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5

楚晴的屍體安靜地躺在地上，這一幕落在喬娴的眼裏，分外刺眼。

一切都是真的，她沒有做夢。

楚晴是真的死了。

認清眼前這個殘酷的現實後，她眼眶一熱，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她淚眼朦胧，小聲地說着什麽。

“楚晴，你回來好不好”

“以前我在你家住的時候，你還說要在我結婚的時候給我當伴娘的”

“你怎麽突然就躺在這了，你起來啊，我想聽你唱歌了”

“你還說要給我以後的孩子當幹媽的啊，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

喬娴旁若無人地邊哭邊說，她臉上那精致的妝容早已哭花，樣子有些狼狽。

晏紀淩想了想，猶豫片刻，還是走過去跟她說：“喬娴小姐，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誰知道他話音一落，喬娴直接摟住了他的腰，将頭埋在他的胸口。

晏紀淩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準備推開她。懷中的人似乎意識到他的舉動，适時出聲，“別動，我只需要抱一會兒。”

這話說的，委屈而又倔強。

晏紀淩低頭看着她，手擡起來之後，在空中定格幾秒，又放了下來。

他一開始準備推開她，可是耳邊不斷響起的抽泣聲，竟有些擾亂他的心智。

他到底還是心軟了，沒有推開喬娴。

懷中的美人很安分，一動不動的，但她的抽泣聲一直在晏紀淩的耳邊沒有停過。

晏紀淩鼻尖萦繞着的，都是她的氣息，他任由喬娴抱着。

心底深處，竟難得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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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無聲地降落在上海繁華嚣雜的市中心區，晚霞燒紅了天空，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天角，熠熠生輝。

良久，喬娴才松開晏紀淩。視線在空中交織着，兩人相對無言。

喬娴沒哭了，看樣子是冷靜了一些。她先出聲打破僵局：“屍體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提到案件，晏紀淩的神色凝重了些，“就是我通知你的前一個小時，是一個市民在明鑫公園裏發現的，還是大白天，所以他發現的時候吓壞了，直接就打電話報警，現在他還在做口供。”

原來如此，喬娴點了點頭，視線環顧四周後，發現現在警局裏好像就她和晏紀淩兩個人。

她下意識發問：“今天怎麽警局沒警察啊？”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但是晏紀淩居然很有耐心地回答了她的問題：“今天是周末，我們都放假了，只有幾個警察留在這，以防突發狀況，現在人都在裏面給人錄口供。”

聞言，喬娴深深地看了一眼晏紀淩。難怪他今天沒穿警服，不過爺們就是爺們兒，他身上那股子氣場依舊強大。

就在這時，晏紀淩突然說：“你想不想知道，楚晴是怎麽死的？”

喬娴不明其意，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晏紀淩。下一秒，她聽到晏紀淩低聲說：“楚晴被人，割下了心髒。”

此言一出，喬娴馬上便拿手捂住了嘴，她滿臉都是驚訝。

“兇手太喪心病狂了吧！”她忍不住罵道。

晏紀淩也附和着她的話：“的确如此。”

他當刑警其實沒多少年，但是也遇到過不少奇怪又變态的案件，正因如此，他的辦案經驗才會如此豐富，視野也比別人廣闊。只不過像這樣的案件，他也是第一回接觸。

當初接到楚晴經紀人的報警來電的時候，上頭就将這個案子看的很重。因為楚晴是個公衆人物，此事要是一傳開，勢必會引起各大網友的關注，如果沒有處理地好，還會給他們警方辦案帶來不少麻煩。

沒想到，這件案子竟然如此棘手。

一開始是楚晴失蹤，但是警方把她家和公司附近的監控查了個遍，也并未發現任何端倪。

這是一個很狡猾的殺人犯，什麽蛛絲馬跡都沒給警方留下。不得不說，他做的很成功，警方如今腦子裏都是一團迷霧。

後來晏紀淩和喬娴他們一起去了楚晴的家，發現了楚晴的日記本後。才知道原來有喜歡的人。只可惜就連喬娴也不知道楚晴喜歡的人是誰，所以這條線索就這樣斷了。

晏紀淩這兩天一直都處于一個無助的狀态，他根本不知道從案子該從何處查起。沒想到今天突如其來的，楚晴就這麽死了。

這樣想着，晏紀淩忍不住将拳頭握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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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娴看着地上的楚晴，她滿臉都是安詳寧靜，好像沒有半點痛苦一般。

對啊，生死離別之痛，永遠都是留給活着的人的。

她臉上是一抹苦笑，問晏紀淩，“你說她該有多疼？”

兇手是在楚晴死前割下心髒的，還是死後？

如果是在死前，那會是一種致命的痛。喬娴無法想象，楚晴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麽。

