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前
重生前
B市的小屋,只有二十平米左右大,稱得上是蝸居了。舒晴剛剛從商場裏賣衣服回來,她揉了揉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的小腿,硬成了一塊。笑容已經僵硬到了不行。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舒晴考研了三年,今天是出成績的日子,她有信心,一定能上。
舒晴大學畢業三年,本有一份好的工作,但為了愛情,她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年薪五萬工作,不顧家人的勸阻,毅然決然地搬出了父母家。
是的,舒晴有一位男友,從初中中考畢業一直交往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三年了。舒晴的男友叫鄭彬,人如其名,文質彬彬。鄭彬外貌咋那麽一看,略黑,幽深的眼神和厚嘴唇,讓舒晴看着就有安全感。
老人家都說,厚嘴唇的人重感情。舒晴以前小時候就跟着祖母一起過,自是很聽得進話,對厚嘴唇的男友更是體貼又信任。
鄭彬大學在省內讀,回家很近,畢業後省內最好的城市找到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舒晴大學在外省讀,兩人異地戀,大學畢業的那份工作,也是在她大學所在地。
為了能夠長長久久和他在一起,舒然回到了B市,平日裏靠着自己打工存下來的錢度過一日三餐,到了周末,搭上大包,到鄭彬那給他打掃衛生和做飯。
舒晴從大衣口袋裏掏出手機,這手機只有八百來塊。舒晴買這手機很是得意,這是二手貨,若是新的,得花近二千呢,她還為此跟鄭彬炫耀過自己是節約小能手。
小屋裏沒有WIFI,數據線網絡平日裏舒然也舍不得用,今兒她打開網絡,抑制住心中的不安,查了成績。
比以往的分數線多了二十幾分,一定能上了,這樣,她就可以和鄭彬團聚了。
這麽想着,她打想打電話給鄭彬,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電話那頭是盲音。舒晴想着,估計他是在忙。
鄭彬每周都會給她發一份郵件,告訴她一些生活中的事,她平日裏都是在打工的地方偷偷摸摸地看了,今天想着,這是個大好的日子,多費點網絡費也沒啥,這才打開了。
果然,今天白天發的。
舒晴揚起一抹笑容,似陶醉于品嘗了陳年佳釀。放大,打開,除了日常的問好,前面開頭一段都是在寫自己工作的繁忙,等看到第二段,突然轉折,說他們兩人的關系他覺得出了問題。
舒晴的心有點發涼,快速地滑動頁面,最後一段,只有短短五個字: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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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把手機放在了鼻尖下,這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确實是要分手。
他們在一起十三年了,若是有問題,十三年中早有問題了吧?
舒晴不敢相信這封分手信,可又不得不相信,白紙黑字,一清二楚。
不行,她得問清楚,不能就這麽被甩了!!
舒晴不甘心,她打了電話給老板,頂着被開除的風險,請到了三天的假期。
夜裏輾轉反側,不能眠。
天微亮,舒晴就起來了,撥弄了下亂蓬蓬的頭發,梳洗了一番,這才出門。路上買了一元錢的煎餅油粿吃,從褲兜裏掏出兩百,買了一盒營養品,打算給鄭彬帶過去。
她想了一夜,鄭彬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他工作有了困難,心情不好,不想拖累自己,他才這麽拒絕她的,他是為了她好。
可是沒有關系的,不管他多苦、多窮、多潦倒,只要他心裏還有她,她會一直支持他,即使讓她賺錢養他,她也願意。
鄭彬他一定是忘記了她想要和他在一起那樣堅定的決心,真是個傻瓜,為了不拖累她,說什麽分手。
大包小包提上大巴,差點趕不上車的舒晴松了口氣,本來只是想買營養品,到頭來,倒是買了許多東西。
擦掉額頭上的薄汗,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一個小時的車程呢。
到了站臺,舒然下車,還要再走一小段路。他租的房子在市區的中檔小區,每個周末都過來,保安大哥也都認識她了,笑着點頭給她開門。
舒晴從袋子裏掏出一袋子幹果,放在了保安大哥的手裏,“大哥,這是給你的小零食。你不要嫌棄,我也沒啥錢。”
保安大哥露出憨厚的笑容,推拒了,“大妹子,日子都難過,別客氣了。”保安大哥真心羨慕鄭先生有這樣的女朋友,每周都從老遠的地方坐車過來,只是......保安大哥的嘴巴蠕動了下,還是不忍心說出口。
舒晴把小零食放他桌上,板着臉說:“大哥若是不接着,就是看不起我了。”保安大哥這才點頭,“行,謝謝大妹子了。”
提着東西的舒晴揮了揮手,往樓梯間走去。
按下十八樓,舒晴把手裏的東西放電梯裏,手掌都被袋子勒出了紅痕來了,讓略微粗糙的手越發醜陋。
想起鄭彬下班回家時聞到廚房的香味,一定跟個小孩子一樣,摟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說着甜言蜜語:“老婆,我最愛你了。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雖然鄭彬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可舒然卻覺得他老實,說出來的話也是掏心窩子的,聽起來更歡喜。
舒晴打開門,沒鎖,他是早下班了麽?
