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給我講講樊詩詩吧

給我講講樊詩詩吧

沒人在意樊阿桂一直躲在路邊的大樹後。

突然,她發了瘋一般沖向林言夕,雙目赤紅,表情猙獰可怖,手裏舉着一塊紅磚。

陸骁手一松,水稻苗掉了一地,他跨出一步伸手推開林言夕,一把抓住了樊阿桂的手腕。

樊阿桂的手被鉗制,動彈不得,紅磚掉在地上。

周圍正在農作的村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向這邊張望。

陸父也急忙跑過來對着樊阿桂破口大罵。

“你這個不要臉的瘋婆子,你自己女兒跟男人跑了,還想害我的兒子女兒,看我不打死你。”

說着就操起水稻盤就要向樊阿桂砸過去。

林言夕眼疾手快地拉住陸父:“爸,算了,別跟她計較,咱們走吧。”

陸父不服,還要伸手去打,林言夕趕緊拉着他疾走幾步:“回家了,走了,爸。”

林言夕聽見樊阿桂邊哭邊叫:“你還我女兒,姓陸的你把女兒還給我……”

陸父氣得大口呼吸,林言夕顧不上細聽,拍着陸父的後背給他順氣。

陸父手臂向後指着樊阿桂:“這個瘋子,瘋子,自己成天跟野男人鬼混,逼走女兒,居然有臉問我們家要女兒,不要臉的混賬東西。”

陸骁和林言夕對視一眼勸道:“算了爸,別氣了,她也怪可憐的,你不能和一個瘋子計較不是。”

陸父吐了一口氣:“我才懶得和她計較,我就當被瘋狗咬了,為了個姘頭,不顧自己女兒的死活,樊詩詩就是被她害死的……”

說完陸父自覺失言,閉上了嘴。

“害死?”陸骁疑惑地看着陸父:“詩詩不是失蹤?”

陸父不滿地白他一眼:“我就這麽一說,誰知道樊詩詩跑哪兒去了是死是活。”

陸母聽見動靜邁着小碎步跑出來:“怎麽了?是不是又碰見那個瘋女人了?”

陸父啐了一口:“走走走,回家,晦氣。”

陸骁問陸母:“上次回來還沒見她這麽嚴重,怎麽現在……?”

陸母嘆了口氣:“誰知道呢?原先雖然也瘋瘋癫癫,好歹有清醒的時候,要說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哎,對,差不多就是過年前後,你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只要見了你爸和我,就跟我們是他殺女兒的仇人似的,明明是她自己要麽整天罵樊詩詩,要麽就和那個野男人在床上不下來,女兒那麽大了,一點都不避諱。”陸母搖着頭拐過去進了廚房。

林言夕沖陸骁挑眉聳肩,把手插進他兜裏:“別想了,又不是你的問題。”

陸骁在她額角親了一下:“好吧,不想,只想你好不好?”

林言夕抽出手一溜煙跑了:“肉麻。”

陸骁看着她跑遠了覺得好笑,院門外遠遠的又傳進樊阿桂的慘叫聲,他心裏生出些許不安。

......

林言夕恢複的很好,晚上終于喝到了心心念念的腌菜排骨湯,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滿足的摸着肚皮。

陸骁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進屋的時候林言夕已經陷在枕頭裏,似乎睡着了。

他動作放緩,輕手輕腳地躺下,還沒躺好,那頭的人已經游過來趴在了他胸口。

陸骁柔聲問:“吵醒了你?”

林言夕搖搖頭“嗯”了一聲:“給我講講樊詩詩吧。”

陸骁摟着她,手指在她腰間慢慢移動:“怎麽想起突然問她?”

林言夕被他惹得發熱,耐不住地在陸骁肩窩啃了一口:“就是好奇。”

她覺得他們已經好久沒做了,饞。

陸骁對她的小動作不聞不問,林言夕昏迷的原因一直找不到,該做的檢查一個不落的做了,專家也給不出說法,最後全部歸結為她腦部的陳舊性損傷。

這段時間以來陸骁小心翼翼,不敢讓林言夕有丁點兒不舒服,當然也包括了不碰她。

“樊詩詩,“陸骁嗫嚅着,”她比我小一歲,長的白淨瘦小,很漂亮,內向,不太愛說話,那個時候我們在鎮上讀書,她沒什麽朋友,只有我和她較好,不過,因為她長得漂亮,我知道學校裏有不少男生喜歡她。”

林言夕挑着眉:“只有你與她較好?怎麽較好?”

陸骁好笑地看着她:“又瞎想什麽?什麽陳年老醋都吃,——她爸爸,我沒什麽印象,不是本村人,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受不了樊阿桂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走了,不知真假。”

林言夕決定暫時放過他,用下巴抵着他:“樊詩詩為什麽離家出走?”

