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肖允樂作為一個戀愛都沒談過的零經驗者,每次聽賀淩說這些他的心情都很奇怪,想聽又不好意思聽,還管不住好奇心。

好比如現在,賀淩說擠擠就進去了,他臉頰燙得好像要燒起來了還要追問:“什麽時候的事情?成功了你怎麽沒告訴我?”

“上個月,晚上8點半才收工那次,你說你餓得什麽也吃不下喝杯奶茶就行,你買奶茶的時候我去了趟便利店。”

肖允樂模模糊糊地翻找記憶,只感覺印象裏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一個月前。

晚上8點賀淩還在給不知疲倦的新郎新娘調整反光板,肖允樂累得想死地扶燈架,在場包括他們在內的八九個工作人員都是從早上8點忙到現在,連坐下休息兩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像陀螺一樣在現場轉來轉去。

等到8點半好不容易下班收工,兩個人都因餓過頭胃口全無,什麽也吃不下。

從店裏出來,肖允樂把剛到手的兩百塊和二十塊加班費塞進褲兜裏,一臉沉重地說:“不好好讀書今天這樣的鬼日子将是未來的每一天……江越是不是在家等你吃飯?”

賀淩點頭。

路過奶茶店肖允樂擡腳就進去了,“我買杯奶茶,你要不要?”

“不了。”

賀淩站在店外等他,瞥見路口有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填滿疲憊的腦子在數秒放空後忽然想起江越,想起一周前的夜晚他失落中帶點委屈的表情,那條看不見的尾巴都變得無精打采。

賀淩不太喜歡沒精神的尾巴,他喜歡搖起來歡快得好像會跳舞的尾巴,于是他和肖允樂打了聲招呼,轉身朝路口走去。

像計生用品這一類東西不管是在超市還是便利店都有它們的專屬貨架,有些會擺在收銀臺,照顧不好意思挑選的人付錢的時候可以順手拿一盒。

但賀淩是不會不好意思的,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貨架前掃視顏色各異的盒子,看不懂區別也知道型號得拿大的,最後提了一個黑袋子走出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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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允樂已經拿到奶茶了,正在路邊等他,看他吃着甜筒走回來有點納悶。

“你空腹吃甜筒?江越知道了要不高興的。”

賀淩只說:“沒胃口吃飯,我怕等下沒力氣。”

肖允樂沒聽懂,“什麽沒力氣?”

“沒什麽。”

兩人在地鐵站分別,賀淩提着便利店的黑袋子回家,聽見衛生間有水聲知道江越是在洗澡,随手把袋子留在卧室的床頭櫃上,轉身走進廚房。

江越洗完澡出來就看見賀淩正把餐桌上的飯菜纏上保鮮膜收進冰箱,疑惑問:“你吃過了?”

“我現在不餓。”微博偷獨家爆頭

“多少吃一點吧,今晚有你愛吃的青椒釀肉。”

“明天再吃。”

賀淩關上冰箱門就去洗澡。

江越是等聽見衛生間響起水聲了才想到,剛才賀淩好像沒拿換洗的衣服?

時隔一個月,肖允樂直到今天才明白過來賀淩當時說的怕沒力氣是什麽意思。

他面紅耳赤地低頭拿筷子猛戳白米飯,“我太純潔了!”

賀淩自己帶來的水早就喝完了,走到角落拿了兩瓶礦泉水回來,給了肖允樂一瓶。

“這有什麽純潔不純潔,沒想法是身體有問題吧,我跟他都很健康,進不來肯定得想想辦法,總不能一直進不來。”

“……疼嗎?”

他還是管不住好奇心。

“一開始是很疼,爽到了就不疼。”

肖允樂突然感慨,“所以還是得活//好,但是這玩意兒跟開盲盒有什麽區別?開到個爛的不得疼死。”

賀淩聽到他這話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沒有被發現,“不會就教,多試幾次。”

肖允樂一臉疑惑地看他,“這還能教?怎麽教?反過來把他睡了?”

“他要怎麽做你才會舒服告訴他就行了。”賀淩掏出手機查自己的日程表,這是他來首都後養成的習慣,每周都會整理更新下周的日程安排。

确認過周二沒時間他給江越回了個微信,告訴他自己那天最遲下午四點有空,接不了機,江越回複他去就好。

肖允樂和他認識這麽久,如今也算是無話不說,他看賀淩的表情就算他的心事不能百分百猜中,猜個六七還是沒問題的。

“你是不是很緊張跟他媽媽見面?”

“有一點。”賀淩沒有否認,“他是跟我先把證領了再告訴他父母的,他父母不可能沒意見。”

“有意見也改變不了什麽,江越又不可能跟你離婚。”

“我知道,我只是怕越老師看出來。”

“看出什麽?”

