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睡一個甩一個
7.睡一個甩一個
不公平,不公平!
“爸,我們創業之後,你一直叫我們要遵紀守法,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問你一句……”時青抹了一把臉,臉上滿是痛苦,“咱們家做的生意真的幹淨嗎?”
對方沉默了好幾秒,時泰安才開口說:“爸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性格,所以從來不讓你插手家族的事情,這些事你都不用管,有爸呢,你只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時青沒說話,他沉默了片刻,把電話挂了。
看着那一地“證據”,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一點一點的崩塌,這些文件聯合起他爸說的這些話,真實性幾乎達到百分之百。
這二十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家裏人都清廉無私呢,搞了半天都是走其他的門路得來的不義之財,也是,一個普通人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誰手裏是幹淨的?
就像他時青,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直男,結果還不是跟男人上床了嗎?
他苦笑一聲,這些紙張攤在地上,格外刺眼。
手機再次響起,他收到了一條信息,低頭看過去,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文件都收到了吧?
時青看了一下對方號碼的屬地,是北京。
原來這份文件是蘇天翊托人給他的,而這些證據,只有金融管理局副局長,蘇天翊的哥哥,蘇天城能辦到。
蘇天翊今天把這些要命的證據全擺在時青面前的原因,不是他在跟時青商量,是通知,因為蘇天翊不需要留底牌。
時青心裏壓抑的喘不過氣兒來,他手指顫抖的給蘇天翊發過去幾個字:你想幹嘛?
蘇天翊:幹你啊。
時青的臉瞬間一沉,直接把手機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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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翊坐在沙發上看着沒有回音的手機屏幕,深邃的眼眸幽暗至極。
時青從他家裏離開之後,因為朋友那邊出了點兒事,蘇天翊就沒來及去糾纏他,忙完那邊的事,蘇天翊準備上門去騷擾時青來着,結果他爺爺連打帶踹的把他趕回北京,要他回學校上學。
三天見不到時青,他那個想呀,吃飯也想,睡覺也想,尤其是上廁所的時候,腦子裏總能浮現出時青無助的看着他,眼角帶淚,嘴角被磨破的樣子……
小貓撓人一般抓着他的心。
他原本以為睡過一次之後就滿足了,因為以前也是這樣,但是今時不同以往,睡過時青之後,他整個人居然食髓知味起來。
愈發不能滿足了。
心裏的空虛日益放大,他想見時青,太想了。
可惜,最開始他真的沒在時青心裏留下好印象,好說歹說都不可能讓時青來見他,那蘇天翊就只能換一種方法了。
他拿起手機,不急不徐的給時青發了一條信息:明天來北京,下午兩點到機場,我會讓人接你。
時青撿起手機看了一眼,随後又丢到旁邊,他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逐漸暗淡的陽光,他這是徹底被蘇天翊這個人纏住了。
如果這件事要是不處理好,整個時家,包括他時青,一個都跑掉。
時青強打起精神來,站起身,把地上的文件一封封的撿起來,重新放到那封牛皮信封裏,把這個信封鎖進壁櫥裏。
然後給秘書王靜瑤打了個電話,交接了一下公司的事情,順便讓她上門一趟。
時青在家裏換了一套衣服,北京現在的天氣還是很冷,他換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蘇天翊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已經很淡了,只要帶上一條羊絨圍巾就看不出來,他只拿了一個手機,其他的什麽都不帶。
出門兒前,剛好王靜瑤來他家。
時青把壁櫥的鑰匙遞給她,說:“你好好的收着這個鑰匙,等我回來,還有公司的事情雖然交給副總了,但你也幫我盯着。”
“好的時總,”王靜瑤從他手裏接過鑰匙,看着他衣裝整齊的樣子,好奇的問:“時總您要出差嗎?”
