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雪山

◎過度撫摸◎

私自拿鑰匙去開丁玉房門,女管理已經心驚膽戰,再加下樓不小心崴腳,她渾身哆嗦來到第一層門房。

空無一人的房間站了位男人,正打量牆壁上整棟樓布局,發現好玩東西,他手指點點三樓某個房間。

注意到女管理回來,他剛想上三樓,卻被女人下一句話頓在原地。

“我按照您說的方法敲門,也掏出鑰匙裝作開門,”女管理不敢看雲修然的臉,盯住鞋尖,“可——”

無框眼鏡遮住的面容,男人聲音還是先前的慢條斯理,眉眼卻帶了不容忽視的煩躁:“什麽?”

女管理無法想象告訴他青年房間還有人,手指緊緊扣住身後桌子的棱角,用痛感來保持冷靜。

“裏面還有其他人,對我很警惕。”女管理喉嚨幹澀到連呼吸發疼,注意到周圍瞬間變了的氣壓,她低頭:“他有刀,頭發很黑,臉在暗處我沒有看清。”

捕捉到話中信息,雲修然皺眉:“你打開了他的房門?”

“不,不,我哪敢,是他自己開的門。”

快要出去的男人又轉身,牛皮短靴上的銀拉鏈晃動,在昏暗門房裏折射一閃一閃亮光。

察覺男人的呼吸停在頭頂,女管理懊悔怎麽就聽信了他的話去敲門。

她胡思亂想着,忽略雲修然喉嚨的輕笑。

“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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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宛若不得了的暗示,沒等女管理松氣,男人下句令她心高高懸在空中。

“這可不比外面,動個手都能被發現,”他聲音愈發輕柔,“今晚也要按照這個節奏敲門,他這麽聰明,肯定能發現是誰。”

等周圍重回寂靜,女管理像是被卸力般摔在地上。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他,以為又是對住在三樓男生的仰慕者,沒想到是條能奪取人性命的毒蛇。

至于淩晨去敲男生的門——女管理無奈苦笑,要不是房間與樓道裝上監控,她怎麽可能會去做缺德的事。

“嘟——嘟——”

漫長忙音後電話自動挂斷,又沒打通丁玉電話,湯亞只得給他發過去一條監控損壞的信息。

朋友小井撓撓頭:“現在還有人手機常年靜音呢。”他将湯亞填寫的單子收回,指了指明顯被人動過手腳的監控記錄:“刻意為之,将監控恢複也查不出東西。”

“是嗎?”

湯亞見多了對丁玉鬼鬼祟祟的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拍了那麽多照片,簡直就是在扇她巴掌。

拿起擺在桌上的照片,小井也不禁感慨:“還跟高中一樣好看。”

沒有回應他的稱贊,湯亞回憶誰能刷到十一樓。

“很多啊,有前臺、保潔、服務生,以及住在頂層套間的那些人。”小井開口,手指點了點酒店傳來的監控錄像:“這麽多年過去了,傷害丁玉的人估計還在服刑。”

他認為湯亞保護過度,甚至都神經質。

“能造成心理崩潰的人心甘情願放棄自由?”覺得小井都在崗好幾年還這麽天真,湯亞不覺得有些好笑。

案子有小井的同事參與,他知道些沒公之于衆的消息,比如丁玉被找到時并不是在居民樓裏,而是一家心理咨詢診所的地下室裏。

至于少年身上的傷,同事說起時面部神情怪異,多次張口卻又欲言又止,最後只說還好沒發生更糟糕的事。

湯亞疑惑:“套間會有其他樓層的卡嗎?”

“誰知道呢,只是聽說而已。”

見也問不出來什麽東西,湯亞不先把時間耗在這裏,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小井突然喊住了她:“當年事故真相你要一直瞞着丁玉嗎?”

“他不是小孩子了,好好解釋一下肯定能明白。”小井試着勸說:“誰也沒想到偏偏發生在他們身上。”

可湯亞沒回話,她看了眼還是未讀狀态的信息,推開門走出去。

等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小井才嘆口氣。

太陽開始西偏。

落在窗臺上的暖光也慢慢下移,李墨安瞳孔又恢複到先前平穩靜藍,手卻搭在小鼓包感受身下青年的呼吸。

單調音節也能組成搖籃曲,被子裏的人慢慢放松下身子,李墨安才将被子拉開,露出丁玉因哭泣憋紅的臉。

明明跳舞時璀璨到全場都能為之狂歡,也會像小孩子難過就躲在被子裏哭。

手指落在哭泣變得微紅的眼角鼻頭,又去觸碰他濕漉漉的睫毛。

他似乎能猜到丁玉的秘密。

一個非常擅長隐藏、人人都喜歡、最先會被忽略的家夥。能近距離接觸丁玉,消失時間步入寒冬之臨,還找到有暖氣不至于凍壞的地方。

李墨安将懷疑落在傭人、老師與校醫身上。

他的觸碰引起丁玉不舒服悶哼,青年微微後退,發絲壓在枕頭上,呼出氣息落在李墨安手心。

當年他在森林裏遇到的只被打傷的小鹿,身子顫抖,眼裏映出寒冬肅穆天空,卻在眨眼後永遠停止呼吸。

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生厭惡的記憶,李墨安翻身躺在丁玉身側,手指順着他腰線滑下擡起,最後停在高點。

真奇怪,李墨安想。

他忘不了初見青年的驚豔,就算對方站在高臺漫不經心扭動身子,可生生勾起他十八年來都沒有過的沖動。

沒人會将清純與妖治結合,也沒人簡單擡手就能讓李墨安控制不住奔騰的欲望。青年手指上移,正好能看清他眼底的冷漠。

沒有享受,沒有得意,只有漫無邊際的漠然。

他不喜歡這裏,又為什麽要來?

他白天抵達這家酒吧時以為是清吧,沒想到一過八點,人群宛若炸鍋般将整個酒吧堵得水洩不通。人人都在議論所謂的玉少爺,李墨安對形容其容貌用詞誇張感到好奇,也想目睹一次所謂的妖精。

結果,還真是。

保镖以為他産生厭煩,剛想推開人群帶他離開,結果卻看到有人瘋狂晃動手中香槟,開蓋後盡數噴灑在青年身上。

青年生氣了,利落轉身不再面對這邊。

李墨安不爽,示意保镖将搗亂的人抓來按在地上,打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丁玉!丁玉!”

呼聲一浪接過一浪蓋住卡座裏的慘叫聲,李墨安不去看那人被踩得血肉模糊雙手,目光重新落在高臺,直到青年被一位打扮成熟的女生扶上車,才起身出去命令保镖跟上。

雖然青年居住的酒店以安全性聞名,但能用錢打破的事情都是不算事。拿着門卡劃開青年房門,李墨安在黑暗中向床邊靠近,卻發現留有一盞暖黃色的夜燈。

他怕黑。

這個小小的發現令李墨安自心底産生愉悅,手指落在青年半開的衣領,用食指輕輕向外調開,露出如玉般潔白胸膛,讓他聯想到後山落雪時出現的白滿。

有雪便有梅。懷抱着這樣的心思,李墨安俯身湊近,偏頭露出牙齒,迫不及待在上面留下自己痕跡。

打量即便陷入深眠還能勾人的丁玉,他示意保镖将相機拿來,一連拍完好幾板膠卷才收手。

他本可以将這些照片拿走不留痕跡,可他不願。

李墨安以不容忽視的态度向周圍人表明,這個人,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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