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造孽啊
30.造孽啊
季真言苦着一張臉,跟個猴子一樣上蹿下跳,“啊啊啊啊,李叔,快快快,酒灑我袖子裏了,好涼啊。”石韋離開後,他支棱起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了。
季真言剛剛拿的酒瓶沒有封瓶蓋,他又是倒着拿的,裏面的紅酒直接灑了出來,順着他的手腕流進袖子裏,老李拿着衛生紙在一旁幫他擦手腕,“少爺,你快點把外套脫下來吧,等會兒着涼了怎麽辦,我馬上叫他們再拿套衣服來。”
寧檸無語地一拍腦門,她還真以為季真言是個英雄救美的豪傑,誰知道本質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寧檸,我喜歡他。”吳思簡的目光根本無法從季真言身上挪開,方才他拿着酒瓶為她們解圍的樣子,潇灑俊逸,美如冠玉的臉上目光凝重,配上修長挺拔的身姿,簡直就是個浩然正氣的美少年。
寧檸驚呆了,季真言除了皮囊優越點兒,哪裏好啊,她小時候還被他拽過頭發呢!再說了,別人不知道,他們這個小圈子可是清楚得知道,季真言,他,他是彎的啊……
“寧檸,”吳思簡轉頭,悲傷地看着寧檸說:“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寧檸捂着臉簡直不忍直視,吳思簡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個深陷愛河的少女。
造孽啊!
季真言把外套脫下來,把白襯衫的袖子撸到關節處,一條淡紅色的痕跡已經留在手臂上了,老李趕緊拿了一個不太合身的外套給他披上,“你先穿着這個,別凍感冒了,我這就讓人從家裏送一身衣服過來。”
“不用了,這身挺好的,”季真言将西裝的衣領拉緊,漫不經心地向寧檸仰了仰下巴,“我還有事,先走了,記得,你欠我個人情。”
看着季真言離開的背影,吳思簡站起身,張了張嘴,想叫他,卻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寧檸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下來,“你先坐下來,別急,你喜歡他可以追他嘛,他是恒榮證券的少東家,季董事長的獨子,跟你們家倒是挺般配的,但是他現在具體是個什麽條件要不你讓我先幫你去問問?”
吳思簡連連點頭。
“還好您有先見之明,提前把包廂監控調出來了。”李叔走在季真言身邊感慨地說。
季真言面色凝重,一語不發,心想,京城的人怎麽會突然來這裏,難不成是回老家過年,順便來酒吧消遣?他在心裏搖了搖頭,這事沒那麽簡單吧,那個叫石韋的人,明明知道寧檸的名字,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是寧家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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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對啊!不對不對!季真言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老李離開後,季真言很快投入進應酬中,有幾個包廂的客人都是他們家公司的合作夥伴,以這個為跳板,季真言借此認識了很多江城其他的豪門,不過他倒是沒多費心,因為這些豪門跟他們家比起來,不值一提,別人直接倒貼。
他個性開朗,情商又高,很快就在這個圈子裏如魚得水了。
他正在包廂裏跟那幾個外地財團的老總聊的正開心呢,忽然,富源集團的吳總,手裏抱着個酒瓶子,歪過腦袋悄聲問他:“小季啊,你看你一表人才的,喜歡你的女孩子肯定有很多吧?”
“哎,老季有這麽一個好兒子,年紀輕輕的就從哥倫比亞大學的金融系畢業了,還怕以後沒有個好兒媳婦嗎?”旁邊的人開始起哄。
季真言皮笑肉不笑得看着他們,他喝了一口酒,遞給吳總一根煙說:“啧,我還沒女朋友呢,哥你要不給我介紹一個?”
結果,季真言馬上就後悔說這句話了。
包廂的門被敲響,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
“老吳,這不是你家思簡嗎?怎麽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旁邊的人問。
吳思簡笑着給他們打了一圈招呼,露出一排箍着牙套的牙齒,俨然一副乖乖女的模樣,“我來找我哥哥拿車鑰匙,奶奶催我回家呢。”
“哎呦,”有人驚叫一聲,“老吳,你妹妹是不是沒有男朋友啊,你看跟小季多合适啊。”
季真言的臉僵住了,怎麽跟閻王點卯一樣點到他了?相親還得給人準備的時間吧,他這就直接被趕鴨子上架了?
