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荒唐至極。◎

南知再次沉默了。

她記得賀弦上次喝醉的時候也沒犯這種病, 最多就是嬌氣了點非得睡床。

但幾個月沒見他,她也不确定這大少爺的臭毛病是不是升級了。

南知忍了忍,想着就算不為了賀弦, 也得為其他路過的無辜美女考慮, 只能不情不願地應下:“行吧,你把地址發我。”

“好好好。”付堯忙不疊發了定位過去。

挂了電話, 付堯看着手機輕啧一聲,坐回了賀弦邊上,跟他勾肩搭背道:“人家同意來了,舒坦了吧。”

“滾。”賀弦嘴角抽了抽,皺着眉一把拍開他的手,“你讓我待會兒怎麽解釋?”

“哎喲, 那算什麽?人來了就行。”付堯斜睨着他,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再說了, 你解釋不解釋的,也得看人家想不想聽啊。”

半小時後,南知如約來到了付堯發來的酒吧。

她站在花裏胡哨的門牌下躊躇了一番,不是很想進去,于是給付堯發消息:【我到了, 你送他出來吧。】

然而一分鐘後, 付堯回複道:【我喊不動, 你進來管管吧。】

南知:“……”

她怎麽管?

她又不是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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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咬牙順了口氣,忍住想把賀弦拖出來揍一頓的沖動,終于還是擡腳走進了酒吧。

她跟無頭蒼蠅似的在裏面轉了一番, 最後在角落的卡座裏看見了付堯周麟等人。

以及喝得東倒西歪的賀弦。

估計這大少爺确實喝了不少, 此刻正閉目仰頭靠在沙發上, 臉頰罕見地泛了紅暈。

找到了人,南知耐心也耗盡了,加上她心底本就不爽,更不想跟哄孩子一樣跟賀弦廢話,徑自走到面前硬邦邦說道:“走了。”

聽見她的聲音,賀弦睜開朦胧的眼,眉心一蹙,“幹嘛?”

“回家。”南知臉上沒什麽表情。

賀弦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随後又閉上了眼,朝她伸出了手。

南知看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沉默片刻後明知故問道:“幹什麽?”

“拉我一把啊。”賀弦再次睜開眼,眼底透着一股不耐,“走不動。”

“……”

南知忍了忍,心想跟他這麽個喝醉會斷片的狗置氣也沒什麽用,幹脆順着他早點帶他回去算了。

于是她捏住他的手,用力拽了一把。

本來她以為他這麽高的個子,要拉他肯定要費不少勁,她甚至做好了費九牛二虎之力的準備。

結果誰承想,賀弦就這麽順着她的力道輕飄飄地起來了。

但他飄得有些不穩,踉跄了兩步後往她身上一栽。

濃郁而溫熱的醉意撲面而來,南知被他撞得抱着他接連後退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她定了定神,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跟付堯說了聲後牽着這醉鬼離開了酒吧。

起初她還沒察覺到有什麽異樣,一直到出門後、刺骨的寒風刮過面頰時,南知才意識到哪裏不太對——

此刻,賀弦正閉着眼黏糊糊地斜倚在她身上,溫熱的大掌裹着微涼的小手,兩相交錯暧昧不明。

南知回過味來,臉色忽地一滞,擡手推了他胳膊一下,想順勢把手抽出來。

然而賀弦卻在這個瞬間睜開眼。

他的眸光在清明了一剎後又像是被彌漫上來的酒意所籠,漸漸變得有些茫然無措:“你幹嘛?”

“……”南知看了他一眼,默了默,沒再掙紮。

她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垂頭在手機上聯系代駕。

算了。

一只喝醉會斷片的狗狗而已。

明天他就忘了,跟他計較這些幹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讓他乖乖回家才是正事。

然而她沒想到賀弦這人能這麽厚顏無恥。

她一味的忍讓換來的就是得寸進尺。

在等代駕的中途,安分了幾分鐘的賀弦,也不知道又哪裏覺得不舒服,原本裹着南知的手,忽然掙紮了一下,硬生生把指尖從她的指縫裏擠了進去。

南知低頭看了一眼,又無語地看向賀弦,“你在幹嘛?”

“我手冷,”賀弦一臉理直氣壯,“你就知道讓我給你擋風取暖,你這人好自私。”

南知:“……”

南知心說那不是你自己非得抓着我嗎?