陸骁發現自己對那段時間的記憶很模糊,樊詩詩的出走好像都是聽父母和村裏人說起的。

他猶豫了一下:“好像是,有人看見我和他在一起,樊姨來我們家鬧,當晚樊詩詩就失蹤了。”

陸骁垂眼發現林言夕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解釋:“不是你想的那種在一起。”

林言夕似笑非笑地伸出一只手指在他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戳:“我想的是哪一種,你說的又是哪一種?”

陸骁發現自己上了林言夕的當,她正眼角流着情,蕩着浪花勾他。

......

陸骁垂眸盯着林言夕,聲音沙啞:“哪個少年情窦初開不喜歡漂亮姑娘?最多就是喜歡,真的,保證沒別的。”他被勾的氣息開始不穩,“不過那天樊姨在家門口罵街似的,說我勾引樊詩詩,鄉下人最愛看這種熱鬧,我們家和樊家就鬧僵了,樊詩詩失蹤後,兩家的關系更是跌到了冰點。”

林言夕不說話,還在勾他。

陸骁心一橫把她的手拿開:“林警官還要問什麽,一起問了吧,本嫌犯有問必答。”

林言夕不滿地“哼”了一聲:“不問,糟心死了。”

陸骁幹脆躺平,讓林言夕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他知道林言夕在想什麽,想做什麽,就是不應她。

陸骁伸手關了臺燈,輕撫林言夕的後背:“這種沒影的陳年飛醋也吃,你傻不傻,睡吧,睡醒了就忘了。”

林言夕像只被順毛順舒坦了的貓,拱了幾下終于睡了。

......

外面下着雨,空氣裏濕漉漉的,原本已經回暖的天氣又跌進了冰點。

陸骁聽見有人在打電話,眯着眼看見林言夕站在窗邊邊向外看邊聽電話裏說着什麽,最後說了句:“好,我知道了,等我回來再說。”

挂了電話。

林言夕不知道在窗邊站了多久,一身涼氣,陸骁抱緊了她,問:“怎麽了?局裏有事?”

林言夕說:“不是,我不放心案子打電話問問,特別奇怪,他們查了華寧,居然也一無所獲。”

陸骁:“說來聽聽。”

“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後,局裏的同事查了戶籍資料,華寧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也沒有親戚,找到了華寧以前的同學,可居然沒有一個人和他有聯系,也沒有人知道他改了名字,而他使用華言寺這個名字後身邊來往的人也都不知道他的過去和他真實的姓名是華寧,你說這是不是個可怕的人。”

陸骁想了一會兒:“也許他有什麽苦衷或者有不想讓人知道的過往,想極力擺脫一些事情。”

林言夕喪氣:“可能吧,所以查到現在都是一無所獲,阿骁,”她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試探,“我想……”

陸骁無情地打斷她:“不行,想都別想,給我老實在家休養,一個星期後回去複診,醫生說你沒事了,你才是真的沒事了。”

林言夕出院後陸骁把林言夕當成瓷瓶一樣寶貝着,生怕她碰了摔了,出門遛彎也盡量避開樊家附近,不過依舊能聽見有人時不時的議論樊阿桂又挨打了。

沒人願意去沾樊家的事,樊阿桂的挨打被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說個樂而已。

林言夕再聽到有關樊家的事時已經沒了原先的心境,她對樊阿桂不分是非黑白的污蔑陸骁心存不滿。

陸家老兩口照料林言夕比照料陸骁更上心,他們真正把林言夕當成了女兒,想發設法的彌補。

......

林言夕最愛看陸父插秧,也曾經躍躍欲試,結果一排秧苗被她插得歪七扭八,疏密不均,被陸父氣呼呼地趕回田埂:“你一邊歇着去,淨搗亂,老子還得拔了再插一次,不夠累的。”

陸骁在一邊看的哈哈笑。

林言夕嘟囔着:“我看爸插的挺容易,還以為不難的,”她踮着腳在陸骁耳邊說:“腰一直彎着,酸死了,比被你折騰一晚上還酸。”

陸骁手放在她腰上揉着:“乖,回去幫你按摩。”

陸父在田裏插秧,擡眼将兩人親昵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還在外頭呢,真是有傷風化。”

卻又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樊家的房子離陸家的田不遠不近,陸父拎着放苗的盤子上來時從樊家那邊又傳來樊阿桂的慘叫聲。

陸父只瞟了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半夜,半個村子的人被呼嘯的警笛聲叫醒。

林言夕一骨碌坐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陸父披着衣服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回到堂屋對着小兩口的房間說:“都睡,沒你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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