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母(20)
水母(20)
當冰涼柔軟的唇瓣貼上來時,葉妝鼓噪的、熱的快要燒起來的心髒,終于降下溫度。
“海月…你好甜……”
她閉上眼睛,盡情品嘗着使人瘋狂的甘美。
這一刻,葉妝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她的心口自願畫地為牢,只剩下了她與眼前的女人。
她不去想這次瘋狂之後的日子要怎麽過。
不去想等海月化為人身、遲早要迎來的分離。
也不去想人類與非人生命之間無法逾越的基因差異。
只想着如何去舔.吻她,去取.悅她。
更令葉妝感到驚訝的是,由于刺細胞還在,所以海月想要說話時并不需要使用喉嚨。
她可以一邊與自己盡情的深吻,一邊在她腦內說話。
“葉妝,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不喜歡陸上生活,也不喜歡你出門拍綜藝,我只想跟你住在一起,親你、抱你。”
“別咬我的嘴唇,口紅要蹭掉了,很好看的。”
“這次我記得補種刺細胞了,快表揚、獎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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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惜字如金的海月,此時話密的很。
只有非人的存在,才能做到直接的水乳.交融,跟纏.綿懶倦的耳畔輕語都不耽誤。
兩相刺.激之下,葉妝感覺自己要瘋了。
如果再不纾.解堆積成山巒的欲.望,她覺得自己今天可能會死在這裏。
于是,葉妝狠狠心,結束了這個讓她快樂到就算馬上死去也心甘情願的吻。
手腕一轉,她将海月壓在了床榻上。
葉妝望着水母小姐澄淨的淡水色眼眸,湊上去親了親。
接着,她吐出可能會讓兩人都失足跌進十八層煉獄的句子:“海月,你覺得接吻跟擁抱就足夠親密了嗎?”
“不夠,想要、想要更多。”海月的眼眸有些失神,但依舊水盈盈的盛滿了葉妝的臉。
“那我來教你。”葉妝勾起笑容,緩緩向下探去。
葉妝孤寡多年,自己也只有理論知識,不過在水母小姐面前,這些理論知識也夠用了。
輕攏慢撚抹複挑,不知過去多久,散落一床的觸手們忽然集體繃緊了,像是都獲得了生命一般,開始無序的運動。
有的就地死死的纏住了葉妝的手腕,但是卻沒有舍得将她的手挪開。
有的在地上一通亂掃後,勒緊了床腿、要不是床足夠結實,說不定會徹底斷裂。
有的一路向上蔓延,有的探出了窗口,有的甚至貼到了天花板上,在上面勾勒出瘋狂的痕跡。
更多的則不受控制的湧向了葉妝身上。
啃咬着她的肌膚、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啜飲着她因為太過瘋狂而沁出的液體,探索着她被衣料包裹住的部位。
水母小姐本人,則顫抖着身子抱住葉妝,不斷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葉妝……”
“我在。”
這樣來回叫了十幾遍後,葉妝低頭吻了吻她的鼻尖。
她捏起像是剛從洗衣機撈出來的床單。
輕笑道:“乖寶,你真是水做的,一到巅峰就把床全都淋濕了。起來,我換個床單。”
誰知海月不肯松手,依舊纏在她身上:“等一會兒再去,我也想試試。”
于是,她操縱着觸手纏住葉妝,讓她不得動彈。
開始在她身上活學活用剛才學到的事。
葉妝沒談過戀愛,什麽都是憑感覺來的。
她向海月施加那些從成.人向作品裏學到的動作時,根本沒想過她還會還回來。
而現在,她知道了那是什麽感覺。
海月的唇舌是冰的,雙手是冰的,觸手也是冰的。
但又不至于讓葉妝感覺自己跌進了無邊無垠、無法逃離的冰川。
海月給她帶來的冷意,只像是在灼灼夏日裏喝到的冰水,亦或者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走進雪地。
是她能夠接受,并且會覺得有些舒服的程度。
兩人就這麽荒唐着、肆意妄為着,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然大亮。
人類的體力,最終敗給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母小姐。
葉妝感覺自己全身都酥軟的跟面條一樣,提不起一點兒勁兒來。
她半靠在水母傘蓋上,兩眼放空的望着天花板:“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你哪兒來那麽多精力嗚嗚……”
之前她沒問過,所以可以隐瞞。
但這次問了,所以就要回答。
海月想了想,在她耳際說道:“是因為我把本體的力量獻祭過來了。”
葉妝頓時又被刷新世界觀,她爬起來怔怔的看着恍若女神像,但是已經是被她亵渎過的神邸。
“什麽?你還有本體?現在這個不是你的本體嗎?”
