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倒V

第 37 章 倒V

既然關于畜欄的修建事宜已經有了章程,喬伊斯核對出這部分預算後便出去找執祭落實。他離開前從艾爾洛斯手裏要走了那片亮晶晶的陶瓦,具體做什麽并沒有說明白,問了也只是神神秘秘的笑。

艾爾洛斯被埃克特摁在辦公室裏簽了一下午名,手都要簽麻了才被放掉,匆匆用過晚餐後就到了去禮拜堂的時間。

孤兒們已經被執祭集合在玫瑰禮拜堂,這裏的石雕與主教堂又不一樣,玫瑰從中蒙着面紗的慈悲女人一手握緊火炬一手攬着藏在裙擺裏的嬰兒。明明是堅硬的白色石頭,卻在藝術家們巧奪天工的技藝下看上去柔軟又溫暖。

“我聽說聖恩節後大家就要各奔前程,所以來問問你們對腳下的路都有些什麽想法。”

在場所有人中聖子候選的年齡最小,“腳下的路”這種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好笑。

不過孤兒們可不會覺得好笑,梅爾大人專門花時間在他們這些馬上就要滾蛋的人身上,這是以往不曾在福裏安神父那兒得到的待遇。其實修道院每年都有到年齡的孤兒離開,能帶走的不過一身口袋衣服外加一小把銅幣,然後怎麽樣就只能各自聽天由命。過去神父和執祭們偶爾會告訴年齡小的孩子們一些孤兒獲得成功的傳聞,但是最熱衷聊這種話題的執祭都已經和福裏安神父一樣全部被帶走了,這些從小孤兒變成大孤兒的孩子心底多少有些猜測。

七八個大男孩垂手站立,整座禮拜堂鴉雀無聲。

“沒人有想法嗎?是留下做執祭,還是出門找工作,或者去新建的村子生活?如果想要走遠些找工作,是去巴別爾領的主城,還是去其他教區?”

艾爾洛斯提了一連串問題,報名打算留下做執祭的少年們表情輕松不少,想要離開的人更加躊躇,一看就是根本沒做過任何計劃的樣子。

好吧,不怪孩子,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本應承擔起教育職責卻偷懶什麽也沒做的大人。

“想留下做執祭我當然是很高興的。但是你們要清楚,執祭是神職人員,要拿出比對待普通教衆更加嚴格的教義自我約束,不能蓄留私産,遇到傾心的人也不能大膽追求。除非神父許可,否則一輩子也不能離開侍奉的教堂。即便如此,你們也一定要留下嗎?”

他先放開那些一無所想的孤兒,看向打算留下做執祭的孤兒們正色道:“你們先好好想想,這段時間跟着傑裏執祭學學做事,聖恩節以後再告訴我究竟是走是留。”

少年人為了吃飽肚皮不得不做的決定不算數,萬一将來他們又想要成家立業了呢?硬把人留在修道院反而不美。艾爾洛斯其實更高興他們就安頓在耶倫蓋爾附近生活,一來這些孤兒多少認些字又會計算,稍微帶一帶就能組織起小隊伍投入生産,二來也是怕他們懵懵懂懂身無分文的被人帶上歪路,心裏難免過意不去。

從來沒聽說做執祭還能臨時後悔的,孤兒們你看我我看你,生怕是個陷阱各個低頭不敢多語。艾爾洛斯懶得算那麽多,掰着手指把外面的變化一一告知那些沒計劃過未來的少年:“只要和管理你們的執祭說清楚就可以出去看看,佃農們有了新房子,新的畜欄也已經規劃好了,半個月後會有一大批牲畜運到,我需要很多人手幫忙幹活。當然了,不是說出去長見識不好,要是你們願意,我也會想辦法寫信聯系商團試試。”

