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節,校園裏活動的學生還不多
也夠高。
還能,彼此的世界更近一點。
整個大一下學期,溫凝和徐挺都過的很匆忙。
周一到周五課排的滿,周六耗在二專上,周日……還要忙學生會的例會活動。
上半學期的新鮮勁兒一過去,學生會簡直令人焦頭爛額。
你和學長學姐請假說有事,他跟你談,每個人都是這麽熬過來的,現在怕吃苦,以後工作了怎麽辦哪。
工作了有薪水啊,溫凝在心底嘆氣。
只好咬牙堅持完這學期,混個學生工作經驗,下學期再退呗。
時近期中,校十佳、風采大賽撞在一起要籌備。
連考完3門試的當晚,溫凝作為外聯部幹事還得去大學城的明理工,給他們的晚會送賀報。
徐挺發微信給她的時候,她正睡眼迷離,盯着舞臺上的燈光發呆。
當晚回家,她洗完澡抱着手機就睡着了,一覺醒來,已經12點過了。
取消飛行一刷微信,置頂對話裏成串的紅色未讀消息。
她疲乏地翻身,回了句“抱歉,我昨晚睡着了”過去。
徐挺沒秒回,溫凝也不在意,把臉埋進枕上繼續睡了。
學業和社交都安排的滿滿當當,她好久都……沒空去想徐挺了。
這大概是異地戀最可怕的地方。
怎麽說呢,不是你不喜歡他了,而是沒他的生活,漸漸也習慣了。
周五一整天,溫凝昏昏沉沉在補覺,沒空想。
等到周六,徐挺還是沒有回她。
從9點到12點,溫凝點了屏幕不下一百次。
直到晚上民法課下走出來,明明晚風和暢,她喉嚨都是澀的。
溫凝垂着眼,快步往停車位走。
“滴”的一聲,車的電耳張開,也驚醒了靠在門邊的清隽少年。
徐挺站直了身,冷冷看向她:“溫凝,這是誰教給你的壞毛病。”
“今天你不說清楚,別想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有個通知:作者君坐标金陵,正在……遭遇大雪。這周公司活動要乘高鐵去外地,現在很悲催的滞留在南京南站。
所以,周六的更新推遲到我周日回來。先給仙女們請個假,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一丢丢,這章評論的會有小紅包送噢ヾ(?°?°?)??
特約鳴謝“小兔子”x1,“無蘊”x3,“淡忘……”x1仙女們灌溉的營養液,麽麽麽啾~
Chapter 40 ...
當然, 徐挺讓她上宿舍樓拿了随身東西後,還是帶她回家了。
顏湘從窗臺往下望見守在宿舍樓下的徐挺, 摸了摸下巴, 感嘆道:“凝凝,你男朋友這臉這身材,可比路燈還要耀眼點兒。”
溫凝收拾衣物護膚品的手一停, 苦笑了聲說:“是麽,他大概要和我吵架了。”
“啊?”顏湘湊過來,眼睛一點點睜大。
“是啊,”溫凝捋了捋長發,俯身利落去登機箱拉鏈,很平淡:“談戀愛哪有不吵架的。”
其實, 溫凝回一次家從沒帶過那麽多東西, 她的匆匆忙亂, 也就是為了掩飾心情而已。
顏湘眼珠一轉,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凝凝啊,我……覺得吧, 吵架不是問題,是你們這戀愛, 呃, 談的好平靜啊。”
溫凝直起身回視着她, 目光迷茫:“顏湘,我沒聽懂。”
顏湘一時倒有點不好意思了,飛紅着臉說:“我是沒談過戀愛, 但以我多年做知心姐姐的經驗來講吧,溫凝,你太光鮮了,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生談戀愛像你這樣的诶。”
顏湘說的不錯,溫凝從來都是很講究體面腔調的人。
讓她放下身段一天三回查男朋友的崗,跟塊望夫石似的成天淨盼着徐挺的微信,對她來說,着實荒謬了點。
不是她不想徐挺,不喜歡他了,帝都未來一周的天氣預報她記得比明市都要清晰。
但溫凝拿自己也沒辦法,她忍不住去問顏湘:“……湘湘,這樣真的不好嗎?”