但她現在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跟他一個醉鬼争辯毫無意義,于是幹脆就不理他了,任憑他怎麽譴責都不理。

就直挺挺地站在寒冷的夜風中。

賀弦自己在旁邊咕咕哝哝了一會兒後,大概是覺得她太無趣了,終于沒再吭聲。

等代駕來了後,快變成冰雕的南知才動了動,帶着賀弦上車。

賀弦似乎鬧騰累了,一上車就哈欠連天想睡覺。

南知心道也好,省得煩人。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賀弦睡個覺也是百變小弦。

他先是靠在座椅上,睡了一會兒後東倒西歪覺得不舒服,又靠在了車窗上。

但他又覺得車窗硬邦邦的硌腦袋,直接調頭一倒,躺在了南知腿上。

南知整個人一僵,擡手就想推他。

但看着他折騰了半天才安分下來的睡顏,她的手頓時就停在了半空中。

憋了憋,南知心想算了。

把他鬧醒還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

長長地籲了口氣,南知幹脆玩起了手機來打發時間。

半小時後,車在賀弦家的停車坪上停了下來。

南知跟代駕小哥道了聲謝。起身想下車的時候,又瞟見了賀弦緊閉的眼睫。

在叫醒他和任他在睡會兒中徘徊了一番,南知安靜片刻,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後者。

她重新拿起手機,百無聊賴地翻了會兒。

之前發的那幅四宮格“不可理喻圖”已經收到了不少評論。

大多都在讨論那只叫憨大叉的鴨子——

【憨大叉!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哈哈哈是不是小雞做了什麽事惹了憨大叉不開心啊?】

南知順手回複了這條:【沒有,小雞很安分守己。】

這個粉絲大概本來就在刷微博,收到評論提示後回複得很快:【那憨大叉怎麽這麽讨厭啊?其罪當豬!】

看着這個“其罪當豬”,南知沒由來地笑出了聲。

她心裏想着,下次把賀弦畫成豬好像也挺不錯的,等自己開心了再把他畫回去。

正尋思着,躺在她腿上的賀弦似乎被她低微的笑聲吵醒,猝不及防地睜開眼,視線直勾勾盯着她,嗓音冷淡:“你在跟誰聊天?”

突然聽見他的聲音,南知始料未及,下意識熄了手機屏,“沒誰。”

賀弦黝黑卻清亮的眼眸在南知臉上轉了一圈,又掃向了她的手機,忽然沉下臉嗤笑了一聲。

聞聲,南知清秀的眉頭微微一蹙,正要問他有什麽好笑的,就見剛才還黏糊糊睡覺的賀大少爺忽然坐了起來,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砰”的一聲,車門緊閉,南知愣了愣神,慢吞吞跟着下車。

她進門的時候,賀弦早已三步并兩步地上了樓,完全沒有剛才弱不禁風的嬌柔樣。

看着他的衣擺消失在樓梯拐角,南知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這人到底為什麽睡一覺又不高興了?

果然跟大家說的一樣,其罪當豬。

她偷偷撇了撇嘴,徑自上了樓。

原本南知出門前就準備洗澡睡覺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雖然毫無困意但也有些倦了,幹脆一頭鑽進浴室早點洗完早點躺下。

溫熱的水流從花灑中落下,南知先濕了頭發,正想擠洗發水,卻突然發現——

角落的架子上空空如也。

南知怔了怔神,回想起自己搬家的時候把浴室也一同清空的事。

她以為這段時間賀弦住進來的話,浴室裏肯定什麽東西都有,也沒想到要提前檢查。

誰承想現在這裏居然什麽都沒有。

南知驚了。

霎時間,她的思緒突然混亂無比,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去思考賀弦沒搬過來的事,還是應該思考自己接下來怎麽洗澡的事。

她現在頭發濕得滴水,自己也沒帶洗發水沐浴露回來,大半夜也不可能找曲江柔幫她拿東西。

沉思了一會兒,南知煩悶地擦了擦頭發,重新套上睡裙,出了房間。

如果賀弦沒搬過來,那外面的那間浴室裏應該會有他的洗發水沐浴露。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要進他的地盤去借用他的東西,南知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就跟做賊似的。

有那麽一瞬間,她還思考了下要不要去找賀弦說一聲。

但一想到剛才賀弦對自己的态度,南知正準備敲門的手又停下了。

她閉了閉眼,心想這應該也不算什麽大事,幹嘛要去讨嫌。

更何況賀弦的沐浴露當時還是從她這裏搶走的,她只是用一次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想到這裏,南知那抹心虛感終于減輕了幾分。

她甩了甩頭,轉身快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她邁進浴室後,賀弦的卧室門忽然“咔噠”一聲開了。

他還是像剛才那般沉着臉,拿着換洗衣物從屋裏走了出來。

結果他剛走到浴室的推拉門邊,餘光卻瞥見裏面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浴室沒有開燈,只剩窗口灑下的盈盈月光,将浴室的一隅照亮。

