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冷醫生失蹤了
冷醫生失蹤了
陸父把兩人趕回卧室。
林言夕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麽事,煎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陸骁見她惦記着外面的事,萬分無奈地拿過衣服:“起來吧,輕點兒,別把老爺子吵醒,咱們悄悄出去看看。”
林言夕往紅藍警燈還在閃爍的方向看,一愣之下與陸骁對視一眼,陸骁眉頭緊鎖,轉身關上院門,小聲說:“走,過去看看。”
警燈的方向正是樊阿桂家。
門口還聚集着不少好事的人,警戒線沿着院牆拉開,兩名警員守在警戒線外,村民不敢靠太近,只一個個神頭神腦地張望。
陸骁拍了拍前面熟悉的村民:“老哥,出什麽事了,怎麽連警察都來了。”
村民回頭:“哦,骁子啊,嗐,好像是樊阿桂死了。”
陸骁聽得目瞪口呆:“什麽?樊姨,死了?”
村民晃着腦袋:“可不是,啧啧啧,渾身是血,趴在門口沒氣了,天烏漆嘛黑的也沒人看見,還是老八家的正好騎着摩托路過,車燈照見了才發現一個女的血忽淋拉地趴在那,吓死人了。”
林言夕搶先問:“她家裏不是還有一個男人嗎?那個男人呢?”
村民搖搖頭:“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看八成就是他殺了樊阿桂,人早跑沒影了。”
林言夕和陸骁面面相觑,下午還聽見樊阿桂的叫喊聲,夜裏人就沒了。
林言夕不認識這邊的警察,打聽不到更多情況,拉拉陸骁的手:“阿骁,我有點不舒服,咱們回去吧。”
陸骁像伺候老佛爺一般等林言夕躺進被窩了才自己脫衣上床,他把林言夕往懷裏帶:“哪裏不舒服?”
林言夕臉悶在被子裏:“不知道,心裏發堵。”
陸骁拍着林言夕的後背,哄孩子一般:“別想了,這邊的警察會查,你想再多也沒用。”
林言夕心裏明白,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心裏難受,雖說兩家有矛盾,可幾個小時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這與她平時辦案見到死者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第二天,全村的人都在議論樊阿桂的死因,有人描繪的好像親眼看見了一樣:“樊阿桂被捅了幾刀,忍着痛往門外爬,血流了一地,好不容易爬到院門口,被兇手從後面追上來砸爛了腦袋,慘吶……”
林言夕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托同事找關系,在分局找到一個負責案子的刑警。
“不好意思石警官,打擾了。”林言夕知道偵查期間刑警的工作有多繁重,對于自己的到訪有些不好意思。
石警官從一堆資料裏擡起頭,詫異地看着林言夕,她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拜托他的人告訴他,林言夕是他們分局的散打冠軍,可眼前這個人,白白淨淨,分明看上去瘦弱得風一吹便能吹倒一般。
“你就是林警官?”
林言夕點點頭,拿出證件:“我是林言夕。”
石警官看了一眼:“想問案子的事?你是他們家什麽人?”
林言夕說:“我和他們家沒關系,是我愛人家,是同村的鄰居,他們關系比較……”
她沒說完,石警官卻好像了然地打斷她:“那不成,你也是警察,知道紀律,正在調查的案子,細節我不能對外透露,同行也不行。”
林言夕表示理解,她說:“不,石警官,我并不是想知道調查細節,我只想問,死者真是樊阿桂嗎?”
石警官放下了手中的資料,盯着林言夕:“你如果不是警察,我都要懷疑你是兇手了,為什麽懷疑死者不是樊阿桂?”
林言夕輕笑了一下:“我聽村民說,她的腦袋被砸爛了,大概從臉判斷不出是誰。”
石警官又拿起資料:“是誰還不知道,法醫還在做屍檢,不過肯定不是樊阿桂,是名年輕的女性,別的我不方便再說,如果林警官還想知道什麽,要麽等結案,要麽你拿協同辦案的文件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言夕道了聲謝,木着腦袋走出了分局。
陸骁見她出來趕忙迎了上去,還沒發問就聽見林言夕說:“死的不是樊阿桂。”
陸骁“啊?”了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心情。
林言夕長嘆了一口氣:“走吧,回家吧。”
陸父聽說死的不是樊阿桂,想都不想下結論說:“那肯定是樊阿桂和她的姘頭殺了人,跑了。”
陸骁和林言夕沒有說話,他們都明白陸家二老心裏對樊阿桂存有多大的怨氣。
......