顏湘替她立起推箱,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你好好和你男朋友談談吧。”
“你們一有矛盾,他二話不說就飛回來找你,一定很喜歡你啦。”
“那好。”
徐挺不由分說拿過她的登機箱,輕诮地笑了:“溫凝,我還以為你為了躲我,不下來了呢。”
“你那麽遠飛回來,我躲你幹什麽。”
徐挺深深看了她一眼,面色沉郁至極卻照舊,沒忘了先替她拉開車門。
“嘭”的一聲門關上,他說:“溫凝,你心裏知道就好。”
溫凝覺得,按徐挺的霸王性子,沒真攔着不讓她回家,就已經很柔和了。
但很快,她就不這麽想了。
因為回的是徐挺獨居的住處。一棟明市頗負盛名的精裝修拎包入住式公寓。
好巧不巧,還是溫銳開盤的得意之作。
溫凝被他一路拽着進了門,按在沙發上。
可這人又退開了點,直直堵在她面前,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溫凝看着腳上踩的皮拖鞋,指尖揪在沙發上,輕輕說:“包和車鑰匙還我。”
眼前的人應聲動了,卻不是拿包給她,而是薄唇抿着,飛快把包藏進了棕銅色的立式大衣櫃裏。
真幼稚。
“我還沒吃飯,”溫凝眉眼不動,聲音默默擡高了些:“你讓開,我想回去了,有事明天早上我出來和你說。”
徐挺眼底一片冰冷,疾言厲色道:“你別和我說話!”
溫凝吓了一怔,驀地擡眼看他。
他也在看她。
人說女大十八變,褪去了高中時代的些許青澀,溫凝五官越發嬌豔鮮妍,氣質還是冷冰冰的,但憑空就能讓人覺出一股妩媚來。
就像這時候,徐挺猜她應該是沒睡飽,唇頰泛着白,眼下還有一層淡淡黛青色。
但你一點也不會覺得她憔悴。
漆黑的皮拖鞋襯的悄悄蜷起的腳趾雪白生嫩,筆直纖細的小腿交疊,暖玉般的膚色。
尖巧鵝蛋臉,配上那張冷淡慵懶的眼波,有句話只有何櫻和盧清映她們敢說——
何櫻一副老母親的神态,笑眯眯的:“凝凝,你真的長成了妖豔賤貨、禍國妖妃之類的代名詞耶。”
徐挺深以為然,他才看了兩眼,老實講,就有點扛不住了。
他按着眉心,語氣低落又無奈:“溫凝,我也是有脾氣的人。”
只是從沒舍得對你用過。
“走吧,”他手臂一使力,拉她起身:“樓下有家進口超市不錯,去買點吃的吧。”
溫凝正要拒絕,只見他神色黯淡:“我趕下午的飛機回來的,午飯晚飯都略過了。”
“……好吧。”
如徐挺所說,超市貨架上琳琅滿目,代購熱賣的進口小零食貨架上滿滿的。
這時候的溫凝,當然興致缺缺。
徐挺不斷往推車裏丢零食水果,甚至還拿了瓶洋酒。
“你又非暴力不合作了?”
徐挺眉一橫,單手推車另一手扣着她,快步往糖果區帶:“那麽多薄荷糖,去選兩盒。”
超市工作的阿姨見到這種冰山撞火山的情景,笑着讓開了。
溫凝沒掙開手腕,偏過臉淡聲說了句“不要”。
“啧啧,”徐挺發出一陣暧昧的嘆息,看着她笑了:“我懂了。這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這笑容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你語文詩歌賞析做多了吧。”
溫凝沒好氣,随意抓了兩盒長得很好看的薄荷糖,當先往收銀臺走了。
沒買什麽東西,一結賬輕輕松松就要兩千多塊。
溫凝的包被沒收了,只能等着徐挺付款。
“小姐,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收銀處的小姐姐露出标準微笑道:“我們超市做活動,方便幫我掃個二維碼嗎?”
