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你踏馬失戀了啊?◎

南知聽完翟婉的話後沉默了許久。

久到翟婉已經挂了電話、其他去拿東西的人都回來了, 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賀弦一回來,就看她正對着一只皮皮蝦發呆,還以為她不會剝, 順口問了句:“你要吃這個?”

“……”聽見他的聲音, 南知終于堪堪反應過來,“哦, 不是。”

“?”

“我就是剛才接到了翟阿姨電話。”

“哦,說什麽了?”

“她說……”

南知卡殼卡了好半晌,似乎非常難以啓齒:“要不你自己回個電話過去吧?”

聞言,賀弦一臉莫名:“很重要的事?”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南知揣摩了下,欲言又止道:“但是你還是回個電話過去吧。”

賀弦:“?”

“幹嘛?”賀弦抽了副手套準備剝皮皮蝦,“有事你直接跟我說不就得了。”

“唔……”南知糾結片刻, 終于一言難盡地把翟婉原話轉達給他:“翟阿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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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弄個臺球桌到家裏來是作什麽妖呢。”

“……”

“需不需要她明天把房頂推平了給你弄個停機坪。”

“……”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過了兩秒, 宕機的賀弦大腦終于上線。

他耳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一紅, “不是……我、我媽跟你說這事兒幹嘛?”

“她好像打你電話沒打通。”南知如實道。

“……服了。”賀弦咬牙切齒地閉了閉眼,把手套一摘,徑自拎着手機起身,“我回個電話。”

他鬼鬼祟祟地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撥通了翟婉的電話, 惱羞成怒道:“我的親媽!你跟南知說那些幹嘛呀!”

“怎麽了?”翟婉不知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你突然搞個臺球桌回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倒還埋怨起我來了?”

“不是,我沒埋怨您。”賀弦懊喪道,“我這不是……”

說到一半, 他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只能“哎喲”一聲, “算了算了,反正都這樣了,無所謂了。”

“什麽無所謂啊?你這臺球桌準備放哪兒啊?”翟婉簡直被他氣死,“你二樓那客廳給你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哪兒還有地方放臺球桌?”

“二樓不是還有個空房間?放那兒不就得了。”

聽他這話,翟婉不滿地“啧”了一聲,“那個房間我是準備等你上大學之後重新裝修一下,到時候等你帶女朋友回家,給人家住的。”

“?”賀弦被她這遠見震驚了,“這多老遠的事兒啊,您操這閑心幹嘛?”

“怎麽就遠了?你馬上不就上大學了?”

“……”

賀弦無語地扶額,“不用那些花裏胡哨的,我沒有這個需要。”

“你現在這是年輕覺得沒必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翟婉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信誓旦旦道。

“到時候我也沒有這個需要。”賀弦咬牙切齒道,“就算有,住南知房間不就行了?”

翟婉眉心一蹙:“那你讓南知住哪兒?”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被問住了還是有什麽難以啓齒的想法,好半晌過去,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大概是母子連心,見他沉默了,翟婉也跟着安靜了一會兒。

又過了片刻,翟婉才終于幽幽地冒出一句:“別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

“……”

“你也不看看今天幾號了,還做夢呢?”翟婉冷笑一聲,直往他心口插刀子:“志願都改不了了,你在南港人家在華都,四年下來人家戀愛說不定都談幾輪了,還能有你什麽事兒?”

“……”

還是親媽最懂戳人心窩子,翟婉一說完,平時再怎麽巧舌如簧的賀弦也沒話說了。

甚至在接下來的好幾天,他都跟歇氣了一樣,吃喝玩樂都好像沒什麽興趣,整天繃着張臉,跟別人欠他五個億一樣。

看得南知和付堯一頭霧水。

臨近旅行結束的最後幾天,南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不會沒拿到錄取通知書吧?”

賀弦一手托着腦袋,一手戳着碗裏的鹌鹑蛋,耷拉着眼皮道:“拿到了。”

看他依舊無精打采,南知沉思兩秒,又問了句:“那是沒錄上自己喜歡的專業?”

賀弦:“錄上了。”

“那你整天跟個怨夫似的幹什麽?”付堯一臉莫名地從碗裏擡起頭,“你踏馬失戀了啊?”

賀弦:“……”

賀弦:“滾。”

“?”

他這惱羞成怒的反應讓整桌人都呆滞了:“不是吧?你真失戀了?”

“不應該吧我的弦?你還能失戀?”

“……”賀弦氣惱地掃了眼付堯:“我沒失戀,能不能盼我點兒好?”