海月嗯了一聲,:“這是掌握智力跟人身的部分,還有很多留在海裏,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把那邊的生命力獻祭過來。”
聽到這話,葉妝沉默許久。
她一直以為海月就這麽大,擔心她随時會被自己養死,所以才步步縱容。
結果到頭來,這家夥還有很大一部分水母身體留在海中!
這一瞬間,她生出了看到自家嬌嬌軟軟的小貓咪,在外勇猛的跟十幾只大狼狗打架,還大獲全勝的錯覺。
“……那有朝一日一定要帶我見識見識。”說這話時,葉妝心裏不知為何,居然有些失落。
海月忙着想不好的事,沒有覺察出她的情緒。
她湊上來吻了吻葉妝細白的脖頸,手很有指向性的試探着:“還繼續嗎?”
葉妝無福消受的後退兩步:“不了不了,我感覺我都快死了。”
“那好吧,我把床單一換,你快睡覺。”
海月面對葉妝時還是很好說話的,她操縱幾根觸手把葉妝挪到一旁,讓她能夠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水母傘蓋上。
操縱着另外幾根觸手打開行李箱、找到替換的床單,又開始殷勤的照顧她。
等忙完這一切,葉妝已經窩在比水床還舒服的水母傘蓋裏悠悠的睡着了。
海月想了想,沒有把她放回床上。
她的人身往傘蓋旁側挪了挪,擡手抱住葉妝。
動作溫柔至極,跟擁抱自己最珍愛之物一樣。
她忘了告訴葉妝,剛才兩人做.愛做的事時,她得到的正向情緒力量非常充沛,已經不是普通的能用份數來計量的了。
海月認真感受了一下,發現居然積攢了通過貞慈娘娘考核的十分之一的量。
這個認知讓她非常興奮,“葉妝……”
剛開口叫了葉妝的名字,海月又安靜下來。
她明天還要早起拍綜藝呢,自己還是別吵她了。
想了想,海月又從本體裏獻祭了不少生命力過來,這回她直接将生命力注入到了葉妝嘴裏的刺細胞中。
這樣以來,葉妝就算睡的不夠,也不會感到困頓了。
接下來幾日,葉妝的生活過得非常充實。
白天跟着大家一起拍綜藝,為小店忙前忙後。
晚上回到宿舍就開始跟海月胡鬧,兩人初試雲.雨,根本無法節制。
但令她驚訝的是,以自己這麽不要命的生活方式。
精神居然很不錯,甚至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也感覺不到困。
這天吃晚飯時,葉妝笑嘻嘻的看向衆人:“今天最後烤一天魚,明天休息一天。
按照阿茶的建議,我們接下來一周就準備賣羊肉湯了。
到時候又熱又辛苦,節目組又給了五張溫泉體驗券,這次給的還包含了按摩票,今晚要不要去享受一下?”
最先回答她的還是舒願:“去!當然去,我聽客人今天講她們一家子白天泡溫泉的事兒了,光是聽着就好爽啊。”
楊軍生伸手過來,哈哈笑道:“那把我的票給我吧,我自己去別的湯泡,給你們年輕人騰地方。”
他總覺得跟年輕女孩們泡溫泉怪怪的,還是自己一個人比較舒坦。
“辛苦了這麽久了,我也想去泡一泡,舒展舒展。”
阿茶上次拿了票抽空去泡的,體驗還不錯,這次也不忙、她就準備跟着大部隊走了。
倒是君翎提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先不去了,今天終于有空可以回去畫一畫葉老師心目中的水母美人。我都構思好幾個版本了,一直沒空畫出來,心裏老是着急。”
葉妝一門心思想和海月一起貼貼,焦急的給大家把票一發。
而後璀然笑道:“我今天有點頭暈,先不去了。”
以前她對整日沉溺聲色的人很不理解,總覺得那些人自制力很差,無法控制自己。
但現在輪到她了,葉妝發現自己也不幸成了沉溺其中的一員。
這實在沒辦法。
水母小姐的觸手又多又靈活,能開發的花樣太多了。
她每天都能享受到不同的玩法……
太容易上瘾了……
又過了一個月,距離《開間店吧》完成拍攝只剩半個月時,葉妝終于覺察到了縱.欲過度帶來的隐患。
她的大姨媽已經推遲半個月沒來了!