林言夕複診的日子到了,結果讓陸骁很滿意,都恢複得很好。
有了診斷報告做背書,林言夕第一時間就嚷着要複職,眼下兩個案子懸在她心裏,她坐不住。
這回陸骁沒有反對。
林言夕沒想到的是,她複職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冷醫生失蹤了。
同事告訴他,不久前醫院的行政來報案,說冷醫生沒有請假卻已經一周多沒有上班,去家裏沒人,電話打不通,完全聯系不上。
華醫生的案子還是沒有頭緒,他們雖然查到華寧有一處房産,可去搜查的時候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找到,好像一間賓館只是睡覺的地方,除了衣物和基本的生活用品,房子裏什麽都沒有。
另外讓林言夕苦惱的是陸骁又要換新醫生,既要去了解新醫生靠不靠譜,又要與陸骁有新的磨合期。
冷醫生接手時好歹有華醫生的交接,對陸骁的病情大致了解,現在冷醫生沒了,冷不丁要換個新醫生,她不放心。
陸骁自己倒是沒放在心上:“上次開的藥夠吃一陣,新藥挺好,吃的差不多再找也不遲。”
其實,如果不是林言夕整天盯着他吃藥,陸骁已經快忘了自己有病這件事了,這段時間他沒有噩夢,沒有幻象,與正常人沒有區別。
城市裏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刑事案件,警察們忙的不可開交,漸漸地沒人有閑暇再關心一個沒有證據,沒人督辦的案子,除非突然出現新的有價值的線索,否則大概率這個案件就會石沉大海了,除了林言夕。
林言夕自己也不明白在執着些什麽,她複印了華醫生案子的所有資料,鎖在自己的抽屜裏,每天都要拿出來翻看一遍,唯恐有所遺漏。
可往往事情反轉來的就是這麽快,就在林言夕也準備放棄的時候,局裏接到一份協查辦案的通知。
來的正是與林言夕有過短暫交談的石警官,他說:“我們查到死者身份,是你們這裏的一名精神科女醫生——冷冰合。”
......
依着冷冰合與林言夕、陸骁相熟的關系,林言夕本應該避嫌,可他們隊長沒這麽做,按他的話,華寧的案子林言夕也沒有避嫌,冷冰合的更不必。
其實隊長知道自己是在期盼林言夕趕緊破案,林言夕是調查一組組長,分局裏談業務能力,除了林言夕,他不做第二人選。
林言夕翻着屍檢報告,眉頭越皺越緊,緊咬的後槽牙導致面部肌肉緊繃。
她“啪”地拍下屍檢報告問身後的同事:“冷冰合家的住址查到了嗎?”
同事說:“查到了,頭兒,現在去嗎?”
林言夕:“走,現在就去。”
冷冰合家空置一陣子,已經蒙上一層薄灰,屋裏收拾的很整齊,廚房的冰箱裏還有吃剩的菜,用保鮮膜罩着,可見她離開的并不匆忙。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林言夕留心查看每一處細節,然而收獲不大。
林言夕頗為沮喪,辦了這麽多年案子,這是最讓她感受到挫敗感的一件,她相信冷冰合的死與華寧的死一定有關系,但是她找不到并案的依據。
冷冰合為什麽出現在樊家,成了最大的疑點。
林言夕分析,冷冰合最在意的就是華寧,她出現在幾百公裏意外的樊家,樊家肯定與華寧脫不了關系。
石警官告訴林言夕,樊阿桂的姘頭叫水強,現在兩人俱下落不明,村子內外有他們的人一直監視,村民幾乎挨個問了一遍,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石警官狀似不經意的問:“聽說林警官的愛人家裏和樊家關系不大好。”
林言夕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這兩件事之間有關嗎?”
石警官目光裏晦暗不明:“有沒有關系,得查了才知道。”
林言夕動怒迎着他的目光:“冷醫生被害那日我也在村子裏,和我的家人們在一起,是不是也應該查一查我?”
石警官勾了勾唇角:“确實該查,誰知道林警官會不會怒發沖冠為藍顏,做點什麽糊塗事。”
林言夕站起來:“那就攤開來查,不用藏着掖着,什麽時候查到我有嫌疑了我主動奉上雙手給你拷。”
石警官“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什麽玩意,輪到他來查我們頭兒。”手下的組員忿忿不平。
林言夕說:“我去和老大彙報一下還得去一趟樊阿桂家,這裏面肯定還有事,他有要求你們盡量配合,配合不了的找老大,不要和他起沖突,讓老大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