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風信子(1)

第二十三章 風信子(1)

江琸知道是自己太急了,她不該妄圖一朝将兄妹關系變成情侶關系。

幾年的鋪墊還是太短了,這半年來她雖然人離得近,但時間過得慢。這麽短時間要接收她惦記自己哥哥的事實,再接受她的惦記,這似乎太為難江枂了。

有了這份覺悟,江琸不纏着江枂形影不離了,實在饞了,她就在飯前午後,抓住一切機會親他臉頰一口,然後一個人偷偷地回味。

江枂臉皮薄,每次都被她弄得面上添粉,皺着眉抿着嘴,低聲呵她:“江琸!”

江琸會趁機喝口酒,耍無賴:“啊,我醉了,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麽,我好暈,哥你在哪?怎麽有兩個你?”

論胡攪蠻纏、占人便宜,江枂不是她的對手,次次說不出話,只好匆匆回房,把門鎖好。就怕那小東西半夜偷摸進去,在他胸膛胡亂揉上一通。

他是個大方體面的人,雖不跟人多親近,但也不是生人勿近。他很擅長與人之間距離的把握,人際關系總是處理得當。這都得力于他少年當家。

就是這樣的人,在江琸的調戲面前不堪一擊,擅長的事淪落成短板。

江琸心細,不想江枂別扭,就減少了調戲他的次數。正好縣芭蕾舞團又找她畫畫,她就答應了下來,花店一關門就去劇院給她們畫畫了。

年底了,江枂也忙,起初沒注意到江琸不纏着他了,是他有一回洗完澡,想着要不要再刮刮胡子,省了江琸那不讓人省心的偷親他,不小心被他的胡茬紮到嘴。

等他摸到上唇,突然意識到,最近江琸總是不見人。

他輕嘆一聲,笑自己竟深陷。

鄒琳的案子又到了瓶頸,到所裏沒什麽進展,出了所也沒什麽東西查,這幾天總是早早就下了班。她回來時正好與下樓的江枂撞上。

她跟江枂之間很少說話,唯一一次就是有個外地來的孩子到店裏讨玉米馍馍,他以為這不正常,跟她說了說。當時她正忙殺人案,敷衍應下,等她再想起來的時候,所裏已經派徐識去跟進了。

兩個人擦肩而過,鄒琳覺得這樣不禮貌,回頭說:“那個,江琸晚上不回了,她說要跟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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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枂沒說話,但有點頭。

鄒琳呼口氣,快步上樓。她只要一跟江枂說話就緊張。他身上那股陰沉神秘,讓人淡定不下來。

江枂拿上快遞,返回房間,工作效率低了下來,他以為是樓下的氣溫太低,他衣裳單薄,這樣下樓難免會沾一些冷空氣,冷空氣會限制人的思考。

但當他拼命想甩鍋給冷空氣時,就一定不是這個原因。

他是因為鄒琳那句,江琸要跟人吃完飯,晚上不回了。

她最近躲着他,也是因為跟她吃飯的人?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當他端起咖啡杯,卻等涼透才飲第一口,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淡定了,他很在意江琸跟別人吃飯這件事。

*

劇院的幾個人喝着酒吃烤肉,再聊些時興的話題,時間就過得很快,江琸回來就有點晚了。進門的時候她還在想席間有人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幾乎沒有猶豫就說有。

很平常的問題,很正常的回答,可只要一想到,她說的男朋友是江枂,她就連骨頭都麻了。

她摘下圍巾,哼着歌,黑燈瞎火裏跳舞。芭蕾舞團的姑娘們都很好看,她們纏着她想要肖像畫,提起她的哥哥臉紅得像晚霞。她們說江枂是新石最帥的男人了,只可惜眼看不見,不然紅喜事的門檻早被踏破了。

她倏然停下,靠在樓梯口,想着江枂的樣子。

誰說江枂眼睛看不見是可惜?他比有眼睛的人們看得更多,看得更遠,他教她懂禮貌,他說人要善良,可以對不喜歡的事情說不,但不能答應了別人卻不做到……

他把她教得很好,勝過太多有眼睛的人。

她越想越開心,怎麽能有這麽好的哥哥啊?她是撞了什麽運啊?她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來,甚至坐到了樓梯上,還從樓梯上滾下來,鎖着肩膀歪着頭,分明是墜入愛河的樣子。

就在這時,江枂的聲音在黑暗中乍起:“怎麽回來這麽晚?”