溫凝點點頭,她就把手機遞到了面前。
結果手機留在短信界面,上面一行字符:“美女,需要幫忙嗎?”
配上收銀員悄悄掃了徐挺一眼,那正義凜然的表情,溫凝瞬間就明白了。
她哭笑不得地搖頭,用唇語說了聲“謝謝”。
徐挺這家夥,帥是真的帥。
但他面無表情的時候,陰鸷又桀骜,十足的妖孽橫生,侵略性強到……有點不像好人。
徐挺無暇顧及這些,拎着袋子,攬着她就回住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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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水聲嘩啦啦。
溫凝不主動解釋,徐挺就慢條斯理洗着櫻桃,“我還點了個外賣,估計要半小時到,你要沒精神就先去浴室洗個澡。”
溫凝在心底嘆氣,她知道,徐挺既然飛回來一趟,問題不正面解決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她自己呢,也不甘心。
徐挺手頓在半空,側着臉加了句:“浴室在哪不用我告訴你吧,是你爸開的小區。”
“嗯。”
又不是第一次住一起,溫凝也不矯情,拿了換洗衣服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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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挺也從浴室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背靠沙發,孩子似的和她并肩滑坐在地毯上。
晚燈幽幽,不甚明。
茶幾上,熱騰騰的炸雞散着香氣,金黃色的酒液靜靜淌在高腳杯裏。
“你撐着頭發什麽呆呢。”
溫凝回神,轉為撐着頭安靜端詳他。
眼前人,還是昔日少年的模樣。
有水珠從濕發滑落到他的鼻梁上,徐挺不管不顧,還是固執地看着她。
像是在等一個答案。
溫凝眼睛發酸。她問自己,是你當初信誓旦旦說要等他的呀,有什麽可動搖的?
可她也心酸,也難過。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遇到過最喪最不想和人交流的時間點,親密如父母,甜蜜如愛人一概不想搭理,只想自己安安靜靜的。
那天徐挺發微信的時候,正好是她忙完後情緒崩潰,只想悶頭睡一覺的時候。
溫凝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不懂為什麽,她忽然對徐挺産生了一點抗拒。
從前高中在一起時,喜歡徐挺是一件不斷讓她變好的事情,而現在呢——
好多負面情緒紛擾,患得患失,占有欲,甜蜜到恐慌。
溫凝心裏沖動,端起茶幾上的那杯酒,仰臉就要喝盡了。
“溫凝,”徐挺慌忙攔她,重重把酒杯放回案上,咬牙切齒道:“加了果汁也是烈酒,你胡鬧什麽。”
溫凝把臉埋進臂彎,洶湧失控,抱着膝終于哭了出來。
就算徐挺也覺得,哭這個詞在溫凝身上不适用,她偶爾靜默垂淚,都能美成一幅畫。
但這次,她是真的哭了。
徐挺聽見她連續的抽泣聲,看見她雙肩都在輕輕顫動。
他溫熱的手心按在她肩上,又害怕又心疼,喉結上下滾過,一句話都說不出。
在航班上,徐挺閉着眼,腦海裏浮現過很多要質問她的話。
誰不忙,就你抽不出一條回微信的時間?
溫凝,憑什麽你讓我泥足深陷,自己安然立在神壇上,片葉不沾身?
可是現在,他語聲低柔至極,只為問她一句“怎麽了”。
她聲音也在抖,“徐挺,對不起,但……”
徐挺嘆了聲,把她拉進了懷裏。
他下巴抵在她新洗的發上,低沉哄道:“沒關系,沒關系的溫凝。”
“以後別這樣就好,哭什麽。”
冰涼的眼淚沁進了他的衣襟,他說:“乖,這事我明天就忘了,保證不翻舊賬,行不行?”
