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倒V

第 28 章 倒V

就在苦修士首領出門尋找黏土的這幾天裏,耶倫蓋爾所在的巴別爾領大部分地區降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嚴格來說這裏冬季氣溫不能說極低,但綿綿陰雨将人體舒适度直接拉到能夠忍耐的限度以下,在聖子候選的命令下修道院內已經将所有壁爐全都點燃。

“還是沒有消息嗎?恐怕不能再等了。”

艾爾洛斯站在窗邊發愁的望着仿佛被捅漏了一個口子的天空。火牆和火炕實乃過冬利器,但要是沒有黏土,強行用普通泥土施工後期很容易出現炸裂之類的危險,那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別提水泥的事兒,黏土都沒還想要水泥?早點洗洗睡吧,夢裏什麽都有。

下午有執祭來報告,說是一個上年齡的佃農被發現死在田埂邊上,屍體已經拖去停屍房了。埃克特專門去看了一圈,回來告訴艾爾洛斯那人年老體弱,大約是想晚間飲點酒取暖的,沒想到這一睡就再也沒能醒過來。那酒他也檢查了,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發酵了的食物殘渣,喝出問題一點也不奇怪。

時間沒有繼續給耶倫蓋爾機會,眼下只能暫時先放棄帶有火牆和火炕的設計了,至少趕在冬天真正到來前讓佃農們住進真正的房子裏再說別的。

果然還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這世上本就不可能事事順意。該做的事情想到了就要馬上去做,時間不等人。比起自我滿足與自我感動,佃農們的命顯然更加重要。親自主持葬禮并深刻反思之後,艾爾洛斯果斷放棄之前那份看上去超級完美的計劃,先行将進入森林收集木柴的活動提上議程。

菲利普斯還沒有回來,就算他帶着黏土礦的消息凱旋而歸,修道院這邊恐怕也已經趕不上原計劃了。

“所有苦修士跟我走,修道院日常運行就交給你了喬伊斯,埃克特和我們一起行動,其他聖騎士就地留守以備急用。”

天剛放晴艾爾洛斯就領着臨時小隊來到提前看好的荒地上,想要讓佃農們發揮出主觀能動性,揮舞鞭子是沒有用的,必須讓大家看到切切實實的好處才行。

“嘿,小夥子,你就是送奶工勞爾?”

一個短衫長褲腰間別着匕首的游俠在草屋外大聲吆喝,彎腰在田地裏幫母親清理雜草的勞爾站直身體觀望,只見陌生人擡擡下巴:“彼得執祭讓我來找你母親,我們需要一批蔬菜,胡蘿蔔土豆洋蔥,還有卷心菜,量不少,按照摩爾城的市價算賬。”

勞爾是個心思活絡的年輕人,一段簡簡單單的對話在他腦袋裏轉了一圈,送奶工拍打着泥土跳過田埂:“好嘞老爺,咱這就給您預備去。”

換做游俠裝扮的埃克特挑眉笑笑:“動作快點,急着要,還得你跟着送一趟,少不了跑腿兒錢。”

他颠着兩枚銀幣上下扔着玩兒,一點也不把錢當回事,像個十足的浪蕩子。勞爾點頭哈腰請了客人進到草屋坐下,他母親及時端來熱水,杯子裏泡着枚野果。

這戶佃農和別人完全不一樣,無論言談舉止還是生活細節,處處可以看出講究的痕跡。

勞爾的媽媽也叫塔娜,和修道院裏的塔娜修女長重名。其實這很正常,下層人大多不識字,要是不想給孩子起個稀奇古怪的名字,最好的辦法就是照着宗教典籍直接拿來用,一個小鎮上往往有好幾個福裏安和好幾個塔娜,彼得也不是什麽稀罕稱呼。

