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駱柏宇自然注意到了白靜溫的動作,雖然沒聽到兩個人在聊什麽,但看梁文道那如同吃了蒼蠅的樣子,就知道白靜溫講得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等到白靜溫說完向兩個人走過來的時候,駱柏宇想說些什麽,但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有說出點什麽來,只是幹巴巴地說了句:“他爹和我阿兄職位上有點關聯。”
言下之意就是,我也不是怕他,只是不想牽連到遠在邊關的兄長。
作為人精的白靜溫當然能聽懂,但他只是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接駱柏宇的話茬,走在前面的鄧大人就爽朗地笑了笑:
“我就說你們肯定是好友,老莫非說不是,說什麽你倆是死對頭,互相兩看生厭的那種。”
“你看看你看看,我還沒見過幾個會幫小駱出頭的好友,白大人能和小駱成為好友真是太好了,這孩子從小玩伴就少,小時候就愛和我家阿烈玩,我都是把他當我第三個兒子看待的……”
白靜溫聽着鄧大人的絮絮叨叨,跟在一旁時不時的點頭,仿佛是最捧場的觀衆,只有駱柏宇一臉的苦悶,眼看着鄧叔父都快把自己底褲掀掉了,多次想開口打斷他說話,卻發現不得其門,好在三個人很快就走到了檔案室門口,鄧大人的啰嗦也只能止住。
東西鄧大人沒有假手于人,找到後就放在了一旁的盒子裏,帶着兩個人走進檔案室後,才把卷宗遞給兩人。
在來之前,兩個人對案件并沒有大致了解,只知道這是太子,為了讓三皇子交出刑部這塊肥肉的一步棋,但開始翻看卷宗,兩個人才對這個案件有了更一步直接的了解。
其實不是什麽大案子,說小了就是幾個人之間的糾紛,起因是呂氏女被父親賣給了城裏的胡氏,說是賣,其實就是賺彩禮和訂金。
駱柏宇看着一邊讀,一邊臉色越發難看的白靜溫,心裏多了不少的猜測。
不過回到卷宗上繼續看,無論怎麽想都能猜到,胡氏并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家族,要了這個女孩的目的肯定不單純。
但呂父卻覺得無所謂,錢管夠就行,随後就對賣出去的女兒不管不顧了。
本來到這裏都沒有什麽,但很快,呂氏女不見了。
胡氏不肯吃這個啞巴虧,覺得是呂父在自導自演,于是去找呂父,想讓他把彩禮訂金全數返還,卻沒曾想呂父翻臉不認人,直接表示沒有看管好這個死丫頭是你們的問題,和我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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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兩個人就鬧上了衙門。
這也就是一些大致的背景。
而在卷宗下面,寫着夏皓月之前的處理方式,雖說這好似是說媒結婚的一件事,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位父親就是在賣女兒,拿的就是原本該給女兒的彩禮錢。
雖然能看得出來,但理由并不充分,于是夏皓月選擇親自去胡家走了一趟。
最好的解決方式,肯定是先找到呂氏女,其餘的事情就留給幾位當事人聊,如果真的是賣女求榮,夏皓月自然會按照律法處置,但很不巧,現場一點線索都沒有。
如同最近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婦人失蹤案一般,呂氏女如同憑空消失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過雖然卷宗裏沒有明說,但當夏皓月在胡家調查了一下後,就發現了很不得了的東西,于是胡家松口,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後此事作罷。
卻沒曾想現在胡家又鬧了起來,說是有證據,呂氏女肯定和失蹤案沒有關系,她是自己跑的,而且還是跟江湖中人跑的!
還說三皇子和江湖中人有牽連。
這話可就把衙役吓了一大跳了,要知道當今聖上非常不喜江湖中人的做派,這話挑明了就是在說夏皓月不配來刑部查案,所以鬧起來後,聖上也就喊了駱柏宇和白靜溫兩個人過來調查。
畢竟三皇子這幾日出去了,并不在京城。
白靜溫合上卷宗的時候,緩緩地深吸了口氣:“他們覺得是哪位江湖中人幹的?”
鄧大人思索了片刻:“他們說是神盜。”
“因為最近有傳聞神盜來了京城,所以他們就懷疑其實是神盜幹的。”
白靜溫想到那位躺在聞風樓,吃吃喝喝睡睡的家夥,當時就想搖搖頭,表示絕對不可能是那位廢物幹的。
他對女人根本不不感興趣。
但白靜溫不能明着說,只能言辭模糊地說道:“不應該啊,我記得神盜有妻子啊。”
鄧大人有些驚奇于白靜溫知道消息之廣,駱柏宇倒是早已習慣,點了點頭就說:“那呂氏女能去哪呢?”
“按照呂父所言,呂氏女甚至沒有離開過那一畝三分地。”
更何況,看起來呂氏女就算有想逃的想法,那都不知道該如何逃,身上更是一粒子都沒有,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此事就有些蹊跷了。
駱柏宇想了想,折中道:“那我們先全城逮捕神盜?”
白靜溫卻搖了搖頭:“抓不到的。”
“我覺得,我們要麽先去找這個呂氏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要麽就把全城女子經常失蹤的案子處理完成……”
駱柏宇聽着他的答案,皺起眉頭拿起了一旁的令牌,面對兩個都困難重重的方向沉默片刻後,駱柏宇選擇了第三條路:“那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胡家一趟看看吧。”
白靜溫想了想覺得也可以,所以沒有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他确實也很想先去胡家看看,三皇子在這份卷宗裏,并沒有寫他轉變想法的原因,再飛信去問又要好幾日,只能先讓自己調查了。
不過看樣子,胡家有的蹊跷并不少。
鄧大人沒有再跟,而是把兩個人送到了刑部的門口,目送着兩個人上了同一輛馬車,嘴裏還在止不住地說着:“感情真好啊。”
“駱老兄你也可以松口氣了。”
兩個人坐在馬車上,還以為駱柏宇沒什麽可糾結的,應該可以徹底安穩下來了,結果還沒走過幾個路口,他看着自己抿了抿嘴唇,突然來了句:“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呂氏的做法?”
有的時候,白靜溫真的很讨厭駱柏宇的明銳,不過他很坦然地點了點頭:“嗯,這種賣女求榮的做法,想必沒人會喜歡吧?”
駱柏宇想到一開始白靜溫厭惡的眼神,總感覺那不只是對做法的厭惡,反而有種感同身受的憎惡。
不過馬車很快到了胡家,駱柏宇也就沒有機會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