同樣給這些孩子留下思考的時間,他揮手讓孤兒們離去。此時太陽已經落山,禮拜堂內的溫度急劇下降,很有些初冬的味道。

艾爾洛斯不由擔心房子的修建進度能不能趕上接下來的雨季雪季,走出禮拜堂回到主體建築的中庭內轉了三四圈終究放心不下,還是披上執祭外套趁着夜色趕去工地看看情況。

昨天離開前佃農們的房子就已經基本上都架了梁,到今天晚上整整二十四小時過去,也不知道怎麽樣。

不等他走到村子近前,遠遠便望見一間一間蘑菇一樣可愛的嶄新磚房頂着草房頂在月光下靜靜伫立,隐隐約約有些亮光。走近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菲利普斯帶人在村中心的小廣場上點燃熊熊篝火,苦修士們正挨個排隊上去唱贊美詩。天已經完全黑了,可還是沒有人舍得離開他們的新房子回去舊窩棚過夜。

佃農們圍坐一圈跟着苦修士唱,沒有主教堂的管風琴也沒有高聳入雲的天窗和尖塔,少了刻意營造出的靜谧氛圍多了些許嘈雜簡樸,這場面看着卻比每天早晨例行的早禱更加神聖莊嚴。

雖然但是……他們要是能唱些更貼合生活的歌就更好了。

“大人,這麽晚您怎麽來了?”菲利普斯已經完全把這片工地當成了落腳地,不親眼看着最後一戶人家鋪好屋頂絕不離開。他很意外聖子候選居然這個時間點獨自跑出來,鑒于他約等于沒有的武力值,這麽做非常危險。

倒不是怕遇上敵對教派暗殺,只是擔心萬一森林裏有什麽不長眼的動物竄出來吓人一跳。

——聖地那邊給他的回信他早就看過,關于其他聖子候選平均一周至少遭遇兩起異教暗殺但梅爾大人這裏始終沒有動靜這件事,只能說聲名不顯挺好的。

“今晚很冷,我擔心大家的屋子趕不上進度。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開始下雨了,得抓緊時間烤幹牆壁,不行自流井那邊再多起一座瓦窯,總要盡早讓人搬家才行。”

目前整個村落裏完全竣工的房子只有勞爾家和鳏寡孤獨單身漢們的集體宿舍,灰藍色的瓦筒和瓦片壓在稻草與木條構成的保溫層上,用看的就知道絕對不會漏雨。大家都是眼看着勞爾天天趕車來來去去,也都知道那些燒磚燒瓦的活計有多辛苦,所以并沒有人嫉妒,一時排不上隊鋪瓦的已經成群結隊去看別人家裏面怎麽裝修了。

菲利普斯自豪的告訴艾爾洛斯,白天他和苦修士們研究出了黏土與灰灰草灰燼的最佳混合比例,明天上午就進森林深處去多采些來。艾爾洛斯是想跟着他們一起去森林裏探索的,但是看看佃農們看向那兩棟完工房屋時眼睛裏爆發出的渴望,他還是把自己的願望咽下去,點頭認同苦修士首領的決定。

“森林深處很可能遇到魔獸,你們去确實更安全也更快捷。明天我會和埃克特在這裏負責炖菜和分發食物,你們一定注意安全。”

苦修士首領抱着自己的鏈枷,聞言先是謝過聖子候選的辛苦,然後坐直身體看了一圈佃農們臉上的沒有停下過的笑意。他放平眉眼和嘴角,溫和的看着撿了根枯枝在泥地上塗塗畫畫的少年。

沒有什麽快樂能比得用雙手幫助他人更持久,看着這些佃農們臉上的笑容,見證他們從卑鄙變得寬和,聽着他們對神明發自肺腑的贊美,菲利普斯覺得自己在耶倫蓋爾尋求到了一直都在追尋卻從來未曾觸及的平和。

“我很感激您,梅爾大人。”看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發出聲音,差點把艾爾洛斯吓跳起來:“噓!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你喊我什麽,怎麽啦?”

還真是孩子氣。

菲利普斯忍不住彎起嘴角,眼角也有隐隐下垂的趨勢:“沒什麽,我在說您這樣就很好,希望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要變。”

作為隊伍裏最年長的人,他在聖地服務的年頭總也超過十個數,見過無數虔誠信徒不敵欲望侵蝕變得面目全非的樣子。遠的不提,就比如不久之前鬧出的那場醜聞,梅普爾領的主教過去難道還不夠堅定嗎?