“彼得老爺要把蔬菜運到哪裏?”兒子在田裏一陣忙活,做母親的已經将家裏運蔬菜的小車準備好了,只等出發。埃克特把兩枚銀幣一股腦全塞給農婦:“先結賬,剩下的不用找了,菜送到西邊路口處那片荒地上,完事兒後還需要勞爾留下幫點小忙。”

前有小約翰不明不白失蹤至今沒有消息,勞爾的媽媽當然不放心。但她又不敢把這份不放心表現出來,只好站在原地反反複複用手抓揉腰間的圍裙。也就是埃克特一身游俠僞裝,如果他穿着聖騎士标準盔甲過來,這會兒大約就不得不面對一個跪在自己腿邊哀哀哭泣的女人了。

過了快一小時,勞爾把手推車裝得滿滿當當,精神頭十足的朝屋裏喊道:“先生,咱們可以出發啦!”

“游俠”放下從頭到尾只在手裏拿着根本不往嘴邊送的水杯走出草屋,勞爾的媽媽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看着他臉色道:“大人,這孩子還從來沒有給執祭老爺們幫過忙,我怕他笨手笨腳的闖禍。您看,我能跟着一起去嗎?我知道廚房用不上我這種粗俗婦人,整理蔬菜總能頂點用。”

她想着,萬一要是發生什麽,如果有自己在說不定能替兒子領下那份厄運。

明白她究竟擔心什麽,埃克特想起艾爾洛斯的叮囑,聳聳肩攤開手:“我沒意見,不過你就這麽硬跟過去,可是沒有人給算工錢的哦。”

勞爾的媽媽毫不猶豫痛快點頭。

她本也不在意那幾個工錢,只是害怕兒子出事罷了。

三人走了許久才走到耶倫蓋爾朝向摩爾城的出口處,記憶裏的荒地已經完全變了模樣。荒草被鏟掉了好大一塊,規矩方正的溝壑中苦修士們赤裸着上身亮出腱子肉,三人一組分三個方向抛起木樁又狠狠砸下,把腳下松軟的泥土砸得質地緊密。

“哦?你們終于來了!”艾爾洛斯甩着袖子噠噠噠跑到手推車前去看蔬菜,勞爾的媽媽見到他不由松了口氣:“給彼得老爺問好,勞煩您指明一下菜都放在哪兒合适。”

“彼得執祭”笑得露出牙齒,反手摸摸自己剛長出發茬的禿瓢:“那兒呢。咱努力了許久才把篝火點起來,麻煩你們洗切洗切好下鍋嘛。”

勞爾和他的媽媽一塊停下來伸頭看,就在距離苦修士們不遠的地方,一堆可憐兮兮的篝火要着不着要滅不滅,凸出一個自由且随性。

“還是放着我們來吧,老爺您坐着指揮就行。”

那攤篝火看上去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勞爾懷疑自己要是不過來這群苦修士恐怕根本吃不上飯。

艾爾洛斯提起木桶又想去提水,埃克特飛速上前拿走工具:“我去提水,您別亂走。”

就聖子候選這細胳膊細腿,等他打水回來誰知道要等到啥時候。

接二連三被人隐晦嫌棄,艾爾洛斯癟癟嘴蹲在篝火旁看勞爾母子整饬柴堆。前段時間的連綿陰雨導致枯枝也蘊含水汽很難點燃,好不容易火才旺起來,蔬菜也都洗幹淨切成不太細的絲。

“對對對,就這樣,随便切切就行!自由點。”

理論大師被排除在動手執行的範圍之外,只能站着提供理論支持。從修道院出來時他去廚房要了黃油和牛奶帶在身上,這會兒先把整塊黃油丢進球形鐵鍋,然後看也不看将洋蔥碎一股腦倒進去過油。等洋蔥變成半透明的焦黃色,鮮甜味兒也随之飄散出來。

苦修士們幹活的口號瞬間變得響亮。

剩下的蔬菜加進去同樣過油,這回沒用那麽長時間,眼看變軟出汁了艾爾洛斯就指揮勞爾的媽媽向鍋裏注入清水,又把牛奶倒進去,液面剛好沒過蔬菜。

象征性的扔片月桂葉下去,象征性的撒了把胡椒,象征性的抓把鹽,成品除了色澤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味道卻是非常誘人。

