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起吃年夜飯
20.一起吃年夜飯
謝煙一陣心累湧上心頭,對自己老公說:“你說說,他也不是在澳洲長大的啊,怎麽是個彎的呢?”
裏昂無奈地搖了搖頭,“中國不是有風水一說嗎?澳洲那幾個小子也是彎的,是不是祖墳的風水有問題?”
“啊?”謝煙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老公。
季真言在宿舍看書看到肚子咕咕叫,才想起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怎麽吃飯,大過年的,餓着肚子可不好。
合上書,揉了揉發疼的眼睛,準備在唐人街叫個外賣,美國的外賣貴得很,但季真言也不是個差錢的人。
選好了餐準備下單,iMessage忽然來了一條陌生人的消息:回國沒有?
嗯?這誰啊?季真言點進去,給他回了一個:?
對方回了個:問你呢。
我靠?季真言心裏暗罵一聲,在這兒跟他玩謎語人呢?前段時間剛被綁架過,現在心理陰影還在呢,這又來個人騷擾他,估計沒憋好屁!
想也沒想,準備把這個號碼拉黑。
忽然又來了一條新信息,季真言瞬間瞳孔放大,奶奶的,這條信息的發件人居然是他以前的賬號,就是手機沒被謝钰拿走前用的賬號。
那人給他發了一句:回國沒有?
原來是謝钰這個王八蛋。
季真言翻了個白眼,回了個沒有。
他的消息剛發過去還沒幾秒鐘,對面立馬發過來一個定位,另外附帶一句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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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上顯示的位置就是上次那套別墅。
真有錢!季真言不屑地嗤笑一聲,謝钰跟他面前扮上霸道總裁了呢,他等了五分鐘,才慢悠悠地給謝钰回道:我不敢去,怕路上被綁架了。
之前給謝钰發了那麽多信息,他一句都不帶回的,現在他也回慢點兒,急死他!
謝钰很快回了一句:我叫人去接你了。
季真言看着這幾個字頭皮發麻,大過年的,他還要給人家□□,簡直不要太敬業啊!他沒再給謝钰回信息。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季真言收到一條謝钰的信息:下樓。
季真言拉開窗簾朝樓下望了一眼。
宿舍樓下停着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mc20,明黃色的燈光折射在車身上,一點都沒有黑色的沉重感,反倒如水流般溫和,透着金屬的華貴。
這來的是謝钰本人吧?
季真言不敢耽擱,怕惹他不高興,他匆匆忙忙走下樓。
謝钰已經從車上下來了,穿着一件咖啡色毛呢大衣,偏暖的顏色把他鋒利的美貌斂去不少,五官精致優越,仍舊美得驚心奪目。
“你怎麽親自來了?”季真言走過去,疑惑地問。
謝钰瞟了他一眼,轉身去開副駕駛的車門,漫不經心地回道:“閑的。”
季真言嘴角抽了兩下,他就活該問這個,謝钰嘴裏能吐出什麽好話?他坐進副駕駛裏,謝钰也很快上車了,順便又問了一句:“晚上吃飯沒有?”