吳思簡倒是很大方,她笑着對吳總說:“我們剛剛見過面,就是他為我解圍的呢。”
“你好,我叫季真言。”季真言站起身對她打了個招呼。
這個女孩子倒是沒有害羞窘迫,她對季真言道了個謝,然後就拿了車鑰匙離開了,沒有讓場面難堪。他走之後,季真言坐了回去,繼續和這幫商界精英觥籌交錯,只是,心裏有些堵得慌。
席間,季真言接到了寧檸的電話,然後以此為借口離開了這個酒局。
離開包廂後,季真言下樓,穿過燈紅酒綠的酒吧舞池,來到酒吧正門,吳思簡正站在寧檸身邊,看上去像是專門在等他。
季真言喝酒喝的頭暈,乍然吹了風,酒勁兒瞬間上臉,白皙的臉頰紅彤彤的,他臉色有點兒不好,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你叫我下來目送你離開?”
“喂,真真,你就不能有點兒紳士風度嗎?當着人家小姑娘的面。”寧檸嘆了口氣,她穿着小裙子,立在寒風中。
季真言上下打量她一番,“我從小就不會憐香惜玉,你不要告訴我,你讓我抱你上車。”
寧檸翻了個白眼,“才不要呢。”
“那個叫石韋的,你認識他嗎?”季真言問。
寧檸搖了搖頭,“他是我哥哥的同學,但是我跟他不熟,不過,我哥哥跟我說,他們在北京那邊挺有權勢的,所以我哥才讓你來幫忙解決。”
“你哥也是夠聰明的,讓我這個外人來處理這件事,他兩邊不得罪。”季真言哼笑道。
“哎呀,”寧檸連忙過來攬着季真言的胳膊說:“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嘛,別氣了。”
季真言瞥了她一眼,“行了,懶得跟你說,你叫我出來不是說有人想見我,是吳小姐嗎?”季真言這才把話題轉到一旁默不作聲的吳思簡身上。
吳思簡微微笑着點點頭,“很謝謝您剛剛幫我們解圍。”
“你剛剛在席間已經道過謝了,我也接受了。”季真言也禮貌的對她笑道。
“但是我想認識您,以朋友的方式。”吳思簡大方得說,她的目的很明确,明确到讓人無法拒絕。
寧檸趕緊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對季真言說:“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再說了,就是做個普通朋友,沒那麽難吧。”
“不難,你把她微信推給我吧。”季真言笑道,他現在已經回國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埋在心裏就好了,人要往前看。并且包廂裏,那麽多人起哄這件事,保不齊這件事會傳進他爸的耳朵裏,他可不想被他爸發現他是同性戀!
倆人交換了微信,寧檸就和吳思簡一起開車離開了,季真言站在門口目送着他們離去,結果剛一轉身,忽然一輛豪車映入眼簾,季真言轉身看去,只見一輛帕加尼風神開進了酒吧前門的停車場,在一衆豪車中顯得尤為突兀。
江城的豪門世家挺多的,可是從來沒有一個敢這麽高調。
季真言站在原地,看着一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穿着黑色的風衣,五官深邃淩然,眉目中的寒光所及之處,無不讓人猶如置身數九寒冬,季真言心下一沉,他在很多新聞上見過這個人,這是,JC總裁,徐泠洋。
他怎麽來了?