溫凝抽泣的那陣過去,從他懷裏仰起了臉,淡啞着嗓子講了一個故事給他聽。
關于她小時候,曾在家裏毫無希望的,枯等溫銳過兩年的故事。
“……後來,等是等來啦。可我爸爸在那一天很鄭重地告訴我,他也有再追求幸福的權利,沒多久,他就一心娶了丁姨。”
“我當然不願意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就和奶奶搬了出來。”
溫凝勾了勾唇角,笑容慘然:“徐挺,你知道麽,我恨的不是別的,是我沒理由怪我爸爸。因為他并沒有錯呀,媽媽對我來說是唯一的,可對他來說不是。”
“媽媽在時,他對媽媽一心一意。可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夫妻恩愛就不能續弦的,你說對不對?”
徐挺一仰頭飲盡了那杯烈酒,閉了閉眼睛,澀聲道:“溫凝,你別說了,真的。”
“你還會不會難過?我……我沒辦法聽。”
溫凝沒按住他的手臂,含淚嗔道:“诶,那不是烈酒嗎?!”
徐挺愁眉不展:“我酒量好。”
她微笑着,蹭了蹭他的胸口:“都那麽久了,當然不會了。你在意這個幹嘛。”
“溫凝。”
徐挺嘆息着溫柔地喊着她的名字,倏然翻身,把人壓在了身下,撐着手臂看她。
溫凝眼睛一眨不眨,懵了懵,很快臉頰一寸寸緋紅。
“……起開。”
“今晚,讓我抱着你睡吧。”
吻就細密如織,熱燙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紅包明天白天發噢。
今天上凍回城高鐵晚點的厲害,到家都7點多了,清總感冒了頭疼炸QAQ,喝了杯泡騰片就來碼字了。
明天會多更,争取本周完結,希望大家繼續支持下啦。
送營養液的小仙女們心意收到了,明天感謝你們?( ????` )比心,晚安安。
Chapter 41 ...
烈酒兌果汁, 出自一點都不懂調酒的徐挺之手,滋味談不上美妙。
所幸, 在兩人唇齒厮磨間, 零星的酒意迅速消耗殆盡了。
孤男寡女,晚燈幽明。有酒,還有她的眼淚。
是屬于成年男女的深吻, 喘息和……情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擰着眉去推他的肩,眼裏霧氣彌漫。
“……徐挺。”
徐挺慢了一秒,方才找回了心神。
他倏地翻身仰躺到沙發上,一手掩在眉間,另一手伸出來牽她, 聲音低啞到不成樣:“……頭暈不暈?先起來吧。”
溫凝人沒動, 暗自平複呼吸。
“連枕頭低一點你都覺得不舒服, 何況地毯呢,聽話。”
她就算頭暈,也是……因為缺氧。
徐挺只好默默傾身, 塞了個靠枕到她頸下。
“你幹嘛。”
溫凝被他居高臨下一俯視,驚的抱着靠枕突然坐直了身體, 悄然掃了他一眼後, 若無其事地捋着長發。
徐挺:“……”
和溫凝在一起這麽久, 無論誰有理,最後心甘情願認輸的總是徐挺。
林臻遲烈他們幾個都笑過他夫綱不振,徐挺一方面嘲他們單身狗, 另一方面自己想了想,也很自得其樂。
男人骨子裏就愛逞英雄,這沒錯,但這股沖勁兒可不是用在自己女朋友身上的。
但溫凝這次,觸犯了他不能坐視的底線。
徐挺抑郁,剛剛一見她哭,就顧着千哄萬哄,什麽原則問題都抛之腦後了。
你說把人狠狠吻了一陣後,再沉着臉色講道理,他都替自己下不來臺。
客廳裏很安靜,直到五鬥櫥上的複古自鳴鐘,敲響了晚九點的報時。
溫凝輕扯了下他袖口,聲音輕輕:“徐挺。”
徐挺側過臉看向她,“嗯”了聲。
一時兩人,怦然心動。
記起高中那段純白的歲月。酷炫藍白的校服運動衫衣袖寬大,溫凝有事沒事,總喜歡扯着他的衣袖,悠悠蕩蕩。
徐挺含笑低頭,撫過她的長發,神色溫柔。
然後千依百順。
酒壯慫人膽,溫凝拿起酒瓶,咕嘟嘟倒滿了半杯,不管徐挺攔不攔,一氣喝完了。
咔噠一聲,玻璃杯底落在茶幾上。
她垂着眼,語調委屈:“徐挺,你別和我吵架,好不好?我不想,不想和你……”
分手兩個字沉重到,她開不了口。
性格使然,她和徐挺就連争執玩鬧的時候,也從來沒把這兩個字當玩笑開過。
徐挺咬牙切齒,威脅道:“你要敢說出來試試!”
