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肖允樂是怎麽得出江越是賀淩男朋友的荒唐結論？
他有他自己的觀察和邏輯。
首先有個細節江越搞錯了，他以為他是放好東西從二班教室出來撞見肖允樂，才會被發現他和賀淩認識。
事實上，那天江越買完甜品從校外翻牆回來就被肖允樂看見了，而且肖允樂還清楚看見那個甜品袋子上寫着的“甜絲絲”三個字。
當時肖允樂并未多想，只當他是買來自己吃的，直到上體育課的時候他跟體育老師申請回教室取東西，結果和從他們班教室出來的江越撞個正着，肖允樂瞬間就嗅到了秘密的味道。
江越一個一班的學生趁他們班的人都去上體育課，沒人在的時候偷偷進他們二班的教室幹什麽？
肖允樂不認為江越是來偷東西，他覺得他是來“暗度陳倉”的，就是那個人是誰他不知道。
于是等體育課下課，班上大多數人都回教室後，肖允樂就開始找。
那時候他還沒有聯想到那個甜品袋子，是他目光不經意掃過賀淩的時候，驚訝地發現曾經在江越手上的甜品袋子竟然出現在賀淩的桌上，他終于恍然大悟原來賀淩就是那個“陳倉”！
但事後他再想，又覺得自己沒有親眼看見，只憑一個甜品袋子就斷定賀淩和江越之間有秘密很草率。
于是為了收集更多證據，肖允樂開始留意和觀察賀淩江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先入為主的緣故，很容易他就發現這兩個人雖然表面上好像沒有任何交集，在走廊上擦肩而過也當對方是空氣，但事實上江越一直在找各種機會偷偷看賀淩。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可要次次都是這樣還能說是巧合嗎？
于是剩下的推理起來也合情合理，首先這倆肯定是情侶關系，然後礙于早戀還是同性，所以他們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才在人前裝作不認識，如果不是他撞見了江越給賀淩買東西，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兩個看上去好像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會是一對。
肖允樂把自己的觀察和推理結果說給賀淩聽，賀淩聽完沉默了片刻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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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想象力。”
肖允樂反駁：“這不是想象力，是我基于事實的判斷，你敢說江越不是喜歡你？”
“……”
“看吧，你反駁不了，你不用擔心被我知道，我一定會幫你們保守秘密的。”
賀淩懶得再解釋了，“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
他們在醫務室待到值班老師同意他們離開，肖允樂陪着賀淩去找班主任拿假條，他去配一副新的眼鏡。
“你真的不用我陪你去？”肖允樂擔心地問。
“不用。”賀淩低頭揉眼睛，“我自己能去。”
他回教室拿手機和錢包，用假條出校門。
雖然賀淩說了他自己能去，但肖允樂還是很擔心他這個沒了眼鏡的大近視眼，于是他自己稍一琢磨，總覺得很有必要告訴江越一聲，畢竟賀淩有可能是不好意思麻煩自己，那麻煩自己男朋友總不會不好意思了吧？
等下課鈴一響，肖允樂直奔一班教室，讓坐在靠窗的學生幫自己叫一下江越，他在走廊上等，沒過一會兒江越就出現了。
肖允樂馬上把事情原委告訴他，“賀淩受傷了，體育課的時候他被排球打中了臉，眼鏡壞了，鼻子也流了好多血，剛才他跟班主任請假出去配新眼鏡了，我不放心他想陪他去，但他不肯非要自己去，我想怎麽也該跟你說一聲。”
江越一怔，“他已經出校門了？”
肖允樂點頭，“還沒下課他就走了，這會兒應該在公交車上。”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江越說完轉身就往辦公室跑。
肖允樂猜他應該是開假條去了。
賀淩還在公交車上就接到了江越的電話，第一通他直接挂斷。
江越繼續打。
賀淩繼續挂。
江越耐心十足地跟賀淩耗，賀淩煩得很，手機要是關機了他也不方便，只能劃開接起。
江越第一句話就是，“你在哪裏？”
“公交車。”
“你到地鐵等等我，我馬上來。”
“你不用上課嗎？”
“我拿了假條，你沒戴眼鏡看不清楚別亂跑，我陪你去配眼鏡。”
“我自己能去。”