唉……

這孩子要是能始終保持如今這顆金子般的心,不久的将來他一定會成為被所有人尊重敬仰着的偉大神官。

後半夜艾爾洛斯被來找人的埃克特拎回修道院,第二天一早兩人又趕早過來接替菲利普斯給幹活的佃農炖菜。聖騎士長長這麽大也沒下過廚,只能在女人們的幫助下把洗幹淨剝掉爛葉子的甘藍一顆一顆遞給聖子候選,後者萬分激動的把它們切成細絲丢進鍋子。

洋蔥已經在黃油的幫助下飄散出濃濃香甜味兒,大量甘藍絲又額外激發出另一種清香、牛奶、水、鹽、香料,還有藏在湯底的整齊肉塊,趕早起來收拾家園的佃農們臉上充滿了希望。

“彼得老爺早!”

“辛苦彼得老爺!”

“彼得老爺……”

飛快用過早餐,最後幾戶人家也在大家幫助下墊好了屋頂的稻草,聽“彼得執祭”說他争取到了多起一個瓦窯的許可,得了閑的強壯男人三三兩兩扛起工具就打算走去自流井那邊。

“你們等一下!”艾爾洛斯把長柄勺子遞給埃克特,随手指了個人道:“你去喊勞爾,就說我要借他的車,讓他套車送咱們過去一趟,不然走來走去的走到什麽時候,時間全浪費在路上了!”

一邊安排青壯上車,一遍又忙潛人去修道院找喬伊斯傳話。二三十號強壯勞動力填充到瓦窯上,食物自然也必須盡快送到,不然下午可就開不了工啦。

留在村莊這邊的女人老人和孩子也不能閑着,要麽開辟菜地要麽整理地坪,還有幾個在建房過程中結成好友的商量着合夥養些雞鴨。由于早早就定好前後院的寬度,現在也就沒有發生無限擴地導致共用土地被個人侵占的事,大家都老老實實按照勞爾家的标準劃分院子,分完一看中間還有很寬的位置足夠修路。

不少老人家端着午飯就在自家門口坐下,隔着院牆籬笆和道路大聲聊天,有人說起自己曾經在摩爾城的見聞,拍着胸脯保證城裏也不一定有比自家更好的房子。

“城主老爺和那些富貴人家咱們不敢比,東邊呢?要麽是半拉倒的木頭屋子,風一吹嘎吱嘎吱吵死人,要麽就是個窩棚,人睡在裏面就跟頭豬似的,屎尿都抛在外頭。”

老漢斯是個少了半嘴牙的老單身漢,聽說他的牙是過去給主人家做事時不當心弄壞了什麽東西被活活打掉的,不但吃不了硬東西,湯湯水水什麽的也特別容易從嘴裏撒出來。他碗裏是埃克特專門從鍋底翻出來的面土豆,正用勺子刮着一口一口抿,抿一口就要說一句摩爾城的壞話。

“活人死人擠在一處,都是等臭的不行了才有掏糞工過來拖走,或者就看烏鴉落在哪個窩棚上,旁邊人才知道裏頭是個死的。”

他刮了一大勺土豆泥塞進嘴裏,一邊抿一邊斜着眼睛去看隔壁聽呆了的半大小子:“就那樣的窩棚,行會裏也有人每周都來收‘占地錢’,不交連人帶窩棚都得給掀出去扔了。好人家都要雇有好地方住的體面人,那樣渾身噴臭的誰要?只能熬着,或者運氣好能叫行會裏看上招去,給人跑腿看場子打下手,收錢這種事且輪不上,怕窮鬼眼皮子淺私自昧了。”

路對面的鄰居就笑着問他,這麽懂行是不是也住過豬窩一樣的窩棚,老漢斯把眼睛一瞪,勺子敲碗敲得叮當響:“咱當時也是個精神體面的好小夥子哩,在上城區給主人家做事。就是太老實太下功夫,這才被其他幾個痨病鬼眼紅嫉妒,弄個套害了咱。哼,可他們萬萬想不到,咱在耶倫蓋爾熬來了聖子候選大人庇佑,能得這麽新的房子住着,還有做不完的活拿不完的錢,怕是他們一輩子想也不敢想的好事。”