她聲音漸悄:“好啦,我……不敢的,我只是想解決問題。”
“真的?”
溫凝柔順地點頭。
“那好,”徐挺眉目安靜,慢條斯理道:“溫凝,你說我該不該生你的氣?該不該打飛的回來找你算賬。”
這可不是他主動挑的話題,是她送上門的,徐某人心裏樂開了花。
見她不說話,徐挺皺起眉,失落道:“我那天晚上等你微信,等到四點,第二天上課跟抽了大煙一樣,你倒好,接連幾天還對我愛答不理的。”
“就換位思考下,要是我敢這樣,溫凝你要生我多少天悶氣?我怕是摘星星夠月亮下來,你都不見得肯理我。”
溫凝往兩支高腳杯裏添酒的動作一滞,“我有那麽兇嘛?”
口不應心,要是徐挺真這樣,她怕是……真的會炸毛呀。
“你不兇,”徐挺端杯和她一碰,笑容無奈:“我倒寧願你對我兇一點。”
總比,若即若離的滋味要好。
“靠。”徐挺劍眉深鎖。
徐挺目視着溫凝,不可置信:“溫凝,也太剛了吧。不加冰塊不加果汁,這酒哪能這麽喝。”
溫凝淡淡擡眼,把那句“我酒量好”奉還給了他。
其實,溫凝酒量不大好。
四月初,學妹舒月紗心儀的offer來了,九中國際部又不用參加高考,等于暑假提前開始了。
在舒月紗星星眼要求下,溫凝和遲烈帶着她第一次進了回酒吧。
誰知道小舒美人嬌柔婉媚,然則千杯不醉,把遲烈喝到喊家裏司機接回家,的士都不敢打。
而溫凝呢,冰冷妖豔,一看就不好惹,結果一杯長島冰茶就暈乎乎了,連撥了四五個電話給徐挺。
接通了後,她只會甜絲絲地喚他“徐挺徐挺”,一句有內容的話都沒有。
徐挺氣到爆肝,又……被迷的七葷八素。
反正在家裏,徐挺冒出了個很陰險的想法,要不然就放任溫凝小醉一回,他想當面聽。
這下,徐挺手是攔在那兒的,但力氣是虛浮的。
暖光灑在她臉上,側臉弧度流暢,明豔勾人。
溫凝紅唇微張,緩緩說:“徐挺,有的話我只能喝多了,才能說。”
溫凝是故意灌醉自己的。
徐挺喜歡她,可以把這事翻篇,不代表就真的能一筆勾銷。
異地戀有多艱難,看不到他的臉,胡思亂想,再小的争執都會梗在心裏,漸漸發酵成毀滅。
她不想要,和徐挺有一點隔閡。
溫凝仰臉去看頂燈的光源,笑了說:“我想清楚啦。對不起,從頭到尾還是我沒能走出去。”
人的性格一旦在原生家庭中形成,老實講,那就很難扭轉了。
她咽了咽喉嚨,語氣平淡:“我是一個連生身父親都沒能等來的人,徐挺,我……害怕你不會回來了。”
“喜歡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累。”
徐挺一按茶幾站起身,語調冰冷:“你說完了?”
