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他看到醒過來的一堆人,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好似随口打趣了一句:“醒得還挺快。”

“不過醒得也正是時候。”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仿佛只是喃喃一般說出的話,但耐不住這地牢空空蕩蕩,幾個人都把他說的話盡收耳底。

白靜溫皺起眉頭,有些不知道他說的這正是時候是什麽意思,而裴門罔雖然打量了一下牢裏的四個人,微微勾起嘴角,但卻沒有停下動作,直接讓人把裴駿盛從地牢裏帶了出來,而另外三個人本來是打算通通殺掉,但不知道白靜溫會不會留有後手,所以裴門罔才把三人都丢在這裏,讓他們茍活一陣。

但眼看着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也沒有什麽出人意料的動作,裴門罔也不準備再等,省得夜長夢多,他笑了笑:

“不知道白大人,三皇子殿下,駱小将軍因調查時一時走空,所以溺水身亡,這種去世的理由夠不夠格啊?”

白靜溫和夏皓月的臉上都絲毫不見慌張,白靜溫甚至還很好脾氣地接話道:

“怕是不太符合我們三人的身份,還是說武林盟主想造反,拿我們三個祭旗比較好。”

武林盟主陰沉下臉,以前江湖和朝廷還算半分天下,但随着朝廷改革,許許多多的江湖人士紛紛收編,自己這個武林盟主的稱號,也越來越像個徒有虛名的稱呼了。

但裴門罔卻搖了搖頭:“白大人現在還能伶牙俐齒幾句,不知道等會兒綁手綁腳扔進河裏的時候,還能不能繼續這樣伶牙俐齒。”

裴駿盛被下人抓在身下,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爹,你就收手吧!”

裴門罔冷哼一聲,轉頭看向自己這個從來沒有用正眼看過的兒子,毫不留情地說着:

“原本我覺得你沒有活着的必要,除了能讓我感到礙眼惡心,但現在有一個機會,能報答你大哥,你就偷着樂吧。”

說着,轉身就要帶裴駿盛離去,白靜溫卻慢慢開口道:“盟主,你确定要現在殺我們嗎?”

裴門罔皺起眉頭,還沒說什麽,一個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主,主子,原本看守地牢的暗衛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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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

“對!”

裴門罔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了白靜溫的樣子,看着他一如往昔淡定的表情,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因為白靜溫而起,但注意到一旁的夏皓月,他并沒有跟白靜溫做賭注的勇氣,于是冷笑一聲,吩咐道:“把他們三個一起帶上。”

幾個下人迅速響應:“是!”

随即就拿着繩子進去,把幾個人的手都綁了起來,杜絕他們在身後做小動作的可能性。

只是白靜溫的表情實在淡定,搞得另外三個人都平靜了下來,而裴門罔逐漸變得有些焦躁。

不過看的出來,他很急,确定捆綁牢固後,拉着裴駿盛就往前走。

令人意外的是,四個人去的目的地離地牢竟然并不遙遠,甚至裴門罔只是直接把四個往黑暗的深處走去。

很快,裴門罔把三個人帶到了路的盡頭,面前除了一堵用磚塊砌起來的石牆外,和別的牆壁并無不同。

只見裴門罔走到牆壁處,好似是随意找了塊石頭,又好似是他找準了位置,直接用力摁了下去,就在幾個人好奇的時候,一道隐藏起來,和旁邊石塊并無不同的石門緩緩升了上去,露出背後一道漆黑幽深的洞口。

雖然幾個人還沒走進去,只是站在洞口觀察,但洞裏卻傳來陣陣微風,它雖然輕柔,但卻帶來了一抹無法讓人忽視,氣味濃郁的血腥氣,還有一股和他們在胡家感受到過,差不多的腐爛味。

只是這股腐爛味不似胡家那麽濃郁,也不知道這漆黑幽深的深處,有什麽在等待着他們。

白靜溫被熏得有些頭冒金星,再次意識到了自己身體已經大不如前的事實,努力屏住呼吸,但卻忍不住壓低聲音,朝裴駿盛問道:“你兄長,真的沒事,真的只是中毒嗎?”

真的只是中毒,怎麽會有這種腐爛的味道從裏面溢出來。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在場的基本都是習武之人,一個個都把他說的話盡收耳底,走在最前面的裴門罔,聽到他這個問題直接冷笑了一聲,但并不作答,好似一點都不在意白靜溫的質問。

裴駿盛則有些無奈,把腦袋趴在白靜溫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真的只是中毒,等會兒你進去看就知道了。”

白靜溫還有些好奇的地方,裴門罔卻大步流星走了起來,還催促身後的下人,把幾個人身上的繩子抓緊點,把他們都拉快點,再磨磨蹭蹭的話,就打斷他們的腿。

他可沒有興致在口頭和幾個人耗時間。

對此白靜溫覺得有些無辜,他之前和裴大公子玩得不錯,怎麽也說的上一聲朋友,自己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不過幾個人現在也只能往裏走着,越走越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本就體弱的白靜溫更是打了好幾個噴嚏。

但裴門罔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拉着他們就往裏走,大有一種白靜溫要是能在這裏凍死也不錯的打算。

只要人不死自己手上,什麽死法都可以。

但耐不住白靜溫雖然看起身子骨弱,但意外地很能堅持,直到走到最深處,他除了咳嗽也沒有其他的症狀反應。

而就在幾息的功夫之間,一個用冰雕成的棺材出現在了幾個人的眼前,而那股濃烈的血腥氣正是從棺材處散發出來的。

但令人意外的是,越靠近,那股腐爛的味道反而消散了,這下還真不知道味道從何而來了。

裴門罔也沒攔着不讓他們觀察,直接帶着四個人,最主要是帶着裴駿盛就往冰棺走去。

靠近看就會發現棺材裏正躺着一個男子,他的樣貌和裴門罔有三分相像,看樣子,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那位裴家大公子了。

不過看他的樣貌,眉目之間應該更像他娘親,只是讓駱柏宇心下有些奇怪的是,這人怎麽長得和夏皓月還有半分相像。

但轉念一想,他們又不可能有什麽交集,駱柏宇只能先把疑惑放進了肚子裏,當做只是兩個人有緣分,長得比較像罷了。

正在觀察的時候,裴門罔已經熟練地把一個深紅色的碗放在了裴駿盛的手腕下,很自然地問了句:“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要不是他還綁着裴駿盛的手臂,還真以為裴門罔有那麽貼心了。

更何況裴門罔還是一邊抛出疑問,一邊拿出一把小刀,正要劃上去的時候,白靜溫故意高聲打斷道:“裴盟主,在下有些好奇,不知道盟主這是在做什麽,為什麽會需要裴兄弟的血?”

裴門罔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拆開了裴駿盛手臂上的包紮,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瞬間散發開來。

看裴門罔的樣子,仿佛他手底下的不是自己兒子的手臂,而是一塊普普通通的豬肉,聽到白靜溫的問題,他很是淡定地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白靜溫笑了笑,故意咬字加重道:“話雖如此,但是裴大公子,知不知道他現在這副模樣,需要他親弟弟的血,來救呢?”

仿佛是為了迎合他的話,躺在冰棺裏的裴玉照幅度細微地動了動。

但在場都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會放過那細小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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