“如果再放點稀奶油下去會更好吃,可惜廚房不給。”

少年不無遺憾的嘆了口氣,勞爾的媽媽臉上挂滿微笑:“下次您也可以提前和勞爾定,他沒事就會去艾蘭德城主的牧場打零工,直接帶奶油給您還方便些。”

這孩子很可愛,做了母親的女人總會忍不住憐惜那些格外出彩優秀的少年,勞爾的媽媽也不例外。

勞爾聽到媽媽提起自己,知道她這是想方設法幫着自己出頭露臉,于是很是實誠的沖“彼得執祭”笑笑:“老爺有什麽想要的盡管跟咱說,咱去想法子弄,保證不誤老爺的事兒。”

送奶工往手下的篝火裏塞了根臨時折斷的枯枝,瞄瞄四周沒人注意,大着膽子和“小執祭”攀談起來:“上次您來家裏取菜的時候我不在,真不好意思讓那位先生勞累。每天我差不多都要那個時候蹭着郵差的車往城裏跑一趟,送送牛奶什麽的,晚了怕耽誤廚師預備。”

艾爾洛斯很好奇他的工作,一個耶倫蓋爾修道院的佃農能成為摩爾城的送奶工,還是為城主的牧場工作,怎麽想都很別扭。

他怎麽想的就怎麽張嘴問,勞爾憨笑回答:“這還是上次城主老爺來耶倫蓋爾時給我家的恩典呢。前年聖恩節時艾蘭德城主一家來耶倫蓋爾參加新年彌撒,吃了我家獻上的蔬菜覺得不錯,當時就把我老爹喊去問有什麽心願,我老爹說想我有個跑腿兒的差事,老爺和神父就給了我這個恩典。”

聽上去就像權貴們吃飽了閑來無事拿佃農展現仁慈,随口說一句而已,下面的人就給勞爾随便安排了個職位。

“原來如此……”少年起身從袋子裏抓了把灰白色粉末用涼水沖開再倒進咕嘟咕嘟冒泡的球形鑄鐵鍋,湯汁肉眼可見變得濃稠起來。

“洗手吃飯——!”他掏出一只長柄大鐵勺用力在鍋沿上敲敲,忙得熱火朝天的苦修士們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排隊走向篝火。

勞爾本來都已經坐在地上了,一見苦修士們過來忙不疊爬起身,因為找不到能讓自己看上去非常繁忙的事做而焦躁不安。

艾爾洛斯把大鐵勺讓給勞爾的媽媽,自己拉着勞爾到一邊水桶舀水出來給人洗手。水還是埃克特現提回來的,聖騎士長拿着碗排在隊伍最前面。

這頓簡單的午餐乃是面包就蔬菜濃湯,幹重活的人碗裏還多加了一只蛋。乳白色湯汁挂在炖得軟爛的菜葉上,由于沒有稀奶油艾爾洛斯用了小麥粉充當增稠劑,整體風味多了分清爽少了分濃郁。

除了沒有肉,可以說非常完美。

少年在心裏握緊拳給自己打氣——頓頓有肉吃的日子并不遙遠!

飯後苦修士們最多只休息了半小時就繼續開工,簡直就像被黑心資本家給PUA了一樣。

勞爾和他的媽媽受“彼得執祭”盛情邀請,分食了鍋裏剩下的炖菜和為數不多的面包,即便都是些不成形的剩湯碎菜,母子兩個也感激不盡。

“雖然年年都種植蔬菜補貼家用,我們其實不怎麽會烹饪這些東西,用清水炖了就是一餐,沒想到還能做得這麽好吃。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您真是個慷慨的大好人。”

勞爾的媽媽抓着圍裙反複向艾爾洛斯道謝,少年趁機笑嘻嘻提出一個問題。

“這位太太,你看到苦修士們在做的事了嗎?”