他這樣一說,隔壁鄰居也好,路對面的佃農也好,你一言我一語扯起各家打算做的營生。有人還想繼續租種土地,有人就像去種菜打理果園,還有人尋思放牧或許更對自己脾氣,大家都有不同的選擇。

這一天光瓦窯就新起了兩座,艾爾洛斯本來計劃多修一座的,等到了地方一看,驚喜的發現沉默寡言的皮特居然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夠統籌兼顧整條燒瓦流程了。既然如此,那當然是多多益善。多一座瓦窯就意味着佃農們能早日鋪好屋頂,将來單留一座繼續燒瓦向外售賣,剩下兩座就可以轉而用于研究陶器和瓷器。

修道院出品的東西不難賣,哪怕只看在信仰和玄學的加成上,也比同類同價的貨物好出手多了。

新瓦窯第一次過火燒的也不是衆望所歸的瓦片,而是菲利普斯帶領苦修士們從森林深處薅來的大量灰灰草。這種草更接近種花家兔子們所熟悉的艾蒿,一年生,今年拔了明年還長,倒也不必擔心絕種。

有了足夠的草灰,再加上破碎成細膩顆粒的黏土,村子的建設進度飛快加速。從遠方自然村招募來的短工們到達時看到的就是佃農們一個個都在拆窩棚搬家。

“修道院不讓他們做事了嗎?”

梅莉緊貼在母親身後,任何靠進的男人都會吓得她們瑟瑟發抖,哪怕身穿黑色罩衣的執祭。

但是她們不敢不跟着來做事。

耶倫蓋爾修道院的老爺們說了,要兩個能吃苦力氣大的廚娘,包三餐包住宿還給發工錢,父親聽說後高興壞了,當時就把她和母親的碗給收走鎖了起來。

就算留在家裏也沒有飯吃,一天三頓的拳頭倒是不缺。

梅莉的問題就是短工們都想問的,如果修道院和原來的佃農解除關系,那麽他們能不能搬過來租種?沒有修道院庇護的他們每年光絞盡腦汁應付稅務官就快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就只能幹等着餓死,或是逃到遠方做強盜。

領路的執祭騎在一匹骟馬上,聽到問題轉過身笑着搖頭:“怎麽可能?我們的佃農現在很勤快,為了獎賞他們,聖子候選大人允許他們聚在一處修建村落,連房子都幫着建好了,不信你們休息的時候自己走過去看看。”

給人做佃農還能有這種白得的好處?短工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走了半天才走到地方,工棚竟然是已經提前紮好的,老爺們也不催着開工,而是先要求所有人剃頭發用藥粉洗漱,連身上的衣服也都用藥粉搓洗過,這才允許大夥自行挑選床位,聚在一處借着人氣兒免得有誰傷風着涼。

到下午衣服都幹了,有膽子大的人湊上前問今天算不算工錢,負責的執祭愣了一下,點頭卻也應下:“算吧,我們就是領路的,今晚會有修士大人們過來負責照顧你們,算多算少要看梅爾大人的想法。你們要是有幸見到梅爾大人一定記得放尊重些,別什麽粗詞俚語都從嘴巴裏往外蹦。”

苦修士還在幫佃農搬家,一時半會兒沒空,這才不得不讓領路的執祭再堅持堅持。

短工們換上洗好晾幹的衣服,湊在一處合計了一下,也別管是不是一個村子裏來的,看在白得的工錢份兒上,他們不敢真就這麽躺着啥也不幹。

“老爺,要不您跟咱們說說,不行咱們現在就開工,早上早點起晚上晚點睡,多廢您幾個火把,咱一定給您把畜生圈修得漂漂亮亮!”

