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事關系

同事關系

因為實驗沒做完，段合川硬是在建安一直呆到了暑假快要結束才回來。郁葳從建安回來之後，發現不知道怎麽回事，經常聯系不到段合川，要麽電話打不通，要麽不回信息。難得回一次，也是說自己實驗忙，郁葳覺得沒什麽，只是時間長了，也就不去打擾了。

職高的普職融通班還沒到月底就提前開了學，在開學前的全體教師會上，校長在上面陳詞激昂，回首過去，展望未來。郁葳坐在底下偷偷地給段合川發信息，段合川晚上的飛機到奉元，她還是要去接一下的。

她正低着頭，拿着手機回消息的時候，一個平穩而悅耳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各位老師好，我是趙玉茹，是今年新進的老師，我教政治的，很高興加入咱們學校這個大家庭。”

郁葳的精神依然沉浸在和段合川的聊天裏，可耳朵還是敏銳地抓取到了那三個關鍵字——趙玉茹哲。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前面站在校長身邊拿着話筒的說話慢悠悠的人。

世界上叫趙玉茹的人應該很多吧，郁葳只聽過她的名字，卻從來沒見過她的人。段合川捂得很嚴實，她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看過，上一次在酒店門口也只看到了她的玲珑有致的身形，卻未得見一面。此刻這個趙玉茹站在臺上，她也終于看清了她的長相。她臉型狹窄，五官精致，雙目微微上挑，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精神，加上鼻梁高挺，下颌線極為清晰，就顯得人十分的周正。

與之前在酒店門口見到的那個留着齊腰長發，穿着發亮漆皮高跟鞋的女人一點都不像，那個人看起來像個肆意的藝術家，而臺上的她臺頭發已經剪短，還用發膠定了型，增高了顱頂。她穿着件西裝領的連衣裙，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有品位的老師。

旁邊的葉老師見郁葳盯着臺上的人出神，輕輕用胳膊肘捅了捅郁葳：“哎，這下你們政治組有人了，又是個小美女，”葉老師看了臺上一言，無心說了句，“這趙老師的眼睛還有身形跟你有點像嘛！”

郁葳輕笑着，她看了葉老師一眼，搖了搖頭。

趙玉茹自我介紹之後徑直從臺上走了下來，她似乎鎖定了郁葳一樣，一雙一眼直勾勾地盯着郁葳，隔着過道坐在了郁葳旁邊。

自打趙玉茹坐了下來，郁葳就感覺到無比的不自在。

趙玉茹的目光一直黏在郁葳身上，甚至葉老師都覺察到了，不自覺地往那邊看。當和趙玉茹的目光相遇的時候，趙玉茹沖葉老師點點頭。

葉老師捏着郁葳的胳膊，滿臉通紅：“啊啊啊啊——美女沖我笑了！”

郁葳面無表情看着臺上講話的校長，扶了扶眼鏡，拉開了葉老師的手：“她是個女人哎，還有哦，沒看見我對你笑得時候你這麽激動。”

全校教師會結束了，郁葳剛準備起身離開，被趙玉茹攔住了。她趁着郁葳不發發愣的當空，把頭湊到郁葳後頸，深深地吸了口氣：“果然是你。”

郁葳心裏極為不解，她應該沒有見過她。而且，即使對方也是一個omega，這樣随便湊到一個陌生omega的腺體上已經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了，可郁葳還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你認識我？”

趙玉茹，伸手捂着嘴，嘻嘻一笑，眼睛裏的閃着純真：“不認識啊，就是覺得這個味兒挺熟悉的。”

同樣的這麽近的距離，郁葳也聞到了她身上的沾着的紅玫瑰的味道，這不像是香水，倒像是信息素，而且那熟悉的熱烈的味道，有些像段合川。

郁葳腦中冒出一個想法：這個趙玉茹應該就是那個趙玉茹。

她看着郁葳震驚的表情，朝郁葳伸出了手：“你好，郁老師，我是趙玉茹，政治組。”

郁葳盯着朝自己伸過來的那只柔弱無骨的手，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她回握了那只手：“郁葳，政治組。”

很快的，郁葳只是沾了那只手一下，就放開轉身走了。她心裏藏着一分不确定，可是她實在沒有必要因為一縷熟悉的信息素和這個人段合川曾經女朋友的身份來懷疑段合川。

下午下班之後，她在辦公室呆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就驅車前往機場。這個時段的機場高速上車來車往，接機大廳更是熱鬧，這裏人很多，都在踮着腳翹首以待看着出口。

