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挽救蜀漢計劃》/ 殘星
劉備集團在荊州進行了一段時間的休整，就将目光瞄準了江東。
此時孫策已經去世，改為孫權接任主公之位。議事之處，劉備召集所有謀士和武将開會，讨論是否對江東發起戰争。
關于歷史，寧昭記得清清楚楚，諸葛亮對江東的政策是“外結好孫權”以及“此可以為援而不可圖也”，但如今情況已經改變，劉備在比歷史提前了數年的情況之下跨有荊益，不知諸葛亮會如何建議。
劉備把這個問題一抛出，諸葛亮便道：“亮建議盡早集結軍隊，對江東發起攻擊，以免其成氣候。”
呦。
寧昭聽此心裏一樂，正所謂随機應變，看來這回是真的不同于歷史了。
所有謀士紛紛贊同諸葛亮的意見，劉備當即命令，肅整三軍，擇一良辰吉日讨伐江東。
***
散會後，寧昭找上諸葛亮。
“先生。”
諸葛亮見是寧昭，眼中的目光溫和下來：“寧昭，公子怎樣了？”
“放心吧。”劉阿鬥被我養得好着呢，“現在不僅積極背誦各家經典，對各位長輩也越來越有禮貌了。”
諸葛亮笑道：“多虧你了。”
“先生……”寧昭猶豫了半晌道，“聽說你有個兄長在江東為孫權效力？”
“是。”
“可否将其說服歸降于大哥？”
諸葛亮凝視寧昭片刻，搖頭道：“兄長不會降服于主公，就向亮不會投奔江東一樣。”
“……抱歉，”她低下頭，“是寧昭多心了。”
他搖搖頭。
“沒什麽事，亮就先走了，主公還等着我商議事情。”
寧昭點了點頭。
她看着諸葛亮的背影，不語。
諸葛亮來到劉備身邊多年，越來越忙了，雖然寧昭當初救下龐統，延長了他的壽命，但寧昭卻發現龐統的存在并不能太減輕諸葛亮的忙碌。倒不是說龐統不幹活，而是諸葛亮性格事必躬親，總喜歡把什麽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來，龐統樂得逍遙，諸葛亮倒是越來越累。
***
某天，寧昭找到了龐統。
屋子裏的陳設散亂如山，一股酒香彌漫其中，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在劉備的地盤，寧昭差點以為她進入了郭嘉的房間。
“龐軍師。”
寧昭看到龐統正在飲酒逗鳥，便氣不打一出來，“襄陽的人口、軍備冊子，你都整理了沒有？”
龐統砸了口酒，擡頭看了寧昭一眼：“你以為我沒做？”
說罷，把墊子下的一摞簿冊扔給寧昭：“早做完了，拿去吧。”
寧昭拿着簿冊，瞪着龐統。
“你可知你平日裏飲酒作樂之時，諸葛先生都在操勞什麽？”
聽這話龐統倒笑了。
他坐直身子，調侃地看着寧昭，“你每天左一個先生忙，右一個先生累，你不會是喜歡孔明吧？”
“你……”寧昭臉頰微粉。
“罷了罷了。”龐統擺擺手，“反正孔明也沒娶媳婦，你要是真喜歡他，就跟主公說，讓他給你作主，想要嫁給孔明還不是易如反掌……”
“龐士元！”
“好了不逗你了。”
龐統收起笑容，他站起來，點了點她的肩，“不過寧昭姑娘，你真以為我沒忙的話，那就錯了。”
說着，又從褥子下面拿出一摞信件，扔給寧昭，“曹操那邊那個郭奉孝可是把我頭都惹疼了，這些日子曹操那邊的來信，主公全給了我，讓我考慮如何回複。”
“回個信有何可頭疼的？”寧昭問。
“一般的信件是無妨，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曹操總是在信裏暗戳戳地提你呀。”
龐統走在寧昭身邊繞了一圈，“一會兒是誇主公的四妹聰慧過人，一會兒是誇容貌傾城，我都不知道，這曹操為什麽這麽看重你。”
寧昭心裏一沉。
莫非郭嘉來得那天，他看出了什麽？
看上去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而已，沒想到竟如此厲害？
“我在想怎麽替主公和你圓謊，因為主公對你可寶貝得很，完全不想把你交給曹操看一眼。”龐統道。
她幹笑：“那真是謝謝你了。”
“不謝不謝。”龐統擺擺手，“寧昭姑娘，我還有事要忙，若不什麽事，你就先走吧。”
比起諸葛亮，龐統對她的态度可截然不同，寧昭本來就比他小很多歲，龐統又性格自由不羁，二人完全不像什麽主公和謀士的關系。