“我知道你可以，是我不放心，你就讓我陪你去吧。”
賀淩聽他的背景聲好像已經在等公交車了，知道這會兒說什麽也沒用，這個人不可能聽話回去上課，心裏一嘆。
“知道了。”
公交車到地鐵站前停，賀淩下車就到裏面等，安靜地站在廣告屏前，白色的校服胸口有一大片半幹的淡黃色，那是他用清水洗掉鮮血的痕跡，剩下的那些他實在沒辦法。
江越在微信上每到一站就給他發一條站名，賀淩已讀不回。
[我到地鐵站了，你在哪裏？]
賀淩直接把身後的廣告屏拍下來發給他。
[我看到你了]
賀淩收起手機左右望，直到他視野裏一抹熟悉的藍白越來越近，江越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低頭，以鼻子幾乎能碰到一起的距離看他的眼睛。
“能看得清我嗎？”
賀淩偏頭推開他離得太近的臉，“廢話，我是近視不是瞎了。”
江越笑了笑，和他一起進閘機再往下一層乘坐地鐵。
“鼻子還痛不痛？”
“酸。”
“是誰那麽不小心？”
“說了你也不認識。”
“你跟賀叔叔說了嗎？”
“他在上班，我回去再告訴他。”賀淩緩緩閉了閉眼，還是特別不舒服，又低下頭揉眼睛。
江越拉住他的手不讓揉，“手髒，別揉，不舒服你把眼睛閉上。”
賀淩很幹脆閉上眼睛。
江越直勾勾盯着他的臉看，發現他鼻翼上落了根睫毛，擡手幫他拿開，“你這裏有根睫毛……好了我幫你拿下來了，要看看嗎？”
“不看。”
江越笑着撚去那根睫毛，溫聲問：“你和新同學是不是相處得不錯？”
“還行。”
“他知道我跟你從小認識？”
“不知道。”
“那他怎麽會來找我？”
“他以為我跟你很熟。”
“以為？難道我和你不是很熟嗎？誰能有我和你那麽熟？”
賀淩沒理他。
江越就喜歡和他沒話找話，“新眼鏡要不要試試銀絲邊鏡框？”
“為什麽？”
“因為适合你。”
賀淩無所謂用什麽鏡框，他的要求一直是耐用就行了。
到了眼鏡店，賀淩先去驗光，江越一邊等他一邊幫他挑選鏡框。
他希望賀淩能試試金屬框的眼鏡，就一直在金屬框那幾個櫃子前挑選。
店員給他拿了好幾款比較受歡迎的，他看了都不滿意。
“他不會喜歡的，要選就得選他不會拒絕的。”
店員聽得一臉茫然，“什麽樣的他不會拒絕？”
“普通，不張揚。”
過了一會兒，賀淩戴着新配好的鏡片出來适應，江越走過去問他，“度數升了嗎？”
“左眼多了50。”
賀淩适應好新鏡片就被江越拉走去試他給他挑的鏡框，都是金屬邊。
“這副不貴，也适合你。”江越從店員手裏接過鏡子送到賀淩面前，“你喜歡嗎？”
“我沒要求，能用就行。”
“那就這副吧？”
賀淩懶得再挑，江越說這副好他就買這副。
付好錢等加工要差不多一小時，兩人就去附近的奶茶店等。
江越很少有機會能這麽一直看不戴眼鏡的賀淩，所以他很珍惜，眼睛幾乎是釘在賀淩臉上。
賀淩覺得他總這麽看自己有點煩，“能別老看我嗎？”
江越就把視線轉開，只是過了還沒一分鐘他又轉回來繼續盯着賀淩的臉看。
賀淩忍了一下，淡淡擡起眼看他，江越馬上用手掌捂住眼睛。
過了一會兒，江越放下捂眼睛的手，輕聲說：“你有點不講理，為什麽不讓我看？”
賀淩眼睛累得很，說話都有點有氣無力，“沒有為什麽。”
“好吧，我盡力控制一下。”
江越盡力控制的結果就是隔一會兒看一下，隔一會兒再看一下。
賀淩已經懶得再說他了。
到時間兩人回去取眼鏡，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放學了，教學樓空了大半，賀淩回到二班教室裏面只有一個人在。
肖允樂仔細看了看賀淩的新眼鏡，笑了笑，“好看，很适合你。”
“他選的。”
賀淩下意識地說完才意識到這聽着有點暧昧，擡眼去看肖允樂就見這家夥笑得一臉“果然如此”，頓覺頭疼，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幹脆不說話了，沉默地收拾書包。
兩人一道走，離開教室下樓，走出教學樓兩人均一眼就看到了江越。
周圍沒有人，他站在花壇邊，金桂樹下，像這朝氣蓬勃的校園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賀淩看了他一眼就把視線轉開，肖允樂挨得他很近，低聲說：“我就說他喜歡你吧，你還說他不是你男朋友。”
“他确實不是。”
賀淩目不斜視地從江越面前走過，去搭公交回家。
肖允樂故意慢他幾步，停在江越面前，對他說：“你放心，你和他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一定守口如瓶，否則天打雷劈。”
“謝謝……也不用這麽嚴重。”
作者有話說:
肖允樂：我要守護我同桌的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