葉妝的生理期一直很準,就算之前忙到一個月奔波三地拍電視劇,都沒紊亂過。
遲來半個月,是她長這麽大,頭一回!
白天的時間給了工作,晚上的時間給了海月,葉妝感覺自己都快忙成特種兵了。
要不是打開行李箱整理東西時,看到了提前準備好的衛生巾,她都想不起來這件事。
葉妝第一反應就是懷疑自己懷孕了,畢竟她短短十來天跟海月做的次數,數都數不清。
海月白天宿在她的身體裏,晚上泡水生出新的身體,整個人非常的身體純淨。
所以兩人沒有做過任何措施,任由彼此的體.液混雜在一起,基本上每天都要換一次床單。
要不是海月可以制造蜃景将床單偷偷拿到屋外去曬。
光憑她高強度換床單的次數,估計現在節目組應該都懷疑葉妝這個女明星是不是有尿床的毛病了。
但随即,葉妝反應過來自己想的太多了。
先不提兩人都是女人,不經過醫療手段根本沒法生育這件事。
仔細一想,她們甚至都不是一個物種!
說不定DNA條數都不一樣呢!
拍攝節目期間,按照合約沒辦法離開溫泉山莊。
葉妝也沒辦法憑空變出早孕檢測試紙。
為了保險起見,這天小食堂休息後,她偷偷溜去了一趟貞慈廟。
當夜幕降臨時分,整個世界就是屬于小梅花的。
看到貞慈廟周遭影影綽綽的黑霧,葉妝意識到那只黑貓,或者說那只黑毛的一部分依舊像一陣黑色的霧氣一樣,潛伏在黑暗中。
葉妝有些害怕見到烏廟祝,她又要擒着淚水托孤,這回沒敢敲門進到貞慈廟裏。
而是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喊了半天小梅花的名字,才把她叫出來。
純黑色的貓咪,臉上表情很人性化的表現出了不耐煩。
坐在地上狂甩尾巴:“沒有重要的事不要叫我,姐姐今天難得心情好給我梳毛呢。”
葉妝縮了縮脖子,紅着臉問她:“我想問問你,就是、就是人類跟非人生物在一起會不會懷孕呀?”
聽完她的講述,面前的整只貓都愣住了。
小梅花是萬萬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膽子這麽野!
前一陣見時,她們兩個還都清清白白。
現在半個月時間過去,仔細分辨,她們彼此身上的氣味濃郁的像是融為一體了一樣。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量,高聲驚嘆道:“你問我跟非人生物在一起會不會懷孕?你們兩個難道那個了?”
葉妝此時就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
但還是硬着頭皮答道:“嗯,我負全責。海月無論從哪兒看都長在我審美點上,我沒忍住下手了……
就是,你知不知道怎麽辦呀?我大姨媽推遲半個月了……”
小梅花一時間又是羨慕,又是懷疑喵生。
人家怎麽一個月的進度,就比自己一下子快了幾十年呢?
小貓咪簡直是最慘最慘的非人生物。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貞慈廟,沒辦法道:“非人生物能不能讓別的女人懷孕我不太清楚,按理來說她們自己懷孕的幾率好像比人類要高一些。
你稍微等一下吧,我聞聞你肚子裏有沒有萌生新的氣味。”
語罷,小梅花裂開嘴巴,做出貓科動物标準的裂唇嗅動作。
保持着有些詭谲的笑臉,在葉妝身上嗅來嗅去。
這個行為成功把海月惹惱了。
她不停的在葉妝腦內抗議:“不行!你別讓她聞,這死貓靠的太近了,我要出來殺貓了!”