“沒。”季真言淡淡地說。
謝钰沒說話,一腳踩在油門上出了校區,不過他們也沒去很遠的地方,就在時代廣場的一家高檔餐廳前停下了,這家餐廳的名字叫Red leaves,中譯紅楓葉的意思,單看外表的裝潢就知道是一家高檔餐廳。
“走。”謝钰對季真言說,“我懶得做飯,你将就着吃一頓吧。”
季真言點點頭,跟着他進了餐廳,餐廳今天的華裔很多,大約是大家在餐廳過春節的緣故,餐廳很應景地挂起了中國紅,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看着這些中國字畫,耳邊聽着熟悉的中文,忽然間,季真言有一種心髒被填滿的感覺。
一只寬厚微涼的手牽起他的手,季真言擡眸望去,正對上謝钰疑惑的目光,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看什麽呢?叫了你好幾聲。”
方才季真言的目光全部被這副熱鬧的景象吸引過去,心向往之的癡迷神情讓謝钰看得有點兒心煩,因為這眼神像看愛人的眼神。
季真言這才回過神來,說:“聲音太大了,有點兒吵,不好意思。”
“不需要你道歉。”謝钰轉過臉低聲說着。
侍應生看見他,很快來接待兩人,謝钰問他要了一間包廂,就帶季真言上去了。
“現在這麽忙,還有包廂啊?”季真言跟着謝钰進了包廂。
這個包廂在餐廳的樓上,不算大剛好夠兩個人,并且裝修典雅,窗戶是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将紐約時代廣場的繁華景象一覽無遺。
謝钰坐在餐桌前,拿過菜單看了一眼,“因為我是股東,”他指着菜單跟侍應生說:“這個,這個,一個魚,燈籠蝦,白斬雞,四喜丸子,再來個鴨……”
他陸陸續續說了有十個菜,聽得季真言下巴都快掉了,“那個,有必要點這麽多菜嗎?吃不完多浪費啊。”
謝钰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我記得江城那邊過年的時候,不是有一個三糕,三丸,三全的說法嗎?”
“那,那也沒必要這麽多啊。”季真言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謝钰記得他的故鄉啊,那一刻,季真言的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喝下一杯加了蜜糖的苦瓜水,乍一進口,是片刻的甘甜,而後就是綿長的苦澀。
謝钰有必要這樣做嗎?
“有必要的,讨個好彩頭嘛,”謝钰把菜單遞給侍應生,“就這些了。”
“好的,您稍等。”侍應生笑着從包廂退了出去。
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季真言竟然覺得有點兒尴尬,他和謝钰之間很少有這樣面對面地相處着,只是等着上菜,什麽也不做,氣氛有點兒像在談戀愛。
“你不回家過年嗎?”
兩人一起開口,氣氛更加尴尬了。
“我吃過年夜飯了,倒是你,為什麽沒回國?”謝钰從家裏出來之後,又不想一個待在自己家裏,又不想出去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想到了季真言,試着問問他在不在美國,結果還真在。
知道他在美國,謝钰還挺開心的。
季真言有點兒不敢看謝钰的眼睛,有些局促地開口:“因為要把落下的功課補回來。”
謝钰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他,“你有這麽愛學習嗎?”
他探究的眼神刺痛了季真言的心,也對,謝钰一直都是看不上他的,他哼笑一聲,反而不覺得尴尬了,“雖然不喜歡,但也怕被勸退,倒是大少爺您,不用在家守歲嗎?”
謝钰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說:“我剛剛在家跟我爸媽說把婚約取消了。”
“嗯?”季真言疑惑地看向他,“這門婚事不是挺好的嗎?你跟丹妮絲小姐也挺般配的……”
季真言越說,聲音越低,因為他看見謝钰的臉色在慢慢變得僵硬。
“哪裏般配?除了長相。”謝钰淡淡地說。
季真言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不好,反正又不是他跟人家訂婚,不過就從長相方面來看,能配得上謝钰的人沒幾個,季真言手撐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湊近問:“不是因為我吧?”
此話一出,包廂裏寂靜了好幾秒。
謝钰看他的眼神先是愕然,然後就是戲谑,“少往你臉上貼金了。”
季真言壓根沒有被刺激到,不是因為他就行,管謝钰怎麽嘲諷他呢,他手一攤,“能把我手機還我嗎?”
謝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丢給他。
季真言看了一眼,對謝钰說:“你拿我手機幹什麽?”