季真言連忙轉身穿過酒吧舞池,坐上電梯直奔辦公室。
祁衍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站在辦公室門口正對裏面的人說着什麽,不過看這架勢,姜奕的老子應該走了,他走過去,跟幾人打了個招呼,姜奕從辦公室昏暗的燈光下走出來的時候,白皙的臉上赫然有五根手指頭印。
估計是他爸打的吧。
他們幾個還沒說幾句話呢,季真言正準備開口說徐泠洋來了,小何就已經先他一步,在姜奕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姜奕聽完,臉色就有些不好了,他讓幾人各自去應酬,然後就焦急離開了。
季真言一看這架勢,心裏有了個大概,徐泠洋這個人,權勢熏天,又是各大媒體争相播報的對象,他常年生活在國外,現在公開出現在江城,當然是引人注目,姜奕身為酒吧的大老板,不可能不知道。
“這是什麽情況?”祁衍好奇地問。
季真言哼笑一聲:“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見徐泠洋開車過來了,姜奕怎麽能不給他這個面子?”
“看來,JC是鐵定要往國內發展了,時青那邊怎麽樣了?”
“時青那邊走不開,我剛剛送寧檸走的時候,看見銀監會的人來了,你也知道,他家開銀行的,對這種局面敷衍不了。”季真言對祁衍說。
聞言,祁衍眉清目秀的臉瞬間變地僵硬,他嘆了口氣說:“我過去幫着他解下圍吧。”
祁衍和姜奕離開後,就剩季真言和寧秋原了,季真言環顧了一下四周,眼見沒人,直接用胳膊肘捅了寧秋原一下,罵道:“你倒是厲害啊現在,都敢利用我了。”
“沒有啊,你看我哥那樣,我哪裏走得開,這不就剩你了嗎?”寧秋原讪笑道。
季真言瞪了他一眼,“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在學校得罪人了?不然他們的目标怎麽這麽明确?”
寧秋原聞言,步履慢了下去,他托腮思索着。說:“我在北京上大學一直在專心讀書啊,也沒怎麽交朋友啊。”
“那叫石韋的,怎麽會專門來找你茬?”季真言對這件事還是挺上心的,畢竟寧秋原是跟他一塊兒玩到大的朋友。
“看你這麽關注,我也覺得這件事值得推敲一下啊,”寧秋原語氣嚴肅起來,他眉心緊蹙,“石韋在北京那邊無法無天就算了,可是到了異地,就不知道收斂一下嗎?難道說,是仗着蘇天翊?”
“蘇,蘇天翊?怎麽又扯進來一個人?”季真言煩躁地搓了搓頭發,他們現在剛好走到酒吧三樓的走廊裏,這些走廊錯綜複雜,除了服務員,很少有賓客在外面,可不知怎麽回事,走廊上的人竟然多了起來。
“蘇天翊就咱們江城金融管理局副局長的弟弟,目前在我旁邊那所學校讀大一,不務正業,天天糾結一幫狐朋狗友在外面玩,石韋他們這次來江城敢這麽嚣張,估計是依靠着蘇天翊吧?”寧秋原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不确定。
季真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晚上的賓客名單我看過啊,沒有金融管理局那邊的人,是不是你記錯了?”
“可能他哥哥沒來,他來了吧。”
季真言連忙拍了拍他的胳膊,悄聲說:“雖然包廂裏面不允許裝攝像頭吧,但是那家酒吧暗地裏沒裝幾個針孔攝像頭,我調監控的時候,可是清楚明白的看見他帶毒品來的。”
寧秋原大驚失色,“我靠,這件事我們要是拿這個威脅他的話,恐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可不是嘛,畢竟石韋直接把毒品帶到Red leaves裏了,搞不好酒吧會被查封,季真言心情煩躁,加之酒勁的催發,他愈發心情不好,正準備開口說話,肩膀就給人撞了一下。
他不悅的“啧”了一聲,想罵那個不長眼睛的人,結果那人已經走了,只留給他一個模糊的側臉和背影。
“怎麽了?你看什麽呢?”寧秋原見季真言呆愣愣地看着後方的人群,他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有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身材不錯,戴着鴨舌帽,漸行漸遠。
那人,看着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季真言喝了太多酒,酒精麻痹了記憶中樞,他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謝钰!
“沒事,我就是看着那個人感覺有點兒眼熟,算了,不說這件事了,咱們去酒吧玩會兒吧。”季真言心裏煩躁,想發洩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