同時葉妝小拇指上的尾戒也變得蠢蠢欲動,像是随時準備好膨脹成巨型水母去壓制黑貓一樣。
要是以前,葉妝還會關心一下她的情緒,擔心她會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但現在兩人之間已經不能再親密了,她知道海月也只是說說而已。
當發現自己的生理期紊亂了的時候,她表現的可是比誰都緊張。
而且她們是約好了才過來的。
待小梅花繞着她走了三圈後,葉妝遞過一個充滿期待的眼神。
黑貓語氣依舊帶着幾分個人情緒,“沒有聞到有其他味道,不知道是小水母自己藏起來了還是沒懷。
最好還是去醫院化驗一下,如果你們能找到靠譜醫生的話。”
葉妝頓時感覺十分錯亂。
現代醫學是科技發展的一大體現,而小梅花這種跟科學完全對抗的神秘存在,居然在建議她看醫生……
葉妝洩氣道:“那先不管這事了,等《開間店吧》拍攝結束後再說吧。”
反正人類就算懷了也不可能馬上就生。
前幾個月應該不顯懷,不影響她正常拍攝綜藝。
小梅花又開口道:“又或者……我們去問一問貞慈娘娘吧。”
“哎,這是可以問的嗎?”葉妝十分驚奇。
她一直以為貞慈娘娘是個概念。
怎麽聽她的意思,難道真有其人不成?
小梅花微微點頭,目光落在葉妝的尾指上,“你留下,海月跟我進去。”
自從海月上岸一來,兩人分開的時間少之又少,幾乎可以說是24小時在一起。
随着海月被小梅花帶走的時間越來越長,葉妝越來越覺得不适應。
原來有人陪伴時,孤獨這麽容易被驅散。
而陪伴自己的人離開時,孤獨也會被無限放大。
葉妝甚至沒辦法去想海月她們在廟裏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光是讓自己在安靜到無法逃出的黑夜裏保持冷靜,就用盡了她的全部心力。
第一次,葉妝心裏萌生出了也許,跟海月越過那道界線是件壞事的想法。
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才會擔心失去。
本身她不是這麽脆弱的人,但現在卻隐隐有了分離焦慮的症狀。
葉妝長舒一口氣,走到貞慈廟門口,借着門前燈籠幽暗的光,靜靜的等待着。
而一牆之隔的地方,烏廟祝抱着黑貓斜斜的靠在貴妃榻上。
她的一雙眼睛變成了純正的銀白,在審判着這只來自于大海的水母。
海月見過浩瀚的海,廣闊的天,但那都是沒有生命的無機物。
而烏廟祝請上身的正向情緒集合體,卻像宇宙一樣遼闊,充滿了無法抵抗、無法逃離的威懾力。
貞慈娘娘很喜歡小梅花這只貓兒,抱着揉了好一會兒。
才望向在廟裏恢複成人形的海月:“葉妝身體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你。
人妖殊途,你非人的一面沒辦法收起,就會不斷蠶食着她的身體。按照你們現在的擁抱強度,恐怕明天就是最後界線了。再多一天,她都會不正常出血。”
海月設想過一萬種原因,但獨獨不信是這個。
她皺起鼻子,露出令人可怖的兇相:“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她!我對葉妝很溫柔,無時無刻沒有檢測她的生命狀況!”
海月的表情是兇的,但透水色的眼眸卻透着怯。
自從葉妝意識到自己生理期推遲後,她找了一萬種方法去解決這件事,但種種跡象都表明她此時是正常的。
除了……
身體裏積攢了太多太多獨屬于自己的氣味。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貞慈娘娘,她只是平靜的笑着,說出的話卻讓海月十分心涼。
她說:“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你變成人,而且在變人的工程中,需要跟葉妝分開。
如果僅是之前那種附身,你們兩個還能待在一起解決這個問題。
但現在你們破戒了,繼續待在一起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失去生育能力還是最基本的,繼續像現在一樣生活下去,她很有可能會死。”
“她不會死的。”海月垂着頭,眼中的光芒都變暗了,“我會給她輸生命力,她不會死的。”
烏廟祝淡淡的笑了,笑的既天真又殘忍:“那生命力輸盡就輪到你死咯,一切都很公平。”
海月願意為了葉妝去死。
但是一想到自己死了,那個人會逐漸淡忘自己,會和別人建立起親密關系。
她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樣,又酸又漲,幾近撕裂。
“也不是很難啦,葉妝給你的正向情緒現在已經過半了吧。
再努力一陣,能變成人形就意味着你非人的一面變得無害,到時候你們就能在一起了。也就十幾、二十年的事兒,彈指一揮間罷了。”
“……我知道了。”
海月沒有回答行還是不行,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好,你做完決定接下來就讓葉妝去考慮吧。”
被貞慈娘娘附身的烏廟祝打了個哈欠,捏起小梅花的後脖頸把她扔到地上,“我困了,烏梅你去跟她說。”
平日裏嚣張跋扈的黑貓此時竟然是夾着尾巴的狀态,她繞着貴妃榻蹭了兩圈,語氣帶着讨好:“……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貞慈娘娘無語半晌,“我不會把她怎麽樣的,快去吧,疑神疑鬼的小貓。”
然而小梅花嘴上答應的很好,卻依舊邁着小碎步在她身邊蹭來蹭去。
貞慈娘娘沒辦法,只能合衣睡下。
小梅花見狀快步跳到姐姐耳側,嗅到她身上的氣味變了,這才放心下來。
尾巴朝着海月勾了一下,“你去廟裏廣場上等着,我跟葉妝談好了叫你。”
“等一下。”海月叫住她,“你不要告訴她最近我一直在給她輸生命力。”
她怕葉妝擔心。
葉妝在廟門外靜靜的等了很久,為了分散那股快要将人溺死的寂靜,她甚至無聊到開始觀察頭頂的樹梢被風吹過的痕跡。
好不容易聽到一點兒聲音,她急忙轉頭去看。
卻沒有等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她對小梅花疑惑道:“怎麽是你一個?海月呢?”