“看出江越被我管得很嚴,沒有自由,看出我沒有那麽愛江越,遠遠及不上江越愛我。”

肖允樂搖頭,把手裏的空飯盒丢進塑料袋裏,“你真的好固執,你為什麽就是認定了自己還沒愛上他?他都被你管成什麽樣了,他的人生在你面前已經完全透明,他的過去現在未來你都在參與,你比他親生父母還要了解他。如果你不是愛他的,如果你對他的執着不是基于心裏有他,你又要怎麽解釋?”

“執着,我以為你會說控制欲。”

“原來你也知道你這是控制欲?”肖允樂嘆了一口氣,“也就江越會對你的控制欲甘之如饴,你不正常他也不正常,誰也別嫌棄誰,我只是想不通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覺得自己沒那麽愛江越,你難道是在等什麽嗎?”

賀淩忽然轉過頭直視他的眼睛,“我很欣賞這句話裏你想到用等這個字。”

“所以你在等什麽?”

“等我能回答他我也愛你而不是知道了。”

肖允樂微微擰眉,“那你需要他做什麽你才可以這麽回答他?”

賀淩沉默了片刻才答:“我不知道,按理說他為我付出的一切早就足夠我對他死心塌地,可我就是找不到那種沖動,就連跟他做的時候也是這樣,我的滿足感并不來自他的技巧或是結//合本身,而是我知道他也很舒服。”

“什麽意思?”肖允樂有些聽不懂。

“意思是,那對我來說只是一種能更加牢固地把江越綁在我身邊的手段……你可以理解為吊在驢腦袋前的胡蘿蔔,區別只在于我真的會給他吃。”

賀淩拿出手機點亮屏幕,看着被他設置成屏保的江越的照片,看他笑臉溫柔地給自己包餃子,手上都是雪白的面粉。

“他沒有不正常,不正常的只有我。”

這周六賀淩和肖允樂沒那麽好的運氣可以提前下班,甚至加班了一個小時,但江越是一結束兼職就來找賀淩的。

賀淩沒下班他就找了家安靜點的咖啡廳坐着等,坐了快兩個小時賀淩才出現。

他和肖允樂一人背了一個包走進咖啡廳,摘下鴨舌帽能看見兩人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甚至賀淩往江越身邊坐下時,他都能感覺到賀淩身上呼呼往外冒的熱氣。

江越一臉心疼地連抽幾張紙巾給賀淩擦汗,“今天特別忙吧?”

肖允樂坐在賀淩身旁也在擦汗,說:“忙成牛馬了,給新郎新娘當牛做馬。”

江越一直都很反對賀淩做這份兼職,他覺得太辛苦,“要不以後還是別去了,我們找找別的兼職。”

賀淩搖頭,拿過江越喝剩一半的拿鐵喝了幾口解渴,“一周就忙這一天。”

他跟肖允樂都不怎麽願意當家教,他是脾氣不适合,學生家長要是看到他的輔導方式會立刻解雇他,肖允樂則是單純不願意,所以這份工雖然有時候累點,但有好朋友作伴兩人都沒想過不幹了。

“你們晚飯吃什麽?我要去吃牛肉面。”肖允樂說。

“一起吧。”

他們經常去的那家牛肉面店在首都小有名氣,據老板說已經開了二十七年,牛肉大塊筋道,百吃不厭,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吃一次。

今天是周六,又是臨近晚飯時間,牛肉店外可想而知排着長隊,不過好在隊伍雖長但前進速度不慢。

賀淩他們等了十分鐘左右就進店了,店裏人聲鼎沸坐滿了人,他們跟着店員走到剛騰出來的空位就聽見有人在喊。

“賀淩?!”

三人同時回頭,就看到鄰桌坐了四五個人,男女都有,似乎都認識賀淩。

“還真是你,你剛才走過來我們就覺得眼熟,你是跟朋友出來吃飯?我還以為你沒什麽朋友。”

賀淩顯然不待見他們,掃過一眼便冷淡地轉過臉不打算理會。

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那桌人被他這麽無視臉上都有些不好看。

肖允樂适時出來打圓場,“我是他朋友,這位不是,這位是他的丈夫。”

江越給賀淩倒完水,扭頭對他們疏離地笑了笑。

剛才叫住賀淩的男生顴骨很高,眼睛生得小小的,是很普通的一張臉,但笑得不懷好意時就很容易讓人生厭。

“原來就是你啊,賀淩傳說中的老公。”

他這話一出同桌的人都開始忍笑。

他們這樣的反應實在很奇怪,也能看出惡意,江越臉上客氣的笑容一下淡了很多。

小眼睛的男生毫無教養地用食指指住不說話的賀淩,手指頭還隔空點了兩下,“你還不知道吧,你老婆在學校超有名,大家都很同情你……”

江越沒等他說完便面無表情地拍開他指着賀淩的手。

“你最好不要這樣指着他。”

他如此反應在座的人都很驚訝,連賀淩都轉過臉看他。

被他拍開手的男生臉上有些挂不住,但還是梗着脖子說:“我就指了你能怎麽樣?”

江越罕見地冷了臉,“我會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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