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裙子
◎試一試,我想看◎
“什麽聲音?”丁玉眉毛微蹙,看向靠坐在桌邊的李墨安。
少年歪頭,眼神恢複到先前無害狀态,又試着吹了幾個轉音:“喜歡嗎?”
丁玉恢複正常色的耳垂又紅,他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發病,他鼓起勇氣主動上前幾步:“安墨。”
“嗯?”
只有湯亞見過他發病時的模樣,說不出心中滋味,丁玉将杯子洗幹淨後放在桌子上:“謝謝你。”
兩人沒就話題讨論下去,李墨安不想去揭丁玉的傷疤,他更喜歡自己去挖那一年經歷了什麽。
房不大,東西俱全。客廳算得上開闊,擺放沙發位置換成兩排衣架,上面都沒重樣的衣服。
看清夾雜在中間衣服李墨安挑眉。
那是一件很正統格裙,他曾經在某些國家見過,只不過一看就是給女孩子穿的尺碼,顯有男生的腰會有這麽——目光落在站在餐桌邊整理衣服的丁玉身上,李墨安微微一笑。
顯有不代表沒有,他大概猜到丁玉為什麽會租下離學校這麽遠的地方。
“哥哥,你喜歡女裝呀?”
這句話宛如平地驚雷,吓得丁玉差點将紙袋撕劈叉,注意到李墨安手指勾着的裙子,他趕忙搖頭:“工作需要。”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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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邁開腿朝丁玉走來,明明只到他下巴的小孩憑氣勢卻生生壓下他好幾個頭。
獨屬李墨安的氣息瞬間席卷全身,丁玉握住椅背才勉強穩住身子,大腦卻騰不出內存去處理不斷開合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耳鳴散去,丁玉才聽到少年無奈嘆息:“哥哥,我只是好奇而已。”
裙子是上單樣衣,拆了定位線後丁玉沒再穿過,他雖感激安墨那段旋律,但沒有穿女裝感謝他的習慣。
——這畢竟也太奇怪了。
“陽光很好啊,”李墨安看向房間裏特意空出來一面牆,“自帶柔光效果。”
見丁玉目光有些松動,他聲音壓低,特意提着裙子站在陽光下,讓丁玉看清上面漸變色彩。
“不。”不去看少年含笑的眼睛,丁玉捂住臉将自己摔進床裏:“不要有這種好奇。”
“這樣啊......”
聽出聲音低落,躺在床上的人悄悄坐起,對上他落寞神情後微愣。盡管被人否決提議,還是像對待珍寶般,撫平因動作而産生的褶皺。
向來都是直接找個空隙将衣服塞進去的丁玉:......
陽光正好落在少年純黑發梢,折射出耀眼奪目金棕色,濃密睫毛垂落遮住如深海般的眼睛,丁玉咬唇疑惑:“你是混血嗎?”
“也不算,只是色素缺失而已。”李墨安站在床邊,陽光在他眼底投出細碎光斑,不說話時就如一副定格動畫。
神出鬼差的,丁玉答應他堪稱無禮的請求。
得到回應李墨安勾起嘴角,将早就定位好的白短袖與領帶跟格裙一起遞在丁玉手邊。
後知後覺發現上當受騙,丁玉臉上流露出懊惱,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小孩牽鼻子走。李墨安從不給人後悔機會,幾乎同一瞬間坐在地面墊子上,笑眯眯地看青年起身準備換衣。
大家都是男生,但直勾勾的目光令丁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拿起衣服拐去洗手間。
卻忘了洗手間雖能擋住視線,但奈不住是玻璃門,更何況對面還有扇落地穿衣鏡,這朦胧不知比直接誘惑多少倍。
最先脫下的是白襯衫,修身收腰衣服離開露出丁玉不堪一握的腰,他擡手将衣服搭在架子上,腰間被李墨安按出的五個指印有了淤青,在白到晃眼肌膚上格外明顯。
由于側對門口,李墨安沒有看到讓他格外在意的兩點,只得在青年伸手穿袖子時窺見其粉色暧昧。
青年毛發并不旺盛,更顯得一雙腿筆直白皙,意外的有些單薄,屈膝時能明顯看到凸起微微泛紅的膝蓋骨。
裙子被人拆下拉開了側旁拉鏈,李墨安遺憾随手挑的上衣有些長,只露出被襯衫遮住小半個柔軟。青年看起來不像是很會穿裙子,好幾次衣擺都被卷進拉鏈裏。
李墨安輕笑,原本想等丁玉出來,目光一轉落在卷好放在盒子裏的黑色長筒襪上。
壓根就沒當着外人穿女裝,丁玉捂住臉試圖用手背降下去不斷攀升的熱度,他鼓起勇氣三次都沒有辦法跟鏡中自己對視,手指拽住裙子下擺試圖将其扯到膝蓋以下,可惜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準備出去時,敲擊聲清脆入耳,将他吓了一跳:“怎、怎麽了?”