舒晴輕手輕腳打開鞋櫃,若是早下班,估計還在睡覺吧。
這個屋子有一百二十平米,據說一個月的租金就接近三千,鄭彬的工資也才五千出頭,房租是大頭,也為着這個,舒晴從來都沒有向鄭彬要過一分錢,反而每周過來,都替他把冰箱給塞得滿滿的。
屋子裏有三間卧室,舒然性子保守,即使來這裏住,也從來都是自己住一間,沒有任何越矩過。
鄭彬也要求過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被舒然拒絕了,因此還生了好幾天的氣,還是舒晴去哄了他,這才哄了回來。
畢業第一年舒晴生日,鄭彬特意去她那兒過,給她買了二十寸的玫瑰蛋糕,還帶上了一瓶紅酒,可惜那天舒晴加班了,到十二點才回來,上樓梯發現鄭彬坐在地上打瞌睡,舒晴推醒他,進門後,舒晴被他罵了一頓,“你帶手機幹什麽?當裝飾麽?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了!!”
舒晴無辜地望着他,想解釋,但鄭彬覺得她開口說的話一定會讓他更厭煩她,他覺得跟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便拿着蛋糕和紅酒回去了。
過後舒晴才知道,原來他是來給她慶生的。
鄭彬有時候對她脾氣不太好,但舒晴覺得那是因為他把她當家人看,和家人生氣不算什麽。
舒晴想起過往,抿着嘴巴笑。她無聲地正要把東西往廚房裏放,卻聽到了卧室裏有聲音,難道是他醒了?
她高興地要推開門時,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彬,你什麽時候跟她分手?”女人轉了個身子,床板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鄭彬摟了摟懷裏的女人,吻了一下,說:“昨天就發分手信給她了。你放心,我們都有孩子了,我怎麽可能會跟她再糾纏不清。”
“最好是這樣。當初和我在一起後,我不讓你跟她分手,也就是想要好好嘲笑她。現在你若是敢跟她做出什麽勾當,公司你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爸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女人狠聲威脅他,“不過舒晴手段也不錯,瞧她還給保安送東西,說不定她不讓你碰,倒是勾搭上了保安也不一定。”說完,女人嗤嗤嗤地笑了起來,好似講了什麽好笑的笑話。
鄭彬朗聲笑,也不反駁女人對舒晴的诋毀,大手摸着她的裸肩,安慰她說:“我怎麽可能舍得讓你難過?”
“難說!你說不定貪圖她的美色什麽的。”女人并不覺得舒晴長得比她好看,可男人劣根性子就是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
懷中的女人好不容易才吃一回醋,他趕緊打包票地說:“絕對不會。”
怕她不信,又用貶低嘲弄地語氣說:“我貪圖她什麽?每周的冰箱菜錢和保養品的錢?還是每周浪費的寫信時間,天知道每次我只要一想到給她寫信,我就覺得生無可戀。她那張臉,也就能看罷了。就算要貪圖美色,也是貪圖你的美色。”說着他就對着她的脖子細碎地吻了起來。
舒晴手裏的東西,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鄭彬吓得坐了起來,女人哈哈大笑,“做賊心虛麽?”
舒晴一把推開房門,紅着眼瞪着鄭彬和好似認識的女人的臉。
女人見是舒然來了,懶洋洋地把被子蓋好,涼涼地說:“呦,是鄭彬的保姆來了,快去做飯吧。”
舒晴一步一步往前走,鄭彬套上衣褲,下了床,本還有點心虛的眼神,在接觸了身後女人充滿嘲弄的意味後,硬是發出了惡狠狠的目光,厲聲道:“你進來做什麽!我要告你私闖民宅!”
“王八蛋!”舒晴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打過去,鄭彬奮力一推,舒晴本身疲憊的身軀加上平日裏營養不良,軟綿綿地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