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場

出場

日正當午，晉州原城，喬家。

喬耀祖正嘶啞咧嘴地跪坐在庭院正中央喊娘：“娘唉，你快來管管我爹吧，我活不成了！我死了你們再生一個吧！到時候，您可別想兒啊！”說着就要往地上滾。喬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匆匆趕來一把扶住，喬耀祖看到是親娘，立馬抱住喬夫人大腿裝作孩子樣大哭。喬夫人對這父子倆是又愛又恨，輕柔地說道：“好了，好了，望兒，起來說話。”“我不！”喬耀祖更是一個倔脾氣。

“聽話！快起來，多大的人了，別在這讓娘着急。這大熱的天，娘受不了呀。”

喬耀祖聽聞松開了喬夫人，抹抹眼淚說道：“娘，您回去吧，反正我必須得跪到我爹同意。”

喬夫人也開始哭了起來：“望兒啊，你說你從小到大，爹娘哪點不順着你呀，就這次聽你爹的吧，幼姝馬上就回來了，你不能讓你爹在常老爺面前難堪呀！”

“常老爺常老爺常老爺，常老爺不就是在我爹年輕的時候幫過他一把嗎？那我爹還救過他命呢，娘，咱們家現在也不差錢，要是真的想補償，給他什麽不行？為什麽非要用我的婚姻去還債呢？這個買賣是算不清了嗎？”

以前耀祖和幼姝還小，總是把婚約拿來當玩笑哄他們玩，可現在他們長大了。耀祖站起來能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喬夫人心疼地為被太陽曬得彤紅的兒子擦汗，看着他俊秀的臉龐像極了喬老三年輕的時候。“望兒啊，當初你們還沒出生，常老爺就和你爹定下了婚約。你和幼姝打小關系就很好，你們一直知道婚約的事情，也沒有反對過，三年前幼姝上船時你們不是還約定好了回來就結婚。你不也挺喜歡幼姝的嗎？”

“娘，我們那時候還小，根本就不懂婚約。是，我從小就把幼姝當成我媳婦兒，可是那都是你們說的，我就以為人這一輩子都是這樣的。娘，我真的喜歡佑男，娘~”喬耀祖向喬夫人撒起了嬌。

“求你娘也沒用，老子不同意！”只見喬老三拿着鞭子氣沖沖地從二人後面走來。

喬夫人慌忙護住喬耀祖：“喬老三你要打他就先打我！”

“夫人你讓開，我今天必須得收拾收拾這個逆子。小蘭，扶夫人回屋。”

“老爺，您想讓我跪下求您嗎？咱就這一個兒子啊，打壞了怎麽辦？！”

“夫人，這逆子打死也不虧！”說罷就一手拉開喬夫人，一手揚起鞭子。

喬夫人撲通一聲跪下，哭喊到：“老爺！您忘了您年輕的時候了嗎？！”

喬老三小時候家境貧寒，有這樣一番成就實屬不易。在生意剛有起色的時候，遇到了喬夫人，喬夫人娘家是官宦之家，在晉城非常有名望。恰逢喬夫人的爹過壽，喬老三送酒祝壽，就有了“只一眼注終生”的緣分。喬夫人的爹認為喬老三就是一個釀酒的，門不當戶不對，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況且當時喬夫人已有婚約，為此還把喬老三趕出了晉州，喬老三當年也沒少受皮肉之苦。幸得喬老三自己争氣再加貴人常老爺的幫助，才得以和喬夫人修成正果。

喬老三連忙扔掉鞭子，扶喬夫人起來：“诶呀，允詩你這是幹什麽呀，快起來。”

“老爺，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我知道幼姝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但是這兩個孩子有沒有緣分不是我們能定的。”

喬老三看不得喬夫人淚眼婆娑，但還是踹了喬耀祖一腳：“你這個兔崽子，我讓你讀書你不讀！你想做生意，我讓你做！就讓你去了一趟杜家，你就把杜佑男看上了，這是你能碰的人嗎？她比你大兩歲不說，你是不知道她在生意場上的很辣，才二十出頭就這樣，要是再過兩年還了得，她事事得壓你一頭啊！你做生意的那點小聰明鬥得過她嗎？還有他們那個家……”還沒說完喬耀祖就掩面嘆息：“同母的哥哥弟弟都早夭，庶出的弟弟是個傻子，你把她娶進門，那咱們家……”

喬老三長嘆一聲扶着喬夫人回屋了。

由巴黎來往中國的輪船上。

“讓一讓，對不起，讓一讓”常幼姝穿着一身白色裙子拎着箱子悶頭穿梭在人群中，絲毫沒有平時氣定神閑的樣子。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安靜落腳的地方，就聽到一個猥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嘿嘿。常姑娘，你走這麽快幹嘛？”

常幼姝立馬拉開距離，舉起箱子：“我告訴你，你離我遠點！小心我打你。”

“诶呦，脾氣幹嘛這麽大嘛！”

“二哥？”常幼姝略過眼前這個幹柴男人，向兩米外的餐桌旁戴金絲框眼鏡男人奔去，“二哥！”

被拍的男人擡頭看着幼姝，兩人四目相對。幼姝只剩尴尬：“二……二哥”

“嗯？”

常幼姝調整語調大聲說道：“二哥，你怎麽在這呀，我找了你好久！”

“這真是你二哥？”幹柴男人走來詢問。

沒等常幼姝開口，“二哥”就輕輕“嗯”了一聲。幹柴男人只好識相地走開了。

未等“二哥”開口，常幼姝就坐到了餐桌旁邊：“真的謝謝您，這種人最會欺軟怕硬了，就是欺負我一個人。”

“二哥”還是沒說話，只是輕輕推了推眼鏡。“話說，您和我二哥長的真像。這麽一看，性格也像，都不愛回應。”說着，常幼姝神戳戳地湊近假二哥，說道：“二哥你不會不放心我，但不好意思說，偷偷跟着我上船了吧！”

假二哥面對逼近地臉頰，只得輕咳一聲：“有這麽像嗎？”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說話聲音這麽好聽呀。嗯，是挺像的，不過你長的比他好看很多”假二哥突然笑了。“诶，我沒騙你，你笑起來都比他好看，你穿西裝也比他好看！”“你是哪的人呀？我們就坐一起行嗎？”

男人惜字如金地蹦出一句“晉州原城人”

常幼姝激動道：“我也是！我就說看你很親切，果然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認識我二哥嗎？他叫常宥陽。”

“嗯，聽說過，不過不熟。你是她的妹妹常幼姝？”

“對！那太巧了吧。”常幼姝在竭力尋找二人有關聯的東西以用來拉近距離，防止被抛下。常幼姝熟絡地伸出去：“那我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常幼姝，來自晉州原城”

男人回道：“你好，我叫趙以默，晉州原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