“她沒事,待會兒就出來了。”黑貓動作輕盈的跳到她身側,“我們聊聊。”
聽到這話,葉妝頓時警覺起來。
直覺告訴她,這只黑貓這會兒嘴裏應當沒有什麽好聽的話。
果然,她一開口就是:“貞慈娘娘的意思是你得跟她分開一陣子,不然你的身體會越來越垮,不光是生理期紊亂、內分泌失調,更有可能會死。”
葉妝狐疑的看向小梅花:“為什麽?我感覺現在是我狀态最好的時候,每天渾身是勁兒,睡幾個小時也不會困。
我覺得跟海月非常契合,無論是身體層面還是基因。”
“你說的這些本身就違反常理了,不是嗎?”小梅花現在知道為什麽海月會補充那句話了,葉妝這個人是有點執拗在身上的。
心髒跳得咚咚響,葉妝繼續問道:“那要分開多久?”
“額……這個不确定,應該不會太久吧……”說這話時,黑貓的眼神躲閃了。
貞慈娘娘活了太久太久,早就忘記了人類這輩子滿打滿算就活一百年。
海月化人需要的十幾、二十年對她們來說占了人生的一大部分。
更別提葉妝現在才二十多歲,未來的十幾年不出意外會是她這輩子最精彩的時光。
然而她的好意卻讓已經産生分離焦慮了的葉妝,心裏愈發緊張,愈發擔心一別就是永遠。
她的嗓音微微顫抖着:“我不怕死,你讓海月出來,我跟她聊聊。”
小梅花輕嘆口氣:“貞慈娘娘的建議一般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我尊重你的想法。”
她側身鑽進廟門,不一會兒,将變回觸手指環的海月銜了出來。
來時兩人心裏雖然不安,但依舊是充滿希望的。
但現在,她們不僅坐實了希望要落空這件事,彼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最終還是葉妝先開口:“海月,你不要離開,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歡你,你知道的。”
“嗯,我也喜歡你。”海月回應了她的後半句話,卻沒有承諾前半句。
想要活躍一下氣氛,不讓現場這麽低氣壓下去。
葉妝繼續開口道:“還有半個月《開間店吧》就結束拍攝了,到時候你還想去哪兒玩嗎?
我媽說看在我連續工作大半年的份上,接下來兩個月只接了兩次訪談。
我有大把的時間能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家裏待着,我們還沒有在家裏做過愛呢。”
海月的話語依舊像往常一樣直白,不加掩飾。
果然,見她情緒似乎沒怎麽改變,葉妝情緒也放松許多。
她甚至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好啊,不光在家裏,我們再出去開房,打卡整個雲城的酒店。”
海月潺潺的聲音繼續傳來:“那還要去海裏,到時候我帶你見見我的本體。”
葉妝縮縮脖子:“那還是算了吧,我在水裏可呼吸不了。”
果然,海月聽到這話認真了,“有我在,你可以去任何海域探索、順着任何洋流漂流。”
一想到夢中自由自在遨游大海的畫面,葉妝也有些心動。
她攥了攥拳頭,約定道:“那等我們回到城裏,先打卡酒店,再去海裏逛逛!”