溫凝從燈上移開視線,睜大了一點眼睛,看着他。
徐挺眉心一跳,克制住語氣說:“你告訴我牛頓第三定律怎麽背的?”
溫凝一頭霧水,但被徐挺抽查功課成了習慣,脫口而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且作用力與反作用力……”
“好了,”他匆忙打斷了她,表情是煩亂的:“溫凝,你不要總那麽看輕你自己,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你怕我不回來,我更怕你……不等我了啊。”
趁着一股酒意,兩人都撕下了往日光鮮亮麗的外表,什麽戳心窩的話都敢說。
徐挺屈膝,直直看着她說:“喜歡你我為什麽會覺得累?明明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不然你以為我稀罕國獎那九千塊,還是費孝通那點錢?!”
溫凝之于他的意義呢,徐挺在想她的春夏秋冬夜晚,細細思量過。
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大概是,終于有一個人,能讓他明白自己究竟想成為什麽樣的人了。
既不是聽從父母家族的意願,也不是遵從他人對尖子生既定的期許。
只是發自內心,想為彼此更好的将來,做點什麽。
溫凝哪能想到沒喝多的徐挺更厲害,被他堵到一個字都沒有。
徐挺忽然将她從地毯上一把拉了起來,攬在懷裏。
他沉沉笑起來,妖孽橫生:“溫凝,你覺得我累,是吧。我告訴你,一開始我追你的時候,你那樣對我,我都沒覺得過。”
“現在,你看——”
徐挺聲線低啞,帶着潋滟的誘惑:“他們都說你越來越美,美到讓男人不敢看了都。我含辛茹苦□□出來的大美人,難道還拱手讓給別人麽。”
顯然,□□二字,意蘊頗深。
溫凝臉倏然泛紅:“徐挺,你有病吧。”
“那是,也沒準備治療。”
徐挺眸色深深:“溫凝,你可千萬別把我當好人,我的手腕這輩子也不想讓你知道。”
直覺告訴溫凝,徐挺一點沒有誇張。
他像是怕吓到她一樣,溫柔地環着她坐在腿上,臉貼在她纖弱的脊背上。
“這樣好不好?以後不管有多忙,每個月我固定回來看你一次。”
“……忙的話,就不用。”
攬在她腰間的手明目張膽,往衣擺鑽了一點,真真正正停在了腰上。
“真不用?”身後的身軀火熱,他湊在耳畔低低說:“我來之前看了好多心得貼啊,都說談戀愛得有儀式感。”
酒意微醺的溫凝,被身前身後的火熱熨的,不辨南北西東。
“好,”她輕細又艱難地答應:“那那,你快把手拿開。”
徐挺好整以暇,繼續提要求:“還有,別的時候就算了,以後你一個人看書,就和我開視頻。”
溫凝不可思議:“都大學了,你還要管我學習?”
那只手不斷往上探索,一開始還是吓她,後來吧,動作越來越……暧昧。
徐挺等不到她的回答也沒關系了,手心裏滑膩柔軟的心跳,反正他現在,也記不得說什麽了。
她新做的美甲深嵌在他手臂上,聲音都在抖:“……徐挺,我答應你就是了,別這樣吓我了。”
他遲了一遲,說了聲“好”。
徐挺把人放平在沙發上,捏了捏她的下巴,笑容寵溺:“別怕,那不是吓你,是情難自禁,我不會真怎麽樣的。”
她不信,他就輕輕緩緩吻着她的臉,一寸也沒落下。
仿佛方才那個黑化的妖孽不是他一樣。
在羽毛一樣溫柔至死的吻中,溫凝困意來襲,漸漸睡着了。
第二日,晨曦微明時,她真就躺在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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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日子,整個大學二年級,溫凝和徐挺都在一絲不茍的,執行定下的約定。
有時,徐挺也幼稚得很。
溫凝一題重複做錯時,他會隔着屏幕,用筆杆一敲她腦袋在的位置,然後笑得像一只狐貍。
溫凝吧,也被他傳染了——
高貴冷豔的冰山美人,還會被他虛虛一敲,敲出薄怒來。
徐挺義正辭嚴:“溫凝,你別生氣。要不我唱首歌給你聽?”