“我要去北京一趟,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我去北京看材料了,切記一定要拿話堵着別人,一定要等我回來,聽見了嗎?”時青交代着。
王靜瑤見他表情嚴肅,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時青當天就飛去了北京,比蘇天翊給他的時間要提前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他到了北京之後并沒有着急先見蘇天翊,而是去見了寧秋原。
他在王府井的一家火鍋店裏坐下,從江城飛到北京,落地之後正好已經傍晚了,是吃飯的時候,寧秋原很快趕了過來,在客人逐漸多起來的火鍋店裏,一眼就找到了時青。
倆人的長相都很帥氣,坐在一塊時可謂吸睛無數。
“青哥,你怎麽突然就到北京了?如果是來談事情的話,也不可能先來見我吧。”寧秋原拿過菜單點了幾個菜。
時青把手中的蝦滑一點點的刮進紅油熱鍋裏,蝦滑瞬間翻騰起來,“我來找你是想具體了解一下,蘇天翊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寧秋原皺了皺眉,“不是,哥,你不會是真的,你不會看上他了吧,你可不是彎的呀。”
“不想彎不是也彎了嗎?”時青心酸無比。
寧秋原還沒開口說話呢,他的眼睛忽然看見了一個人,目光瞬間凝駐在那人身上,挪不開眼。
時青疑惑的跟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個看上去長相清雅的少年,他正和旁邊的人交談着什麽,臉上有些許難言之色。
“他是誰呀?”時青好奇的問。
寧秋原身子抖了一下,他立馬收回視線,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哦,我們系的輔導員。”
“原來是老師啊,那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時青貼心的問。
“不用不用。”寧秋原連忙推辭,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窗外,直到那人的身影徹底淹沒在人群中,他才轉過頭,食不知味的吃起了火鍋。
時青看着他的反應,十分詫異,這小子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雖然寧秋原是江城豪門圈子裏,同輩之間的佼佼者,但是他們這些朋友都知道,寧秋原表面看上去是個好好學生,其實骨子裏還是有些許叛逆的。
但是時青現在一腦門子的官司,他沒空去管寧秋原的不正常。
“青哥,我對蘇天翊這個人吧,了解不太多,要不今天晚上我帶你去工體?他是哪兒的VIP,你去一趟,絕對能問到你想要的。”寧秋原夾起一筷子毛肚,蘸了蘸油碟裏的芝麻醬,塞進嘴裏。
時青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
他們在火鍋店兒裏吃完飯,剛好到了酒吧營業的時間,寧秋原今天晚上也沒課,就陪着時青坐上出租車,倆人去了工體。
北京工體可是著名的娛樂會所,裏面的人魚龍混雜,上至頂級富豪,下至洗盤子的服務生,都彙聚在一起,一杯酒下肚,便沒了階級的束縛。
時青和寧秋原開了個散臺,原本時青是想開一個卡座的,他嫌散臺太吵,可是寧秋原一把拉住他說,就是散臺才更好得到消息。
倆人兒走到門口兒,時青突然遲疑了,“萬一今天晚上蘇天翊也在,怎麽辦?”
“也對哦。”寧秋原問服務生要了個口罩,給時青帶上,他自己卻沒有戴上口罩,如果他也戴上口罩的話,等會兒就沒有人過來跟他們搭讪了,還怎麽探聽消息呀?