第二天不用開業,葉妝跟着嘉賓們走了一天節目組安排的流程。
到了晚上,她施施然拿着昨天餘下的溫泉體驗券進入節目組專門租下來的溫泉中。
也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節目組真的租下了這片溫泉湯。
平時工作人員們沒事就能在這兒泡溫泉,而嘉賓們只有每周一次獲得體驗券了才有機會過來。
跟工作人員笑罵了一會兒,吐槽完他們真不地道,葉妝徐徐步入溫泉之中。
剛一入水,海月就在這裏搭起了一片與世隔絕的蜃景。
她的水母傘蓋在水中像花一樣綻開,露出上面美麗優雅、長發淺瞳的女人。
在氤氲的熱氣中,葉妝看到海月的眼睛似乎有點發紅。
關心則亂,她當即握着她的手,一邊親吻她的眼睛問道:“寶貝你的眼睛怎麽有點腫了。”
“溫泉水太熱了,悶的。”海月擡起頭讓她的吻落到自己唇瓣上,“你喜歡這裏嗎?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只當她是在撒嬌,葉妝當即吻了上去,感覺心裏又甜又糯:“喜歡的,都喜歡。”
海月點了點頭:“好,那我把這片溫泉湯收到真實蜃景裏了。以後只要你想來,我們就直接來泡。”
葉妝訝異道:“你不是說這樣很廢精力嗎?沒關系,以後你想來我再帶你來呀,只要有時間就好。”
之前海月就跟她說過真實蜃景的事。
因為宿舍經常被弄髒,海月就提起過開辟一片真實蜃景,但後來因為要消耗太多太多能量所以放棄了。
而此時,水母小姐露出了難得的執拗的一面,“不,你喜歡這裏,我就把它存起來。
不用怕,你可以盡情放松。在真實蜃景裏,我們什麽都可以做,不會弄髒真正的溫泉水。”
語罷,海月抱緊了葉妝,把冰涼的、細密的吻層層疊疊的落在她的臉上、身上。
她吻得很小心,也很溫柔,像是害怕弄疼她一樣。
葉妝一激動,水就會流到溫泉湯裏。
這是活水,跟宿舍裏沾到床單上的不一樣,她沒辦法留住。
但真實蜃景是撕裂空間構建出來的新空間,只要她不親自抹除,就永遠還在。
第一次在其他地方做,兩人都格外激.動,光是聽着撩起來的嘩啦水聲,就讓人快要瘋掉。
葉妝不記得自己抵達終點多少次。
最後腦海裏只剩下了海月濕.滑的觸手,纏.綿的吟.叫聲,興奮時汗津津的微紅的臉,還有滿目的白光跟暈眩。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居然縱容着海月對自己做任何事。
當快.感的阈值拔高之後,離開水母小姐,她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得到真正的滿.足。
但葉妝都願意為她成為短命鬼了,自然更不擔心這些。
她以前覺得自己是個沒什麽上進心的擺爛愛好者,但現在她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只有瘋子會和異類相愛,只有瘋子會和水母水乳.交融。
她體內的瘋狂因子,盡數被水母小姐勾了出來。
就算下一秒就會死去也格外覺得幸福。
然而,這天在溫泉瘋狂過後。
回到宿舍,葉妝想抱着海月睡時卻被她拒絕了。
水母小姐拒絕吸水膨脹、露出人形,只有尾戒上細細一截的觸手在回應她:“用真實蜃景浪費了我很多精力,恐怕不能再陪你了。”
對此葉妝也不太在意,不能抱老婆睡覺她挺不滿的,不過一晚上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那你今晚先休息。”
然而,下一秒海月的話讓她出離的憤怒跟沮喪。
她說:“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能了,我要休眠一陣。”
離開她十幾分鐘,自己就受不了了。
很長一段時間是多久?
葉妝接受了自己的脆弱,知道跟海月分開超過一天,自己就根本沒辦法承受。
她頓時慌了神,支支吾吾道:“那、那你把蜃景放回去行嗎?我不要了,我不喜歡。”
海月笑了起來,聲音卻有些苦澀:“不行,不過我永遠在,永遠愛你。再見,葉妝。”
與她的聲音一起消失的,是尾戒上觸手的生命力。
對于海月的出逃,葉妝覺得自己應該反抗、應該憤怒。
但下一秒她被收入水母小姐為她精心編織的最後一幕蜃景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寶們明天見哦!愛你們!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迢迢萬裏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懶癌晚期 15瓶;雪終、55497907 10瓶;大霧四起 7瓶;戒糖小寶貝、夜江未央、哈 5瓶;雪苞是真的 2瓶;奧帆、星眠深海、符褵、單身狗HDJ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