經過一上午的努力,地面和半米深的地基都已經被徹底夯實,苦修士們把稻草和奇怪的青白色粉末摻進加了水的泥土裏摔打成塊,然後小心翼翼擺成中空的粗圓柱體。

那些青白色粉末是完全不能食用的糧食,艾爾洛斯把它們專門甄別出來又命人砸成粉,拿來充當增加磚塊韌性的“粘合劑”。

種花家古代修築城牆就有使用三合土的慣例,沒有水泥沒有細沙沒有黏土的情況下想要複制還得低費,艾爾洛斯死了不少腦細胞。

勞爾和他的媽媽看了好一會兒,一塊搖頭表示看不懂。

“聖子候選打算把散亂的佃農都整合在這裏居住,農田才好連成一片統一修建水利并使用畜力耕作。苦修士們在用土磚蓋房子,經過火燒泥土會變得堅硬結實,足以抵擋冬季的寒風。”

少年用手畫了個大概,把佃農母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就……給我們蓋房子?讓我們免費住?”勞爾的媽媽表示她長這麽大也沒聽過這種事,“不是我說,聖子候選大人是不是太單純了?”

好歹她剎住了話頭,艾爾洛斯有理由懷疑她原本是想說“傻”來的。

“怎麽會免費住?大人允許我把燒磚的方法告訴你們,你們在苦修士的監督下進入森林自行收集材料自己蓋,蓋完當然你們自己住,難道梅爾大人還要來搶這破泥巴房子不成?最終目的為得乃是整理教産,要不把你們統統趕走,再招新人來幹活,還更聽話呢。”

“小執祭”很生氣的瞪了母子倆一眼,似乎為他們的不識好歹而憤怒。

勞爾和他媽媽互相對視了一眼,熱切看向已經打好地基的房子。

草屋哪有磚房好,哪怕自己出點力氣,也不是不行呀!只要事情能像彼得執祭說得那樣,完工後房子屬于他們自己,不知有多少人做夢也要把嘴笑歪。

“怪我嘴笨不會說話,梅爾大人當然是萬年難遇的大好人大聖人,允許我們住在正經的土地上,還允許我們進森林?這麽好的消息,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農婦攥着圍裙原地轉了小半圈也沒能充分表達她內心的激動,不斷重複的動作說明她對艾爾洛斯的規劃相當心動。

這也是為什麽聖子候選一定要聖騎士長去把勞爾給找來,如果換了随随便便在地窩棚裏存身的人,還真不一定會積極響應——需求決定生産嘛。

“咱知道你們不敢相信,勞爾你大可以把消息帶回去告訴所有佃農,無論誰有疑慮都可以趕在每天早禱結束前去主教堂找梅爾大人詢問。等你們都搬進新房子,大人自然還有其他工作交給你們去做,房子不要錢,但恩惠總得還清,是這樣沒錯吧!”

“彼得執祭”把眼睛一翻,抖抖斜跐在地上的腳尖:“不想花力氣建房子的也很簡單,走就是了,再換個地方可不一定還能有聖光教廷這樣低的稅,奉勸他們考慮清楚。”

勞爾母子對房子的事半信半疑,還有另一個重要的願意——這東西價值太高了,高過一般人想象。

就好比一個人走在路上,要是撿到一只意外撞死在樹樁上的野兔,這人一定高高興興撿起兔子回家大吃一頓。要是撿到一塊黃金……恐怕他從此以後半夜都得睜一只眼睛才能睡着。

他這樣一解釋,猶如天上掉黃金的事就變得和路邊的野兔子差不多了,佃農母子眼神中的渴望越發強烈。

他們家本就常年往返于修道院與摩爾城之間,這個位置正方便進出,又有結實抗風的磚石房子在前面吊着,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那些無法帶走的菜地。