“那你惱羞成怒幹嘛?”付堯嘀咕着夾了口菜,“你這反應讓我們很難不懷疑啊。”

“……”賀弦視線飄忽了一會兒,敷衍道:“你管我呢,我就是想到開學要軍訓有點煩。”

“噫,矯情。”付堯嫌棄地搖搖頭。

雖然被罵了一句,但賀弦卻跟沒聽見似的,依舊垂着眼,自顧自地說:“像我這樣的,軍訓之後就會成為全校的香饽饽。”

說着,他冷不丁掃了眼付堯,“而你,是永遠體會不了這種煩惱的。”

付堯:“……”

“而你,”話到一半,賀弦的視線倏地一轉,突然落到了南知身上,“還是很有可能體會一下的。”

南知:“?”

“等進了大學,你就會發現外面的男人有多可怕。”賀弦一臉嫌棄地啧了一聲,“像付堯這樣的垃圾簡直遍地都是。”

付堯:“???”

“但是沒關系,”賀弦一本正經地拍了拍南知的肩,“對付這些見色起意的男人,我,有經驗。”

“遇到困難了,你可以随時來咨詢我,我呢,可以給你提供定制服務,幫你針對性地甩掉每一個膚淺的男人,讓你不用再飽受困擾,在學習的海洋裏自由徜徉。”

南知:“……”

付堯:“……”

整桌人:“……”

大概是被他這發散的思維震驚了,餐桌上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他這話槽點頗多,南知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吐起。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沉默了好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呃,所以……”

“?”

“你是被很多男人追過嗎?”

“……”

大概是南知的反應哪裏讓賀大少爺不滿意了,這人突然二話不說地自閉了。

直到他們吃完飯回去的路上,幾個人嚷嚷着明天去雲極塔玩蹦極的時候,他才勉強有了點反應。

“真去啊?我聽說那裏三百多米高呢。”孫若芙有點不太敢,嘟囔道:“你們可真愛找刺激。”

恰巧一陣擾人的“嗡”聲傳來,一群炸街的鬼火少年從街上呼嘯而過。

付堯順勢朝他們離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好歹景區有安全保障,你看他們這樣的不更刺激?”

“再說了,”付堯把地上的石子往旁邊灌木叢裏一踢,“好不容易來一趟伏洲,還不去雲極塔啊?都去雲極塔了,還不蹦極啊?來都來了不玩一把也太虧了吧。”

“……”孫若芙被他噎得沒話說,只能道:“那你上去蹦吧,我們在旁邊給你拍照。”

說到這,一直沒吭聲的賀弦忽然瞥了付堯一眼,輕嗤道:“就你那膽量也敢蹦極?”

“哎喲,怕鬼跟怕高又不一樣。”付堯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再說了,那不還有雙人蹦極嗎?你跟我一起不就得了。”

“滾一邊去,誰要跟你蹦極。”賀弦一臉嫌棄地退了老遠,“自己玩兒去。”

“別嘛弦哥。”付堯見他不樂意,反倒嬌滴滴地湊上來膈應他:“人家怕怕。”

賀弦徑自繞開他往前走。

路過南知和孫若芙旁邊的時候,他隐約聽見南知在說:“我搜了下他們蹦極的視頻,感覺好像挺有意思的。”

“知知你膽子這麽大的嗎?”孫若芙沒想到南知平時安安靜靜的,居然會喜歡玩這種驚險刺激的東西,“上次在密室也是,你還一個人找鑰匙。”

“因為我知道那些是人扮的。”南知想了想說,“如果真有鬼我就怕了。”

“我也知道是人扮的,但我看見那種面具還是害怕。”孫若芙像是心有餘悸似的,拍拍胸口:“就像過山車我也知道有安全措施,但我也害怕。”

聽到這裏,走到前面的賀弦,腦海裏莫名浮現起小時候去游樂園時的記憶——

南知好像一直都喜歡這種刺激的項目。

有一回好像是南知考了第一名,翟婉和賀耀城獎勵帶她去游樂園玩。

而賀弦這個吊車尾相當于是捎帶着去的。

那時候的小南知就已經表現出了對跳樓機、過山車這種東西的憧憬,路過看見過山車從頭頂呼嘯而過時,總會眼饞地停下腳步。

但因為年紀沒到項目規定,只得作罷。

當時的小賀弦正處于對她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的時期,他看到小南知這副樣子,還在心裏吐槽了句:看看看,看什麽看,你那麽點兒大的個子從椅子上掉下來還得要我接你,煩人精。

想起這件事,賀弦忽然鬼使神差地頓住。

跟他只有一步之遙的南知和孫若芙吓了一跳,趕忙剎車。

但因為距離太近,南知還是一頭撞了上去。

她後退一步揉了揉鼻子,抱怨道:“你怎麽突然停下?”

賀弦扭頭看了她一眼,安靜須臾,忽然問了句:“你是不是要蹦極?”

“嗯?”南知下意識回答:“我挺想的,但具體得明天去了再看。”

“哦。”賀弦瞅着她,偏開頭輕飄飄道:“那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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