南知正站在置物架前,一手拿了一個瓶子,貼着臉仔細分辨着上面的字。

她烏黑的發絲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水跡順着發梢一滴一滴落下,在睡裙上洇出了一小塊水漬。

偶有幾滴不聽話的,從臉頰一側滑落,順着白嫩的肩頸線條流進衣領,最後消失不見。

賀弦看着那滴水珠,視線倏地凝固。

興許是這畫面有些似曾相識,他的腦海裏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了被他深埋心底不願提起的場景。

他記不清到底是幾年前了,好像是初中的一個夏天。

當時他還沒有跟南知換房間,他依舊是個我的地盤我做主的大少爺,住着那間帶獨衛的大卧室。

他根本就沒學校裏的女生想象的那麽紳士,他不是個會謙讓的人,所以住得十分心安理,絲毫沒有要把房間拱手送人的想法。

而他自己完全沒想到,這樣的日子在不久後的某個晚上戛然而止了。

那天晚上,他在客廳打完游戲,順手拿了罐冰可樂回房間。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南知。

南知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身上套着一件米白色的圓領睡裙。

推拉門打開的剎那,一陣濕熱的空氣裹挾着檸檬香席卷而來。

毫無征兆地撲了賀大少爺一臉。

賀弦嗅覺靈敏,非常讨厭香氣濃重的東西,眉心蹙了蹙,正要像往常一樣随口扯個話題找南知的茬,結果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被一滴滑落的水珠吸引。

那滴水珠從南知額角的發絲滴落,順着白淨的小臉暢通無阻地滑了下去。

最後在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上停了一秒,越過脖頸,直接落在了已經發育的胸口。

水漬微微暈開。

賀弦的視線跟着垂了下去,接着臉色驟然一僵,慌張挪開了目光。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并非什麽都不懂,相反,甚至會對異性感到好奇。

賀弦平時也不是沒聽周圍的男生讨論過,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書看了一堆,他其實懂得很多。

所以他反而覺得,南知這種“坦然”簡直……

離譜至極!

她是蠢還是呆啊?

好歹二樓還有個男的在呢!

她從浴室出來就不能稍微把頭發裹好一點嗎?!不要讓水流出來啊!

而且睡衣就不能穿顏色深一點的嗎?!

賀弦眼皮一跳,瞥了一眼南知朝房間走去的背影,心想你這人蠢歸蠢,運氣倒是可以。

得虧是住我家,要是住別人家還不知道你怎麽樣了呢。

冷哼一聲,賀弦忽然開口喊住了她:“站住。”

南知頓了頓,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有事嗎?”

“你洗完澡,”賀弦挪開視線,話音稍停,朝地上的水漬揚了揚下巴,“能不能擦幹點兒再出來?”

“地上這麽多水,你是想滑死我,然後繼承整個二樓是吧?”

“……”南知看着地上的腳印沉默片刻,忍了忍道:“我知道了,我待會兒會擦幹的。”

說完,她便沒再搭理賀弦,徑自進了房間。

看着門緩緩閉合,賀弦的腦袋裏又沒由來地冒出一個想法。

這人好像都沒有鎖門的習慣。

他好像從來都沒聽見過反鎖的聲音。

嘴角無語地抽了抽,他輕嗤一聲,心想自己可真他媽是個大善人啊。

只不過大善人當晚就做了個荒唐到極點的夢。

他夢見自己變成了那滴擾人的水珠。

起初他緊緊地攥着烏黑的發梢不願滑落,但不知怎麽,一陣檸檬香飄入了鼻尖。

那個瞬間,他眼睫一顫,竟然鬼使神差地放了手,無力地貼着白嫩無瑕的臉頰皮膚滑了下去。

滑下去的時候,他甚至能看見皮膚上細小的絨毛,像白裏透紅的水蜜桃一樣。

接着,他一路滑到了下巴尖。

那裏就像是一道懸崖,底下是萬丈深淵。

他不想下去,死死地勾着崖邊不放。

但是崖底再次傳來了誘人的檸檬香,甚至比剛才還要濃郁,似乎還夾雜了些微不同的氣息。

有點像他前幾天剛吃過的檸檬奶酪蛋糕的味道。

他望着崖底怔住了。

氣息愈發濃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酥麻,手也漸漸脫力。

一陣失重感陡然襲來,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落了下去。

接着便砸進了雪白的柔軟之中,整個人漸漸癱軟彌散,被溫熱的濕意裹挾。

畢竟自己是個水珠,大概是暈開了吧。

賀弦閉眼心想着。

然而須臾過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又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彈坐起來。