“要是我們按照要求搬過來,可不可以房前屋後開點菜地?”勞爾的媽媽是個閑不住的勤快女人,艾爾洛斯暗喜挖到了寶:“當然可以,不過房屋前後的地不能太多,否則你種我也種,公共的土地被私人占據,大家都會不開心。”

說完他笑起來,臉頰兩側冒出兩個小酒窩:“聖子候選大人說會分出一部分農田專門種植蔬菜以供應摩爾城,想來不愁賣,你可以去問問能不能領上幾分地。”

“哎呀那我可不敢!”勞爾的媽媽松開圍裙用力擺手,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并不是這個意思。

說話間苦修士們已經将打好的磚坯擺好了,随着火焰被點燃,火舌迅速在圓柱體內部的空洞蹿升,形成典型的“煙囪效應”。等一天一夜之後,徹底燒幹的泥磚就能夠使用了。

“行了,咱要回修道院去向梅爾大人報告,你們要是有空就時不時過來看看,別忘了替咱傳話啊,咱可懶得再往田裏跑。”

艾爾洛斯指揮苦修士們收拾行囊打道回府,鍋和篝火仍舊留下——晚上需要有人在這裏看着防止火勢失控蔓延引發火災,總不能讓人就這麽在荒地上坐一夜吧。

留下看守的苦修士對此毫無異議,美滋滋的往鍋裏加了半鍋水,有樣學樣洗切蔬菜打算給自己也炖上一鍋。

“我還帶了大米,留下給你熬些菜粥吧,晚上無聊就吃點,千萬注意人身安全!”

別的先不說,艾爾洛斯始終把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苦修士沉默着點點頭,又握拳在胸口用力敲了敲。他大概是想證明自己足夠強壯,聲音聽上去砰砰作響,很讓人為他的肋骨擔憂。

神職人員離開之際,勞爾母子也推起小推車告辭離去,看他們交談起來的熱切勁兒,艾爾洛斯覺得這個簡化版的房屋推廣計劃成功概率大了不少。

他不想再看到有人因凍餓而倒斃于路旁了,那會讓他感到無比深刻的愧疚。

回到修道院,艾爾洛斯催促苦修士們先去泡個熱水澡,又專門叮囑廚房晚餐務必提供一些幹淨的肉食。這等優待把那些被冷落在一旁的聖騎士們看得無比眼紅,奈何聖子候選除了埃克特外完全不和他們其中任何人直接接觸。

“明明我們才是能夠為梅爾大人提供足夠助力的人,卻被那些只知道揮舞鏈枷的莽漢給比下去了,真叫人氣悶!”

不止一個聖騎士這麽想,交換過眼神後他們圍坐在西南塔樓二層的圓形起居室裏傾吐起不得志的郁郁。

“埃克特那家夥仗着出身根本不把大家放在眼裏,有什麽事也不肯分給我們去做,獨自圍在梅爾大人身邊博取大人的信任,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有第一個人發出聲音,必然就會有第二個人跟上。

“他不過是厄爾珀裏亞公爵最不受寵的私生子,母親甚至只是個小商人之女,根本配不上成為聖子候選的聖騎士長。”

第二個人這麽說,第三個人也跟着義憤填膺起來。

“梅爾大人就是年齡太小了耳根子又軟,也不知道被埃克特怎麽哄的,一定會不知不覺失去權柄任由別人把持權力。”

于是第四個人站了出來表示大家必須做些什麽拯救聖子候選。

“一定要讓梅爾大人意識到聖騎士的重要之處,另外,我們得盯緊埃克特,一旦發現他尚未付諸實際的野心就要提前做好準備,随時向聖地揭發舉報他的不法行為!”

趕來等着替聖騎士們擦靴子的約書亞站在門外從頭聽到尾,蹑手蹑腳繼續向樓上走去。

——他得趕緊把這個大消息報告給梅爾大人,由梅爾大人判斷誰才是壞蛋!

睿哥又是過敏性鼻炎發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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