不待她回答,徐挺微眯了眯眼,一清嗓子開唱:“白龍馬,蹄朝西,護送唐三藏師徒三兄弟……”
溫凝:“……”
有話好好說,您別唱歌成嗎。
總之,和大一時的清淡唯美不同,戀愛是又酸又甜的滋味,羁絆也更深了。
直到高二那年暑假,溫銳力邀女兒去自家公司接觸生意,歷練歷練時,溫凝婉言推拒了他。
她和徐挺早就相約,申請到了同一批暑期實習,帝都某記知名會計師事務所。
溫銳聽後,非但沒生氣,還暗自驕傲,女兒聰明又有格局。
溫氏再做大,平臺也好,人才培養思路也罷,和事務所終究相去甚遠。
溫凝願意去歷練一圈,百利而無一害。
七月初,溫凝落地首都國際機場,那一日是個炎夏天,驕陽似火,天空澄藍。
徐挺目光清亮,從落客等候區飛快上前,抱住她吻了一下退開,笑容比天幕還明朗。
“溫凝,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在醫院用手機碼完的,如有錯別字煩請指出。
南京大雪,外婆出門不慎摔了一跤,醫院拍完片子後确診骨折,因為有截癱風險要住院觀察。
明天我請假在醫院陪伴外婆,就能把今天更少的補上,現在心情一時很難調節,擔心影響劇情走向,希望仙女們諒解下。
特約鳴謝“M鹿M”x1,“Lanlan”x4,“單純的行走”x10,“淡忘……”x1,“晨花”x1,“無蘊”x4,“Y-Shaw”x11,“菜肉包”x1,“明天可以吃更好的飯”x1,“彌生039”x1,“一份櫻桃煎”x1,“深域微光”x5,“訢訢訢”x10,“南方以楠”x1,“只是朋友”x1灌溉的營養液,麽麽麽啾。
Chapter 42 ...
咔噠一聲脆響, 玻璃水果盤落在溫凝的手邊。
清新飽滿,帶着小水珠的一盤櫻桃。
“有十五分鐘了, 不是讓我喊你的麽。”
徐挺拿了粒櫻桃喂到她唇邊, 被她輕柔拍開了。
溫凝從電腦屏幕上挪開視線,沖他眨了眨眼,一溜煙跑到衛生間摘了面膜。
水聲嘩啦啦, 伴着她弱弱的抱怨:“徐挺,敷面膜的時候不能吃東西,也不能笑,會容易長皺紋的。”
“好——”他頗為無奈拖長了音調,說:“我記住了。但既然有長皺紋的風險,你忙半天, 不是自尋煩惱麽。”
“哼, 直男。”
溫凝洗掉臉上多餘的精華, 塗好面霜出來時,徐挺已然鸠占鵲巢,坐在電腦前, 悠然操縱着她的小牧師朝新地圖飛了。
溫凝擰眉:“喂。”
“怎麽了,”徐挺靠在圈椅上, 懶懶道:“禮尚往來一下, 我想吃櫻桃。”
溫凝沒好氣歸沒好氣, 還是揀了一顆最鮮嫩紅潤的,遞到他唇邊。
徐挺頓時容光煥發。
老實講,他們之中, 論賢惠和會照顧人,反而是徐挺多一些。
一周前,溫凝考完試,就提前飛往帝都找徐挺了。
徐潇是真夠好哥哥的,丢了輛本地牌照的車給他不說,還給他安置了個住處,方便休息。
因此實習期間,溫凝順理成章的和徐挺,過上了小夫妻般的同居生活。
一連五天,徐挺帶着溫凝四處瘋玩,頂着炎夏,把天子腳下的名勝古跡逛了個遍不少。
每晚溫凝回去後,洗完澡就累癱在床上,連手都沒勁兒擡。
沒想到徐挺這家夥依舊容光煥發,洗水果、家務活樣樣不落。
這下,輪到溫凝驚詫了:“徐挺,你家裏不是請阿姨收拾,是自己收拾的呀?”