時青戴上口罩之後,俊朗的臉被遮住大半,只留出一雙淡漠的眉眼,他跟在寧秋原身後,一前一後的進了酒吧。
現在夜幕剛剛降臨,工體裏面的人已經多的走不動道兒,各種香水味混合着酒氣往人的腦仁裏鑽,聞的頭暈,再配上舞臺上刺耳的音樂,和舞池裏搖晃的俊男靓女,紙醉金迷的讓人迷失自我。
好在時青在商場上征伐了一兩年,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
他們在自己的臺子旁邊兒站着,沒一會兒就有幾個美女上前來搭讪了,他倆同這幾個美女搭讪。
一個穿着低胸裝的小妹妹指着時青說:“哥哥,這裏這麽熱,你帶什麽口罩呀?也不怕喘不過氣來嗎?摘下來吧。”
“咱們這酒吧裏面不是有好男色的嗎?我哥們兒他直男,怕給男人看上。”寧秋原打趣的說。
“哇,聽說同性戀都喜歡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啊,那這哥哥肯定長得很帥吧。”那小姑娘倒是一點也沒介意,眼泛桃花的看着時青。
“我送你一瓶黑桃A吧。”時青淡淡的說,他用胳膊肘捅了寧秋原一下,示意他把話題拉上正軌。
那小姑娘激動的不行,抓着時青的胳膊說:“謝謝哥哥,哥哥真是太好了,看來今天晚上我不用落底了。”
“诶,你們最近的酒水銷量都不行嗎?”寧秋原忽然問起這件事,時青摸不着頭腦的看着他。
“哎呀,最近不是剛過新年嗎,那些富二代們都不怎麽來了。”小姑娘嘆息道。
“哦?蘇天翊蘇小公子也沒來嗎?這有點不符合他的性格呀,這麽長時間不來玩兒。”寧秋原笑道。
小姑娘一聽連忙抱着時青的胳膊,很護短的說:“那可不行,他要是來了,說不定就看上這個哥哥了呢?”
時青把話題引了下去,“他喜歡男人嗎?”
那小姑娘也是個實誠人,又收了時青的一瓶黑桃A,她當即踮起腳,在時青耳邊悄悄說:“比起女人來,他更喜歡男人,其實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他往往睡一次之後就不要了,我們這邊有一個姐姐之前跟着他出了一次臺,回來之後就直接把工作辭了,說要為他守身如玉。”
“啊?”時青驚訝的瞪大眼睛,什麽守不守身如玉的他不管,這句話的重點在于,蘇天翊睡一個甩一個!
好髒啊,太髒了。
寧秋原看着他驚訝的表情,好奇的湊過來想聽一耳朵,結果身子前傾了一下,眼角餘光中,就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的眉頭瞬間擰緊,憤然離席。
時青見他忽然離開,有些懵逼,目光追随着他離開的身影,他看見寧秋原越過人群,走向了一個青年,那個青年見他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這個青年不是他們在王府井街上看見的人嗎?也是寧秋原口中的輔導員。
時青怎麽看着他倆人的關系有點兒不對勁呢?
“哥哥你看見那個男人沒有?他叫魏沐周,之前是我們酒吧的營銷,也跟蘇小公子睡過,就是因為跟他睡過,現在人家直接進大學當老師了。”小姑娘在時青耳邊小聲八卦。
時青的身子瞬間僵硬了,大學校園的輔導員,居然是一個常年混跡酒吧的人,還跟蘇天翊這種人發生過關系,私生活也太混亂了吧。
“哥哥,你今天晚上要帶人家出臺嗎?”小姑娘笑盈盈的看着他。
時青目不斜視,尴尬的把胳膊上的柔夷挪開,“真是很抱歉呀,我有女朋友了。”
說完,他趕緊溜了。
走到門口,還給寧秋原打了個電話,結果對面無人接聽。
時青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有些醫院的體檢部門應該還在營業吧,做個血常規還是可以的。
酒吧廁所裏彌漫着各種奇異的味道,聞着讓人想吐,除了這些味道,還有一些見不得人的畫面。
廁所的小隔間裏,寧秋原把魏沐周抵在牆上親,懷裏的人幾番掙紮,才從相連的齒間溢出反抗的話,“你電話響了……”
“專心點兒,你忘記之前是怎麽勾引我的了?”寧秋原咬着後槽牙低聲說,絲毫不顧誰打來的電話,他扣住魏沐周的後腦勺,繼續同他接吻。
魏沐周眼角滑過一滴愧疚的淚水。
早知道他就不接這個活兒了。
半夜十一點,北京這座城市繁華依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可是醫院裏卻靜悄悄一片。
時青帶着口罩,焦急的坐在椅子等血常規的檢驗結果,像等在産房外焦急的丈夫。
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怎麽結果還沒出來,他急得抓耳撓腮,腿抖的像在踩縫紉機。