他靜坐在床上怔愣了片刻,忽然掀開了薄被。

他果然是暈開了。

此刻,灰色的床單上已經暈開了一小片水漬,比其他地方的顏色要深上一層。

賀弦看着那塊深色區域,逐漸傻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傻了多久,反正等他回過味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開始換褲子收拾床單了。

他抱着那堆布料鬼鬼祟祟地打開門,沖進二樓那間浴室,然後一股腦地把東西扔進了洗衣機毀屍滅跡。

看着床單衣服在洗衣機裏瘋狂翻滾,賀弦蹲在前面,緩緩捂住了臉,有點想進去一起翻滾。

操。

他在幹什麽啊!

他怎麽會做這種荒唐至極的夢!

偏偏洗衣機還在這間浴室裏,賀弦聞着狹小房間裏彌漫的那道熟悉的檸檬香,牙關輕顫,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媽的!

南知怎麽這麽煩人啊!洗個澡都洗不利索嗎?!是不是還得給她弄個仆人伺候啊?!

靠!

他非得想個辦法把南知弄走不可!

省得她再來煩人!

賀弦記得,自己确實沒想出辦法來把南知弄走。

畢竟弄走了也是禍害別人。

為了不讓南知這個禍害跑出去禍害別人,他選擇把她關起來。

給她一間獨衛,總不至于還要出來惹人煩吧。

好在這次南知也算順了賀大少爺的意。

她跟他換了房間後,沒再用過外面的浴室,讓賀大少爺清淨了很久。

但賀弦沒料到的是,時隔多年,南知又出現在了這間屬于他的浴室裏。

而南知顯然也沒想到,自己就偷偷摸摸出來這麽一會兒功夫,居然還好死不死地碰上了賀弦。

她在黑暗中找到了賀弦的洗發水和沐浴露,正想暫時拿回去用一下,結果一轉身,卻發現賀弦正靠在門邊,直勾勾地盯着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偷雞摸狗的心虛感陡然襲來,紅暈逐漸爬上臉頰,南知耳尖一燙,故作鎮定地小聲解釋道:“我剛發現我浴室沒洗發水和沐浴露,我借你的用一下。”

賀弦沒作聲。

見他沒同意,但也沒反對,南知心裏有些打鼓。

只不過她還是佯裝淡定,朝門外走去。

可惜門是被賀弦堵着的。

本來這間浴室的推拉門就不寬,他往那一站,南知根本出不去。

見他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南知抿了抿唇,“能讓一下嗎?”

也不知道賀弦聽見沒聽見,他半垂着眼皮,眸色深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雙眼一眨不眨,就這麽直直地盯着他,好似在出神,又好似在觀察什麽。

南知強壓下心底的怪異感,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賀弦?”

大概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賀弦眸光微顫。

見他好像回神了,南知又重複了一遍,“讓我出去一下。”

然而賀弦卻忽然動了動唇,似乎說了句什麽。

南知沒聽清。

又因為賀弦本來就喝了酒,她下意識以為他現在沒清醒,湊過去問道:“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很奇怪。

明明南知今晚還沒洗澡。

但不知道是這間浴室給賀弦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還是其他什麽緣由,他總覺得自己又一次聞到了當初那種檸檬乳酪蛋糕的味道。

喉間一滾,他有種自己吃多了甜膩蛋糕卻沒喝水的饑渴感。

偏偏南知還沒察覺到,依舊蹙着眉在問他:“你剛說什麽了?”

賀弦半垂着眼,幽暗的眸光從眼底流露出來。

他盯着南知臉頰上的水珠看了一會兒,忽然彎下腰來,跟她視線平齊,“我說……”

南知還真當他有話要說,直接把耳朵湊了過去。

冷白的月光下,當賀弦看着她那張水蜜桃般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仿佛連每根細小的絨毛都能看得清時,他甚至産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真的變成了當時夢裏那顆水珠。

只不過是一顆沸水水珠。

明明是冬天,他卻感覺自己跟發燒了似的漸漸滾燙起來,忍不住煩躁地閉上了眼。

但閉上眼後,嗅覺卻變得靈敏異常。

再加上酒精确實會讓人頭腦不太清醒,他嗅着那股檸檬香,攥着換洗衣服的指節捏了又捏,喉結動了又動……

最後卻依舊難以忍耐。

他幹脆放棄掙紮,擡起手撫上了南知的側臉。

南知被他按得往前一撲——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一陣帶着醉意的溫熱觸感,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壓在了她柔軟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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