喝,上頭了之後開始嗨起來——
“哎,我都不忍心欺負南知了。”付堯嘴上雖然這麽說,卻依舊嬉皮笑臉地道:“不過這麽多回了,總歸要來點有意思的吧?”
“什麽有意思的?”南知認命地把自己的草花2放到桌上,“我還是選真心話。”
“行。”付堯是牌面最大的,所以他來提問,他清了清嗓子:“我們先熱個場。”
“我就問問……”他視線狀若無意地從賀弦臉上一掃而過,看向旁邊的南知,賤兮兮地笑道:“如果一定要在我們班的男生裏,選一個最接近于你理想型的人,你會選誰?”
“……”
他這個問題落下的剎那,在場的人一些不明情況的人紛紛開始起哄:“南知大膽地說,要是真喜歡我們幫你搞定!”
“對對對,你放心,我們班男生可稀罕你了。”
就連賀弦的視線,也似有若無地朝她掃了過來。
南知在這萬衆矚目的氛圍裏,認真思考了一番。
但是她感覺班裏好像沒有她的理想型,只能如實道:“說實話,沒有。”
“真的假的?”
“我們班裏帥哥也不少啊。”
付堯聽見她的回答後,視線下意識往旁邊飄了下,又繼續試探:“就相較于其他人而言更接近的,不用完全一樣。”
“……”南知又皺着臉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還是感覺沒有符合的。
她覺得班裏男生除了賀弦各方面出挑一點以外,其他都大差不差。
但她又不可能當着賀弦的面說賀弦,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大概是看出了她面色為難,一旁的孫若芙眼珠子一轉,一邊咬着西瓜一邊幫忙說了句:“蔣如松不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