***
寧昭回到正廳，便見到了劉備。
劉備正在和關羽張飛用晚膳，看到寧昭，道：
“四妹，先生又沒來吃飯，你幫忙把飯給先生送去吧。”
“好啊。”
寧昭一向很樂意幹這活兒，接過劉備手中的托盤就向諸葛亮的房間走去。
寧昭走後。
劉備關羽張飛三個人開始嘀咕起來。
“你們說，這四妹真的喜歡孔明軍師？”劉備疑惑地看着寧昭的背影。
“那還能有假。”張飛道，“那次行軍紮營在山上，我可是親眼看見四妹靠在軍師肩上了。”
“可是……四妹畢竟已經跟了咱們十幾年，突然聽聞她已心有所屬，我這心裏還是有點不适滋味。”關羽嘆了口氣，沒忍住自己那把老父親的心。
“女大總是要出嫁的。”劉備拍了拍關于的肩膀，“二弟、三弟，即使舍不得也沒辦法啊。”
***
諸葛亮房內。
燭燈暈染得男子眉眼如畫，俊朗的容顏在暗夜裏輪廓突出，宛若素雅谪仙。
寧昭輕輕端着托盤走進來，便看見諸葛亮修長的手指執筆，在就着燭燈寫着什麽，他已經在那間房裏坐了許久，眉眼中有淡淡的疲憊，盡管他模樣仍如初見般清俊，但辛勞給他的壓力是怎麽都遮掩不住的。
她盡量沒發出聲音，輕輕咳了一聲：“先生，該用膳了。”
“放那兒吧。”諸葛亮并未回頭，仍然就着燭燈寫字。
“大哥讓你現在就吃。”寧昭抿了抿唇。
其實大哥可沒這麽說，那是我自己加的。
“亮還有半柱香時間，馬上寫完。”諸葛亮不為所動。
“……”
寧昭無奈，只得耐心地等諸葛亮，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寧昭看着那柱香完好的香一直燃盡，又過了許久，直到青煙都冒散了，諸葛亮都沒從桌案前離開。
“先生，你騙我。”
她站起來，聲音裏帶着責怪和委屈，
“你明明說還有半柱香就寫完的。”
諸葛亮苦笑皺眉，他終于站起身離開桌案，走到寧昭面前揉了揉她的頭，
“那好，先生現在就吃。”
諸葛亮剛剛伸手，寧昭卻抓住了他，“不行，飯都涼了，”
“我去廚房熱熱你再吃。”
說罷，寧昭端着托盤轉身走出房間。
諸葛亮看着她走了，便又取了本書，靠在榻上翻着。
直到寧昭走進來。
她手裏端着重新溫好的熱氣騰騰的飯菜：“先生，好啦。”
諸葛亮擡起頭，少女的瞳仁被燭燈照耀得亮晶晶的，裏面閃動着光芒，煞是活潑可人，也不禁一笑。便放下書，過來用膳。
“先生，你答應寧昭一個請求好不好？”
諸葛亮在一旁用膳，寧昭看着他便道。
“什麽？”
“以後每日三餐，必須得寧昭親自監督着按時吃完，不許省掉。”她認真看着他道。
諸葛亮錯愕笑道：“吃飯這等事，還用人看着？”
“才不是呢！先生自己說說有多長時間沒吃過晚飯了！”寧昭有些着急。
不吃飯身體會垮掉的。
“好吧，”他似考慮了一下，眨眨眼道，“就依你。”
寧昭笑起來：“太好了。”
“對了。”諸葛亮道，“近日寧昭姑娘有空去一趟益州麽？”
“去益州幹什麽？”
他眉間隐透擔憂之色：“主公馬上就要和江東開戰，但亮聽聞益州南部連年災害，有許多百姓流離失所、有待安撫，亮很牽挂。何況，若後方不穩，到時打起仗來，供給和軍心恐怕會出問題。”
“二哥不是在益州鎮守？”
諸葛亮沉默片刻：“關将軍為人高傲，亮擔心，他對于災民的處理可能不會細致。”
唉，又來了。你什麽時候能想想你自己呢？寧昭嘆了口氣，不過……“若先生願意的話，那就去一趟吧。”
“如果寧昭姑娘不介意，益州之行，亮想邀請你陪同。”
他看着她。
“……好啊。”
她一怔，随即眼睛亮起來。她沒想到諸葛亮會邀請自己，不過她最喜歡跟他出去了，何況這次身邊還沒有劉備、龐統那些人。
“那就說定了，三日後出發。”
“好。”寧昭點點頭，拿過餐盤，“先生你忙吧，我先走了。”
剛剛走到門邊，卻聽見諸葛亮的聲音：
“等等。”
“寧昭，過來。”諸葛亮沖她招手。
“怎麽了？”
她走過去來到他身邊，他就站起身，伸手輕輕把她頭上的發飾摘下，将她有些散亂的碎發攏好，又用發飾重新別住。
他的氣息噴在她頭頂，寧昭站在他身前動也不敢動。
“好了，去吧。”
不多時，他拍拍她道。
寧昭垂下頭，悄悄紅了耳根。“先生，我走了。”
她走出房間，輕輕關好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