郁葳也是如此，她不時地擡起手腕看看手表，亦或是焦躁地按亮手機再按滅，可段合川一直沒有回消息，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在郁葳在段合川發來要起飛的消息之後的‘起落平安’。

她淡然一笑，也并沒有多想，走到一旁開始翻看自己和段合川的聊天記錄，一條一條地往前翻。最近一段時間她發的信息比較多，段合川則是選擇性地回一兩條，兩個月以前總是段合川找她找的勤，就這樣一條一條翻到了他們剛加微信的那天。

倏然，郁葳失去了視線，她的心被高高地提了起來。本來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麽問題，結果她嗅到了那股熟悉的紅玫瑰信息素，這才把心放了回去，是他呀。

那個慵懶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猜猜我是誰！”

郁葳并沒有拿開他的手，而是轉身撲進了他懷裏。段合川的手順着郁葳單薄的脊背和絲質的襯衫往下滑，最終在郁葳後腰形成了一個閉環。他也将自己的頭湊近了郁葳的頸邊，細嗅着他久違的略帶些苦味的忍冬信息素。

良久，二人終于分開了。

郁葳朝段合川周圍看了看，一絲疑慮繞在心頭：“周老師呢？”

段合川原本笑着的表情微微一滞，旋即恢複了正常，他的手攥成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周老師，他......他半個月前就回來了。”

“啊？那他把你一個人留在建安啊！”郁葳的表情有些不滿。

段合川雙手捧起了郁葳的臉，低頭笑着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哎呀，我好歹也這麽大的人了，哪需要老師照顧啊。而且我又是實驗上的事兒耽擱了。”

郁葳這才點點頭。

段合川手放下去的時候，郁葳覺得那只手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對勁兒，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就這樣直到回到地下車庫發動了車子，當她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她看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那個指環，她才明白段合川手上到底哪兒不對勁——她手上那枚戒指不見了。

郁葳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朝段合川握着手機的手上撇了一眼，便悄悄把視線收了回來。段合川此時也看着許久未見的郁葳，但他并未明白她的眼神所指，只覺得郁葳那一眼，眼角眉梢皆是風情。就只是那一眼，段合川的腺體像是受到來自身旁omega信息素的刺激，緩緩地釋放出一縷信息素，紅玫瑰的氣味瞬間飄滿整個車廂。

郁葳原本在專心開車，忽然車廂裏紅玫瑰的味道甚至比下午校長辦公室的煙味還熏人，她搖了搖頭，把車窗降了下來。

“你病還沒好嗎？”郁葳的腺體雖然蓋着信息素貼紙，但也被熏的發疼。

這下輪到段合川不解了：“啊？”

“你的信息素紊亂。”

段合川翻了郁葳一眼，‘哼’了一聲：“不是‘信息素紊亂’，是‘高階信息素依賴症’。”

“嗯，你好了嗎？”

段合川看着機場高速上飛馳的車輛，車燈被拉成一條長長的線，不知道延伸向何方。前方的路被車燈和路燈照的亮堂堂的，可他仍覺得黑暗，他看不清來路，也望不見出口。

他搖搖頭。

郁葳盯着前面的路，問他：“我那天回來專門查了，擁有高階信息素的人很少，怎麽你還能碰到......”

段合川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不知道，14歲那年夏天我突然分化了，很熱，我只記得這些了。我等我分化結束之後醒過來，醫生就跟我媽說，我被S級的高階omega‘反向标記’了，很有可能得高階信息素依賴症。”

郁葳已經下了機場高速，聽見段合川的解釋之後，緩緩地把車停在了路邊，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段合川。

段合川納悶，斜倚在座位裏，指着頭看向郁葳，郁葳的臉色原本就蒼白，此刻好像褪盡了所有顏色，定格在那裏，像是一張黑白照片。段合川一下子坐了起來，神色緊張：“你怎麽了？”

郁葳的反應大了點，明明生病的是他，怎麽她看起來比他還難受。

見郁葳沒什麽反應，他索性解開安全帶，伸出手臂勾過郁葳的脖子，将發愣的她帶到自己面前，吻了上去。郁葳起初像個木偶一樣，後來在段合川的帶動下逐漸地配合起來。

直到有人砸了砸窗子，兩人才不舍地分開。

郁葳繼續發動車子往段合川家去，段合川胳膊支在窗子上，看着郁葳：“我們家人想見你。”

郁葳分了一眼給段合川：“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