江琸被吓了一跳,看向聲音來源——她的工作臺,半晌才反應過來:“哥?”

江枂不會告訴她,他坐在那裏等了她三個多小時,想給她發消息,怕她遇到了什麽麻煩事耽擱了,又猶豫,怕她遇到了喜歡的人,那他不能打擾她。

他就這麽自我折磨了三個多小時,回憶徐識追求江琸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狼狽,第不知道多少次确定,他真的對江琸的态度變了。

江枂不再說話,上了樓。

江琸把憋住的一口氣吐出去,第一反應就是,江枂生她氣了。

*

半夜,江琸悄悄潛入江枂房間,進了門卻不立馬靠近,輕問:“哥?你睡了嗎?”

躺在床上的江枂沒有反應。

江琸本想着第二天再跟江枂主動承認錯誤,誰知道江枂一晚上都沒有動靜傳來。他最近正忙,沒動靜就是說,他今天早早就睡了,這不對勁。

她走近一步:“哥?我可以跟你睡嗎?我做噩夢了。有點怕。”

江枂沒反應。

江琸膽子大了,快步走過去,輕輕爬到他的床上,躺他身邊,蓋他被子,像一只毛毛蟲,慢慢蠕動到他後背,慢慢貼上他,慢慢摟住他的腰。

江枂一直沒睡,當然知道江琸那壞東西上了他的床,還鑽進他被子,後背滾燙的地方正是她胸上柔軟的兩點。

江琸深吸一口江枂身上的味道,聲音壓到最低:“哥,琸琸想到前邊睡。”

前邊就是江琸的懷裏邊。

江枂不理會她,也做好了她一旦上前就起身的準備。

江琸臉皮厚,腦袋都鑽進被子裏,慢慢蠕動,從他腿上爬過去,瘦瘦小小的身子又扭又蹭地挪到江枂雙臂間。她還知道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安置好了自己就擡頭,望着江枂。

江枂閉眼睛時眼睫毛總是過分的長,她伸出食指觸摸,心狂跳。

她虛聲說話:“哥,鄒琳跟我說,她告訴你我沒回來的原因了。那你為什麽還在樓下等我?”

江琸閉着眼,假裝聽不見,不答。

江琸拉着他的手到嘴邊,吻吻他漂亮的手指:“是因為生氣嗎?”

江枂不答。

“為什麽生氣?”

江枂不答。

“是吃醋了嗎?你以為我跟男人去吃飯了啊?”

江枂睜開眼:“不要亂說。”

江琸恍然大悟似的‘哦’一聲:“你裝睡啊?”

江枂被發現了,也不隐瞞了,轉身,背朝着她:“睡覺。”

江琸不要,再挪到他懷裏,讓他雙手摟住自己:“哥,你是吃醋了嗎?你不想我跟別人去吃飯啊?那你說啊,你說我就只跟你吃飯。”

江枂覺得她好吵,她一個女孩子怎麽總是叽叽喳喳的?他別開臉,借着昏暗的環境來掩飾他瞬紅的耳根和臉。

江琸貼着江枂,動來動去:“說嘛,說嘛哥,告訴我好不?我保證我不高興的跳起來。”

她這麽動來動去,江枂越來越不能淡定,身體反應甚至越過他的理智,對他發起挑戰。他只能弓着腰往後挪。偏偏江琸锲而不舍,還往他身上挨,他硬挺的東西就這麽戳在了她的小腹。

江琸身子頓住,江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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