“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早就跟那個傻逼認識了。”
季真言呆了幾秒鐘,才想起他說的傻逼是敖城,他跟謝钰之間的矛盾就是被這個人催化的,只是從謝钰嘴裏聽見傻逼這個詞,倒是和他紳士的形象相差甚遠。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其實現在想想,那天我就跟你解釋過了……”季真言低着腦袋,小聲地說。
謝钰煩悶地看向一旁。
他檢查過季真言的手機,在上面發現了一些好玩的東西,卻沒有查到他跟敖城之間有什麽聯系,的确,就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個誤會。
但那個吻卻是實打實親在季真言嘴唇上了,他怎麽都沒辦法接受。
很快,侍應生開始上菜,謝钰身為股東,他們自然要好好伺候着,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把倆人面前的桌子擺滿了。
季真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排列緊湊的菜品,這些菜太多了,數下來都超過十盤了,他确實有點兒餓,但還不至于能吃下這麽多。
侍應生上完菜就退了出去。
謝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白斬雞到自己碗裏。
季真言先是看了兩秒,忽然,有一個好玩的想法在腦海中翻滾,他憋着壞,夾了一大筷子的清蒸魚到碗裏,一邊吃一邊贊賞地點點頭,“唔,這個魚不錯啊,等會兒要不咱們再點一條吧?”
謝钰捏着筷子的手頓時僵硬了,他挑眉看向季真言,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那條魚真的那麽好吃,總之他就是吃的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看向謝钰。
他什麽意思啊?
“你要是能把這一桌子菜吃完,我就再給你點一條魚。”謝钰挪開視線,不去看他。
季真言咽下嘴裏的魚肉,此路不通換另一條路嘛,他站起身,夾起一筷子魚肉,遞到謝钰嘴邊,“來,嘗嘗,可香了,魚就是好吃啊。”
看着季真言一臉期待的模樣,聞着香氣十足的魚肉,謝钰一張俊臉臭的不行,緊鎖的眉頭能夾死一只蒼蠅,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笑,謝钰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了。
這小子果然沒憋好屁。
他眉頭舒展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揚起下巴,把嘴邊的魚肉吃了進去。
鋒利的牙齒咬在筷子上,季真言捏着筷子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季真言覺得沒趣,悻悻地坐了回去。
謝钰把嘴裏的魚肉咽下去,“嗯,果然味道不錯,我現在叫人把這些菜都撤了,全部換成魚。”
“別別別!我覺得這些菜挺好的,光吃魚也很會膩啊。”季真言拿起筷子開始猛吃,他怎麽知道謝钰這個禽獸還同類相殘啊。
謝钰難道不是那條美人魚?
謝钰瞟了他一眼,心裏不屑地嗤笑一聲,魚類之間也是有等級之分的,比如說鯊魚會吃其他的小魚,而他恰好在魚類的食物鏈頂端,這種刁難和試探對他而言無關痛癢。
“多吃點兒,瘦得要死,摸起來都不舒服。”謝钰說。
季真言沒說話,心裏白了他一眼,摸起來不舒服他還摸,還摸得愛不釋手,簡直神經病一個。
“你,到底是不是……”
我看到的那條美人魚?季真言還是想問這個問題,畢竟伴君如伴虎,他怕那天待在謝钰身邊,他一個不開心把他吃掉了,或者缺胳膊少腿……
“你要是能跟我結婚,我就告訴你。”
“嗯?”季真言驚訝的看着他。
謝钰轉過臉,避開他的眼神,“你還沒資格知道。”
哦,那确實,季真言不去問了。
吃過飯一齊離開這家餐廳,戶外的冷風吹在溫熱的臉頰上,季真言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跟謝钰一起吃飯,還是年夜飯。
他曾經渴望和謝钰的關系親密一些,可當那些事情發生之後,季真言發現他們只是兩條無法交彙的平行線。
倆人一起坐上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謝钰家離時代廣場很近,要不了幾分鐘就到了,他把車開進地下車庫,時間已經步入深夜了,距離跨年還剩不到一個小時。
“我要先去洗個澡嗎?”季真言問道,他都跟着謝钰回家了,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是顯而易見嘛。
謝钰皺着眉疑惑地看着他,老實說,他今天晚上把季真言帶回家準備什麽都不做的,雖然他一直都喜歡季真言主動,可見他這麽主動,謝钰反而有點兒不适應。
“去吧,”謝钰對他擺擺手,“浴室在樓上,裏面東西很齊。”
“哦,好。”
季真言走進樓上的浴室,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幹淨如初的眉眼染上幾摸倦怠,其他倒是沒怎麽變,就像艾倫說的那樣,清貴,是個被保護到對外面的世界懵然不知的溫暖如玉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