“哥哥,忘記給你拿樣東西。”
隔了玻璃門李墨安聲音變得含糊不清,注意到他是背對着自己将東西遞過來。丁玉顧不得詢問展開一看,是雙贈送的過膝長襪。
“這個也要穿嗎?”丁玉有些為難,拿着襪子不知所措。
李墨安還是沒有回頭,只是用後腦勺抵在玻璃門上輕撞。聲音細微落在丁玉心上,空氣中也逐漸彌漫開森林清新氣息結束後的後調冷香。
等丁玉套好起身子,原本站在門口的人不知何時走開了。
拉開玻璃門,對上少年瞬間變得幽深的雙眼,透亮冰山變成深海汪洋。還以為他不喜歡,丁玉臉頰降下去的熱度又飙升:“我去換下來。”
“哥哥。”李墨安開口,視線依舊不肯從丁玉身上移開:“來。”
走動間,本就是最小號的襪子緊緊貼在丁玉雙腿,黑色襯托下腳踝細到李墨安懷疑稍稍用力便能折斷。
不清楚少年是想讓他走到哪,丁玉只在距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停住,卻不料少年猛地起身,抓住他手腕帶進懷。
冷木氣息令丁玉眼神瞬間迷離,額頭抵在李墨安肩膀上輕輕淺淺喘氣:“安、安墨?”
“哥哥很喜歡我的味道嗎?”
故意貼近丁玉耳邊呼氣,李墨安收緊放在丁玉後腰的手臂,手指慢慢順入他長到肩膀的發絲,褪下手腕上帶有定位器的發圈為其綁好頭發。
極近距離下,他又聽到青年的心聲。
與以往不同的是,清越嗓音帶了哭腔,得不到舒緩那般,一遍又一遍重複着喜歡。
像是得到了不得的默許,李墨安面容流露貪欲,手指扣住丁玉脖頸微頓,幾秒後下移到他支起的肩胛骨。兩塊骨頭宛若振翅欲飛的蝴蝶,現在卻輕松被人按住。
“為什麽不說話?”
他要強迫青年說出心中欲望,呼出氣息盡數噴灑在那顆小痣,李墨安眼睛凝聚風暴,宛若大海即将掀起的風浪。
懷中人卻突然劇烈顫抖,幾乎是瞬間掙脫了李墨安的懷抱,不顧一切跳上床将自己塞到被子裏抱膝縮成團。
“哥哥?”
聲音毫不掩飾擔心,但李墨安面容卻是找到丁玉敏感的興奮,他單膝跪在床上靠近,手指按在丁玉腳踝。
被李墨安抱在懷裏時記憶一瞬間與當年重合,雲修然披着人皮在他身前蹲在,手指從脖頸後面往下滑,一直停到最末端為止。
地下室陰暗潮濕,可唯獨他身上的氣息熏得丁玉有些眼暈,已經餓了兩天的身子提不起來一點力氣,徒勞重複幾十遍不要碰我。
誰都不會聯想醫生會擊潰病人最後的防線,就如沒人相信心理醫生會是罪魁禍首。白天他跟警察奔走,晚上獨自欣賞丁玉已經變得渙散的眼睛。
“沒人救你。”男人手指順着少年蒼白小腿上移,停在他蓋在身上的毛毯,上面還帶他披着毛毯吸煙的臭味。
現在卻被丁玉因為恐懼遮住頭,試圖回避雲修然的進攻。水泥地傳來的寒氣令丁玉不住哆嗦,小腿一縮再縮。
“你還是小孩子嗎?”
惡魔呼聲低聲,用毯子罩住頭的丁玉雙目通紅。這些天過去,他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