領路的執祭被短工們圍得裏三圈外三圈不得脫身,他又不知道艾爾洛斯給的設計圖長啥樣,當然不敢随便自作主張。左想右想讓這麽多人就地閑逛也不是事兒,索性重新上馬揮動胳膊道:“不如這樣,我帶你們去看看佃農新建的村子,好叫你們也知道聖光庇護之下日子只會越來越順暢。”

短工們也是正有此意,當下嘩啦啦一片都從工棚裏出來,扣扣子的系褲腰帶的,跟在馬屁股後面沿着路往前走。

梅莉和她媽媽是不敢去看的,她們兩個也沒有剃頭發洗澡洗衣服。主要是執祭忘了還有廚娘的事根本沒給她們安排,母女倆也不敢在滿是男人的地方這麽放松。

“新房子啊……”

少女渴望的看着隊伍消失的方向,低下頭輕輕嘆息——就算佃農們住上了新房子,這和她一個女人又有什麽關系呢?難道還會有誰願意把財産施舍給女人掌握?

那人一定是瘋了。

母女兩個趁着這會兒沒有什麽人,自己動手找些稻草遠遠支了個歪七八扭的窩棚鑽進去像野兔一樣伏在裏面躲着。過了大約四五個小時,天都黑透了,地面上才傳來腳步踏過的細微震動。

去看新房子的短工們回來了,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幾個背着鏈枷的苦修士,以及走在苦修士隊伍裏的矮個子少年。

他似乎疑惑的和身邊那個苦修士首領說了些什麽,後者立刻帶人低頭做事,距離工棚足夠安全的地方起了火堆,勞苦功高的球形鑄鐵炖鍋換了個地方繼續上崗。

“不是說招了廚娘嗎,人呢?”艾爾洛斯無論如何也沒看到和“廚娘”兩個字挂鈎的人,不由叫來負責的執祭詢問。後者一臉委屈,賭咒發誓說自己絕對招了的,一對膽小的母女,手藝好不好不知道,至少絕對沒膽子對飯菜做不該做的事。

畜欄的位置同樣處在下風口,距離預定中的化糞池不遠,相對于佃農們的新居來說略有些偏僻。艾爾洛斯找了一圈找不到廚娘,生怕兩人被野生動物叼走,一時也不急着交代圖紙了,先拉起人手四下翻找起來。

就這麽找了半個多小時,梅莉和她媽媽被人像拖兔子一樣從窩棚裏拖出來押到人群中間,搖曳的火把間她擡頭看到了那個奇怪的少年。

“對、對不起……我,沒想逃。”

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瞪大眼睛不停哆嗦。艾爾洛斯摸摸自己的臉,嘆氣,然後揮手讓短工們都回去休息。

只有一個工棚,肯定是負責此事的執祭把“廚娘是女人”這件事給忘光光了。

“帶上她們兩個回修道院,交給塔娜嬷嬷洗刷幹淨。”他看了眼意識到問題的執祭,放軟聲音和他道:“沒關系,你第一次負責這種事,出纰漏是很正常的,今後引以為戒就好。”

執祭千恩萬謝,骟馬也不敢騎了,硬把梅莉母女推上去,自己走在前面牽着缰繩。

“菲利普斯,那我就先回去,明早再過來告訴你怎麽修畜欄。辛苦你們守着這些短工,要是有不聽話的、打架的、手腳不幹淨的,一律按照教義處置。”

這些短工不比耶倫蓋爾的佃農知根知底,艾爾洛斯不想挑戰人性的下限,自然也不敢就這麽允許他們成團自己待在荒地上。

苦修士首領明白聖子候選擔心所在,接下任務先去炖了鍋雜菜安撫人心,很快,這片等待開墾的荒地上慢慢多了許多竊竊的私語。

耶倫蓋爾的聖子候選怕別是聖主親臨了吧,居然真的給佃農白住新房子?

那磚!那瓦!那院子!那寬敞的路!沒有百十個銀幣絕對置辦不下來!相比之下自己這些空有自由身的人卻只能住在臨時打起來的草棚子裏,還不如當初全家老小賣身給修道院呢。

入V上夾子的收藏數要求是五百,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攢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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