溫凝雖然還沒到亂室佳人的程度,但你要說她有多善于收納,多靈巧細膩,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但徐挺這間公寓,處處透着明淨利落。
溫凝剛來的幾天,連往茶幾上多放一根數據線,都有點于心不忍。
“對啊,”徐挺正削着梨,一擡眉笑了:“哪能和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姐比,我從小做慣了都。”
“明市那棟請人收拾呗,這間連公攤面積不到五十平米,自己随便拾掇拾掇就成。”
溫凝手一縮,都不好意思拿他遞過來的梨了。
徐挺直接放她手心,溫和道:“快拿去,又別扭什麽啦你。”
溫凝靠在流理臺邊咬了口雪梨,聲音含含糊糊的:“徐挺,呃,你太……賢惠了。”
徐挺不急不緩,把水果刀洗淨擦幹了,放回鞘裏。
他側過臉,眉眼舒朗地笑着:“這算什麽,明天我做菜給你吃。”
“別,“溫凝抿一抿唇,為難又委屈:“我可什麽都不會,你跟誰學的啊,都沒人教過我诶。”
“我爸媽。”
徐挺也背靠在流理臺,攬着她肩,語氣軟和:“他們啊,都一心陷在研究所搞科研,尤其是我媽她——”
他頓住,悄悄掃了她一眼,岔開話題說:“算了,我家兩位枯燥的科研生活,我自己都不愛聽,何況你呢。”
“誰說的,我……還蠻好奇的。”
溫凝目光清澈:“我對醉心學術的大拿,一直都很佩服的呀。再說,那是你的……”
是你的父母啊。
她在心底嘆息,徐挺小心翼翼,想把她保護周全。
可她呢,寧願途中酸澀,也不願意自己做沉浸顧影自憐之人。
徐挺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下,然後輕松诙諧地講了個故事:“你知道麽,我比我大哥小了十二歲,就因為我爸年輕時候不開竅,除了學習就會學習。”
“等他畢業又分配到了航天科工所,爺爺和大伯都不指望他能成家了,結果就遇上我媽了,那時候還是帶他的師姐。”
溫凝的眼睛一點一點睜大了。
“厲害吧?”徐挺勾着唇笑了:“聽說我爸死纏爛打了三年,終于追到了。那個年代,像我媽那樣連生米都煮不成熟飯的媳婦兒,可真不多,還好爺爺大伯都通情達理。”
溫凝認真端詳着徐挺的臉,聲音輕柔:“那不是小鮮肉逆襲學霸禦姐的故事麽,這麽刺激的啊。”
“小、鮮、肉?”徐挺一字一句道。
“不是,”徐挺面向她,皺起眉道:“這詞兒不是專說林臻的嗎?怎麽跟我扯上關系了?”
但凡自诩爺們兒的男人,誰愛被稱小鮮肉,何況還是被女朋友。
溫凝眼珠一轉,把吃完的梨核兒丢進垃圾桶,小小聲:“……好啦,你快把故事講完。”
徐挺深深看她一眼,嘆了聲氣繼續:“反正,有了我之後,他們該科研繼續科研,該不會做的家務還是不會,也沒睡強求。所以最後,莫名其妙就變成我都會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