兩人在楚晴的屍體前站了很久，什麽也沒說，就這樣站着。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降臨，晏紀淩剛打算跟喬娴說要送她回家，就聽見她先說：“晏隊長，你吃飯了嗎？”

經她提醒，晏紀淩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晚飯。今天休假，他一直待在家，誰知道突然接到警局通知，他立馬就趕來了這兒。

他搖了搖頭，随後就見喬娴挑了挑好看的柳眉，“那晏隊長，我請你吃飯吧。”

說完，喬娴的眸子裏滿是期待。

晏紀淩從未與異性單獨吃過飯，現在的第一個反應也是拒絕，“不用了，我送你回家吧。”

這樣的回答是意料之中的，喬娴沒洩氣，“不請你吃飯的話，我心裏過意不去。我很感謝你在第一時間通知我，也希望你們警方能竭盡全力把兇手抓出來。”

她這話說的接近完美，句句在理，讓人不知如何拒絕。

看着她那雙燦若星辰的眼，晏紀淩一時間說不出什麽話來。

沒多久後，喬娴看到晏紀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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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了一家夜宵店，一進門，喬娴就直奔前臺，晏紀淩聽到喬娴跟店員說：“對了，還要兩打啤酒。”

兩打啤酒？

晏紀淩皺了皺眉，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來之前，喬娴把自己的那件風衣外套脫了下來，放在晏紀淩的車裏。然後又穿上了晏紀淩的外套，因為他的外套後面有個帽子，能幫助喬娴遮擋住自己的臉。

明星出門，就是麻煩。

其實當晏紀淩帶喬娴走到他的車前時，喬娴還在心裏小小地驚訝了一番。

晏紀淩開的是保時捷，雖然喬娴不懂車，但是她認識的大老板多。她記得以前就見過一個老板也開的是保時捷，而且跟晏紀淩的這款越野車一模一樣。

喬娴想，這年頭在上海混的人，背景都不簡單。

點完菜後，喬娴回到位置上。大概是晏紀淩考慮到她明星的這一層身份，所以特地坐在了角落處。

剛一坐下，喬娴就感覺對面的男人目光緊鎖着自己，她擡起頭來，“怎麽了？”

晏紀淩的語氣有點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喬娴能聽明白他的意思，“你是酒神？喝兩打啤酒？”

話音一落，一聲冷哼又從他嘴裏發出。

白啓辰談過的戀愛多，但每次分手之後，都會在晏紀淩耳邊念叨：“女人就是大麻煩！”

以前晏紀淩和異性接觸的少，所以當時根本沒怎麽在意白啓辰的話。現在他似乎有些懂了，女人還真挺麻煩的。

喬娴當然不知道晏紀淩此時心裏的想法，她笑了笑，秀眸也妩媚起來：“怎麽，晏隊長，你這是關心我嗎？”

晏紀淩被她氣笑了，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對，我他媽的就是關心你。”

他的話在空中回蕩着，帶着一股痞味。

喬娴又笑，“那以後我也關心你，咱們禮尚往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尴尬，還是服務員端菜上來的時候，才将這僵局打破。

晏紀淩看着對面已經開吃的喬娴，她埋着頭，那雙拿着筷子的手十分白皙。

他覺得今天瘋的是自己，不是喬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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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娴埋着頭吃飯，雖然戴着帽子，但因為她的頭發有些長，所以低頭時發絲會擋住她半張臉。

晏紀淩看不到，她現在臉上挂着得逞的笑。

大學畢業後，她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人爆粗口了。沒想到今天，她會從晏紀淩這兒聽到。

之前她總覺得晏紀淩這人冷冰冰的，硬得像一塊石頭，但她現在一改之前的看法。

晏紀淩，原來還會有着痞帥的一面，很酷。他還會在她需要安慰的時候，任由自己抱着。

心裏有些暖，喬娴的眸底覆上一片柔軟。

二打啤酒被放上桌的動靜，打斷了喬娴的思緒。

晏紀淩看着滿桌的啤酒，又看了看對面戴着帽子的女人，竟微不可見的笑了笑。

一看就知道，喬娴一個人征服不了這二打啤酒。

“你真要喝這麽多？”晏紀淩饒有趣味地問她。

喬娴不懂他的意思，有些木讷的點了下頭。

誰知道晏紀淩說：“喝吧，你留下的爛攤子我來收。”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語氣是方才一般的痞氣，這次還透着幾分強勢。

這話來的突然，聞言，喬娴拿着筷子的手一頓。她擡眸看他，視線與他的撞上。

目光灼灼。

好像有什麽在兩人的眼裏燃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